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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别惹我(北方南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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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世界,都在此刻有一段短暂时光的窒息。
  安阳看着他幽深的黑眸,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一上一下的蹦蹦跳跳。可是,顾一川都将话说的这份上了,她要是再拒绝的话……思考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并冲他扬起了一个久违的笑脸。
  “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我认识安宝贝嘛。”
  顾一川看着她的笑,心里的不愉快也顿时就消失了,微笑着伸手大力的揉了揉她被风吹得冰凉的发。
  “冷不冷?”顾一川习惯性地就要揽过安阳,却被安阳往旁边一躲,给闪过去了。顾一川微微皱眉,不是已经说清楚了?
  “喂喂喂,根据刚才的口头协议,顾一川先生,你现在不是安阳小姐的合法丈夫了,请管好你的狗爪子。”
  安阳侧着脸,下巴微微抬着盯着不到一分钟就要逾矩顾一川。
  “不是,那个,朋友之间的亲密也不可以了么?”顾一川一愣,委屈巴巴的盯着义正言辞的安阳。
  “你见过异性朋友勾肩搭背的?”
  安阳的眼里,显露着深深的鄙夷。
  见过……我以前经常这样!顾一川很想这样回她一句,可是,没那个熊胆了~
  好在两人都说清楚了,维持了一天的尴尬气氛终于在这个时候消散殆尽,两个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脚下的行程却只走了一点点。天气有些冷,一阵寒风刚过,安阳又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顾一川瞧着身侧真的已经穿的很厚实的安阳,叹了口气,“宝贝我们也跟他们一样比赛跑上去吧,我们落下太远了,让他们一大伙人等太久不太好,而且,跑一跑,也能暖和身子。”
  安阳默了默,一开始没做声,只是抢在顾一川前面赶紧上了五六级阶梯,然后扭过身子道,“好,五十级我就不要你让了,我先跑咯!”
  狡猾的安阳,趁顾一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撒开两脚丫子扑腾扑腾往上跑。顾一川看着那个穿的肥肥的但仍旧努力往上爬的瘦小身影,又让了她半分钟才开始往前追。
  只是,任安阳耍尽了小聪明,毕竟男人和女人的体能相差甚远,而且顾一川又是特种兵,追上她完全是轻而易举,不用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待一路领先的顾一川到达山顶时,安阳还在后面气喘吁吁的爬,一边爬还一边指责顾一川不会怜香惜玉。那声音里,竟是温柔和调笑,停在别人耳朵里,很有那种夫妻之间小打小闹撒娇赌气的味道。
  不免,在山顶等着的一群女人都回头望了过去,陆沉雁刚刚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吐烟圈的空当,也将眸子送了过去。
  山顶上没有建筑,气温比山脚下又低了太多,连山包上的积雪都比山脚下厚了太多。几个在部队带了多年,有了丰富的野外作战经验的男人纷纷去不远处折树枝,
  “雁子,等久了吧。”顾一川扫了留在原地的几个女子一眼,率先走向陆沉雁。因为刚才跟安阳说清楚了,他便没有了顾忌,连带着跟陆沉雁说话都轻松了好多。
  “没,我们也刚上来不久,桑桑出发晚,路上耍赖呢。”说话的同时,他假装将视线线落下正拿了细细的焰火棒起身走过来的桑晓那里,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顾一川的身后,那一片空空的雪地,那个臃肿的身影还没有上来。她怕黑,又有轻微的夜盲症,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面……
  “哪有耍赖的,你自己答应了让五十级阶梯的,怎么能只让怀谨不让我?这不公平嘛。”
  桑晓一边说笑一边走过来,语气里,是女人对男人撒娇的那种媚态。手里的动作,已经伸开了双臂也去挽着陆沉雁。顾一川跟陆沉雁前后只隔了一点点的距离,他正准备往旁边挪挪,给桑晓空出点距离。怎知,伸手却飞过来一个胖墩墩的身体,然后就是一声语带不满的哀怨。
  “喂喂喂,顾一川,你怎么能这样,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我有轻微的夜盲症?灯光太暗,我看不清楚路的!你这厮一点都……啊呀!”
  安阳是跑上来的,速度有些快,又压根没有注意周遭的情况,根本没看到眼前堵了个人,她都来不及刹车,一句怜香惜玉都没说完,整个人“哗”地就撞上了面前正朝着陆沉雁走过去的桑晓。
  “扑通”一声,两个人前胸贴后背的撞到了一起,然后脚底一滑,两人都帕拉一下摔倒了冰凉的雪地上。
  顾一川刚要喊出来的一句小心,生生的僵在了嘴边。
  这丫头……看着面前的雪地上,两个女子叠陀螺一样扭到一起,他都没想过疼惜,只想趁这个机会狠狠笑她一顿。
  而,在桑晓和安阳正前方的陆沉雁,本来视线就落即那个阶梯的入口,远远的见到安阳滚雪球一般扑了过来,浓黑的眉还没等他撞上桑晓,就已经深深蹙起来了。
  毛里毛躁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长这么大了,身子还能是时不时的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遂,她摔倒,他也毫不惊奇,只是在第一时间,弯下了腰,朝她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摔疼了吧,来,快起来。”


☆、077 祭拜

  077
  呃……
  本来不过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关切话语,可是这话由陆沉雁这么说出来,口气还是这么的温柔,却一下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淡定不了了。而且,更加狗血的是,偏偏,摔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一位是未婚妻,一位是前女友。偏偏,他也不是这样说的,桑桑,摔疼了吧,赶紧起来。或者,安阳,摔疼了吧,来,我扶你起来。
  白皙的手掌伸在安阳跟桑晓的面前,四只圆滚滚的眼睛同时盯着这宽厚的手掌。可是,却谁都没有在第一时间伸手覆上。
  陆沉雁看着面前微愣的两人,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情不自禁的举措是使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现下,看清了面前的两人之后,他的手收也不是,仍旧放在半空中,也不是。
  一群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地上那叠陀螺的两只。
  “喂,落落,谁赢?”张怀谨收回目光,用手肘碰了碰同样收回目光继续捯饬着手里的烟花的许落。
  “瞧你这什么眼神呢!”张怀谨重新瞪回去,顺便,手指戳了戳许落的腰身,许落灵巧的往旁边躲开。张怀谨冲她扮了个鬼脸,继续侧眸去看那前面的几只。
  “这还用说?就安阳那白痴?”问的这是个什么问题?许落白了张怀谨一眼。
  “落落……”谭丽莎就势将手里捯饬好了小烟花放到地上码好,侧身去拿下一个的时候,拖长了音唤了她一声,“你能不能别做这么明显?”
  “我明显什么了?你们总说我对桑晓有偏见,好。还你们去桑家住住看看?她不就做了个医生?你们就以为她是白衣天使了?别忘了,她那手是拿刀的!不信,你们自己看着好了。”
  说完这句,落落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只伸出两手兜住谭丽莎的脑袋,扭过去。正对这安阳他们那边。“你看好了,丽莎,看看你心里的那个好姐姐,是怎么吃人不吐骨头的!”
  丽莎半信半疑的扭头过去。果不其然,到最后,只得相信了后来张怀谨总说的那句话。落落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只见,不远处的那片空地上,桑晓那把常年握手术刀的手很平稳的落到了陆沉雁的掌心。陆沉雁得救了似的,迅速句包裹住了她的手。
  看着面前两只交叠在一起的白皙手掌,趴在桑晓身上的安阳愣住了,一瞬间,仿佛刚摔在地上的所有疼痛都在此刻涌上四肢百骸,生生的疼,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赶紧用了眨了几下自己的眸子。将要流出来的眼泪迅速给挤弄了回去。
  她“唰”地自己爬了起来,一边还不忘打趣道。“桑桑呀,还好我不是太重,又穿了这么厚的衣服,摩擦力大,不然,指不定我这马大哈的性子再加上个五大三粗的身子,一不留神就会把你撞到山那边去的。嗬嗬嗬……”说着,她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可是,这笑,竟比哭还丑。
  顾一川知她心里难过,赶紧往前走了一步,在安阳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傻姑娘诶,你这毛里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还得吃多少亏,受多少痛,才知道要照顾好你自己,嗯?”他说着,揽着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使得她不得不稍稍侧了下头,稍稍抬了抬下巴,与顾一川对视着。
  果真,殷红了眼睛。
  遂,顾一川另外一只手也抬了起来,食指微微弯曲,爱怜地刮了刮她小小的有点点塌的鼻梁,“乖,不疼,不怕。”他用脸颊贴了她脸颊一下,温柔轻细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及时止住了安阳的伤心。
  桑晓是被安阳扑倒在地上的,自然是等着安阳起了身才能攀爬起来,陆沉雁的视线从安阳微微攥着的右边小拳头收回,转而风轻云淡望着桑晓,手里用了点劲,将桑晓拉了起来,就着这一只手,让她稳稳地站在了自己身边,另外一只手,则放在了大衣的外兜里。
  “没事,安阳,我不疼的。”桑晓浅笑着安慰安阳,可是,那两只交叠在小腹前的一双手,却刻意将被树枝勾破了的那只放在了上面,手背上,还渗着一绺殷红的血。害得安阳连连说了一串的对不起。
  陆沉雁看着她手背上小小的划痕,再看着安阳依旧小心用左手遮挡住的右手手背,没有说话。
  他们一行人虽说是来山顶祭拜陆爷爷,但是,真正带过来祭拜的东西却没有多少。
  陆爷爷生平只好两样东西。
  一样是喝酒,一样是热闹。
  最忌讳的东西,也只有一样,那便是怕冷。估摸着,是那时候行军打仗落下的毛病。
  所以,每年祭拜爷爷,陆沉雁都只会准备三样东西,一瓶茅台陈酿,一场热闹的焰火,一把烧得红旺的篝火。今年也没有例外。
  烟花刚才张怀谨和许落他们已经摆好了,山顶上不适合用那些大型的桶装几十响的烟火,怕坠落的火星点会点燃山上的枯树叶木枝,所以陆沉雁准备的都是一些小的,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小烟火。
  柴禾薛子明他们也已经搬了过来,几个人还都用心的码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木架子。
  陆沉雁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时候训练时用惯了的防水火柴,正准备弯腰点燃了手里捏着的几片干树叶然后引燃码好的篝火架子,刚要点火的时候,终于,犹豫了很久的安阳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那个,陆沉雁,能不能,让我给爷爷点这一把火?”
  安阳的声音有些小,还有些忐忑,她在心里思忖了良久,最后到嘴边的时候,那一声雁子。还是被一句礼貌客气的陆沉雁代替了。
  “嗯?”陆沉雁下意识的嗯了声,似乎不太确定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
  安阳从顾一川身边挪了一步,又往前迈了一步,在陆沉雁面前站定,“你让我来点火吧,我曾经答应过爷爷做的事情一样都没做到。就当是我向爷爷表示歉意好了。成么?”
  她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仍旧跟她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一样,说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很有味道。
  陆沉雁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侧过头。抬眸认真的打量着她,只是,就是不说话。手里的火柴,也没有划下去。
  许落趁这个机会,微微探出头,朝右看了一眼已然脸色苍白的桑晓。
  每年,过来祭拜爷爷,从点火,倒酒。到点燃焰火,都是陆沉雁一个人做的。他从不假借他人之手,桑晓都不行。
  果然,她又看到桑晓朝安阳迈出了一个虚步。
  “安阳,爷爷走得时候,真是春节,雁子跟陆叔叔和楚阿姨闹脾气,没有回家,他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所以,他心里愧疚。雁子并不是不愿意给你……”
  桑晓果然是个明白人,话点到这里,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然后将她的拒绝,隐没在了那拉长的尾音之中。
  她明面上是在为陆沉雁的迟疑做解释,实际上,她却是在赌,赌她这么明显的暗示之后,陆沉雁不会将手中的那根火柴让出来。
  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不由得让安阳浑身一震,连伸在陆沉雁面前的左手,都微微颤抖着,慢慢卷成了一个拳。不知道是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还是因为桑晓说的那一句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而连撑开手掌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阳……”
  “雁子。”
  许是安阳的颤抖,惊讶了太多人了。
  顾一川怕陆沉雁明目张胆的拒绝,会伤了安阳的心,便想着出声唤她,给她个台阶下。
  薛子明,则是看到素日里那么咄咄逼人的安阳,刚才那一句话带了那么多的请求和卑微,还有希冀,不想让她失望。重要的是,他其实知道,雁子这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默默承担这份深重的痛处。如果真的有个人可以让他放心的一起承担,薛子明知道,这个人也只可能是安阳。
  如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他真心的希望,这一次,他们可以给彼此一次机会,弥补一下各自心中的遗憾。
  张怀谨唤了一声雁子,不过也是想让陆沉雁给安阳一个机会,即便,桑晓此时此刻正在盯着这两人。
  陆沉雁认真地看了看张怀谨,也看了看薛子明,视线扫过脸上的表情可用五颜六色来形容的桑晓,只轻轻一扫便移了过去。
  视线落即安阳,从她忧伤的眼眸,再到她还没结痂的右手手背,冲她勾了勾手,“你过来。”
  “嗯。”安阳点点头,朝他走了几步,在她身侧停下。
  “手给我。”陆沉雁的眼眸讳莫如深,声音也透着几分寡淡,可是,却那么清晰,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安阳木了木,将右手手掌伸过去。
  “不是这个。”陆沉雁抬眼瞟了一眼她冻得通红的左手掌,摇摇头。
  “哦。”安阳应了一声,又将右边那只伸了出来,不过很聪明的让掌心朝上了。陆沉雁看着这只也是通红通红的手,摇摇头,伸手轻轻捏住她右手手掌的的手指,翻转了过来。
  透过头顶上直晃晃的月光,还有反射在雪地上的这一片的白,大家随着陆沉雁的动作看去,登时,大家都倒抽了一口气。
  那一片黑糊糊的伤口,上面都还有还未干的血痕,明明是刚才在地面上蹭着,可是,她却连吃痛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声。
  安阳整个人也是一愣,她以为她收得很好的,这里这么多人,这里也这么的黑,她甚至觉得,陆沉雁刚才都没有看她一眼。
  可是,却独独只有她,发现了她手上这触目惊心的伤。
  “安阳,你这样,爷爷看了会心疼。”
  陆沉雁强忍着心里面喷涌而出的噬人心扉的疼痛和难受,低低的或是谴责,或是疼惜的一句。明明自己心疼的要死,可是说出口,却只能假借爷爷的名义。
  还有什么比这更伤人的?
  陆沉雁不知道了。
  从大衣的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掏出一瓶不论何时何地总会塞在兜里的一瓶小小的黑棕色的云南白药。
  陆沉雁捏了块雪,用手帕抱住,然后用了揉搓了几下,让雪在掌心化成水将手帕打湿,然后才轻轻擦拭着那上面难看的伤口。
  “嘶……”
  手帕碰到皮肉,钻心的疼,她忍不住吃痛出声。
  顾一川在伸手用力看着,埋怨自己竟然一直揽着她也没发觉她受伤了,而雁子,隔了她这么远,却这么轻而易举就发现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细心的替她清理。
  他说不清,他心底伸出泛起的那抹情绪,是伤心,是嫉妒,还是无奈的恨。可是,此刻,他只能拽紧了自己的手。
  而桑晓,固执的难住刚才故意露给别人看的细小的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眼底的恨意,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
  陆沉雁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的将安阳手背上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倒了一层细密的云南白药粉抹上。
  然后才松开她的手,下巴点了点她,示意她跟着自己一样跪在这盆篝火前。
  “安阳,对爷爷,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所以,这火,我只能做到我们俩一起点,你,能不能接受?”
  “恩恩恩,我能接受。”
  安阳低头点的比小鸡啄米还勤。
  “嗯。”陆沉雁也应了一声,将手里捏着的树叶交给她,自己划燃了火柴。安阳眼疾手快,迅速将手里的叶子凑到火柴的外焰面前,颤抖着点燃。
  干树叶被点燃了,红旺旺的光亮将她的连照得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她眼里隐忍着的不知道是吃痛,还是难受,还是伤心陆沉雁的爷爷去世,眼里包着的一包泪水,伴着火苗呲啦呲啦的响声,尽数落入陆沉雁的眼底心尖。
  安阳却没在意,弯着身子,半匍匐在地上,小心的兜着火苗,伸进篝火里面。心里在一遍一遍的默念,爷爷,请您原谅安阳到现在才来看您,也请您不要责怪,你最爱的小雁子,没有见您最后一面。
  虽然,自己的亲爷爷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总算,了却了小雁子的爷爷这边的一桩心事。
  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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