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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的爱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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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值得上他们坐着的这辆车的小戒盒就这样孤零零地被丢在后座,直到两人缠绵结束。江哲把盒子拿回来,取出戒指,带在陈念纤细的手指上。
  “倒正合适。怎么量的?我不信你看出来的。”
  江哲睨她:“就不能是我火眼金睛?”
  “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量的?”
  “你的重点怎么总在奇怪的地方。”江哲把她的手背举到她眼前,“你从今往后都是我的人了,我可圈你一辈子了。”
  “这石头还挺大的,你放了不少血吧?”
  “陈念。”江哲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陈念笑开,摸了摸戒指:“我知道这块石头说明了什么。所有事情我都不会盲目答应,何况是这样严肃的事。我的父母没有一段成功的婚姻,我不知道也没想过结婚,但是江哲,我相信我们会过得好的。你让我相信的。”
  “我们当然会过得好。”江哲吻她的脸颊。
  非常符合常理的,开车回家之后为了庆祝订婚成功,没少在床第撕磨。
  万万没想到的是,陈念次日和江哲说要签婚前协议。这四个字江哲压根就没想到过。一来他觉得和陈念不会离婚,二来陈念的性格加上她自己的财力也没可能图他的钱。基于以上考虑他告诉陈念这完全没必要,陈念的回答是:你见到律师就知道这很有必要。
  陈念迅速地安排了律师见面,江哲也就跟着安排了。大家会议室排排坐,陈年的律师把资产清单摊到江哲面前的时候,江哲就抓瞎了。江哲没认真了解过的财务状况,但景宇和路通不管哪家公司体量都没有大江建设那么大,所以江哲一直以为陈念只是有钱。看着眼前的清淡,她这哪里是有钱,是太有钱!
  “景宇五年,路通也就三年,陈念……你……你哪儿来这么多钱这么多房产这么多股票?!”
  陈念揉着自己的鼻梁,小心翼翼道:“赚着赚着就……”
  江哲抚额,感觉内心遭受了极大的创伤,什么叫赚着赚着就那么有钱了,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他把文件往自己律师那儿一推,边上律师看着看着也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哲一眼。江哲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陈念目送着他出去,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懂怎么钱生钱,只是当年因为黎效笑认识了很多投资高手,通过他们才有了现在这样看似有些夸张的财务状况。熟悉的人都知道她不差钱,不过她因为对物质也没太多要求,平时又不太出门周围人也没觉得她多有钱。
  要和江哲签婚前协议,陈念倒不是因为已经想着要离婚,或者怕有什么财产问题。虽然理财顾问提议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对陈念来说这更像是为了财务公开。她既然都狠下心答应嫁给他了,总是要对他坦诚一点。
  陈念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男人抽烟的露台。她走到他身边,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外头灰蒙蒙的天,风灌进她大衣里让她抖了抖。
  静默了半分钟,江哲叼住烟,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干嘛出来吹风?”
  “怕你跑了。”
  “……”江哲敲她的额头,“你这么大一金主,傍上你我干嘛要跑?”
  “这听上去像是气话。”
  “我真不生气。”江哲摇头,“就是觉得,有点不认识你。或者说,我可能还不够了解你。”
  陈念看他蹙眉的样子有些好笑,手指点他眉心:“你不是在感情上比我有经验的多?人和人哪那么容易互相了解?那都是一步步来的,不是吗?日久见人心,我们进度已经很快了。”
  “这我当然知道。”江哲捻灭手里的烟蒂,说,“所以我真的就是来抽根烟而已。冷风一吹,我就想起来你家用抽氧搞真空的办法来灭火,然后你家财万贯这件事也就看上去没那么奇怪了。”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陈念脱下他的大衣送到他眼前,“披上吧,别回去感冒了。我很容易被传染。”
  “……富婆你果然金贵。”江哲套上衣服,一把把她裹进怀里往室内走。
  “所以你是要当小白脸?”陈念缩着身子问。
  “你看我白吗?”
  “老黑脸。”
  陈念这三个字给自己讨了一个爆栗,她捂着额头满满地委屈:“你自己先起的头。”
  “富婆不可以和富翁在一起吗?为什么偏是小白脸?三观不正!”
  “……”
  两人回到会议室,开始梳理文件。幸好对协议彼此都没太大异议,主要是保持个人财产的独立性,总算也是在饭前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就此,两个人结婚前最后一道障碍也扫清了,就差向父母宣布喜讯以及领证了。
  对于两个人打算扯证这件事,双方家长反映总体相似,皆是喜,不过细微上还是有差别。
  江妈妈刚听完便热泪盈眶,掩着嘴不停重复:“真的?真的?是真的?小念真的要做我儿媳妇儿了?我真的要当婆婆了?真的吗?”
  一边江爸爸显得十分淡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忘告诫:“既然决定了就要担起作为男人的责任,不要辜负人姑娘。”
  另一边,老陈听完后,先起了一副喜色,随即长叹一声,而后语重心长:“现在是不比以往传统,但毕竟嫁到别人家。你这性格啊,和人处的时候也得让这点。小江心肠不错,你们好好过。”
  似乎婚姻总是这样,讨媳妇儿的欢天喜地,迎了一位进来。嫁女儿的却像是割走了心头肉,只盼她被人善待。即使对于陈念的这桩婚姻,需要被善待的其实是江哲。
  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哲骨子里就是个老婆奴,还是他对生活品质要求高过陈念。总之洗衣叠被烧饭煮菜这种事情不是阿姨保姆做,就是江哲做。陈念不是没尝试过家务,比如叠被子,但她叠的被子没棱没角的,江哲看到就忍不住麻利地重新叠出一豆腐块儿,为此引来陈念非常崇拜的目光,大大激励了他叠被的积极性。
  两个人扯证也是扯得平淡无奇,江妈妈给挑了个黄道吉日,两个人就依了那天去领。本来想着要拍照,陈念打算找个化妆师来画画脸,没想到江哲一句我爱的就是最自然的你,把她的化妆师给打发了。陈念当天素面朝天穿了衬衫就和西装革履的江哲去领证了,一路就看别人夸他帅她整得合一陪衬似的。照片拍出来她虽然看着不差,但边上的男人明显更加帅气耀眼。陈念心理安慰反正他也就这张皮子能炫耀炫耀了。
  陈念觉得婚前婚后生活也没太大变化,这两本证并没有在他们的生活中区分出一道明确的分水岭。陈念甚至习惯了在山阴路和江哲公寓之间来回,不过她还是开始筹划重新建一间新的安全屋。她总担心江哲不当心抽个烟什么的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真要说有事儿,那就是joseph又回来了,又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路通。不过这一次,看上去没那么神志不清了。他算带来个好消息,说已经找到适合的肾脏,妈妈病在好转。陈念同他说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个事情来找她一次,她真没那么关心。只是这个弟弟自助自动把她当亲姐,非说要请她吃饭。陈念自己觉得应付不过来,就拖着江哲一起去。
  joseph自来熟的天性也不知道是遗传谁的,见到江哲一口一个姐夫的叫,叫得本来想教训他一顿的江哲倒有点下不去手。古话说什么来的,叫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念一顿饭没说什么,joseph倒是分享了很多关于她那个妈妈的事儿,江哲在边上给陈念布菜,偶尔搭个两句免得joseph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陈念越发觉得江哲这个糙汉子越来越暖了,再下去她可真是这辈子醉倒在“温柔乡”了,回头有一想,已经把一辈子给许了。
  她这么顾自走神,这顿饭就算是蒙混过去了。晚上到家江哲突然说:“你觉不觉得你这个弟弟,脑袋吧,不是很清晰。”
  “说话颠三倒四没逻辑?上次就深刻体会。”
  “你说会不会是,嗯,生理问题。”
  陈念仔仔细细搜索和joseph的每次谈话,良久,开口:“还真的……有可能。他走路的样子也有点不协调,虽然穿衣服什么都挺正常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不至于吧?应该只是没逻辑而已。”
  江哲耸肩:“我只是随便一猜。”
  江哲这随便一猜倒真的困扰了陈念,她一直以为是joseph三观有问题,毕竟是那个妈妈带大的。若如果他真的有生理缺陷,那整件事反倒是她有些不近情理。他的无理要求倒成了无心之过。陈念于是花了大力气去查,查到的时候joseph已经飞回美国了。
  那日陈念坐在阳光房里坐了许久,直到江哲回来将她的思绪打断。
  他问她怎么了,因为她有段时间没流露出这么困扰的表情。
  “我想去一趟美国。”陈念犹豫片刻,还是这样说道。
  “为什么突然说要去?你不是……”
  “记得你上次关于joseph的猜测吗?我查过了,他确实,有些问题。”
  “真的?!所以你……”
  “我并不是因为对他同情了就觉得之前整件事就顺理成章,我那个妈妈依旧是狠心的这点没有改变。可我不该是那么狠心的人,去美国也不是捐肾,去看一眼。也算替爸爸看一眼,他虽想可始终拉不下面子去找她,我去看看她也没什么。”
  “要我陪你去吗?”
  “你英文好吗?”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那就不带你去了。”
  “……作为我老婆,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关心!”
  “我想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这儿等我。”
  “你想去多久?”
  “不会太久,四五天,最多一周我肯定就回来。”
  “什么时候走?”
  “先得申请签证啊,我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我现在反而觉得签证这件事是好事,不然你要真说走就走,我得多命苦。”
  陈念忽而沉下脸来,她说:“我永远都不会说离开就离开,那样很不负责任。”
  他意识到自己玩笑触到她的逆鳞,她妈妈不就是说离开就那样狠心地留下她离开了吗?
  “对不起。”他搂着她,她将头枕在他胸前。
  “我们说过这辈子不分开,但如果要分开,我们也一定要经过严肃商讨,经过双方同意。我不会轻易说要走,你也不可以。像你说的,感情或许会不再炙热,但是习惯、依赖、回忆那么多的东西始终都会在,我现在同时拥有三个家庭,不想变回一个人。”
  江哲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摇:“不会。我以后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小念,我哪儿都不会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第五十章

  50
  世界上最好的和世界上最坏的加起来就是纽约。
  繁华如曼哈顿,光鲜如华尔街,萧条如布鲁克林。帝国大厦、自由女神像、第五大街、中央公园、大都会博物馆,一切的一切,都拥挤在这一座城市里,迥异又和谐。
  陈念从酒店打车,到曼哈顿上东区的东端大道,那是毗邻依斯特河的新兴区。比起中央公园附近的房子,这里要安静许多。车在一栋豪华公寓楼前停下,告诉她到了。
  她站在公寓楼前,仰望这栋陌生的建筑,阳光从建筑的背后射过来十分刺眼,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这样静静地站着。寒风、艳阳,她这样站了足有五分钟。
  明明是想要见上一面的,所以才来了纽约。可同近乡情怯一个道理,越是靠近,反而越难迈步。
  长出一口气,下了决心,陈念走进大楼,joseph应的铃。电梯直达他们居住的楼层,门一打开,先引入眼帘的是墙上悬挂着的摄影作品,关于纽约的街道。joseph紧接着出现:“姐,你竟然真的来了!”
  陈念颔首,脸上没表情,机械地跟着joseph往里走,心如擂鼓。整间公寓的装修摩登现代,以灰白基调为主,装饰了一些当代艺术作品。
  “妈妈刚出院没多久,走路还不方便。她听说你要来很高兴,你和我一起上楼吧。”
  joseph没给她回答或迟疑的时间,长腿一迈率先上了楼梯,他走上半层回头发现陈念没跟上,手搭着不锈钢镜面栏杆:“姐,上来吗?”
  陈念长出一口气,迈出步子。到走廊尽头,进了屋,房间明亮,装修简洁。
  “mum;sheishere。”joseph说完这句,人便让到一边。
  二十六岁的陈念这一刻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和照片上相比,她变了很多。虚弱,却更凌厉,唯一相似的是那一双眼睛,清明透彻。陈念看着她的双眼,仿佛在与自己对视。
  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尴尬的沉默,较量般的对视。陈念抿唇,将对方的眉眼下颚全部收入眼底。她在内心一遍遍确认,她是眼前这个人的女儿。
  “你长大了。”良久,床上的女人打破沉默,却是一句无意义的陈述。
  陈念定定地看着她,没接话。
  “joseph,给陈念去倒杯水吧。”她再度开口,支走了joseph。
  “当年为什么走?”陈念说了进门的第一句话,一句在她心里盘旋过无数遍的问句。
  “因为不懂责任。”
  “为什么不回来?”
  “因为不敢面对,不想面对。”
  “想过我们吗?在你要那颗肾之前。”
  她沉默,眼里流转出一道哀戚:“当你告诉自己千万遍,不要想,你就真的会不再想了。”
  “你不想见我。”陈念嗤笑。
  “我没想到你会来。joseph不懂事理,我虽念着,却并不想他来打扰你们。”
  陈念多希望自己没有来,她为何要给自己一个来的借口?为何用对joseph的同情当作送上门来的理由?
  这个女人,她的妈妈,在曼哈顿有一间公寓。她买得起名画,她独自抚养了有残缺的儿子,她经营这公司挺过了重病,她看上去犀利能干,然而,她是个懦夫。她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回首和面对。她不曾想见陈念,她早已选择了抛弃过去,她没想过要回头。
  这挺好,她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姐,怎么走了?不喝杯水吗?”joseph端着水上楼梯,就见陈念疾步下楼。他一路追上,陈念进电梯,门未合上,被joseph的长臂挡住。
  “怎么了?”
  “放手。”
  “姐。”
  “我不该来,也不会再来。”陈念面无表情道:“我想她也同意。”
  江哲今早起来右眼皮跳个不停,俗话说左吉右凶,这种鬼话他是不信的。只是他情绪低落是真的,陈念去美国三天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只有清早和夜里才能和她通上话。陈念到那么远的地方,即使是几天,他也觉得心悬着没个着落。
  那天机场去送她,她也没带多少行李。他念她带这么少也不怕冷,她还笑着说是要去纽约,带着钱想买什么买不到。她有时候真的很固执,固执不让他陪,固执轻装出行。他有点不喜欢她的固执,却明白要去尊重。
  这天他按前几天的时间给她打电话,可连着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他记起她说是今天去找她妈妈,猜想或许事情还没完,就发了条消息过去,让她完事儿了给他打电话。然而过了中午十二点,还没有陈念的半点消息,江哲有些急了。
  打不到她电话,他还给酒店打电话,酒店并不愿意透露客人信息,他只能在前台留言。时间分秒流逝,到了夜里依旧没有回音。江哲安慰自己或许陈念和她妈妈的会面并不顺利,她只是累了,回了酒店就睡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电话,等她睡醒了就会给他打电话的。
  江哲这夜有饭局,一直心神不宁,散了回到家,更是彻夜难眠。夜里十二点,纽约已是中午,依旧没有半点消息。江哲的右眼皮又开始跳,这一回,他真的很不安,有点迷信了。
  从那个女人家出来,陈念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走,路上被人撞了一回,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却听清一句英文的脏话。陈念笑了,那人骂的可是她的心里话。她忽然有点迷失,这个时间,江哲应该还在睡觉吧,她想。
  一路走回酒店,她的腿酸胀得很,叫了两瓶酒,设置了免打扰。她喝完一瓶,看时间差不多,想翻出手机给男人打电话,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想起路上同人那一撞,瞬间明白过来,更觉得好笑。于是独自灌下了第二瓶酒,晕得直不起身,反胃地到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她觉得挺好,把这里的东西都当做垃圾一样吐了,吐了她就好了。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本来就不该强求的东西,只是回到了原本的轨道而已。她有什么可难过,又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呢?不知每一种爱她都一定要得到的,没有人可以得到十全十美。
  陈念打开水龙头,躺在浴缸里把自己浇了个透,头晕晕乎乎地,只记得自己关上了水,却没力气爬出来,就这么睡着了。
  再度清醒过来,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水早就凉透,包裹着她,犹如置身冰窖。她艰难地从浴缸里爬出来,脚下没力,摔在地上,一阵疼。裹上浴袍,拿着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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