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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吃几天蛇肉，四人肚子里终于有底了，不再像前两天那样管吃不饱，炖的蛇肉谁都没吃几块，反正是烤的感觉不那么腻，被四人吃光了。

　　　　吃完饭天都已经黑透，方雨清怕赵家睡得早，没让许林西帮忙收拾，便给他盛了蛇肉，让他回去了。

　　　　许林西走了之后，方雨清把厨房收拾了一下，洗漱过后便上床睡了。

　　　　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她还闭着眼睛核计开粥铺的事。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却觉得袁氏在推她，她睁开眼睛问道：“娘，你有事吗？”

　第88章　他家吵架了

　　　　方雨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袁氏都已经把油灯点着了。

　　　　袁氏用油灯照着自己的嘴说道：“后街有人吵架，我听好像是小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方雨清腾地坐起来，说道：“小西家又吵架了？”

　　　　“是啊，已经吵半天了，不知为什么。”

　　　　方雨清连忙穿衣服，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但凡许林西和家里吵架，多半都会因为自己，自己知道了就不能不去看。

　　　　她穿完衣服，下床趿鞋就要往外跑。

　　　　袁氏拽住她说：“你小心点，要是他们打起来，你千万别伸手。”

　　　　“我知道怎么做，娘你放心好了。”

　　　　方雨清应着已经跑出屋去。

　　　　袁氏看着她叹气，再次把灯熄灭，坐在床上向后面听着。

　　　　方雨清出屋一路小跑，跑到许林西家所在的那条街。

　　　　等她跑到的时候，许家已经平静下来，她来到许家门口，见正屋的灯还亮着，窗上毛氏的身影晃来晃去，手还在比划着，好像还在骂。

　　　　方雨清看了半天，感觉许林西应该没在屋里，如果在的话，毛氏就不只是骂那么简单了。

　　　　她见大门虚掩着，便悄悄进到院里，摸到下屋门口，小声朝破门里叫道：“小西，小西你在吗？”

　　　　叫了几声没人出来，她又进到里面看，果然不见许林西的影子。

　　　　“难道真在屋里？”

　　　　她狐疑地从下屋里出来。

　　　　刚出门口，却见面前多了一个人影儿。

　　　　她听不见声音，不知道有人接近，冷丁见到吓了一跳，紧张地哆嗦了一下才看清，原来来的是许长乐。

　　　　见她害怕，许长乐朝她竖了竖手指，示意她小声点，然后把脸转向有光亮的一面，问道：“你来找我哥？”

　　　　方雨清点头，问道：“你哥去哪儿了？他是不是和你爹娘吵架了？”

　　　　许长乐也点头，说道：“嗯，是吵了，我哥生气走了，好像到村外去了。”

　　　　方雨清气道：“这小子，生气去村外干什么，怎么不去我家。”

　　　　“不知道，我哥这次好像真的很生气，我猜他如果不是离家出走了，就是到村西的窝棚里去住了，从前他和我爹娘吵架，就到那里去住过。”

　　　　“那我去找他。”

　　　　方雨清说完便跑了出去。

　　　　她刚出门，毛氏就推开窗子问道：“三儿，院里咱有声呢？是不是你哥又回来了？你把他给我撵出去，他不说以后再不回这个家了么！”

　　　　许长乐说道：“不是我哥，是我看院门没关好，过来关院门的。”

　　　　毛氏这才说道：“可不是咋的，许魁，快点去把门锁上，我让这小子走，有种他就不回来！”

　　　　许魁坐着不动，说道：“你看你闹个啥，银子要回来就算了，都养十几年了，眼看能借力了，你却把他撵出去，亏不亏！”

　　　　“借什么力借力！你没看他，从家里偷银子去给那个死聋子，整个就一败家子，就这吃里爬外的死样，撵出去就对了，早撵出去少赔钱，晚撵的话，咱家都要被他败光了！”

　第89章　我对不起你

　　　　“可是咱家的钱不是没丢么，没准那钱真是方家的，听说那聋子前两天从方耀祖家要来二两银子，再加上这几天他们赚的，不正好这些，你要是把老方家的钱要来了，就算聋子不来闹，胡氏也得打到咱家来，那老太太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毛氏心里不太有底，却还是嘴硬道：“不会，聋子从方家要来的钱，肯定让方老三媳妇收着，怎么会到小西手里，你当方老三媳妇傻是咋的。”

　　　　“哼，我看就是傻，如果不傻，她们娘仨怎么会到这地步。”

　　　　毛氏更得着理由了，说道：“傻就更好了，咱们占她便宜也是白占，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许魁无语了，看了她半天，说道：“行，随你便吧，反正挨打时候别找我，你们娘们家的动手，我也不能帮忙。”

　　　　说完拿起锁头到外面锁门去了，许长乐也回到屋里。

　　　　再说方雨清，从许家出来便往村西跑，因为许长乐所说的那个窝棚就在村西，许林西没去自己家，大半夜的，也不可能离开镇子，那多数是到这里来了。

　　　　来到镇西边，老远看到那个窝棚便叫道：“小西，小西你在这里吗？”

　　　　她叫了没两声，窝棚那边人影一闪，许林西便出来了。

　　　　说没说话她听不见，只看到许林西很快来到她身边，过来便把她抱住，耳边热气轻吐，应该是在说什么，但就是听不见。

　　　　她感觉到许林西情绪很不好，任他抱了半天，才慢慢把他推开，让他的脸转向有月光的一面，问道：“小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又和你爹娘吵架了？”

　　　　月光之下，许林西清秀的脸上竟然挂着泪痕，不知是躲在窝棚里一个人哭，还是见到方雨清之后哭的。

　　　　许林西被她看到眼泪觉得丢人，却也躲不开，抬手抹了一下，说道：“小清，我对不起你，我们租店的银子被我娘要去了，赵大叔也不敢租给我们店了。”

　　　　方雨清也愣了，说道：“什么？她把银子要去了？为什么？！”

　　　　“她说那钱是我从家里偷出来的，我跟她解释也不听，一直骂我吃里爬外。”

　　　　方雨清满肚子是火，真想立刻就去找毛氏把钱要回来，可是许林西伤心成这样，她不能不安慰，便说道：“没事，大不了我再想办法，而且你的娘的钱也不是不能给，回头我去找她，再把钱要回来就是。”

　　　　许林西摇头说道：“不可能，钱到我娘手里，你怎么可能要出来，除非把我家箱子砸碎硬抢，不然她想什么办法都得留下。”

　　　　方雨清不说话了，以她对毛氏的了解还确实是这样，进到她手里的银子就算是长她身上了，抠出来就跟割她的肉一样，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无语了半天又问道：“可是你娘怎么知道我们租铺子？你肯定不会告诉她，难道是赵大叔和赵大婶说的？”

　　　　许林西摇头说道：“不是，好像是三弟看到我去赵家，和我娘说了，我娘觉得奇怪到赵家去问，就问出来了。”

　第90章　是不是亲生的

　　　　“你三弟？他现在不是和你挺好么，怎么又向你娘告状了？”

　　　　许林西摇头：“他应该不是故意告状，就是顺嘴说一下，我娘就起疑心了。”

　　　　这倒也是，别说小孩子，就算是大人，也很难考虑周全，记得哥和父母不合，有事情帮他隐瞒。

　　　　“没事，二两银子，不是大事，明天我去要着试试，要得回来就要，要不回来就算了，我家里还有一些，大不了我们不租店，弄个小车，做好了推到街上去卖。”

　　　　许林西还是窝火：“可是明明有银子的，赵大叔那么好的铺子，能租给我们多不容易，我娘却去搅和，她就是不想我好过一点，从小到大都这样，从我记事起她就看不上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如果这样，当初还生我干什么！”

　　　　他说得伤心，眼中又闪起泪光。

　　　　虽然他一直在和父母作对，可那毕竟是父母，是这世上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不管是哪个孩子，被父母这样对待，也不会不伤心。

　　　　他只是伤心时无意说的一句话，方雨清却认真起来，再次仔细打量许林西，看来看去都觉得，他长得既不像许魁也不像毛氏，不禁有些怀疑，犹豫着问道：“小西，你说……你会不会真不是他们亲生的？我感觉……你和你两个弟弟长得不太像。”

　　　　许林西被她说愣了，诧异地看着她，说道：“你在说什么，不可能的事，我爹娘当年为了生我，专门跑回我姥姥家，到庙里拜菩萨，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我，有了我之后，才又有了老二和老三，不然他们担心生不了，真要出去要孩子了。”

　　　　“可是为什么你长得和你家别人都不像？你爹长得五大三粗，你娘个子也挺高，看你两个弟弟，都挺结实的样子，就你一个人瘦成一把骨头。”

　　　　许林西又把头低下了，说道：“其实我长得也不是全不像我家人，听东院大娘说，我长得像我舅，我舅就又瘦又小的，而且我瘦也不是天生的，从小到大都吃不饱，怎么可能长得壮，其实在你爹没去世之前，我的日子过得比你惨多了，要不后来我怎么总盯着你看呢，我就想看看，这世上还有人过得比我惨，找点安慰。”

　　　　方雨清的脸瞬间撂下来，说道：“什么？你竟然这种想法，你也太阴暗了吧！”

　　　　许林西感觉说错话，连忙解释道：“小清你别生气，虽然我是有点那种想法，可我不是一直那样，我看来看去，就喜欢上你了，觉得你那么善良，家里日子那么苦，也从来不怨谁，不嫌弃病娘和傻妹妹，觉得你比谁都好，想把你娶回家来当媳妇。”

　　　　方雨清还是瞪眼盯着他，盯来盯去却笑了，说道：“算了，我说着玩的，又没真生气，你也别往心里去了，银子没了可以再赚，爹娘和你不亲，不也把你养这么大，好手好脚的，自己可以生活，不是一定要指着家里，走吧，到我家去，别在这里窝着了，一个人呆着想得多。”

　第91章　不能跟他们客气

　　　　许林西却摇头：“不去，你家就一张床，我去了住哪儿？而且好说不好听，还是住这里吧，其实住这儿也挺好的，我只想你不想我爹娘就好了。”

　　　　方雨清瞋他一眼，说道：“什么好说不好听的，你都满大街嚷要和我成亲了，我还在你的下屋住过一夜，别人该误会早就误会了，还用等到这时候，走吧，我家也有下屋，虽然比你家的还破，可是我能帮你收拾，总比这里什么都没有强。”

　　　　许林西又眯眼笑了笑，说道：“好吧，那就去你家。”

　　　　有方雨清的陪伴，他确实好多了，就算父母那样对自己也不再伤心，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关心自己。

　　　　两人手拉着手回到方雨清家。

　　　　许林西怕惊动袁氏和方雨曼，没进正屋，便直接到下屋里，打算在柴堆上将就一宿。

　　　　袁氏一直没睡，听到院里有声音出来看，听说许林西要在下屋住，袁氏也很心疼，下屋里乱七八糟，又经常有老鼠出没，哪是住人的地方。

　　　　可是自家屋里子实在没位置，又不能自己带两个女儿出来，把屋子让给他，便回屋抱出被褥，又把油灯拿过来，和方雨清一起帮许林西铺好。

　　　　看到母女俩对自己都这么好，许林西更觉得，这里才像自己的家，许家那边，现在除去三弟还和自己有点亲近的感觉，其他人都把自己当贼一样看着，如果不仗着是生身父母，真没有认他们必要。

　　　　方雨清和袁氏收拾完，见都已经大半夜了，又叮嘱许林西几句，让他夜里盖被子，不要着凉之类的，娘俩便回屋睡觉去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起来，方雨清先进下屋看许林西，见他睡得竟然挺香，到这时候没醒，便轻手轻脚退了出来，回到正屋去点火做早饭。

　　　　穷人家的早饭也简单，只是熬了点土豆汤，贴了几个玉米饼子，再把昨天的剩下的蛇肉热了，就已经很丰盛了。

　　　　她做饭时候袁氏也起来，见园里的小菜长得差不多了，便拔了一些回来摘洗。

　　　　方雨清把把饭弄进锅里，对袁氏说道：“娘你摘菜吧，我出去办点事，过会儿就回来，要是小西起来找我，你就说我去茅房了。”

　　　　袁氏有点担心，问道：“清儿，你干什么去，是不是要去许家？你可别和他们吵啊，钱没了就没了，人都说外财不富穷命人，该着那钱不是你们的，就别再去要了。”

　　　　方雨清哪会轻易罢休，说道：“看娘说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穷命人，明明是我的钱，被别人赖去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可是你要了，小西娘不是更要为难他。”

　　　　“我不要他娘对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再说他都那么大人了，还怕他娘背地里虐待他是怎的，能走能跳的，他娘待他不好，他自己过就是了，又不是非得指着他那个家，明知道他爹娘对他不好，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袁氏不出声了，女儿说得有道理，如果自己当初也能像她这样想，或许自家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吧。

　第92章　追责

　　　　方雨清从家里出来，没直接去许家，到了后街之后却先进了赵大叔的家门。

　　　　银子是从他们手里被毛氏要走的，这个责任他们肯定得负，他们之前有意给自己行方便，这人情自己领，但是出岔子，还是得来找他们。

　　　　赵家老两口在家，闲着没什么事，没吃那么早的饭，方雨清过来的时候，赵大娘正在院里抱柴禾。

　　　　看到方雨清进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一下就猜到方雨清为什么来，站直身子尴尬地说道：“小清来了，怎么这么早。”

　　　　方雨清笑眯眯地说道：“嗯，我特意早点来的，怕晚了大赵和和大婶有事出去。”

　　　　“呃……那啥，进屋吧。”

　　　　赵大婶把她让进屋。

　　　　赵大叔刚起来没多久，正在外屋里洗脸。

　　　　他比赵大婶更直接，见到方雨清来立刻说道：“哎呀，小清来了，你看这事弄的，那个……我是真想租给你和小西铺子的，结果小西娘硬把银子要走了，这铺子也就租不成了，唉，你说这事闹的，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们两个小孩子了……”

　　　　方雨清说道：“没事，铺子租不成可以，可是大叔不能把我的银子给别人啊！就没听说过，租房子退钱，退到第三个人手里的。”

　　　　赵大叔惊讶地说道：“哎呀，那钱真是你的？可是小西娘说那钱是小西从家里偷出来的，小西是借你的名义租铺子，那钱和你没关系。”

　　　　方雨清道：“怎么会和我没关系，我要开铺子，当然我掏租金，小西和赵大叔说得明明白白，大叔怎么会信小西娘的话，把银子给她呢！”

　　　　赵大叔拍腿道：“我不是觉得，你们是小孩子，说话不靠谱，有可能骗人么，小西娘到底那么大的人了，不会骗我的。”

　　　　方雨清说道：“原来大叔还是因为我们是小孩子，信不着我们，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有些大人撒起谎来，比我们小孩子更会骗。我那银子有来处，有王善友给的，有从我奶家要来的，这事谁都知道，可是她说小西从家里偷，又有什么证据了，大叔怎么能轻信她。”

　　　　她说得理直气壮，一看就不是假装，赵大婶在旁边听着顿时急了，埋怨赵大叔：“你说这死鬼，办的是什么事！我就说不能信许嫂的，你偏把钱给她，这倒好，上了她的当，你说拿什么还给小清！”

　　　　赵大叔懊恼道：“我不是被许嫂吵昏头了么，你说她那么大的嗓门儿，在咱家叫来叫去，弄得好像咱们哄小西从她家里往出偷钱似的，弄得多不好，我这一着急就信她的了！”

　　　　赵大婶说道：“说你糊涂你就是糊涂，还不快去把钱要回来，该是谁的给谁。”

　　　　赵大叔想到毛氏也有火，对方雨清说道：“好了小清，你别着急，在我家等儿，我这就去许家把钱给你要回来。”

　　　　方雨清说道：“不了大叔，我不在你家等，我跟你一起去，省得她又耍赖，说些乱七八糟的，今天我跟她当面对质，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93章　你不厚道

　　　　赵大觉得有她在，自己也好说话，点头说道：“好吧，走，我带你一起去。”

　　　　方雨清跟他出了门，赵大婶又继续抱她的柴，做她的早饭。

　　　　许家人起得早，方雨清和赵大叔来的时候，这一家人都已经在吃早饭了，四口人竟然没有一个想着要去找许林西的。

　　　　方雨清从敞开的窗子里看到他们吃得香喷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越发替许林西委屈。

　　　　她看到许家屋里的情况，许家人也看到他们过来。

　　　　毛氏正吃着饭，无意间向屋外扫了一眼，看见方雨清和赵大叔一起走进来，她的手当时就僵在那里，小声嘀咕道：“坏了，他们怎么凑到一块了？”

　　　　许魁和许长安、许长乐也都向外面看，可是他们看的时候，方雨清和赵大叔已经进屋门了，许魁没太看清楚。

　　　　方雨清和赵大叔一起进到里屋。

　　　　她没说话，赵大便已经说道：“许大哥和许大嫂吃饭呢。”

　　　　有他在，许家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