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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和六百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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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嘉雯右手手指缠了个创可贴,屁股都没挪一下,专心喝果汁。
吴青夏平复好情绪,笑道:“年纪大了,看到小辈们都成才,真是欣慰。”
佟凝嗔道:“你年纪还大?一点皱纹都没有,你再看看我,眼袋都下来了,还有法令纹。”
两人又互相夸了几句,钱国涛招呼服务生点餐。
郑嘉雯眼皮儿垂着,面无表情,完全不见平日里的灵动活泼。
吴青夏瞥了她一眼,“雯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总出差,没时间照顾她。她父亲要是在就好了……”
郑嘉雯说:“我爸去世十几年了,又不是刚走。”
吴青夏皱眉,“你这孩子。”
郑嘉雯道:“我是心里惦记,您是嘴上念叨,程度不同罢了。”
吴青夏面上有些僵硬,钱江坐在她右手边,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吴女士的山根呈半透明状态。
吴青夏所在的律所和钱氏恒泽签订了法律咨询协议,钱氏是她最重要的客户之一。即使和关系近的老朋友吃便饭,她仍然一袭职业套裙,身材保养得很好,胸前饱满不见下垂,细腰不盈一握,指甲修成方圆,涂着无色的甲油。
不愧是律师出身,佟凝在她面前,明明是大家闺秀,硬生生给衬托成了小家碧玉。
郑嘉雯狂犬疫苗打了不到24小时,正在忌口中,只挑些清淡的菜来吃,全程和钱江零交流。
吴青夏柔声道:“小江也要留心些,小猫幼崽是可爱,毕竟是动物,抓了咬了的,还得去医院打针,多遭罪。”
钱江放下杯子,问嘉雯,“公主是怎么伤到你的?”
郑嘉雯说:“谁知道它发什么疯,听干娘说它腿瘸了,劝你趁早换一只。”
吴青夏道:“喜欢猫的话,阿姨送你一只健康、打过疫苗的。”
钱江哑然失笑,“腿瘸了就换一只健康的,哪有那么容易,我对公主是有感情的,就像自家孩子,哪里能说换就换?”
吴青夏怔住,张了张嘴竟有片刻失语。钱国涛赶快打圆场,“公主猫很快就会活蹦乱跳的,一只小祖宗就够了,再来一只还不掀了房顶。”
吃过晚饭,各回各家。
吴青夏在车里跟钱家人挥手告别,钱家的车刚开走,她立马撂下脸问:“钱江刚刚说换孩子,她什么意思?”
郑嘉雯挑眉看她,惊讶道:“吴律师您语文不过关啊,还比不上人家钱江那半吊子外国人,这叫…比…喻…句,意思是说她不要你的猫。”
吴青夏说:“你要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郑嘉雯系上安全带,“我一直这样,您不知道么?您不关心我啊。哦,顺便问一句,二胎身体健康吗,兔唇治好了吗?”
吴青夏一个急刹车,转过身冷冷地看她,直看得郑嘉雯发毛,“他是你弟弟。”
郑嘉雯梗着脖子道:“我爸早死了,我哪来的弟弟。。。。。。”
吴青夏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郑嘉雯险些咬到舌头,半晌没缓过神儿来,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目无尊长的白眼狼,我真后悔把你养这么大。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在家里安窃听器和摄像头,你要监控老娘吗?!”
郑嘉雯一手捂着脸,解安全带开车门刚想跳车,听到后半句又坐了回来,“我什么时候安窃听器了?”
吴青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是你?那会是谁!”
***
借钱国涛的吉言,公主果然恢复得很快。钱江每天一个早安吻,一个晚安吻,跟公主腻歪得不行。
公主聪明又灵活,蜷着伤腿,很快学会用三条腿加尾巴跑路。
钱江练琴,它开始还有些害怕,巴巴在门口蹲着,小眼神贱兮兮的。没过两首曲子的时间,这家伙已经可以在琴键上跳舞了。钱江弹哪个键,它就跟着踩哪个键。
佟凝啧啧奇道:“我们果然是艺术之家,老佟家的血统在,连猫都被熏陶得弹钢琴了。”
公主“喵”了一声,尾巴扫来扫去,仰头看主人。
钱江摊手道:“别问我,我哪里知道你是如何继承佟家血统的。”
日落西山,暑期消散,钱江会把公主放在篮子里提着,背起“火鸟”去湖边拉琴。每天一小时钢琴,一小时提琴,雷打不动。
今天心情不错,宫总监对她赞不绝口,她总算能帮上周权一点点忙了,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仍然很开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拉起了欢快的Sir Roger de Coverley(英格兰乡村舞曲),踩着拍子,和着林中鸟鸣,在湖边轻转起圈圈。
一曲终了,胸脯上下起伏,鼻尖渗出一层薄汗。刚刚拉得太专注,竟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怀里抱着她的猫公主。
“你是。。。。。。”
“我叫常悦。”
“是你救了公主。”
常悦揉揉猫头,“它叫公主?那还真是个可怜的小公主,被坏脾气的姑娘从二楼扔下来。”
钱江心里一紧,脸变得煞白,“你看到她把它从二楼扔下来?”
常悦看着她,眸光清冷,“亲眼所见。”
钱江问:“你住这儿附近么?”
常悦轻笑,清瘦的脸上显出别样风情,手伸到耳边,又垂了下来。“他们没有提过我?”
钱江从郑嘉雯口里听过“常悦”,语气满是不屑,管她叫Bitch,还叫自己别理她。不过,郑嘉雯本身就是个Bitch,她现在烦死她了。
“我是钱海的女朋友。”
☆、I Met You。
钱海的女朋友,把钱海挂在嘴边的钱国涛夫妇只字不提,好似她从未存在过。薛阿姨出来叫她吃晚餐,转身的功夫,常悦竟然不见了。
钱江心中疑窦顿生,撑着下巴,咬着筷子发呆。
佟凝笑问:“宝贝儿想什么呢?”
钱江条件反射似地,“常悦是谁?”
佟凝笑容僵在脸上。
钱国涛喝了口茶,“小江啊,谁告诉你有这号人的?”
钱江说:“郑嘉雯。”
佟凝皱眉,“啧。这孩子。。。。。。”
钱国涛说:“罢了,告诉闺女也好,以后少接触就是了。她是你哥的女朋友,你哥去接她的途中出的车祸。”
佟凝一阵心酸,“常悦个性太强,事事拔尖儿,阿海去世前最后一刻还在跟她通话,不知说的些什么,竟然分了心,被后车追尾又撞到前车,一共五辆车连环事故,挤得死死的,人都拉不出来。。。。。。”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钱国涛安抚地握住她的手,“不提啦不提啦,就当没这个人。”
钱江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钱国涛说:“没什么不该问的,那是你亲哥,你有权知道。”
常悦。。。。。。
钱江盘腿坐在床上出神,公主窝在她腿上呼呼大睡。
她如果不住在山庄,是如何三番两次出现在月亮湖,刚好看到郑嘉雯把公主扔下楼,又碰巧听见自己拉琴?山庄门禁森严,她是怎么进来的?
常悦清冷疏淡的眸子直直看到她心底,像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却一再克制隐忍。她个子跟她差不多高,头发剪得很短,穿着深色衣裤,周身上下无任何装饰,却仍然能看出是个大美人。
钱江失眠了,团成一团棉花糖的公主打起呼噜,小肚皮一起一伏,无忧无虑的,她真羡慕它。
钱江在手机搜索引擎里输入:钱海、常悦。
在众多车祸事故照片和新闻报道中,找到了两人的合影。
长发飘飘的女孩儿明朗自信地站在钱海身侧,钱海的手搭在她细腰上,眉眼清俊,贵气天成。
与此相关联的还有两段视频。
…Darkness Gives Way(黑暗消散)。
小提琴大提琴合奏。
钱海黑西装,白衬衫,常悦黑色裸肩长裙,小提琴和大提琴同时奏起,和声悠扬,随后大小提琴交替做主旋律,演奏者完全投入在音乐中,节奏突然加快,厚重的大提琴变调,常悦指尖在弦上跳跃翻飞,听得钱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棒了!又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对常悦佩服得五体投地。
与钢琴相比,只有四根弦的提琴,音阶的界限没有那么泾渭分明,振动和音质在更大程度上靠演奏者自身把控,易于表达内心,而大提琴更善于表达深沉而复杂的情感。拉大提琴的常悦,漂亮得让她移不开眼,在钱海身边毫不逊色,甚至隐隐盖过了他。
第二段上传于浅海去世之后,常悦的大提琴独奏,名为 I Met You (我曾遇见你)。
我曾遇见你,过去种种顷刻间涌入我死寂的心底。
就像暮秋转瞬即逝的时光里,突然拂面而来一阵春风。
我静静地看着你,犹在梦中。'注:作话'
第二天早上,钱江先用冷水洗过脸又拿冰袋敷眼睛,折腾一气,中午到了钱家老宅还是肿着两只金鱼眼。
钱澄奇怪地看她,“你眼睛怎么了?”
钱江支吾道:“看电视剧哭的。”
佟凝说:“这孩子多愁善感,像她二舅。”
周末照例钱家小辈要到金钏胡同向钱社长汇报一周工作学习(情感生活)现状。
钱澄今年28,连个初恋都没有,愁得钱浩天长吁短叹,白发新增很多根。
正房里钱社长居中坐在太师椅上,身后挂着东海龙王的画像,江、澄分坐左右客座。
钱澄上周出差吉隆坡参加新城区建设的竞标会,将要点简要介绍了一下。
钱江在拉派实习,顶头上司宫尚为人随和又肯教她,和同事相处融洽,每一天都在进步。
钱社长问:“听你爸说,你周一跟周权吃晚饭了?”
钱江点头:“是的。”
钱社长很欣慰:“这就对了,多跟优秀的人接触,以后要经常吃饭,多多交流。钱澄啊……你这边有什么动向?”
钱澄面无表情道:“没动向。”
钱社长一声长叹,“谈恋爱也是能力的一部分,你呀,什么都好,工作上强势就罢了,感情上别给男方太大压力。”
钱澄两眼平视前方,脑中放空,这话听过太多遍,耳朵要磨出茧子了。
钱社长又说:“一会儿金家父子过来吃饭,你好好表现。”
钱澄一激灵,眼睛瞪得老大,“啊?”
钱社长一拍扶手,回瞪她,“刚刚装聋作哑,大人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听见了?”
***
金昭一大早就把周权约出来打壁球,两个人个头相仿、实力相当,身手敏捷、你来我往、大力抽杀,引得壁球馆的老板前来围观,打到精彩处有人鼓掌叫好。
金昭靠墙休息,拧开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周权扯过毛巾擦汗,说道:“你今天有点反常。”
金昭喝了大半瓶水,用手背抹了下嘴角,“我中午要和老头子去钱家。”
周权戏谑道:“怎么着这是定下来了?恭喜啊,小金爷。”
金昭瞥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下一个就是你。钱社长把他们家老幺安排到你身边去了吧,听说钱家往上数几代发家史相当血腥,我看钱澄那架势真特么震撼。”
周权也灌了几口水,嫌不过瘾,剩下小半瓶淋在头上,“别胡说八道。”
金昭说:“我家老爷子动不动就威胁我,都是跟你爸学的,装中风还去医院了。天天逼我学下象棋,今儿还得陪钱社长下。” 他走过来拍了拍周权肩膀,“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对了,钱江怎么样?”
周权说:“什么怎么样?”
金昭道:“啧,真没劲你,跟我还装。”
周权弯腰捡起拍子在手上转了转,“是个好姑娘。”
金昭又问:“太敷衍。你有那个意思吗?”
周权手上一滞,眼前浮现出大眼睛丸子头,轻笑道:“我当她是小妹妹。”
***
钱江看到金昭不禁感叹,怪不得钱澄一门心思喜欢他,这张脸她要给满分。
在金昭面前,钱澄的气场明显弱了几分,举手投足中不经意展露恋爱中的小女人气息。
金昭陪钱浩天下象棋,小辈们在旁陪着。金昭他爸金永福和钱国涛、钱淅川等人在外间聊天。
面对如此直接了当的撮合,金昭似乎浑然不觉,超然物外,专心致志下棋。钱澄有些挂不住面子,找了个由头逃了出来。钱江见正主走了,自己在里面傻呆着也不是回事儿,钱澄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跟了出去。
钱家姐妹在胡同口的超市买了瓶陈醋,人手一杯星冰乐在咖啡馆的露天座椅上休息。
“你说。。。。。。”钱澄下巴一抬,指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对一对的,好看的、不好看的、年轻的、年老的、贫穷的、富裕的、健康的、病弱的、温顺的、粗暴的,都是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
钱江耸肩,咬着吸管含糊道:“身体和精神上的需要?”
钱澄问:“最近总提周权周权的,你喜欢他么?”
钱江想了想,“喜欢。”
钱澄转过头看她,“真是亲妹妹,好直接。”
钱江咯吱咯吱嚼着冰块,“姐。”
钱澄:“嗯?”
钱江:“常悦手机号你有么?”
作者有话要说: 神困菌译。I Met You 原文:I met you and the past came back to my dead heart。 Just as in late autumn; there are days; in transient hour; when suddenly spring wafts again; and something stirs within us。 If we'd been part for ages; I stare at you and think I'm dreaming。
另:神困弹钢琴,不会拉提琴,如发现描述不准确,顶锅盖轻拍。喵喵喵!
☆、大提琴手
…“Hi常悦,我是钱江。这是我的手机号。”
'半小时后。'
…“明晚七点。国子监。”
'秒回。'
…“Ok。 See U then。”
***
国子监旁,靠近五道营胡同的幽深巷子里,新屋旧宅交错,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店铺隐藏其中。雍和宫的香火味在空气中弥漫飘散,佛国与尘世,一街之隔。
常悦上着黑色T恤,下穿黑色牛仔裤,半个人笼在阴影里,只那双眸子仍然亮得出奇。
两人沉默地对坐着,暑气氤氲的仲夏憋着一场雨。她点了杯热红酒,看着袅袅热气,粲然一笑,“正想不到,我能和你面对面坐在这里。”
钱江是个很好的听众,在布卢姆斯伯里,很多病人喜欢吐露心声。
“你哥哥,一直在找你。从十七年前,到去年,整整十六年。”
“你们是一起出的车祸,”她看着钱江,指了指头,“他这里受伤,头部淤血压迫神经,记忆力。。。。。。有点问题。”
钱江拢住茶杯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又缓缓松开,“什么问题?”
常悦道:“过目不忘,大脑自动记忆,他得了超忆症。这种病,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钱江深吸一口气,“听人。。。。。。提起过。”
常悦继续说:“像阿海这种由车祸导致的超忆症是有时限的,我们也是前年才知道,淤血不散,最终会导致记忆力衰退,直到失忆。”
钱江怔怔地看着常悦,她厌恶自己的超忆症,痛恨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附骨之蛆,可。。。。。。失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忆。
“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年,症状开始明显,谱子要背很多遍,一首曲子拉下来,一半要靠反复练习形成的肌肉记忆。”
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窗上,常悦向外看去,“我们在国子监有间公寓,离这儿不远。可惜,我回不去。”
“为什么?”钱江强迫自己继续听下去。
常悦淡淡道:“出事后,你父母视我如虎狼,不许我靠近任何属于钱家的地方。”
“当年的事,不知你还记得多少,你是被谁从医院带走的。”
钱江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常悦道:“你被带走那天,阿海睡在你旁边那张床,他一直耿耿于怀,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钱江脑子很乱,压抑了一天的云终于释放,外面下起倾盆大雨,雨声盖过常悦的低语,她看着她薄唇一开一阖,思维却不受控制地去想,如果她也失忆了会怎样。
***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木然地听佟凝吩咐薛阿姨拿毛巾倒热水,让她回屋换干衣服。
钱江推开钱海的房门,屋子里干干净净,一如她第一次来时的模样。
她坐下来,拿起他倒扣在写字台上的书,原来。。。。。。这不是巧合。
记忆可以杀人,如果记忆消失了,人还算是活着的么?
她静静伏在他的写字台上,远处,接天连地的大雨倾洒在林间树枝上、花叶上,湖水泛起白沫。公主无声无息走到她脚边,轻轻地蹭着她。
她垂手将它捞起,搂在怀里,感受它的温热,竟也沉沉睡去。
***
昨夜风吹雨打,门前的花树掉落一地的花瓣,青石板上玫红浅黄。
佟凝在门口目送父女俩上班,钱国涛自己开车先走,钱江在车前突然停住,转身唤了一声,“妈。”
佟凝笑道:“怎么啦?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钱江抿了抿嘴,“我想去国子监的公寓看一眼。”
佟凝很意外,“又是雯雯跟你提的?”
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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