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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白塔-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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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昱清愣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到她跟前,手指撑着地面,脑袋凑去她面前,手足无措地,“……不是,不想答应我也不至于哭吧?”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替她擦眼泪。
  苏雨浓舀一勺沙冰送到他嘴边,“吃吗?”
  他不说话地看着她,还在等一个回答。
  苏雨浓手指一松,继而伸出去,将他衣领一拽。也不过就图个形式上的掌控感,因为他其实,近到已经不能再近,头一伸就能碰上他的唇。是温热的。
  苏昱清整个吓傻,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看见她睫毛微颤,伸手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拿下来,放在身侧的台阶上,而后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去,拿发颤的嘴唇去碰她的,不得其法、只凭本能地啮咬。
  苏雨浓整个人都在打颤,这时候,却不合适宜地想到,好像,跟宁樨放过大话,做不到就要被她拿出来打脸。
  延伸而起的幻想使她脸红成一片,只是悄无声息地攥紧了苏昱清的衣襟。
  打脸就打脸吧,反正,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
  出租车是往家开的,只是宁樨临时改变目的地,去了温岭远的公寓。
  她不知道,他不在的话,自己单独过去是不是合适。但是,既然录了她的指纹,又说这是他们的家,总归不算冒昧的。
  指纹贴上去,“嘀”一声响,她推一推门把手,打开了,放下心来。
  正欲去鞋架上找拖鞋,一抬头却看见,客厅沙发旁边,放着硕大一个毛绒熊。
  愕然,继而哑然失笑。
  茶几上摆上了地毯,电视也已经安装上,旁边一棵半人高的琴叶榕,苍绿而舒阔的叶片,冬日里一股令人感动的蓬勃生机。
  确实,似家的感觉。
  宁樨坐在地毯上,给温岭远发去一条消息,她觉得不用隐瞒,况且,心里的这阵郁结,还非要跟温岭远聊一聊才能纾解。
  “我今天碰到钟映了,她跟我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这条消息发出去半小时之后,才得到温岭远的回复,他直接打来电话,急切询问:“你还好吗?”
  宁樨没觉得很好,也没觉得不好,自己都形容不清,究竟是为了哪一点在生气,可能,需要抽丝剥茧地想一想。
  这样同温岭远说了,他那边好似有人在催,两边的事情,使他一时也不能周到,始终不放心,多叮嘱了两句,最后说道:“我开完会,晚上回酒店再给你打电话?”
  “你忙工作吧,我没事的。”她没有强打精神,兴许这话听起来不够有说服力,也顾不上了。
  宁樨查到附近有一家大型超市,就出了一趟门。
  在货架之间挑选能够解决今天午饭和晚饭的东西时,收到一条信息。她和两位苏姓同学的三人群里发来的消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各发了一个红包,其意思不言而喻。
  宁樨毫不客气地领了,回复道:“恭喜恭喜!”
  苏雨浓:你在哪儿?
  宁樨:逛超市。你们俩自己腻歪吧,今天我不打扰你们。记得你说过的话哦@苏雨浓。
  苏昱清:什么话?
  苏雨浓:……不关你的事!
  宁樨现在甚少会将自己弄得惨兮兮,心情不好也得先安顿好五脏庙。逛超市使她乐此不疲,因为觉得她与温岭远的那个家什么都缺。
  两小时以后,饿到不行,将购置的大量东西托付给服务台运送到家,而后去地下一层的美食街打包一份卤肉饭。
  准备回去的时候,路过Le Creuset的店面,被那些马卡龙的颜色吸引,没能忍住,各买了一只珐琅炒锅和煎锅,以及两人份的碗碟和杯子。
  到家之后,吃完东西没多久,超市的东西也送到了,一下午,宁樨就在忙着归置厨房和冰箱。
  因为午餐吃得晚,正常的晚餐时间,宁樨也没有觉得饿。她今天不打算回家了,便给汤阿姨打个一个电话,让她帮忙收拾一些衣物、充电器和护肤品过来。
  汤阿姨来后,习惯性地检查冰箱,那里面琳琅满目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会不会做,便笑问:“要不要给你做了晚餐我再回去?”
  宁樨有点不好意思,“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你跟宁先生成天不在家,我每天只做些保洁的工作,还拿那么高的工资,很过意不去了。”
  “您还替我养着鱼。”
  汤阿姨笑说:“看你宝贝得紧。”
  汤阿姨动作利索地烧出两菜一汤,宁樨留她一起吃了。
  时间已过晚上八点,她去浴室里泡一个澡,换上家居服。回到客厅,接到温岭远的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没有隐瞒地说了在他,不,他们的家里。
  温岭远说“好”,语气反正听不出来是放心还不是放心。
  宁樨问道:“你会开完了?吃过晚饭了吗?”
  “其实……”温岭远笑了声,仿佛有点无可奈何,“我提前回来了,现在刚下飞机。”
  宁樨“啊”了一声,“……我真的没事,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立场置换地想了想,我觉得此刻你肯定很希望我在你身边,所以就回来了。”
  “咦,好自恋。”
  温岭远笑说:“我很快就到。”
  第二天是一些应酬,温岭远推辞或者改期了,下午的会议一结束就往回赶。
  到家在九点多,打开门的时候,宁樨整个陷在了那硕大无比的毛绒熊里,捏着手机。
  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你回来了。”
  因为她没有立即起身过来迎接他,他感觉到,她有一些情绪,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冲他。
  换了鞋,行李箱往当中一推,等不及换衣服,直接走过去,手掌撑着地面,跪在她身侧,抬手碰一碰她的脸,笑问:“受委屈了?”
  宁樨以为自己已经把坏心情消化得七七八八,经他一问才知道那不是消化,只是暂时压制。没期然的,眼睛立即就红了。
  温岭远当下就有些手忙脚乱,要把那垂下来的毛绒熊的手臂挪开,去一团陷软里捞出来宁樨,才能将她抱入怀中。
  这一下,她就哭得更凶,眼泪都蹭在他衣襟上,同时咬牙启齿地控诉,“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点存稿,点了直接发表……就这样吧QAQ
双苏不想单独开番外了,所以就间杂着写掉了,戏份不多,基本就集中在这一章了。
这章有4800字,很肥了哦。


第五十三章 立春(03)
  宁樨不是受不了委屈的人; 也从来不认为; 自己在温岭远身上所受的那些苦; 是多么值得一提的事情。甘心情愿的迷恋; 不论结局成与不成,她不会问当事人讨要说法。自己竭尽所能、不后悔即可。
  同样的,不能因为现在和温岭远已经在一起了; 有些公道上的事情,就可以囫囵吞下。
  宁樨并不只图宣泄,而是要将这件事情的道理说清楚,因此赌气似的说完一句“凭什么”之后,就控制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推一下温岭远,自己跪坐在木地板上,指向茶几,瓮声瓮气道:“我今天整理房间的时候,在你书房的柜子里,发现这个。”
  温岭远顺着看过去,只知道是一张唱片。
  他伸长了手臂将其够过来看; 哦,某一年音乐节上买的,一支叫做“量贩霓虹”的小乐队的作品。他前一阵子; 在微博上看见过关于这支乐队的消息,还在活跃着,虽然依然不大出名,但小小一场live; 已然能被死忠粉丝填满场子。
  温岭远有一些不理解,“这张唱片,怎么了?”
  宁樨眼眶再红一圈,倒是克制没有让眼泪涌出,她其实觉得,那些婉转的心事没必要再说了,不然好像是故意为了让温岭远觉得愧疚一样,很计较,很没意思。
  “这张唱片,我也有。”
  温岭远一下愣住。
  “你看,如果不是我专门告诉你,你可能都不会知道,那场音乐会我也去了。我碰到了小园,不过我让她不要跟你讲,因为我不想跟你碰面。包括后来,南川去崇城大学参加比赛,我看见了你,同样没有跟你打招呼。”她抽一下堵住的鼻子,拿着呼吸不匀的气声继续说道,“我骗你苏昱清在跟我约会,我明明可以留在南城却选择了去崇城,你过生日我不给你送生日礼物,我过年回南城都要故意绕过青杏堂……那时候,我是认真且努力地试着忘记你。还要怎么做呢?躲到天涯海角也不够吗?凭什么,你和钟映分手的原因,却要落到我头上?”
  温岭远眼看她眼里一包泪水,快要兜不住,立即亲吻她的额头,温声哄慰着,直到她情绪平顺一些,才问:“钟映这么跟你说的?”
  他心里十分不悦,之前钟映再怎么闹着,是跟他两人之间的事,现在以一些诛心之论将宁樨牵扯其中。他觉得,钟映做得很不体面。
  同时,他觉出一些讽刺,原来,他以为这个手分得很清楚了,谁知道,钟映却用她直到最后都在坚持的不坦诚,给他留了一笔无法申诉的糊涂账。
  “我和钟映分手的直接原因,是我发现她在我的车里安装了定位装置。而我也是直到刚才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在猜忌你。”
  宁樨听着这话越发不对,“怎么,我变成了导。火索吗?”
  “绝对不是。”温岭远叹声气,伸手去扶她的手臂,“你去沙发上坐着,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宁樨没有抗拒,她不会把气撒在温岭远身上。坐下以后,她捞一只抱枕过来抱在怀里。
  温岭远在她身旁坐下,手肘撑在膝盖处,微躬着背。他不习惯在一段感情结束之后翻前任的旧账,无论对错在谁,都非君子所为。眼下却是个需要条分缕析的特殊场合。
  便告诉了宁樨,钟映两度偷看他手机的事情,以及过往需要他时刻报备行踪,倘若一时联系不上,便会信息轰炸。他不是不愿意迁就,只是总有觉得不堪其累的时候。
  “可能我们在性格方面,还是不够契合。我也高估自己的能力。她喜欢闹出动静的示爱方式,譬如生气撂电话以后,让我一打再打,等她觉得我通过了考验,才会接我电话,这样,她才会觉得我是在意她的。她说我性格太温吞。”
  宁樨当即辩驳:“是她不明白你的好!喜欢为什么要考验?我才不会舍得考验你!”
  温岭远淡笑说道:“总之归根结底,是我始终没能获得她的完全信任,没有给她安全上的确信感。”
  温岭远的光风霁月在于,仍然不会以谴责语气将责任全部推给女方。
  “所以,跟你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不从根源解决问题,或迟或早,我和她都要走到这一步。我是个信奉长痛不如短痛的人。”温岭远这样说着。
  “所以,我说‘凭什么’,不单单是为了我,更是为了你感到不值得。”宁樨气顺一些,却更难过,笃定哪怕钟映说爱过温岭远,她也一定还是更爱自己,爱一个人的话,怎么舍得把他逼到这步田地。
  “我再清楚不过,论迹论心,在和我这件事上,你没有一丝对不起她。”她记忆犹新,那时候温岭远是怎样以温和却又坚决的措辞,划定他与她之间的界限。
  温岭远笑了笑,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一把,“还觉得委屈吗?要是还是气不过,我找钟映把话解释清楚。”
  “你敢,”宁樨瞪向他,“让她误会好了,最好能怄死她。”
  “你平白背一个污名?”
  “反正有你跟我一起背着。”
  温岭远是无所谓的,因为倘若,钟映能放下成见,他们不至于走向决裂。现在亡羊补牢的解释,她更加不会听得进去。既是过去式,不必做无用功。
  宁樨歪头看他,“所以,你当时喜欢她哪一点呢?”
  温岭远哑然失笑,“你确定要我说夸奖她的话?”
  “还是不了。”
  温岭远便笼统地说道:“人都有优点缺点,我不能因为欣赏她的优点,和她在一起之后,却因为她的缺点而轻易选择放弃。力尽之后,才有资格说做不到,是不是?”
  宁樨丢下抱枕,伸出双臂去抱他,“……那么我有什么缺点吗?”
  “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在我这儿完全算不上缺点。”温岭远抓着她的手臂,侧一侧身去,反将她抱在怀里,“你年纪这么小,对待感情,心态却这么成熟,我很惊讶。”
  “我要是成熟,就不会哭了。”宁樨撇一下嘴角,“……真的好气,又不能冲她发火,不然我不就输了么。”
  “下一次再遇见她,不用和她交谈了。”
  “我怕她了,下回一定绕道走。”她的脾气像六月阵雨,下过就雨过天晴了。
  温岭远笑着,低下头去寻到她的嘴唇,碰一下,问道:“你吃过晚饭了吗?”
  “你没吃?”
  “飞机上喝了一杯果汁,餐食不大合口味。”
  “不知道你会提前回来,不然等你一起吃了,汤阿姨过来给我烧的晚饭。”
  “你买了厨具?”
  宁樨好不得意,站起身来牵他手,突发奇想道:“我煮面条给你吃吧!我买了一种乌冬面!”
  温岭远对宁樨的厨艺没有任何置喙,任由她将自己牵去厨房。灶台上两口颜色漂亮的锅,吊柜里是同样糖果色风格的碗盘。他没有任何意见,她喜欢就好。
  宁樨又同他炫耀冰箱,双开门一打开,瓜红果绿的,堆叠整齐,竟有一些家的感觉。
  温岭远舟车劳顿地赶回来,想是要安慰她,却从她这里得到安慰。
  宁樨正在翻找速食的乌冬面,却被温岭远一下从身后抱住。他扬手关上了冰箱门,使她转个身,按推在冰箱门,低头就去吻她。
  尝到一点哭过后的咸味,使他微微的情动熄灭,笑了,捏她脸颊,“去洗把脸。”
  “那个乌冬面……”
  “我先弄,你等下过来帮忙。”
  温岭远把包装袋翻过来看说明书,投入开水煮五至十分钟,加入料包,和方便面一个吃法,难怪宁樨这样自信。
  宁樨洗过脸出来,温岭远正守着锅等水烧开。她走过去准备抱他一下,听见外面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振动。
  走去拿起一看,苏雨浓打来的电话。
  她言辞有一些吞吞吐吐的:“樨樨,你帮我个忙,等下抽空给我妈发条信息,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在你家里留宿。”
  “……你准备跟苏昱清夜不归宿?”
  苏雨浓知道她是明知故问,就不应声,只说:“拜托了!回头请你吃饭。”
  挂断之前宁樨嘱咐:“明天要跟我汇报进度!”
  厨房里传来温岭远的带笑的声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是的啊,我输了。”宁樨走过去。
  锅盖上聚起一些水汽,水开而未沸,温岭远揭开锅盖,打入一个鸡蛋,慢慢等它成形。
  他单手撑着流理台,笑看着她,“你想赖掉赌注也可以。”
  “赖账是小狗,你等着被我求婚吧。”
  她这样心思玲珑,毫不扭捏,使他觉得,满心满眼的欢喜。自己三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好像,被她二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宠”着一样。
  温岭远将料包撒入碗底,浇一勺开水冲开,再捞出鸡蛋。放入乌冬面,煮散煮透以后,加入一把青菜。他知道这吃法不伦不类,但单单一碗面似乎过于素淡。
  宁樨去冰箱里拿一瓶啤酒,打开给温岭远佐餐用。
  温岭远其实不常在寻常三餐喝酒,不过没有拒绝,捞起乌冬面吃一口,再喝一口啤酒,滋味倒还不错。
  宁樨坐于一旁,双手托着腮看着他。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人是松间落雪的清隽,百看不厌。
  温岭远以为她是在馋他碗里味道尚可的食物,“你也想吃?”
  她摇摇头,突然却又自然地说道:“我喜欢你。”
  温岭远微讶,扬起嘴角笑一笑,“嗯,我知道了。”
  吃过饭,温岭远要歇一下再洗澡。
  宁樨已经洗过,就躺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大腿,翘着腿,举着手机刷微博。
  电视买回以后,调制完毕还没正式用过,温岭远想试一试,捏着遥控器换台。他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闲适的时候。
  宁樨突然想到什么的说道:“虽然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但是,唱片的事情要怎么解释?”
  音乐节上那么多的乐队,那么多的摊贩,怎么偏偏,他们会同时买下那个并不见经传的乐队的唱片?
  温岭远低下目光深深看她,“你说得对。有时候,我也应当信一信冥冥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起改到晚上10点更新吧,正好我也调整一下自己这个过于不健康的作息时间。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盘算着,好像……这个文的余额,只有两周了(小小声)。


第五十四章 立春(04)
  温岭远洗过澡以后; 把自己和宁樨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洗衣机放置在生活阳台上; 是洗烘一体的。
  宁樨也走过来; 她今天好像变成他的小跟班; 寸步不离。
  他一边设定着洗涤程序,一边笑着问她:“宁总又不在家?”
  “不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总归过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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