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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伽罗抬头：“你叫破喉咙了？”
　　夏小镔气的脸红，哥们不给力还拖后腿。
　　“喂，你老盯着我们香香做什么？”老变态。
　　他喂的对象江与愁转过头，“香香？”
　　夏小镔色厉内荏道：“住嘴，香香是你叫的吗。我问你，这位大叔你老盯着香雪姐看干吗？”
　　桌上的少年们纷纷抬头看向他们。
　　杨优秀眼神警惕，手指放在手机紧急按键上。
　　面对这些年纪轻轻火气旺盛的少年，江与愁问出心头疑惑。“我不可以看她吗？”
　　夏小镔眼珠子快瞪出来：“看就看，别想打她主意！告诉你，以前像你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都被哥们儿教育好了。”
　　江与愁沉默。
　　夏小镔以为将他唬住了。
　　转眼就听男人沉着而又缓慢的问：“以前，你们知道她很多？”
　　王超超弱弱的开腔：“很，很奇怪吗，香香，以前是我们学校出名的美人。”
　　夏小镔气不顺的瞪他一眼，“干嘛告诉他这么多，一看就不安好心。”
　　以前李香雪高一，他们才进初中部。
　　王超超想了想也是，但瞧着气势不凡的男人也不像以前遇到的变态中年老男人。
　　镔镔对他那么不客气，也没生气发火。
　　王超超：“你，你想知道香香的事？那，那你先告诉我们你是谁，要做什么。”
　　少年们神情一正，江与愁目光和厨房里的李香雪对上。
　　她处于十分年轻的年纪，和花一般，却已久经风霜，大不了这店里的高中生几岁。
　　和她一比，他是十足的老男人，何止超出一轮。
　　李香雪不知道江与愁在外面和夏小镔等人说了什么，只发觉眼看着气氛不再那么针锋相对。
　　这样一来，等到夜里七点。
　　饭店再无其他学生，少年们乖乖回去晚自习，江与愁都一直等在店里。


第6章　
　　刘媛爱在做最后的打扫，起码要到八点钟去。
　　“钥匙给我吧，明早我来开门。”
　　她看看外面，虽然不知道那个陌生男人找李香雪什么事，刘媛爱也怕耽误了他们。
　　洗过手，李香雪思量了一下。
　　还是要再请一个服务生才行，一到开学就很忙了。
　　她走到离江与愁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江与愁：“怎么不过来点坐着。”
　　李香雪诧异一秒，下意识回道：“我身上有油烟味。”
　　她在厨房忙了一天，休息时间段是中午和晚间，或是没有客人的时候。
　　江与愁强调：“没关系，我不在意。”
　　李香雪疑惑的与他对视。
　　江与愁好似不经意撇开头，不到一秒又看过来。
　　“这里地方不大，不过人间烟火味，你有我也有。”
　　他声音低沉悦耳，李香雪抛开犹豫，在江与愁对面坐下。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李香雪眨了眨眼睛，江与愁视线掠过，很快收回。
　　她迟疑的道：“你……”
　　江与愁目光如电，“刚才在这里，我听那几个学生说，你之前是附近八中的学生。”
　　李香雪一顿，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
　　江与愁：“还很有名。”
　　李香雪：“……”
　　她笑着摇头，“他们乱讲的。”
　　江与愁：“我以前是崇礼的，你想去看看吗。”
　　李香雪：“？”
　　崇礼是这里师资团最优的学校，从小学到高中，出了名的超高升学率，优等生存在的地方。
　　江与愁如今多大，他小初在崇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李香雪怕是还没出生。
　　江与愁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我开玩笑的。”
　　“我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不再说我营养不良，谢谢你。我现在只吃的下你做的饭菜，你说奇不奇怪。”
　　他身形修长挺拔，很难想象江与愁一本正经的和人说他自己的健康情况。
　　李香雪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将他从头打量。
　　诚实的点头，“是很奇怪，你有没有想过是心理问题？”
　　闻言神色都变复杂的江与愁道：“我心理有很多问题，胃口是其中之一。”
　　李香雪：“……”
　　“要多看医生，解决问题。”
　　她小心劝导，江与愁沉默，下一刻竟低头轻轻笑出声。
　　再抬头和李香雪双眼对上，眸光柔和的凝望道：“我这不就遇到了李医生，医我胃病，保我健康。”
　　李香雪被他说的，情不自禁跟着他笑起来。
　　“我还有这种药效吗。”
　　“有。”
　　江与愁盯着她。
　　在李香雪又再次想要摸摸脸，或者照照镜子看脸上是不是有什么的时候，江与愁起身缓缓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李香雪回头看向厨房，刘媛爱正在打电话，见她望过来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先走。
　　“我等媛爱阿姨一起走，比较顺路。”
　　江与愁不介意的说：“确定吗？我刚才听见她在电话里说，要等她丈夫来接她。”
　　“……”李香雪表情自然的道：“那我现在确定了。”
　　江与愁微笑。
　　铜锣巷宛如纵横的棋盘，有些巷子宽敞可供车辆通行，有些人也走不进去。
　　黑色轿车远远跟在后面，遇到进不去的巷子便停下。杨优秀给江与愁发消息，告诉他这么步行回去要二十分钟，等他要走时就把车开到外面等他。
　　夜里巷子一路灯火通明，各家用饭时间将近结尾。许多放了学的小孩邀朋结伴出来玩，年纪大的出来散步，路上还经过集合跳舞的阿姨们。
　　细叶榕占据了主道，周围的路都要宽敞两米。人们在它树下载歌载舞，包括被邻居约出来的张汝清。
　　“……”李香雪：“我奶奶。”
　　江与愁来时，张汝清已经回去了，她身子骨硬朗，养家重任在孙女肩上，家里洗衣打扫力所能及的都让她包了。
　　小老太在那跟着跳舞，动作虽慢，但学的一丝不苟，精力集中到都没注意到李香雪。
　　“她很喜欢你送的新年礼物，谢谢。”虽然那上面的标签价格都被拆掉了。
　　江与愁冷不丁问：“那你呢。”
　　李香雪微微一愣。
　　他们其实很显眼，江与愁气势穿着不凡，身上有着普通人，尤其是年轻人没有的沉稳淡定的气质。
　　让人侧目的五官让他并不像大部分中年男人。
　　甚至说的上好看。
　　李香雪则是这附近人家都见过的，她年纪小脾气好，看她一眼总念念不忘追着看第二眼。
　　一时之间安静的气氛突然让江与愁一个喷嚏打破。
　　他尴尬的捂着鼻子，退后一两步。
　　竟有几分无辜，低头看着李香雪。
　　“我……对换季植物有些过敏。”他皱着眉头，感到尴尬后悔，回忆刚才自己是不是很失礼。
　　会不会让她讨厌，或是厌恶。
　　他平时或许严肃，不苟言笑惯了。这一细小的插曲让他显得柔和了些，但李香雪不知道。
　　她从开始见到的江与愁就很“平易近人”了。
　　“我送你出去吧。”她看了眼已经开始和舞伴转圈圈的张汝清。
　　江与愁：“？”
　　李香雪为他考虑道：“这里一路下去都种的有树木花草，我怕你鼻子喉咙，或是皮肤会不舒服。”
　　江与愁眉头缓缓展开。
　　他嗯了声，惹的李香雪忍不住多瞧他一眼。
　　江与愁眼睛有神的回视。
　　夜里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映出街边路灯，他眼里仿佛散落了点点星光。
　　杨优秀看到他们出来，脸上表情还十分诧异，这么快？
　　江与愁神色如常。
　　“不用送了。”
　　李香雪朝杨优秀点头打了招呼，和江与愁道：“那我回去了。”
　　江与愁：“明天见。”
　　李香雪转过身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可能只是对方习惯的说法。
　　身后江与愁望着她的背影走向巷子口，远处隐隐能见到参天树木的影子。
　　“走吧。”
　　杨优秀到现在也没明白江与愁过来找李香雪的意图。至于那声明天见，让他出神到现在。
　　开车到半路，杨优秀像反应过来。
　　他回忆起江与愁的日程安排，问：“明晚，不是老太太让大少你回去吃饭？”
　　夜色让人心情宁静。
　　看着窗外的江与愁扭过头来，“除了李香雪做的，我还吃的下什么饭。”
　　突然被怼的杨优秀：“……”
　　张汝青跳完舞兴奋的像个小孩。
　　和邻居伴伴说哪里踢腿，哪里伸手，哪里转身。
　　李香雪坐在石凳上等她来，她又回去了一趟，桌上放着她从家里泡好带出来的花茶，毛巾。
　　邻居伴伴：“张阿奶，你跳的好嘞。”
　　张汝青：“老了，不如你灵活。”
　　邻居伴伴：“香雪也来啦，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跳啊，年轻人，要多运动。”
　　李香雪含笑道：“朱婶婶，我不会。”
　　张汝青替她说话，“她跳什么咯，尽是我们这些年纪的人，别跳着跳着碰到哪家长辈。”
　　朱大婶一想也是这么道理，只是眼珠子转溜。
　　“要是香雪来跳，肯定比那抖什么视频上的要火。”
　　张汝青岔开话题，李香雪稍微慢了一两步，想着今天江与愁来店里的事。
　　结果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他的来意，就像随便坐坐。
　　张汝青回头找她，李香雪上前挽住她的胳膊。
　　小老太和朱大婶挥手，“回家啦回家啦。”
　　天上月光洒落，照进院里，一老一少进去，默默关上大门。
　　只要学生们到南街饭店吃饭，李香雪生意永不会断。
　　她把租金打过去，留言告诉对方一声。
　　租主后脚就上门来了，刚好叮咚一声，提示转款到账。
　　毕飞一脚跨进门槛，“不是说年底再转账也行吗，转这么多，你自己还剩多少？”
　　外面渐渐下起细雨，毕飞收了伞走进来，站在收银台前。
　　李香雪拨着算盘，等他过来便停下。“这是加上第一年拖欠的租金和利息。去年你说的年底，年底你说再年底。”
　　李香雪抬头，“你骗我不想收租金啊。”
　　毕飞眼睛被闪了一下，匆匆撇开头，强撑道：“说了免费给你用就免费给你用，这些租金我暂时也用不上。”
　　李香雪静默片刻。
　　“顾伽罗说你要给阿姨买房，让她搬过来住。”
　　城区再老，却也是一线城市，贵的很的。尤其新的开放商打的江景房的名头，要很多钱的。
　　毕飞他妈和他爸离婚了，再婚也过的不好，索性又离了，回来和儿子过日子。
　　李香雪出来给他倒杯茶，“这里生意很好，除去给你转的租金利息，还有存款在我手里。你不用怕我和我奶奶没有钱用。”
　　这里用来做饭店的房子是毕飞爷爷给他留的老宅。
　　早一年她刚做这一行有些难过，度过那些苦日子后，生意稳定钱也有了。
　　虽然不多，但等李奇致出来，什么都不做，照样也能过的平平安安。
　　毕飞陡然沉默，李香雪提起的房子是他唯一能补偿给母亲的。
　　店里资金周转，房子不止百万。
　　李香雪让他自己坐会，去到厨房炒菜。
　　杨优秀发过来菜单，顺便给她留了消息：
　　小老板，你看看微信新好友消息，是不是忘了加人了。
　　他是一个小时前发的，李香雪除了做店里生意还接了外卖。
　　打包的饭盒已经垒的很高，江与愁的营养菜单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难度。
　　看到消息后，根据杨优秀说的，李香雪翻到微信通讯录，再点开查看新的好友。
　　界面一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过她的微信孤零零的出现在上面。
　　还没通过好友。
　　李香雪这才想起，是她忙碌中按了一下，以为通过验证就去忙了。
　　实际上是拒绝一次。
　　所以后来加她的微信号留言有名字：我是江与愁。
　　不到傍晚，店里挤满了学生。
　　李香雪短暂的歇了口气，毕飞递了杯热茶给她。
　　门口一辆黑车停了，江与愁如约而至，他亲自提着饭盒，踏进南街饭店门槛。
　　抬眼就见到捧着茶和人说话的女孩。
　　侧着身，让人望眼欲穿。


第7章　
　　江嘉瑜拎着小皮包整理小短裙，差点撞上她哥。
　　抬头一看，小声问：“哥，那是你仇家吗？”
　　李香雪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孩子朝她微笑，江与愁站在对方身旁，刚开始脸色看着不大好。
　　下一刻烟消云散，仿佛不存在过。
　　李香雪眨了下眼睛。
　　靓丽的女孩深吸一口空气，夸张道：“哇，太香了吧。”
　　她朝李香雪灿烂一笑，指着小学生埋头吃的蛋包饭，悄悄的问：“我可以也点一份这个吗。”
　　李香雪忍不住卷起嘴角弧度：“好。”
　　她朝江与愁点点头，算作招呼。
　　江嘉瑜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你好啊，我叫江嘉瑜。外面那个不苟言笑的是我亲大哥，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带我来啦，这里的饭菜一看就好好吃，怕我和他抢啊。”
　　李香雪系上围裙的手一顿，“蛋包饭抢单成功，先给你做。”
　　江嘉瑜神色变的愉悦。
　　“我叫李香雪。”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李香雪挑了几个鸡蛋，细白的手指轻轻捏着，逐一敲破在碗里。
　　她抬眸问：“能吃香葱吗。”
　　跟进厨房的江嘉瑜不知兴致勃勃盯了她多久，眼神闪烁。
　　江嘉瑜捧脸：“小姐姐你好温柔啊。”
　　李香雪：“……”
　　外面毕飞疑惑的瞪着江与愁，语气不善的问：“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来这想做什么？”
　　保温饭盒差点怼到他脸上，毕飞猛的退后一步。
　　江与愁淡淡道：“私人订制。”
　　毕飞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神情愤怒。
　　“你有病啊。”他冷笑，“饭馆子里找什么私人订制，你以为是做衣服？”
　　江与愁：“只有娘娘腔才这么骂人。爱信不信。”
　　妈的这老男人，毕飞今天非打他不可。
　　江与愁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站在这里就宛如出席一场宴会，西装笔挺，神色清淡，无所畏惧。
　　周围一圈小学生一脸茫然的抬头望着两个对峙的大人。
　　往嘴里塞完最后一口蛋包饭的小学生惬意的和对面的小女孩说：“男人的决斗都是因为没吃饱饭。”
　　小女孩：“这是什么道理？”
　　小学生打了个巨响的嗝，对面女孩捂住鼻子。
　　“像我吃饱了只想休息，哪还想打架啊，那是一个男人最不成熟的标志。”
　　毕飞：“……”
　　江与愁：“……”
　　毕飞压下想要搬起凳子砸的江与愁脑袋开花的冲动，“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他一看这男人就觉得他人面兽心，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江与愁不搭理他，侧身对向李香雪的来处。
　　江嘉瑜从她手上接过盘子，找了空位坐下，就不管了。
　　李香雪好奇的看着江与愁和毕飞，见他们一个面色如常，一个十分生气愤怒。
　　“你们在说什么？”
　　毕飞那口气还没缓过来，“有人把这儿当裁缝店了，我让他清醒清醒。”
　　江与愁墨色的眼珠温润的凝视她，“我也饿了。”
　　毕飞吃惊的瞪他。
　　江与愁一心一意面向李香雪，语气和刚才对阵中的冷淡气人对比鲜明。
　　手微微放在腹部，“今天吃什么？”
　　李香雪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蛋包饭配时蔬。”考虑到他身体情况，“再加一个肉饼。”
　　目光落在江与愁手上的保温饭盒，周道的问：“需要带回去吃吗？”
　　江与愁轻松回应：“哦，不用，我在这里吃。”
　　李香雪好笑的问：“那你把它带着干吗。”
　　江与愁也笑了：“是啊，我带它干吗，那就放这里，以后我都在这里吃。”
　　李香雪：“……？”
　　她收到诚意的眼神，无奈道：“不麻烦吗，那好吧。”
　　江与愁：“嗯。”
　　毕飞：“……”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江嘉瑜忍着喉咙里的呛意，捶着胸脯。
　　不敢相信这是她大哥。
　　旁边小学生讨好的把汤往小女孩面前推了推。
　　“贝贝慢点吃，别呛着。”
　　江嘉瑜：“……”
　　她纳闷的问：“你几岁，这么小就早恋？”
　　小学生掀起眼皮子好奇是谁在说他，看见江嘉瑜后恍然大悟。
　　煞有其事的说：“现在学生之间竞争可激烈了，我成绩输在起跑线，找女朋友要超前啊。”
　　说完还看看江与愁和毕飞。
　　“年纪太大，就不吃香了哦。”
　　江嘉瑜：“……”
　　毕飞屈指嘣了小学生脑门一下，幸灾乐祸，“说的好，这里年纪大的就要有点自知之明。”
　　小学生抱住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说对了脑门还要被人嘣。
　　江与愁毫不在意的瞥了眼他和小学生。
　　“要先休息会吗，我不着急。”他对李香雪道。
　　“没关系，先坐吧。”
　　李香雪走前又回头，她不知道江与愁和毕飞发生了什么，略带犹豫的说：“你们，不要吵架。”
　　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