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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瑛自言自语，她冷艳的唇角松弛地笑了笑，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随手从酒柜里取了一瓶洋酒，和一个高角杯，坐到窗台边放松地品酒。（未完待续。）

　第148章　　　智擒（4）

　　　　“姨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冲撞你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

　　　　画眉一边笑着，一边假意求饶，她穿着轻便的布鞋，在鹅卵石铺成的甬道上如履平地，轻盈的身子健步如飞，王瑛虽然受过职业特工训练，但身上包裹得紧紧的旗袍，让她迈不开腿，加之脚上穿着细高伶仃的高根鞋，给她两双腿，她也跑不过画眉。

　　　　画眉远远地把王瑛抛在后面，看着王瑛追不上了，画眉饶了一个圈，直接跑到了二姨太李婉容的厢房。

　　　　“好你这个鬼精的丫头，原来是想调虎离山，看我怎么找你主子算帐！”

　　　　跑到一半，王瑛大呼上当，为了逞一时之气，竟然把自己的正事该忘了！

　　　　她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狠命地返回沈惊鸿的正房。

　　　　“大少奶奶，今天我要老帐新帐和你一起算！雪儿，给我进去搜！”

　　　　王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沈惊鸿屋子，双手叉腰，指派雪儿进屋搜查。

　　　　“姨少奶奶，搜什么？”

　　　　雪儿立在原地，莫名其妙地问。

　　　　“少哆嗦，我要你搜就搜！”

　　　　王瑛一把把立在门口的雪儿推进门。

　　　　“大少奶奶，雪儿得罪了。”

　　　　“出去！出去！大少奶奶的屋子，可是你一个偏房的可以随随便便搜的？！”

　　　　沈惊鸿的小丫头柳儿虽然是新来不久，却也被画眉调教地伶牙俐齿。当仁不让地堵在房间门口，拦着雪儿不准进来。

　　　　“去！去！去！”

　　　　王瑛一把把柳儿推翻在地，夺门而进。

　　　　沈惊鸿听到外间的争执声，慌忙下榻，轻轻拍了拍受惊的孩子，关上里屋的房门，气怒地出来。

　　　　“王瑛，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躺着，来我屋子撒什么泼？”

　　　　沈惊鸿鄙夷地望着这个女间谍的嘴脸。绝美的脸颊波澜不惊。不疾不徐地正色道。沈惊鸿心想，这个女特务就要到末日了，越到死路越癫狂。她和晋川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这窝间谍撞到枪口。

　　　　“大少奶奶。有人看见你屋里的丫头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是来执家法的！”

　　　　王瑛冷哼一声。假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捉贼捉赃，捉奸拿双，姨少奶奶。如果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轻易血口喷人！否则，我会让你下不了场！”

　　　　沈惊鸿冷冷地回应。

　　　　“你敢不敢让我进去搜？”

　　　　王瑛张狂地逼问。

　　　　“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搜？”

　　　　被推倒的柳儿又反击道，维护自己少奶奶的名誉，此刻比什么都重要。

　　　　“身正不怕影子斜。姨少奶奶，我可警告你，你要搜不出什么，那我就告你诬赖罪，家法第几条，你应该很清楚？！”

　　　　王瑛放肆地大笑：

　　　　“你放心吧，少奶奶，我会找到的！”

　　　　沈惊鸿当然知道这女间谍想要找那只白鸽，不过刚才让画眉把她引出去，她已经神速地把鸽子转移，这鸽子经过她的医治，再过两三日就可以飞翔了。

　　　　她冷眼看着王瑛四处搜寻，却一无所获，后来竟然闯到内屋，把小紫梳也闹醒了。

　　　　王瑛见搜寻无果，正懊恼地要鸣锣收兵，这时，画眉扶着二姨太疾步过来。

　　　　“王瑛，你好大的胆子！且不说你不分尊卑，冲撞正房，你还诬赖惊鸿，气煞我！从今日起，收回你的管家权，给我安安分分！否则，我要请老爷把你逐出公馆！”

　　　　看着严厉的二姨娘，王瑛马上收敛住张狂，她强忍着凶狠，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府，她为了继续潜伏，不得不服从陆公馆的真正掌家太太李婉容。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墙壁的挂钟，准时指向九点三十分，白鸽飞回来了，落在王瑛的窗台上，召唤着主人。

　　　　“咕咕咕……”

　　　　王瑛正气闷地躺在床上，为画眉那丫头冲撞她生肝火，本想这次连带沈惊鸿主仆都好好教训一番，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这管家之权也给二姨太给收了回去。

　　　　她听到鸽子咕咕叫，慌忙从床上蹦下来，惊喜地跑到窗台边，哗啦一声把猩红窗帘拉开，那只白鸽果然在她窗台的花丛中啄食花籽。

　　　　“小白，过来！”

　　　　她伸出手掌，温柔地叫唤那只鸽子。

　　　　鸽子果然扇动着翅膀，落到她手掌。

　　　　她把鸽子捉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完全没有变化，和原来一模一样，但这只鸽子失踪了一个礼拜，她又不免生疑，她打开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放大镜，把鸽子捉到台灯下仔细地审查。

　　　　鸽子的羽毛似乎完好无损，不过有一条腿上的鸽毛，在放大镜的搜查下，她那双狡诈的眼睛，还是看出了细微的端倪。原来，有一圈鸽子腿上的绒毛修剪地很平整，比周围的绒毛要短上一公分！

　　　　她心里一震，马上扒拉开绒毛，果然在鸽腿粉色的皮肤上发现了一条线状的白色伤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在放大镜下，这条伤疤还是触目惊心。

　　　　王瑛断定这只鸽子应该受了伤，还被人人为的手术救治，此时，她心里七上八下，她的情报还是否安全，是否还可信？

　　　　她从鸽子腿的铝管内抽出了一截字条，字条上的内容，她反复斟酌：

　　　　“蝙蝠出洞，九月二十三日碰头。”

　　　　蝙蝠？她在记忆中搜寻与她联系过的间谍，她完全没有印象，难道是新来的联络员，要求与他接头？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显示的日期是九月二十二日，这么说，离碰头的日子还有一天？

　　　　她必须在这一天之内，确定这条密令的可靠性，她想到了向特高课土肥小野发电报求证。

　　　　她把鸽子重新放飞，转动酒柜上的一瓶法国红酒，一条秘密通道瞬时打开。她拉灭房间里的灯，打着手电钻进了密道，打开发报机，一阵单调的盲音过后，迅速接通了关东军间谍机关的秘密通讯电台。

　　　　她忐忑地输着电文：

　　　　“沈阳，沈阳，蝙蝠是否已经出洞？”

　　　　发完电报，她摸着狂跳的胸口，立在黑暗中，焦急地等着本国间谍电台的反馈。

　　　　“滴滴滴滴！”

　　　　二十分钟过去，发报机有了反馈，昏暗的手电光下，一张白色的电报纸吐出，她急忙把纸抽出，一字一字地反复看着电报上的内容：

　　　　“蝙蝠已出洞，迅速与之会合，听从她的派遣。”

　　　　既然参谋总部已经证实这条命令的真实性，王瑛心里便舒了一口起，她藏好发报机，重新钻出密室，并把密道天衣无缝地封好。

　　　　“看来那只鸽子还是可靠的，看来我这几天神经太过敏啦，我该好好放松下！”

　　　　王瑛自言自语，她冷艳的唇角松弛地笑了笑，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随手从酒柜里取了一瓶洋酒，和一个高角杯，坐到窗台边放松地品酒。（未完待续。）

　第149章　　智擒（5）

　　　　临近中秋，月儿开始圆了，像一轮温润的玉盘清冷地悬在夜空。

　　　　沈惊鸿抱着小紫梳，依在窗边赏月，心想着晋川就要回来和她中秋团聚了，紧张的心里有几丝欣悦。

　　　　“大嫂，我有好消息！”

　　　　沈惊鸿回头一望，陆小圣正披着月光的清辉立在门口，手里还握着一张浅兰色的信笺。

　　　　“小圣，快进屋！”

　　　　沈惊鸿温柔地招呼小圣进屋谈话。

　　　　陆小圣进屋，从紫檀木小圆桌上的茶盘里拈了一块玫瑰豆沙月饼，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慢吞吞地说：

　　　　“大嫂，大哥调任南京警备司令部了，现在是副司令，刚刚侦破了一起重大日谍集团泄密案，那是大快人心啊！警备司令部那写老警员，无不佩服大哥的破案能力，对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哥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差点要把他们老大都比了下去！”

　　　　“你大哥本来就任职过徐州警察局局长，又是黄埔高校的高材生，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不过，古话说枪打出头鸟，一山不容二虎，现在你大哥风头这么盛，我担心他被气量狭窄的人穿了小鞋，更担心被别有用心的人挑起祸端！”

　　　　陆小圣吃完一块玫瑰豆沙月饼，意犹未尽，又从茶盘里拈起一块五仁莲蓉月饼，边吃边说：

　　　　“大嫂，你庸人自扰了，我大哥那是谁？林子里的猫头鹰，鬼精鬼精的。谁能逮到他的小辫子？”

　　　　“希望如此，不要再生什么风波。”

　　　　沈惊鸿看着怀抱里的孩子睡了，把她轻轻放到摇篮里，盖好薄毯，回到圆桌旁坐下，自斟了一杯绿茶，缓喝着，一抬眼看着搁在茶盘边的兰色信笺，便问道：

　　　　“这是给谁的信？”

　　　　“大嫂，这是大哥托我转交给你的情—书。”

　　　　陆小圣眉飞色舞地说。在“情书”两字上故意拖长音节。仿佛他能猜到信封里的柔情蜜意。也许这就是他认为的好消息，试想，烽火狼烟的年代，有什么比收到丈夫报平安的家书更让人欣喜的呢？！

　　　　“噗！”

　　　　沈惊鸿听到陆小圣故意神秘兮兮地强调这是“情书”。忍不住笑了。差点把含在嘴里的一口绿茶给噗了出来。

　　　　“给我吧。”沈惊鸿伸手去取。

　　　　“大嫂。我给你来朗读吧，你就像欣赏歌曲一样听这吧，我可是学了播音的。你今天就领略一下我磁性迷人的播音吧，嘻嘻！”

　　　　陆小圣故意卖弄起自己半斤八两的普通话，见沈惊鸿含笑点头，便猴急地咽下最后一口月饼，拍拍手里的饼屑子，站起来，拆开信封，抽出一页毛笔书写的信，字正腔圆地朗朗读出声：

　　　　“致爱妻惊鸿：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声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

　　　　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

　　　　你是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沈惊鸿听得入迷，眼泪潸然而下，这是她最爱的诗歌，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记得她和晋川初恋时，他和她常常徜徉在早晨湖边松林间，她望着金黄的阳光穿过松林，落在软绒绒的青苔上，晋川揽着她的肩头，他给她温情地背诵这首充满爱情甜蜜的《人间四月天》，他说过，他会一辈子给她读这首情诗。

　　　　“古人云：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小圣，我和你大哥结婚这么久，难得他还保持这种浪漫的情怀。”

　　　　白眼泪拭着眼角的泪痕，感动道。

　　　　“嘿嘿，大嫂，我还特意给你查了大哥的岗，我大哥一切规矩，没有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对大嫂忠心耿耿。“

　　　　“知道了，你大哥，我从来很放心，我知道他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你大哥也用不着你查岗，他自己会自律。“

　　　　“说的是，像我大哥这样高官厚禄的军官，哪个不是莺歌燕舞、环肥燕瘦的一圈美女簇拥在身边，我大哥可是铁树开花，千年难得一见！”

　　　　“好啦，小圣，你就别在你嫂子面前得瑟你宝贝大哥了，我看你要把他捧上天啦！对了，这信读完了没有？”

　　　　“呃……惊鸿，十分想你，夜夜想你，想得我发狂，想得我不能入眠，只有抓着一只枕头当成你的身体拥抱…。MYGOD！大嫂，这接下来的句子，你自己留着看吧，我这单身贵族可受不了你们老夫妻间的肉麻劲！”

　　　　陆小圣偷偷笑了笑，把信交还给沈惊鸿，准备回自己屋。

　　　　“等等，小圣！“

　　　　沈惊鸿把信收了起来，此刻还顾不上细细品味夫妻间的缠绵情话，她关心的是今晚的行动。

　　　　“大嫂，你放心吧，大哥都已经部署好了，他把南京警卫司令部的精兵强将都派遣过来了，保证让这窝狗娘养的日本特务，一锅熟！”

　　　　“那你大哥还有别的话没有？！”沈惊鸿激动地问。

　　　　“大哥让我们密切监视王瑛，他说我们要防范狗急跳墙，不要走漏了风声，保证陆公馆的安全。“

　　　　“还是他想的周到，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歇息吧。”

　　　　陆小圣走出大嫂的屋子，见花园里的桂花树已经开出了一树树的黄色小花，迎着风，一阵阵香郁的桂花香钻入鼻孔，便向桂花树走了过去。

　　　　他走到一棵粗壮的老桂树前，攀着高高的枝桠，做引体向上，这时，王瑛花枝招展地穿着一条白底红牡丹西洋裙，摇曳着走了过来。

　　　　“呦，二少爷，这么好的天，阳光妩媚的，不去外头泡小妞，在这里耗费什么精力？”

　　　　陆小圣闻着王瑛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鼻子一痒，一个大大的喷嚏出来，直接对着王瑛擦脂抹粉的脸，喷了过去。

　　　　王瑛惊得花枝乱颤：

　　　　“你是不是流感了，你可不要把病菌传播给我！”

　　　　“哈—哈—哈齐！”陆小圣见这女特务装模作样，心里直倒胃口，装作又打喷嚏，故意凑到她面前，想再戏弄戏弄她。（未完待续。）

　第150章　　　智擒（6）

　　　　“走开，走开！”

　　　　王瑛厌恶地挥赶着陆小圣，狠狠地蹬了一眼陆小圣，急忙看下手表，便胡诌了一句，说去新开的衣行试衣服，便扭着水蛇腰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瑛离开后，陆小圣心想这个女间谍已经去街头地点碰头了，便高兴地吹了声口哨，喜上眉梢地去告诉自己大嫂。

　　　　“大嫂！大嫂！她已经上套了！”

　　　　“虽然你大哥已经布置妥当，但我们府上也不能大意，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这个狡猾的王瑛侥幸逃脱，成了一条漏网之鱼，我料定她已定会回来反扑！你赶紧召集我们府上的男丁准备好家伙，在花厅集合，另外你组织我们全府的妇孺转移到我娘家公馆，暂时避一避。”

　　　　沈惊鸿激动地站起来，她沉思了片刻，突然脸色严肃起来，如临大敌，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沉稳地指令陆小圣。目前，全府上下，只有沈惊鸿和陆小圣，以及身边的画眉、柳儿、雪儿知道王瑛人的底细，其他人都蒙在鼓里，眼下也只有陆小圣能有力地协助沈惊鸿护卫陆家的安全。

　　　　“画眉，柳儿，你们看护好小紫梳，先去我娘家避一避，等风平浪静后我去和你们会合。行动已经开始，事不宜迟，你们赶快转移！”

　　　　沈惊鸿慌忙抱起还在甜睡的小紫梳，给孩子带上虎头帽，又用羊绒锦缎薄毯轻轻包裹孩子，然后把孩子交到大丫头画眉手上。郑重地嘱托。

　　　　“大少奶奶，您和我们一道走吧，您单独一个人留在府里，万一万一有个事，那我们和紫梳小姐该怎么办啊？”

　　　　柳儿没经历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慌忙哭哭啼啼道。

　　　　“你这丫头乌鸦嘴，大少奶奶吉人天相，好人好报，一生平平安安！”

　　　　画眉生气地瞪了一眼说错话的柳儿，稳稳地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

　　　　“大嫂。你带大妈、姨娘们走，我是男人，我留下！”

　　　　陆小圣见不得小丫头哭哭啼啼，立马挺身而出。显示出几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小圣。你当我是不是你大嫂？”

　　　　沈惊鸿见陆小圣态度坚决。但又怕他掌控不了这种复杂的局面，只能铁下脸蛋，摆出长嫂的架子训导。

　　　　“当然是我大嫂！我陆小圣在陆家佩服敬重的人。除了我大哥，就是大嫂！”

　　　　“好！既然你认定我这个大嫂，俗话说，长嫂如母，大嫂的话，你还听不听？”

　　　　“可是——大嫂！我不能让你置于险地，这没法跟我大哥交代是其一，这今后要传出去，说我陆小圣贪生怕死，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陆小圣红着脸，低头腼腆地说。

　　　　“小圣，你听大嫂说，现在情况十分危急，一念之间，可能就生死一线，千钧一发，你懂吗？！大嫂相信你有这份胆魄，单现在真的不是逞男儿意气的时候，你把这个时刻交给大嫂，大嫂有比你更丰富的经验。好吗？”

　　　　沈惊鸿早在数月前，就加入了复兴社，与表姐一同成为了一名神秘的特工，只不过，她这个身份一直未向家人公开，只有晋川在默默支持她，现在国难时艰，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

　　　　“好吧，大嫂，我听你的，我这就去！”

　　　　陆小圣终于被沈惊鸿说通了，他立即带着画眉和柳儿离开，去了正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