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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纪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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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被抱开,谢卫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赶紧的过去扶着谢意起来。
这头朱娇娥也知道是她家大黄闯了祸,顿时觉得特比的抱歉,“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我家狗今天是怎么了。往常它乖巧的很,从来不这样的。”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李媒婆就越发的火冒三丈了。毕竟任谁受了这么大的惊吓都不会有多开心的,尤其是今天!
可怜的谢意才刚被大黄给压着舔了一遍,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什么的,又被李媒婆用力这么拽着给到朱娇娥看。
羞的谢意卯足了劲想掰开李媒婆揪着他衣服的手,奈何李媒婆气还没撒完了,这衣服被她拽的死死的,弄得谢意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掰开。
李媒婆一头死死的拽着谢意的衣服,一头口水四溅的对着朱娇娥炮轰。
可朱娇娥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李媒婆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反而两眼放光的一直看着被李媒婆揪着的谢意。
谢意因为刚被狗压了一遍,头发凌乱,双颊绯红,眼睛因为愤怒和无奈还有点发红。倒看得朱娇娥忍不住拿手捂了一下扑通扑通的小心脏,一个劲的在那里吞口水。
这般赤/裸/裸的被人盯着看,谢意自然也察觉到了。而且,他很快就认出了这个盯着他看的人来。
先是愣了一下,是因为没想到能在这里又碰到朱娇娥。再然后脸更红了,这会是又羞又臊的原因了。
“你瞅瞅,你瞅瞅,将人给弄成什么样了!你知道我们今天是要干嘛的吗?我今天是要带着这小伙子去相看人姑娘的!你家的狗倒好,发疯了一样的冲了出来,吓了人不说,还把人舔成这样!你让人家今天还怎么跟人家姑娘相看啊!”
李媒婆现在可没工夫注意看两人的表情了,她现在肚子里一窝的火,便对着朱娇娥毫不犹豫的炮轰。
谁知道在她的炮轰下,一直没说话没还嘴的朱娇娥忽然指着谢意就问了一句,“你说,你今天是带着他来相看姑娘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弄得李媒婆一下子忘记继续骂下去了,“是啊!”
紧接着又听朱娇娥问了一句,“那与他相看的姑娘,可是姓朱?”
李媒婆点了点头。
谁知道她这头一点,眼前的朱娇娥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抱紧了怀里大黄转过身拔腿就给跑了。
她这一跑,车上的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
朱娇娥能不跑么!她怎么也想不到,谢意居然就是那个今天要来和她相看的人!她这会兴奋的要死,只想快点跑回家里去好生打扮一下,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给到谢意看。
朱家这一大家的人都不大爱读书,也不会读书,朱娇娥也是一样的,打小就没读多少书。自然不晓得说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更不知道什么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只想来一句:哎呀,这贼老天,太给力了,想什么来什么啊!
只见朱娇娥这会双眼放光,双颊绯红,又哪里是先前的那副万般不乐意的表情所能比的。她现在觉得脑海里面晕晕乎乎的,像极了她小时候偷喝了朱建军的酒之后,身处云端处飘着,好不真实。
于是等到谢意一行人一进屋,看到打扮一新的朱娇娥时,也愣在了当场。
于是后头的相看便变成了这样的。
朱家堂屋里给摆了一张四方的大桌子,搁了四条长板凳。媒婆和朱建军单独坐一条成对面,谢卫国和谢意坐一条,张红云和朱娇娥坐一条,也成了对面。
张红云起身想回屋拿点瓜子花生什么的出来陪客,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朱娇娥,颠颠的跑里屋去了,除了瓜子花生,怀里还抱了一小袋吃食。
一瞅着那袋子,张红云的眼角就不由自主的抽动了起来。无他,袋子里面是她家几个儿子买来孝敬她和朱建军的。结果呢,被朱娇娥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姑娘给全抱了出来。
袋子里面有村里极少见的饼干,花生糖,麻花这一类的好东西。谢意是不大清楚这些东西有多难得,但谢卫国和李媒婆却是知道的。
朱家舍得拿这么好的东西出来招待自己,可谢老头却放不开手去吃。至于谢意,任谁被一个人这般再一次的“赤/裸/裸”盯着,都会有几分不自在的。
到最后,一大桌子的好东西全进了李媒婆的嘴里。
李媒婆吃个不停,当然也没忘记她今天是来干嘛的。一边吃着的同时,一边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努力撮合着两人。
夸到累了,也吃的口干的时候,便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水,喝完了继续夸和吃。弄得张红云和朱建军问谢家的话,基本上全归李媒婆的回答给包圆了。
朱家人全程没和谢家搭上几句话,便到了中午的饭点了。于是,张红云找了个借口把朱娇娥喊道里屋去问话。
可还没开始问呢,就瞅着朱娇娥绯红的双颊,当妈的便都全明白了。
张红云想到桌上陪客的那一堆吃食,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朱娇娥的脑袋,“你呀你,女生外向啊!留不得,留不得了。”
不过越是这样,赵红云便越是要多考察考察谢家父子了。
结果呢,张红云回去考察人去了,中午这一顿饭便交给了朱娇娥来做。朱娇娥挥动着大菜刀想着谢意瘦弱的身子骨,便想给他补补。
于是饭菜一上桌之后,张红云的眼角就抽动的更厉害了。
红烧兔肉,干煸泥鳅,五花肉焖油茄子,还有一个鸡蛋汤!连老二朱满银早上送来的鱼,都被朱娇娥整上了桌。
主食焖的还是白米干饭!
这伙食,搁有的人家里面,过年都不一定吃这么好了。
朱娇娥自打知道谢意便是和她相看的那个人时,眼里便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满心欢喜的同时,也暗暗期待起了后面跟谢意的相处。
然而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她家大黄充分发挥了狗腿子的特性,在她家粘着谢意不说,就连谢意要走的时候,还发扬了“十八里相送”的精神。
弄得朱娇娥心里暗恨不已,要不是张红云说未结婚的姑娘要矜持,不然的话,她也想去送送的啊!
第18章
谢意坐在牛车上; 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一直等到看不见后头的黑点了,才算是松了口气出来。
他是真没想到; 朱娇娥居然会是今天要和他相看的那个姑娘。一想到朱娇娥那赤/裸/裸盯着他看的眼神,谢意便觉得脸又开始热了起来。
而且主人是个什么样,她家的狗也是个什么样!
吃饭的时候吧; 那只叫大黄的狗就一直蹲在他脚边,时不时拿狗头蹭一下他。好不容易等到要回去了,这狗便又跟了一路!
要不是后头朱家来了人将狗给强行拽了回去; 谢意一点也不怀疑; 这狗能一路跟着自己回家!
就是现在; 谢意都还能想起狗被拽住不让跟时看他的那眼神,湿漉漉的,透着满满的委屈和依依不舍。
像极了他要走时; 朱娇娥看他时的模样。
而牛车上另一边; 李媒婆和谢卫国两人,心情都是极好极好的。
一个是为了即将到手的媒礼钱; 另一个是觉着自己这个儿媳妇估计是有希望了。
婚事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订下来,但到底是踏出去最难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了,这会子两人凑在一起; 讨论着后续的一些事情。
大部分的时候呢,都是李媒婆说; 谢卫国听。
两人回谢家庄的这一路上,都是有说有笑的。而且因着朱家人不在面前; 李媒婆也放的开,到最后还拿大黄来打趣谢意。
说什么长的好就是好,不光人姑娘稀罕,连人家里的狗也稀罕。
李媒婆这是想到了还没进朱家门时,大黄给谢意洗脸的那一幕。虽说当时是受了点惊吓,但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又觉得特别的好笑。
弄得谢意羞愤异常,索性后头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了。
谢卫国到了谢家庄,先客客气气的将李媒婆送到家,这才驾着牛车准备回自个屋。
没一会儿,谢卫国就已经把牛车架到家门口了。他让谢意先下车,自己去队上把牛车还了再回家。
屋里头的赵桂英听到动静后,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一脸关切的问谢意,“怎么样?朱家姑娘如何,好不好?”
赵桂英自打谢卫国带着谢意出门去相看了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头翘首以盼的等待着。这要不是她伤了脚的原因,只怕今儿陪着谢意去相看的,便成了她了。
好不容易等到谢意回来了,自然是赶紧的开口询问。
面对一脸期待的赵桂英,谢意憋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那朱家姑娘,十分喜欢盯着人看!”
听到这么一个回答,赵桂英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之后,拍着大腿直乐,“我的个傻儿子哦,人家盯着你看,代表人相中你了啊!”
喜的赵桂英笑的合不拢嘴的,完了还问谢意,“那你觉得朱家姑娘怎么样啊?”
谢意本来就被赵桂英笑的脸更红了,这会赵桂英再这么一问,他更不好说啥了。说到底,谢意其实也就十六岁,以前天天蹲家里读书,压根就没见过其他的女孩子。
说起来,这朱娇娥还是谢意见的唯一一个除亲人以外的未婚女子了。
谢意脸皮薄,还真不好意思跟赵桂英讨论自己的感/情/事,最后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来了一句,“她家养的狗,也爱粘着我,盯着我看。”
啥?
饶是赵桂英听到这么一句话,也有点蒙。再联合上面自己说的话,难不成这狗也看上谢意了?
刚想到这,赵桂英就赶紧对着地上“呸呸”两下。呸完之后,嗔怪着斜了谢意一眼,“你这孩子,乱七八糟说的什么啊!”
谢意也很无奈,他想说,他可是一点也没说谎。不过很显然,赵桂英一点也不相信。而且看起来,也不想听他说这个。
果然到后面,赵桂英干脆就不去问他了,尤其是等谢卫国一回来,两口子干脆就凑一块去了。
看的谢意越发的无奈了,干脆回屋里躺着去了。
屋外头的赵桂英还在问谢卫国,“赶紧和我说说,情况到底是怎样了?”
谢卫国显然心情极好,笑呵呵的跟赵桂英说,“挺好挺好的,朱家看中咱家小意了。”
话一出来,赵桂英便一脸欢喜的双手合十,嘴里念着,“菩萨保佑,真的是菩萨保佑了!”
念完了之后,又问,“那咱家小意呢?”
谢卫国,“小意也看中人姑娘了!”
这下子,赵桂英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整个人喜气洋洋的,笑的合不拢嘴,“怪不得呢,我之前问小意,小意脸红成那般模样了。感情是看中人家姑娘,在这里害羞了啊!”
屋里头的谢意可不知道,谢卫国居然会跟赵桂英说,自己看中朱娇娥了。不然的话,谢意指定从床上跳起来不可。
今天整个相亲过程中,朱娇娥全程盯着他看,弄得谢意坐立难安的。而且从头到尾,谢意只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还是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李媒婆当着一屋子的人问他的。
当时李媒婆是这么问的,“谢意啊,你觉得朱家姑娘怎么样啊?”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了。
当着大家伙的面,谢意记得自己怎么回答来着?他好像说了句,“还,还行!”
毕竟这么多人在场,朱娇娥,朱家父母更是对他虎视眈眈的盯着。不管谢意对朱娇娥感觉如何,他都只能回答这个了。
谁知道,他一回答出来,满屋子的人都笑了。朱娇娥居然还因为他这句话给脸红了,直接给跑屋里去了。
再然后,谢意便感觉到了,朱家父母对他又热情了几分。
因为大伙都把谢意这一句话,当成了相中朱娇娥的意思来看了。
外屋的赵桂英和谢卫国还挨在那里说着话。讲完了高兴事,接下来的话题就有点沉重了。
谢家拢共现在只有两件屋子,如今这一家六口都挤在里屋睡着,剩下谢老头还只能跑外头屋里每天晚上搭块板子来当床。
总不能等谢意和朱娇娥结婚之后,新婚小两口还跟家里其他人挤一间屋子吧!
谢卫国的意思是,这房子,必须得修了。尤其是今天去了朱家一趟,谢卫国便越发觉得这房子的事情迫在眉睫了。
因为朱家这条件,又着实是太好了。
瞅瞅那陪客拿出来的吃食以及中午的那一大桌子好饭菜,自个家过年都舍不得弄这么好,朱家居然拿出来陪客。
这要是自家嫁闺女过去吧,谢卫国倒不用担心了。可这要是自家娶人家闺女吧,谢卫国设身处地的想了下,觉着有点悬。
他家要是有这条件,也舍不得把闺女嫁到自家来受苦。
谢卫国把朱家陪客用的东西跟赵桂英这么一说,赵桂英这心里头瞬间就像压了块大石头一般的,沉甸甸的了。
朱家这条件哪里是好啊,简直是好的有点过分了。
赵桂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一脸凝重的对着谢卫国说,“修,砸锅卖铁咱都得修这房子!”
可事实上,这个家,想要砸锅卖铁只怕也难了。因为砸锅卖铁的前提是,你得有啊!
很显然,眼前的情况是,谢家确实没有。
这确实个愁人的事情,所以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谢意还隐约能听到谢卫国和赵桂英在床上小声说着话。
因为谢家现在这个情况,修个房子,确实压力挺大的。
两口子商量这事的时候,估计以为其他人都睡着了,所以商量的声音有点大。没成想,谢意今儿晚上还真没睡过去,隐隐约约的便听到了一些。
虽然没有听全,可大致的倒也听明白了。赵桂英和谢卫国是在那里商量着,要修房子的事情了。
关于修房子,谢意是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毕竟他都已经十六岁了,哪有这么大年纪的,还跟家里的三妹妹睡一张床上的啊!更别说,同一间屋子里还住着谢卫国和赵桂英两口子了。
这会好不容易听到谢卫国和赵桂英商量修房子的事情,谢意顿时一下子心情变得极好起来了。还想竖着耳朵仔细听两句的,结果赵桂英和谢卫国却忽然间没说话了。
过了没多久,屋子里就响起了谢卫国的鼾声。
这听了一半又没了的,将谢意这颗心撩拨的不上不下的,别提有多痒痒多难受了。
他躺床是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就是睡不着了。
谢意是真想这家里赶紧修房子的。
不需要将房子修的有多好,能给他一个单独的空间就行了。省得有的时候,晚上总能听见一些尴尬的声音来。
不过很快,谢意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了。
因为谢家实在是太穷了,想把房子修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谢老头拉下脸去其他两个儿子那里又借了一些钱,可人家也不富裕,能借的到底是有限。顿时弄得家里的气氛,便有些凝重了。
偏生谢卫国和赵桂英两口子有啥事情又喜欢瞒在心里面,家里烦心的,需要操心的事情,从不在四个孩子面前去说。
谢意还是又一次晚上听了墙根,才知道修房子的钱还差了老大一截。
而赵桂英和谢卫国为着这个事情,已经愁眉苦脸好几天了。
听到最后头,谢意心里也有点压抑。他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一直到很晚才睡着。
于是第二天出工,精气神就有点不大好。
好在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都知道谢意以前身体不好的事情。这会也只当他身体又不好了,有熟悉的婶子还帮着他一起干活。
一直到出完工回来,谢意偷偷摸摸的在床底下藏了一些东西。
是夜,谢意强忍着瞌睡,等到屋子里像往常一样响起了鼾声之后,他才偷偷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一动,趴在他床边的胖猫也跟着一动。看到谢意起床,胖猫小声的“瞄”了一声,吓的谢意赶紧拿手捂住了胖猫的嘴。
然后用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对着胖猫“嘘”了一声。
嘘完之后,谢意才想起来,这是一只猫,自己对着猫嘘声好像有点犯傻。难不成,你还奢望一只猫能听懂人的话么?
不过谢意忘了,胖猫确实听不懂其他人说的话,却能听懂谢意的,也能顺着谢意的话去做其他的事情。
谢意让它安静,于是后头的胖猫便变得格外的安静了。
这会谢意没多注意胖猫,他站在床边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动静。确定家里其他人都睡熟了之后,才放开捂着胖猫的嘴,整个人趴下去,从床底下掏出来两个□□布袋子。
拿好麻布袋子 ,又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才悄悄的走到门边。
摸到门栓,小心翼翼的将门栓给拔掉,然后卯足了力气去抬门页子。门页子因为被抬起来的原因,在打开的过程中便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声。
等到抬开到能过去的时候,谢意才又小小心翼翼的将手从门上慢慢的放开。
谢意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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