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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司悦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既然回来了，那当年离开后发生的，有关她的事，便不能继续逃避。司悦想着，要面对就得提前知道发生过什么，所以她没着急回家，而是打了车去孤儿院。

　　　　要说在她心里，能丝毫不求回报对她好的人，那绝对非院长妈妈莫属。

　　　　是以，问她了解当年的事，最为合适。

　　　　她是临时决定回来的，并没告诉任何人，所以当院长妈妈看到她的时候，以为自己老花眼了，“这眼睛真是越来越不行咯。”以前顶多看东西模糊一点，现在竟然出现幻觉。

　　　　司悦看着不远处，揉着眼睛不住摇头的院长妈妈，有种归家的女儿，看到母亲的感觉。所有的感情，瞬间迸发，她放下行李箱，快步朝她奔过去，“院长妈妈，您没看错，是开心回来了。”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院长妈妈揉眼的动作咋停……

　　　　她看着已经窜到跟前，穿着迷彩服的人儿，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颤意，“开心，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司悦握住院长妈妈，因为激动有些发颤的手，“是的，院长妈妈，我回来了。”

　　　　眼前的姑娘，相较三年前窜高了一大截，原先圆润的小身子，跟抽条的柳枝一样，变得纤细而单薄，婴儿肥的小脸已经变成标准的瓜子脸，那双清澈的眼睛倒是依旧如初，只是里面多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坚毅，整个人的气质，也因此变了很多。

　　　　要不是她开口叫人，院长估计都不敢认她了。

　　　　看着她纤细的身段，院长一阵心疼，“瘦了很多，吃了很多苦吧？”

　　　　三年间两人联系不断，但司悦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院长能知道的情况很少。要她寄照片给她，司悦总以那边是军事基地，不能随意拍照为由给拒绝了。

　　　　院长妈妈眼中毫不掩饰的疼惜，让司悦不自觉撒起了娇，“以前我太胖了，现在这样刚刚好，哪里瘦了。”

　　　　“小姑娘家，要有点肉才好，现在这样全身都是骨头，跟个白骨精一样，有什么好的。”

　　　　“还好院长妈妈，不是说我像妖精一样。”抽条了的她，身材一改以前不太明显的女性特征，而是********，很标准的S形身材。当然，在军营她每天都是迷彩服，姣好的身材，除了她自己，和寝室的战友，其他人都不知道。

　　　　“瞧你这孩子说的。”院长妈妈嗔怪地睨了她一眼。

　　　　见她背后的行李箱，便知她这是刚到津市，“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可是有事情？”

　　　　他们每个礼拜都会通话，要是早有计划回来，司悦肯定早跟她说了。

　　　　“嗯，有喜事。”说着，把自己要回来参加高考，还有跟连长的约定，说给院长听。

　　　　院长听了她的话，脸上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开心，到哪里都有人喜欢，院长妈妈为你骄傲。”

　　　　想起一年前，自己差点成了‘退伍兵’，司悦还是很不好意思，得院长妈妈这句夸，“那是院长妈妈把我当自己小孩一样，才会看哪哪都好。”

　　　　两人就这样絮絮叨叨大半天，司悦才问起三年前的事情，“这三年来，我都没刻意去了解我离开后的事，如今我回来了，有些事还是要面对，想先了解了解。”

　　　　司悦问得隐晦，但院长妈妈知道，她问的是她离开后，司家的事。

　　　　当年她担心开心会问，自她离开后，有特意去关注司家的一切。

　　　　便将她离开后，司良和杨晓芸闹的那一出，还有司景灏在她离开后一个星期也离开前往军营的事，说给她听。

　　　　“另外就是，你养父那两个私生子，虽然暂时没认祖归宗，但司老爷子貌似对他们渐有照顾。他们两兄弟，现在都在十中读书，这都是司老爷子出的面。因为这事，你养母跟老爷子的关系有些紧张，我建议你接下来办理住校，别住在家里。”

　　　　三年下来司悦隔断时间，会跟李娴静联系一次，但每次联系说的都是最客套的话，这些事司悦还真不清楚，“我妈她不容易。”

　　　　老爷子这样的行为，无疑在打李娴静的脸，再有司景灏离开的事，不用想也知道，这对公媳的关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说真的，当年李娴静对她的态度，司悦心里并不恨，只是没办法再跟她像过去那样亲近。这些年下来，她有心关心她，可李娴静的态度，总是淡淡的，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有些流于形式了。

　　　　同为女人，院长妈妈很理解，她当年送司悦离开的举动，“她是个不容易的女人，有机会多关心点她。”女人一生的幸福，系在男人的身上，遇到司良这样一个男人，注定幸福不了，“毕竟站在母亲的角度，当年她那样做，情有可原。”

　　　　“院长妈妈放心，我会的。”

　　　　说完司家的事，司悦又问了同要高考的洛明轩，结果院长妈妈说，洛明轩只在津市上了半年高中，就再次离开，这几年下来也只是偶尔联系，具体情况她不是很清楚。

　　　　当年司悦就知道，洛明轩的身份有些神秘，所以在听说他离开津市的事，倒也没太意外。

　　　　她的时间有点紧，所以了解完情况，便离开孤儿院，回了司家……

　　　　……

　第89章　质问：家族荣誉比亲情重要？

　　　　恰逢五一假期，李娴静休假在家，见她突然回家，很是意外。

　　　　司悦将回来的目的，跟李娴静说了，末了解释了一句，“这事是昨天临时决定的，想着立马就回来，就没提前跟您说。”

　　　　相比较院长，李娴静对司悦在军营的事，清楚了许多。自然也知道，她一年前就差点退役的事，李娴静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一年的时间，这丫头竟是入了领导的眼，倒也出乎她意料，“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那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就好好复习准备。”

　　　　撇开司景灏的事不说，这个养女是真的没得挑的，李娴静自然希望她好。

　　　　“我会的。”

　　　　接着司悦趁机提出高考前，寄宿的事。李娴静现在也别扭跟司悦，同处一个屋檐下，同意了她寄宿的要求。

　　　　事情决定后，司悦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跟三年前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还有满满一衣柜没拆标签的衣服。可见李娴静对她，虽然在态度上冷淡了下来，但该给她的一点没少。

　　　　对此司悦心里感慨万千，幽幽叹了口气，随意拿了套居家服，钻进卫生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摔到那张久违的席梦思床上，在上面可劲地打滚，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她就喜欢这样在床上打滚。当时司景灏还说她，这么爱滚床单，真真是个小色女，气得她拿枕头直砸他。

　　　　后来他发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偶尔偷钻进她房间，看她在床上打滚，会坏坏对她说，希望将来两人在一起后，她还这么热衷于‘滚床单’，每次把她臊得一脸通红。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司景灏留给她的记忆，都是异常深刻的，随便一个场景，都能让她想起他，而且仿佛这些事，昨天才发生一般。

　　　　刚刚她其实很想问问李娴静，他在军营混得如何，但担心李娴静多想，终于还是忍住了没问。她想，等她去学校，千逸涵和萧澈应该会变着法子，告诉她司景灏的情况。

　　　　又翻滚了几次，司悦起身下楼。

　　　　本来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不曾想在一楼楼梯口，看到一个意外的人。想到院长妈妈说的话，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怎么在这里？”

　　　　她意外，司昊也意外，跟她同时开口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回家需要理由吗？倒是你的身份，这样出现在我家，你觉得合适吗？”比起三年前，司悦的性子尖锐了很多，一点不留情面地问道。

　　　　司悦的直白，让司昊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来。没想到眼前这女孩，不仅身材比三年前火辣了许多，就这脾气也比三年前辣了许多，“我给老爷子送东西过来。”

　　　　司昊能这样大喇喇登堂入室，肯定是得了老爷子允许的。见司昊这熟悉的样子，想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如今她跟司景灏都不在津市，李娴静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还要时不时看到丈夫的私生子，司悦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你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不该是你来的。下次就算要送东西，也请你送到门口就好。”虽然知道这话有些不合适，她还是如此说了。

　　　　要说以前司昊可能不会跟司悦，正面冲突，可这三年下来，老爷子对他越发满意，他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抬不起头的私生子，哪能平白由司悦这般指责，“我只是按老爷子说的做事，有意见你直接跟老爷子说去。”

　　　　“另外，我能得到老爷子的关注，还得多谢你勾得司景灏魂都快丢了，才让老爷子对他失望，我才得以进了老爷子的眼。”既然这女人对他这么不客气，他也就不客气了。

　　　　三年前司景灏为了报复司良和杨晓芸，散播他和司悦的事，打击报复得这两人凄惨得很。老爷子觉得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手，担心他性子太凉薄，日后万一他再反对他跟司悦在一起，会翻脸不认他这个爷爷，老爷子才下定决心对他们两兄弟多照拂。

　　　　“……”司悦没想到自己，老爷子接受司昊竟是这个缘由，心里难受得紧，竟是一时说不出话。

　　　　见她被自己堵得没话说，司昊嘴角勾起了恶劣的弧度，“改天你得空，一定记得告诉我，到时我请你吃饭，感谢你的帮忙。”

　　　　司悦的手握得咯吱咯吱响，忍着揍他的冲动，扔了他一句，“小人行径。”然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敲书房的门。

　　　　她心里憋得难受，必须跟老爷子谈谈，否则她怕自己没心思高考。

　　　　书房里的老爷子，以为司昊又返回来，让人进门后，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东西忘拿了？”

　　　　老爷子的反应，更告诉司悦，这三年的时间，司昊是老爷子的常客，“爷爷，是我。”

　　　　突兀的声音，让老爷子抬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姑娘，“开心？”

　　　　“是我。”

　　　　“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参加高考。”司悦心里憋着火，生硬地应了一句，就直奔主题，“爷爷，您明知道哥最讨厌司昊他们几个，您这样让他这样自由进出司家，哥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难受。”

　　　　司景灏从小虽然有爸妈，有爷爷这些血缘上的亲人，但这爹有还不如没有，妈妈对他倒是好却希望他按照她安排好的路走，爷爷对他好更多是希望他能振兴家族，一旦让他失望，爷爷立马可以换个对象好。

　　　　这么多的家人，就没有一个纯粹只希望他开心快乐，不求他其他的。

　　　　司悦是真心为他心疼。

　　　　“爷爷若是觉得，我的存在，影响到您对哥的期望，要如何处置我，您随意，开心绝对没有任何怨言，求您往后不要再对司昊他们这么好。”

　　　　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怒而威的声音，让司悦心里有些发怵，但她却没退却，“难道家族荣誉，对爷爷来说，比亲情更重要？”

　　　　老爷子的威严，哪容人质问，他全身气势大开，“出去！”

　　　　“我不。”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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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斩断情思：准备相亲（二更）

　　　　老爷子身上积威已久，司悦其实还是很怵的，但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他提这个话题，她哪肯半途而废，“难道我说错了？”

　　　　“当年你顾及司家名声，跟司良断绝关系赶出家门，为了司家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不要。三年前寿宴上，他们父子五人一起围攻哥，事后你全然不把哥，从他们那受的委屈放在眼里。心里想的却是为了家族利益，要不要接纳他们。”

　　　　“而这三年下来，你不顾妈的感受，让司昊堂而皇之进出司家，只因你担心哥将来可能因为某些事也对你像对司良一样。”

　　　　“人心都是肉做的，在你心里亲情排在利益后面，凡是先考虑利益，就别指望别人对你掏心掏肺的。”

　　　　“要先索取，必先给以。”

　　　　“你想要哥对你单纯的尊重，就该先给单纯的疼爱，而不是你这样计较后的好。”

　　　　“如果你自己做不到，那就没资格要求别人按你想的待你。”

　　　　司悦强顶住老爷子强烈的视线，一股脑儿把脑中所有的不满都吐了出来。结果话说完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只知道，这些话吐出来后，自己心里的郁结之气，少了很多。

　　　　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听完这些话会怎么样？

　　　　不过，这个时候，她是没那个勇气，抬头去看他……

　　　　老爷子是真真意外，三年前那个从来带着敬意看他的小姑娘，如今竟然敢这样大声质问他，“原来这三年下来你光长脾气和胆子，难怪其他本事一点没见长。”

　　　　听出老爷子声音中蕴含的滔天怒意，司悦只能咬紧唇角，不让自己发抖，“我只是觉得你让司昊这样自由进出司家，太让妈和哥难堪。”

　　　　“他做出喜欢妹妹的事，怎么就没想过会让我难堪？”被气得失了理智，老爷子很lo地回了一句。

　　　　话一脱出口，老爷子就知道自己失了格调。

　　　　这还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唯一一次被气得失了格调。

　　　　司悦还真是把他气狠了……

　　　　老爷子的画风转换太快，让司悦有瞬间的错愕，随即有些不可置信道，“所以他让你难堪，你也要让他难堪回去？”这应该是个当长辈的人做的事吗？

　　　　已经恢复理智的老爷子，自然不会在按司悦的节奏说事，“你这么为他抱不平，难道你也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只是为他心疼，心疼他这么多的亲人，却没一个只单纯希望他好，他幸福，所有人都带着目的要求他，审视他。一旦他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有人批评他，甚至想弄个人取代他的位置。”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另外你这些心思不要让他知道。”否则，他更放不下你。

　　　　早在三年前，老爷子就知道，司景灏为什么会对司悦生出男女之情。好不容易，让他们分开了三年，各有他们自己的生活，老爷子是决不允许，中间再出什么差池的。

　　　　“你今年也十八岁成年了，接下来一两年，我会陆续给介绍对象，只要有合适的，等到法定结婚年龄，你就结婚吧。”这是断了孙子念想最好的方法，而且他也不是包办婚姻，主要还是以司悦喜欢为主，也不算做得太过分。

　　　　司悦也知道这是斩断司景灏对她感情，最好的方式，而且她本来就是养来联姻的，老爷子肯让她自己主观接受结婚对象，已经算不错。

　　　　“我的事随您安排，但往后还不要让司昊再进司家门，真有必要见面，你们就在外面见吧。”在外面，至少没那么打司景灏和李娴静的脸。

　　　　“管好你自己就好，其他事少管。”最后扔了一句，老爷子就摆手让司悦出去。

　　　　走到门口，司悦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了句，“不想将来子孙不孝，爷爷对亲人还是多点温情，少些算计为好。”然后迅速开门，出了书房，立马捂住差点被吓跳出来的心……

　　　　老爷子的气势太强，整个过程下来，司悦都是强撑着，这会儿脚甚至是抖的。

　　　　她很清楚，就老爷子的性子，这些话估计都没放心上，她所做的，大概是无用功。可她没什么本事，能为李娴静和司景灏做的，只有这些。

　　　　深吸一口气，她想着要不要去安慰安慰李娴静，就听到她的声音，“你没必要这样做的。”

　　　　刚听说这丫头气冲冲跑进书房，她担心老爷子发火，准备来救场。结果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只是大吼了几声，就歇菜，倒是让她听了两人所有的谈话。

　　　　三年前，老爷子瞒着她送走司景灏，她便跟老爷子彻底撕破了脸，还留在司家无非是不想让人趁机而入，成了她儿子的后妈，其他的她早就无所谓。

　　　　再说，要不是她不介意那私生子来，司昊可没那么容易进司家的门。

　　　　“现在除了你哥，还有司太太这个身份，其他的我早就无所谓了，下次别再这样做了。”

　　　　听到李娴静在意的，再没她，司悦鼻子有些发酸，“我做这些压根没用，只是安自己的心而已。”

　　　　“嗯！”李娴静也不否认，“不过，你爷爷说的对，你也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能谈婚论嫁。等高考完，是可以开始相人了。多点时间相，能相个你中意的，对你往后好。”

　　　　在反对司景灏跟司悦的事情上，李娴静跟老爷子的目标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