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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李小扬了扬脸；　一张好看的脸在阳光下照耀下格外眼神忧伤；　用一种很受伤的口吻：“张二丫同志；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同志，地主家的傻儿子这种话你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张灵灵心紧了一下；　面色柔和了下来，眨巴着眼睛，神情微微有点不安，眼神忐忑。
　　被这么一提醒，张灵灵突然间想起这个年代关于斗地主的事了；　这么说人家确实有些不好，张灵灵被自己的大意吓了一跳，好危险啊，好危险。以后多看少说；　避免出事。
　　能内疚就好；　李小看着张二丫无辜的小脸，心道只要不是油盐不进就行；　眼神更加忧郁了几分；　叹了口气道：“我找你是为了为人民服务，公社通知清水村养鸡；　可你爹死活不愿意，放出话来；　说你爷爷身体不好，养不了鸡，谁若是逼着清水村养鸡；　谁就是他杀父仇人。”
　　张灵灵：“……”
　　这话怎么和她爹说的有出入？
　　印象中好像是林白说了要去讨价还价，应该是坐地起价，等人还价吧？
　　张灵灵安安静静的和李小并排走着，低着脑袋，静默不语，默默的听着李小说话，暗暗思忖高亮和李小一大清早的堵住她的用意，不会是在她爹那里吃憋了，所以想从她这下手？
　　“张二丫同志，我们公社派了好多个年轻的骨干同志来帮忙，不论是忙着你们养鸡，还是帮助你们管理养鸡场，都可以依靠我们。”李小偏头看着张灵灵，神情真挚，眼睛闪闪发亮。
　　一个说，一个听，一路上气氛很好，说的人滔滔不绝，语调欢快又肯定，很有革命战友不怕牺牲不怕苦乐意奉献的精神。
　　“张二丫同志，你会帮我吗？”革命的友情铺垫的差不多了，李小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灵灵问道。
　　‘当然是不会咯。’张灵灵眨了眨眼心道，这哪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太会说了，不过我也不是村长家的傻姑娘，被别人一忽悠，连亲爹都卖了！
　　张灵灵睁大眼睛：“李小同志，你会养鸡？”
　　李小笑容灿烂：“那是必须的！”
　　张灵灵一脸的懵懂：“你们的主旨是为人民服务？”
　　李小点头肯定：“是的，我们的主旨是为人民服务，张二丫同志，我听说你跟你爷爷学了不少本事，这正是我们缺少的人才啊，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从村口的路到村里很近，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到了张二丫家门口，同时停下脚步的两人互相对望。
　　张灵灵想，我都到家了，你怎么还不走？
　　李小想，我都走到你家门口了，你怎么还不邀请我去你家喝水？
　　作为男人一定要主动，李小拍了拍胳膊上的肌肉：“二丫，你别看我瘦，其实我很有劲。”
　　张灵灵点头从善如流道：“李小同志，我家里没人，我忙不过来，你不介意帮我照顾一下院子里的□□。”
　　李小大喜，笑道：“互相学习，求之不得！”
　　村长家的附近愿意靠着的人家很多，家家户户屋子挨在一起大门敞着，一眼就能看见里面，安全方面完全没问题。
　　主要是张二丫黑瘦黑瘦的，前面平，后面扁，天天和林白睡一张床，人一个年轻火力旺盛的小伙子都有任何反应，她觉得吃公家饭的小伙子模样好工作好，受小媳妇小姑娘们欢迎的李小同志更看不上她。
　　美色都没有，人家还讨好她为了什么？
　　自然是她村长闺女的身份咯。
　　张灵灵觉得这个年代的人都好淳朴啊，讲究奉献，不计回报的想把人干活，作为村长家的闺女她要是赶人，那多不好，伤人心不说，太不给公社的面子？
　　既然人想干活，就让他干活呗，这是小事她完全可以满足公社社员愿意奉献的精神。
　　进了门，张灵灵看到门旁的扫帚，看了一眼地，对李小说道：“李小同志，你看到那边的扫帚了吗？麻烦你帮我扫一下地，我一大早起床没吃饭，肚子饿了，我去厨房吃点东西，一会就来。”
　　李小脸上笑容僵了僵，好歹和张二丫更进了一步，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应了声好，走到大门旁拿起扫帚弯腰开始扫地，内心咬牙，想他这样高级的人员怎么可能干这么低级的活，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他的目标人物。
　　进了厨房，打开灶台的盖子，张灵灵看见锅里给她留了一点稀粥，碎碎的白米，熬的稠糊，盛起来喝了一碗顿时感觉毛孔都打开了，身体里热乎乎的，虽然这米不怎么好，但这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食物，健康啊。
　　一碗粥还没吃完，年轻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张灵灵一脸惊讶：“这么快？家里的地你都扫完了。”
　　李小笑的得意：“我年轻，力气大，这么点活不在话下。”
　　张灵灵点头，一脸赞同，确实啊，这个年代的人都好能干啊，比她强多了，于是张灵灵觉得可以多找点活给他干，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省了她娘再费力气干活了。
　　张灵灵走出厨房，用手指比划着院子里的范围对着李小道，“李小同志，你看这院子里的地，昨天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天的时间，鸡屎鸭屎就特别的多，麻烦你用铲子把所有的鸡屎鸭屎铲到一起，又可以养鱼养虾，又可以给土地施肥，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李小：“……”
　　他可是高级人才，让他干这种活，太大才小用了吧？
　　张灵灵看着李小站着不动，好奇的看着他：“你不会干这么点活就累了吧？看你这么瘦，怕是身体不好吧，不行说一声也没事，不丢人的。”
　　李小：“……”
　　他绕着村外跑个十圈都不带喘，他会不行！
　　张灵灵用一种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的眼神看着他，满眼都是白长那么大的个子，干个活都不行的惋惜。
　　李小：“……”
　　不就是干个活嘛，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这最后一步！
　　张灵灵捧着个碗，倚在厨房的门框上，一边喝着白米稀饭一边看着男人弯腰铲土忙碌个不停，心里感慨，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质朴啊，白给人干活还这么的肯下力气，好人啊！
　　一碗碎米稀粥下肚，李小蹦跳着弹到了张灵灵面前，扬起笑脸，笑道：“二丫，我把活干完了。”
　　张灵灵睁大眼睛，歪了歪头看他，满眼的感慨：“李小同志，看不出来啊，你虽然很瘦，体质那么好，这么一会的功夫，你就把活给干好了，你太厉害了！”
　　少女明亮的眼睛，仿佛闪着星光，满眼崇拜的看着他，李小抹了抹把额头，笑出一口大白牙：“那是，我年轻，身体好，干活可是一把好手，二丫，咱俩什么关系，你让我帮忙还不是一句话，还有什么活，你跟我说，我一并给干了。”
　　张灵灵微微有些懵，眨巴眨巴眼，没想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咱俩什么关系啊？我和你有个毛关系！
　　不是你公社给你安排的任务，要讨好我爹，见我爹硬骨头难啃，所以曲线救国求着我说好话吗？
　　干个活而已，怎么就上升到咱俩什么关系上了？
　　我一个嫁了人的小媳妇，能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灵灵歪了歪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声音轻轻：“李小同志，你不累吗？”
　　干了点活就叫累，那他还是男人吗？
　　李小想到，张灵灵嫁的男人是部队的军人，经常训练体能好，心里怎么也不愿意被人给比下去，声音中气十足道：“这点活就累了，怎么可能，你看我到现在一点汗都没出，刚刚热个身而已。”
　　好嘛！刚刚才热个身？
　　张灵灵点点头，指着院子里角落里堆着的木柴道：“那麻烦你劈个柴行吧？”
　　李小目光飞速的看了一圈院子，能干的活都差不多干完了，劈了柴之后就没活了，行吧，活都干差不多了，不在乎再劈个柴。
　　张灵灵走回厨房，掏出一把地瓜干，又干又硬，真难嚼，哎，要不是有人死活想讨好她爹，非要在她家干活，她哪会不敢从空间拿东西吃，要啃这么难啃的地瓜干啊。
　　闲着没事，张灵灵靠在门框边，一边啃着地瓜干一边问：“李小同志，你累不累。”
　　李小同志甩着膀子劈柴，一会的功夫，柴就劈了高高的一大堆，“这点活算什么，不累。”
　　张灵灵一把地瓜干还没嚼完，李小同志飞快的把柴都劈完了。
　　张灵灵满眼惊奇，这男人真能干，她爹，她娘今天可以少干好多活，咳咳，既然别人干了那么多的活，多少要夸几句：“李小同志，你可真厉害啊！看不出来，你不但长的好，人好，还特别的会干活，你以后娶了媳妇，你媳妇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李小回头看着张灵灵笑：“真的，你真这么觉得？”
　　真是不枉费他干了那么多，他从来都不干的活，果然男人展现了力量，是个女人都很喜欢。
　　张灵灵点头，人家都免费干了那么多的活了，说两句好听话，她又不少块肉。
　　“是啊，你真的是好厉害好厉害哦！”现在活干完了，可以回去了吧，这地瓜干难吃死了，我还等着你赶紧走了，好从空间里拿好吃的好好吃一顿呢？
　　“你今天真的是太辛苦了，李小同志，你干了那么多的活，一定是累了……”张灵灵还没来得及讲，‘你快点回去休息吧。’就被人给打断了。
　　“没事，我一点都不累。”李小一脸坚定道，心里想，活都干了，说什么累，现在什么活都没了，该咱俩好好聊聊了。
　　‘都干了那么多的活了，还不累？’张灵灵惊讶了，转念又一想，这怕是想赖在她家等她爹回来表功吧？emmmmm……她是不是给他了一个不该给他的机会？
　　觉得自己怕是坑了爹的张灵灵，眨巴眨巴眼，怯怯的看着李小，“李小同志，你能不能帮我把那块空地给挖出来，我想把那挖出一个水塘，放点水，养鱼养虾。”


第18章　
　　“你会养鱼养虾？”李小神情按耐不住的激动。
　　目光灼灼的盯着张二丫暗自惊讶；　这可是民间绝活啊！
　　看样子张家老头怕是真要熬不了多久了；　也许是物极必反；　张老头手里绝技厉害，到了后代里男丁无一人能伺候好鸡鸭牛羊的；　不是鸡飞就是狗跳，唯有张二丫一人能轻易的让鸡鸭牛听话。
　　张老头的绝活，藏到现在，再不传授唯有带入棺材里了，看样子这一次张二丫回娘家；　大概就是为了接收绝活吧。
　　一般绝活都很难学，李小也不一定要会，他只要弄到了方法转头献给上面，回去就是大功劳一件！
　　李小在心里暗搓搓的算计着；　是冒着风险把人给弄走呢；　还是花点心思把方法骗到手里？
　　“你想学吗？想学我教你啊！”张灵灵正愁着怎么把这养鱼养虾的方法给传播出去，让居住在清水溪两旁的村民们都能活的好一些；　真是太好了；　她刚刚想打瞌睡，就遇上了人递给她枕头！
　　有什么比通过公社里的社员传播消息更快的呢？还有公信度！
　　“这；　这，这……”李小同志目瞪口呆；　“这可是你们张家的绝活啊？你爷爷能同意？”
　　虽然，虽然他也算计着张老头手上的绝活，但幸福来的太突然；　感觉都不真实！
　　“我爷爷啊？”张灵灵转了转眼珠，思考着该怎么解释。
　　李小眼睛都亮了，提到了张二丫爷爷，张二丫都没有立刻想拒绝他的意思，看样子是非常的想教他了。
　　李小同志激动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长的那么俊，小姑娘们小媳妇们都爱慕他，对他千依百顺，张二丫又怎么可能对他没好感呢，看看，不过是帮二丫干了点活，人家姑娘连祖传绝技都要教给他！
　　“张二丫同志，你真是一个好姑娘，我代表所有公社的人民感谢你和你爷爷的大公无私，我代表公社所有的村民们感谢你们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感谢你们！”李小神情激昂，面容无比认真的鞠躬感谢。
　　先送上一顶大帽子，再接下来张二丫就不好拒绝了，李小这一招，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栽在他的手上，脸红红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都是听他的话。
　　张灵灵心中感慨，哎，这年代的人啊，怎么就那么实诚呢？我都没想好借口，人家都帮她把借口找好了！
　　“不用谢！不用谢！”张灵灵摆摆手道，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心，不过是不想灾荒来临时，亲眼看着大家都饿肚子，那个时候她就算有粮也不敢吃饱啊，别人都成了饿殍，她吃的肉乎乎的多危险！
　　“来，我先教你怎么挖养鱼塘，这个可是有讲究的。”张灵灵也不废话，直接指挥人干活。
　　啥高度不高度？她没那觉悟和自觉，就是有人帮她干活，她总得说清楚该怎么干吧。
　　再说了，她只要教上一遍，以后再教别人的活都不用她上了，她也乐的省事，她身上带着空间，哪敢出头让别人记住她啊，默默吃饭，全家有的吃，才是她的生活目标。
　　“来，你注意一下土壤的干硬程度。”
　　“这个水位不行，再加点水。”
　　“鱼养在这头，虾子养在那头。对！养鱼的位置水要深些，养虾的位置水要浅些。”
　　张灵灵闲的没事，啃着地瓜干，李小同志忙的热火朝天，等到坑挖好了，水也放好了，屋子里水桶里的鱼虾都倒入了水塘里，李小迫不及待的告辞了。
　　张灵灵看了看天，天色还早，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呢，这就走了，干了那么多的活，不留下吃顿饭？
　　艰苦岁月里的人们都是一天两餐，早上一顿叫朝食，下午一顿叫夕食，别看名字叫夕食，那饭怎么着也得在太阳下山前吃完，不然天都黑了，摸着黑，咋吃饭啊，而且中午那顿也没吃，干饿的时间太长了人也受不了。
　　眼看着四周炊烟袅袅，家家户户开始做饭，张灵灵觉得她好歹要挽留一下，留人吃个晚饭，毕竟人给她家干了那么多的活，就是雇个长工也得管饭是吧。
　　张二丫满是感激的留人吃饭，可李小同志刚学了一通本事，正是急着要回去禀报，哪有心情等张二丫慢吞吞的烧火煮饭，他连吃的心思都没有，归心似箭，“不了，张二丫同志，我还有急事，我得走了，下次再找你。”
　　张灵灵站在她家大门口，目送李小同志迈着大步离开，手摇得像招财猫一样可爱，语气激动的感谢：“谢谢，李小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这个年代公社的男同志真是太好了，不但能干，干活还特别的热情，连饭都舍不得吃村民家的，好干部啊！难怪老一代的老人们说起艰苦岁月总是特别的怀念那个时候人们的热情质朴。
　　比牛干的都猛的李小同志，听到‘你真是个好人’时，腿微微一软，回身露出他练了无数次，最帅气最灿烂的笑容，对着张二丫歪了歪头，嘴角带笑转身离去。
　　‘好人’这个词和他真的不搭边，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姑娘夸他是‘好人’，心里感觉有点怪。
　　看着人走远了，张灵灵抹了抹额头，‘这年头的人，真是太热情啦，想不让他干活都难！’
　　看了一眼整齐大变样的家，张灵灵心里太满足了，估摸着马上下地的人就要放工了，回到厨房点火做饭，烧大灶这玩意太没技术含量了，好歹她是一个大学生，看也看会了。
　　她不是不会烧，只是有点懒而已，今天看见李小同志干活那叫一个利索，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感觉特工都没有他能干，张灵灵受到了勤劳质朴人民的感染，撸起袖子烧火做饭。
　　把灶炉里的火烧的旺旺的，趁着放水等着煮沸的功夫，做贼一样的扔了一大把避孕药在水池里，一大群的虾子扎堆抢食吃，张灵灵又扔了一大把鱼饲料，再从空间里掏出一些收集的野菜，算是把鱼虾给喂好了。
　　转头又走到圈养鸡鸭的篱笆前，先是撒了一把糠谷壳，又撒了一些野菜，犹豫了一会，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放弃撒大米，这年头人都吃不上米饭，喂鸡还喂大米，太奢侈了！
　　还是等人回来，让他们再喂一些蚯蚓吧，那可都是肉，都是高蛋白！
　　等到张灵灵把偷偷从空间里偷渡出来的食物煮出了加了料的稠粥，门外熙熙攘攘的人声沸腾了起来。
　　从地里干活的人们成群结队的结伴回来，张大牛累了一天，黑着脸迈着步子快步走回家，和人说话说的嗓子都干，都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些从公社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向他讨教问题，讲得他嗓子都冒烟了。
　　“爹，你回来啦！”张灵灵端着一碗温水迎了上去。
　　张大牛顿时觉得心情都飞扬了起来，还是闺女好哇，白养那帮臭小子了，除了皮没有一个知道关心他们老爹的，只有他闺女是他贴心的小棉袄。
　　“哎哟，我的二丫啊，你咋在家干了那么多的活啊！”一进了门，眼尖的王招弟立马发现家里大变样，干干净净的不说，家里格外的整齐，就连粥饭都煮好了香喷喷的盛好放在桌子上，只等人上桌拿了筷子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