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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得已(禾维)-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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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来游学。
“小滋,你一路顺风哦,一路上一定要小心。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寄明信片给我们。”苏楠和孙颖滋十分投缘,拉着她的手十分不舍。
孙颖滋爽朗道,“放心啦,我一定会常常打电话给你们,明信片也不会少的。”
“哎呀,你们真讨厌,说了让你们不要来了,还要过来做什么?”孙颖滋是讨厌这样分别的场面,又不是生离死别,可她偏偏会受不了,“我都没有让爷爷和爸爸来了,没想到你们倒是来了,存心惹我泪洒机场是吧?”
本来孙世豪和孙远舟都要送的,但是硬是被孙颖滋给拦下了,只让他们别送了。不然这送来送去,又免不了红了眼眶。好好的一次游学,可不要在这样的氛围下开始,会让她舍不得离去。
“哪有啊,想见你嘛,当然要过来了。”苏楠笑着说道。
“萧墨白,苏楠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对她,不然啊,我就让苏楠跟我一起去游学。”孙颖滋抬头,望向了萧墨白,不忘记训斥几句。
萧墨白温温微笑着,调侃说道,“我哪里敢,她才是老大,她不欺负我就够了。”
苏楠横了他一眼,孙颖滋则是笑出声来,众人也都是欢笑。
“小滋,别在外面流浪太久,记得早些回来。”陆展颜抱着女儿无双,微笑说道,“不然啊,宝宝以后都不记得你了。”
“怎么能不记得,无双一定记得我的!”孙颖滋伸出手来,握了握无双的小手。
无双紧抓住她的手,攥在手中,也仿佛十分不舍。
秦世锦瞧了眼大厅的时钟,提醒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孙颖滋向众人挥手,“好了,我要进去了,你们都回去吧。谢谢你们,不要太想我,我走了哦。”
众人微微颌首,微笑相送,瞧着她飞扬了唇角,转身进了安检。
苏楠望着孙颖滋的身影,不禁叹息道,“哎,秦奕淮这个家伙,真的没来哦。”
“他不来就算了,你操什么心。”萧墨白一把搂过她。
“大庭广众的,你注意点形象!”苏楠不好意思道。
“注意形象就能让你嫁给我?”萧墨白一边厚脸皮地哄着她,一边就带着她走出机场。
而后边,秦世锦从陆展颜手中抱过了女儿无双,另一只手牵过陆展颜,亦是跟随着转身而出。
陆展颜扭头,瞧着秦世锦道,“小滋就这么走了,他真的不留?”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谁也帮不了。”秦世锦低声说道。
“也是。”陆展颜应了一声,也觉得感情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帮忙。然而一想到孙颖滋会和秦奕淮之间有牵扯不清的关系,陆展颜忍不住笑了,“没有想到啊,兜兜转转下来,小滋竟然会和秦奕淮。”
无双在秦世锦的怀里咿呀笑着,仿佛也是在同意妈妈所说的话。
“秦世锦,如果小滋三年五年都不回来,那怎么办?”
“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陆展颜忽然乐了,“真想看看秦奕淮着急的样子。”
秦世锦握着陆展颜的手,轻轻地握着,瞧见她脸上调皮的神情,他英俊的脸庞上,也不由浮现起一抹温柔笑意,“你怎么和你学妹一样,也这么幸灾乐祸了。”
“我们可是很期待哦!是吧,宝宝?”陆展颜笑着说道,又是询问无双。
无双甜甜地欢笑着,一口一声喊着,“爸爸,妈妈……”
……
而就在机场外边,距离候机大厅很远的地方,在那一片空旷的道路上。有辆轿车,停在筑有高高围墙的跑道外边。
秦奕淮瞧了眼腕表的时间,他从车中下来。
港城时间,下午一点十五分,准点时间,那班航班准时起飞。
一架飞机从跑道上徐徐启动,而后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冲上了云霄而去。
秦奕淮靠着车身而站,他抬头望着飞机跃于碧蓝的天空之上,瞧着那白色的尾部,留下一道晴空痕迹。
一辈子吗?
秦奕淮没有来得及问她,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她怎么舍得?
※※※
两个月之后
“奕总,您的国际快件。”秘书敲门而入,将一份快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秦奕淮依旧低着头,直到秘书退出办公室后,他这才默默抬起头来。那份快件是国际特快,寄件地址是意大利。
秦奕淮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伸出手,将快件拿到面前。掂了掂分量,很轻薄的一份快件,应该不是什么物品。沿着边缘,小心翼翼的拆开来瞧。他将快件倾倒一个角度,从里面落出一张明信片来。
秦奕淮拿着明信片,不由得佩服她。
直接就可以寄送的东西,还要国际快件包起来。
明信片是的正面是西西里岛,那是属于意大利的岛屿,位于亚平宁半岛的西面,公元前八世纪至前六世纪希腊人在岛东岸建立殖民地。而那图画里的山脉,正是西西里岛上的埃特讷火山,欧洲最高的活火山。
秦奕淮将明信片翻转一瞧,反面是几行清丽娟秀的字迹。
来自于孙颖滋。
嗨,秦奕淮,收到我的明信片,你是不是感到很吃惊?不用惊讶,我之所以用国际快件是因为我怕明信片被淋湿弄脏了。九月三号,我在西西里岛埃特讷火山。这里很热,前天下了场大雨,你那里呢?
短短的几行字,也没有多说什么。
秦奕淮不禁摇了摇头,时隔了两个月才寄来一张明信片,从头到尾却没有提到自己如何,是说着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秦奕淮握着明信片的一角,瞧着那字迹,最近却是一抹弧度。
他在默默回答:明信片已经收到,没有淋湿也没有弄脏。九月三号,我在港城。这里不是那么热了,夏天已经过去了,只是有些日子没有下雨。
明信片是在九月三号写下,同日寄出的。
秦奕淮注视着那明信片,不禁感慨,又是一年九月来临。
又到了他们的忌日了。
自从那场事故之后,至今已经二十余年了。
秦耀宗不准他们去拜祭父亲。
对于父亲当年的一意孤行,秦耀宗始终都耿耿于怀不曾原谅。
除了当年下葬的时候,秦奕淮也不曾再去过。
而就在前几天,陆展颜打来过电话,言谈之中意思他们一起去祭拜。秦奕淮当时没有应允,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以工作忙碌为由,就将电话挂了再联系。只是说了再联系,却再也没有联系。
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敢去。
他又有什么颜面,去见父亲?
其实,他才是那个罪人。
在当年对父亲说了谎,对所有的人说了谎。
思绪如潮水涌来,秦奕淮的眼前有些恍惚,瞧着那明信片上的字迹,突然就记起那日在停车场,最后一次见到孙颖滋时她所说的话语。
秦奕淮,你就别着记着过去的事情了,快点忘了吧!这样才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秦奕淮对这四个字,竟也有了些憧憬和期待。
他复又拿起手机,将号码拨给了陆展颜。
那头的陆展颜接起了,秦奕淮道,“昨天你说,一起去墓园祭拜,什么时候去?”
※※※
傍晚的南山墓园,人迹罕至。
荒草遍地,风吹拂而来明明是有些热感的,但是此刻却很凉。
从入口的地方,慢慢走进来一位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一身黑衣,他的步伐很慢,默默走在交错的小径。天色泛滥着晚霞的光辉,不再是湛蓝的,却是鲜艳的,那份空寂依旧如此广阔无边。他的目光,混沌的闪烁的,注视着前方,更远的前方。
老者独自一人,往他注视的方向前行着。
走过曲折的小径,一道又一道,秦家的墓地,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就在山顶的那一片墓地,老者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掠过了几道墓碑,而后定格在其中一道上。
他的步履忽然有些踉跄,也有些急切,迈的步子颤抖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地往那墓碑走去。
终于,终于走到了墓碑前方。
墓碑上镶嵌的照片,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那样的英气风发,那样的从容沉稳,那样的风度翩翩。如果此刻身边还有旁人,那么就会发现墓碑照片里的男人,和面前的老者是有多么神似。那眉宇之间的异曲同工,是任何人也无法如此相似的。
墓碑上的名字秦江询。
而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秦耀宗。
秦耀宗站在墓碑前,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他一眨不眨的瞧着,瞧着照片里的男人。
黑色的照片,没有色彩,瞧不见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只能在回忆里凝望想象,描绘他最生动的画面。而秦江询微笑的脸庞,让秦耀宗突然怒气横生,他生气地用拐杖剁着地板。
“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走的比我还要早!竟然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你怎么能这样?让你不要去爱那个女人,你偏偏不听!让你不要生下那个孩子,你也不肯!你总是这样,总是这么不听话!”
“你丢下了方娴,你丢下了那几个孩子,你知道这几年方娴多辛苦吗?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孩子们吗?你都没有尽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你也不是一个好儿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最爱那个女人吗?你当时怎么就舍得这么走了?你怎么就舍得这么走了?”
秦耀宗起先是在厉声训斥的,可是说着说着,那声音哽咽到不行。
他的双眼,早已经通红一片了。
“方娴一定都跟你说了,孩子们都很好,暮云和季琳去美国了,童安那孩子和向阳在一起。五儿还是那么不听话,我也管不住,随她去了。你不会想到,这些孩子里,就奕淮最争气,将公司打理的很好。还有世锦,他结婚了,娶了一个叫陆展颜的女孩子,生了个女儿。那孩子很可爱,我很喜欢。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他不学好,就像你一样。”
秦耀宗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不答应都不行,我没有办法不答应!”
照片里边,秦江询只是微笑着,一直都微笑着。
他没有生气。
那样温柔的微笑。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秦耀宗的声音沙哑不清,他颤着手,抚摸向照片里的秦江询。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秦耀宗对着照片说着,却仿佛是对着自己在说。
只是一直喃喃着“不会原谅你”这句话,泪水再也止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秦耀宗不曾来过这里。
他不曾说起过,他一直这样决裂的说着是他错了。
错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他。
其实是他自己。
而就在秦江询的面前,秦耀宗再也不是那个威震不凡的长者,不再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他只是一个父亲。
一个失去了儿子,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的父亲。
一个不曾原谅过自己的父亲而已。
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时隔二十余年,他才来探望,他才嚎啕大哭。
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秦耀宗在墓地哭了一通,直到看门人前来提醒,墓园要关门了,他这才抹着眼泪,慢慢地往来时的路而去。
看门人转遍了整个墓园,确定已经没有人了,亦是往回走。
当他经过方才那人的墓碑时,瞧见墓碑旁又放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相框,妥善地放置在墓碑前,更小心地放在前方筑建用来的挡风遮雨的匣子里。
那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女人有一张漂亮娴静的脸庞,长发柔柔的披散在肩头,也是年轻的模样。
那也是一张黑白照。
大概是已故的人了。
墓碑的一旁,沿着那缝隙里,长出了几朵花朵来。
正是凤仙花。
不知道怎么就长在了这里,小小的花骨朵,迎着风摇摆着,在风中烂漫绽放。
☆、前传之童安&季向阳篇——我心向阳(1)
偌大的厅堂里,黑色的帷幕垂挂着,气氛压抑沉重到了极点。不断有人前来,前来祭拜已经去世的亡灵。
在那大厅的中央,红衫木的桌子上摆放着灯火烛台。
还有,还有英年早逝的男人遗像。
在两侧的地方,老人由随从搀扶着,向前来祭拜的客人致敬。
“童老,您不要太难过,节哀吧。”
“哎。”老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叹息着应了一声。
每个前来的人都是如此,那些话语,来来去去其实也就是那么些句子。
在老人的身旁,有一个小女孩跪拜在蒲团上。她穿着黑色的裙子,干净白皙的脸庞,一头蓬蓬的短发,像是一个洋娃娃。
女孩子一直都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哭闹,乖巧的不行。
偶尔的,周遭会有这样的轻声细语传来,却是怜惜同情。
“看呐,她就是童家的那个孩子童安。”
“真是作孽哦,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爸爸。”
“是啊,也真是可怜了,出了这样的意外,谁也料不到呢。”
“那这孩子的妈妈呢?”
“病了,听说是伤心过度,就没有恢复过来。”
“哎,好好的一个家,就成了这样。”
大人们的话语,对于童安而言,似乎已经没有了作用。她只是低着头,在管家的照料下,往盆里烧纸钱,朝前来的宾客鞠躬敬礼。
“真是懂事啊,好听话的孩子!”不断的有人在夸赞她。
童安已经七岁了,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是军人家的孩子,所以就应该懂事。
父亲因公殉职,他是一个军人,这是职责也是使命,没有什么遗憾,这是十分光荣的事情。爷爷是这么告诉她的,童安虽然不懂,可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童安抬头望向父亲的遗像,心里还是不免酸涩。
如此一来,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童安已经不再年少无知了,她已经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代表了什么意思。
死了以后,就将人烧成了骨灰,以后再也不能听见他的声音,再也触摸不到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死亡,其实是永远的离开。
数个小时,厅堂里不断有人前来,不断有人离去,直到天色渐黑,夜晚终于来临,终于人去楼空,寂静无声。
那对白烛,也燃到了底,蜡烛的烛泪,像是人的泪水。
不知道是为谁而滴落的。
童政送完了最后一位客人,回到厅堂一瞧,就看见孙女儿童安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安,起来吧。”童政心疼地喊道。
童安点了个头,她想要起来。可是这才发现,她的双腿早已经麻木了,她站不起来。
“怎么了?”童政狐疑问道。
童安道,“爷爷,我的脚麻了。”
童政一听这话,更加心疼了,一向严肃刚正的他,也忍不住伸手,将幼小的孙女儿扶了起来,更是弯腰,替她揉了揉麻木的腿,“现在好了吗?”
“好了。”童安应道。
“小安。”童政喊着她的小名,一边将她揽到身边。祖孙两人,一齐抬头,望向了挂在中央的遗像,“告诉爸爸,以后你会懂事听话,也会照顾好妈妈,不要让爸爸不放心。”
童安的声音还是清脆的,甚至是弱小的,可就是这小小的人儿,对着父亲的遗像道,“爸爸,小安以后会懂事听话,也会照顾好妈妈。爸爸,你放心吧。”
那照片里的童父,阳光的微笑着,好似真的听见了女儿的许诺,走的很是安然。
童政蹲下身来,将童安抱在了怀里,“小安,乖孩子。”
童安迟疑了下,还是将头靠向了爷爷的肩头。爷爷是军人,从小就管教严厉,也鲜少会这样温柔的疼宠她,搂抱之类的举动,更是少之又少。
童安很是小心翼翼,一双小手抓住了爷爷的衣服。
恩,小安是乖孩子。
※※※
童父去世后,童母伤心过度,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转,时常都要住院。童母因为生产童安的时候,伤了身体,这下是旧病心伤一起袭来,整个人差不多垮了。
七岁的童安,没有了父亲陪伴,也没有了母亲的陪伴,开始了一个人的独立生活。
虽然童家有许多的佣人,有许多的叔叔阿姨,也还有管家伯伯,可是少了父母,这个小小的女孩儿,总是格外惹人疼爱。
“老爷,小姐很听话,今天是自己穿衣服起来去上学的。”
“恩,她很懂事。”
“但是学校的老师打电话来说,小姐在学校不怎么说话,也不和别的孩子一起玩。”
“有这种事情?”童政有些烦恼。
管家点头,“是的,老爷。”
“你说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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