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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

　　　　“你才生气！”看见他的眼睛，海岚皱眉瞪眼，“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吃碗面把碗洗干净，我懒得跟你说！”绷着脸，海岚直接绕过孟泽贤往卧室走去，扯了扯肩上的皮草。

　　　　刚才好声好气叫他休息一下，他就非要说自己没事，结果呢！

　　　　一转眼就跑到浴室里吐了！胃病好不容易才调理好，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这样的人，我理他干什么！

　　　　“哼！”心里狠狠地问候着孟泽贤，海岚不自觉地重哼了一声。刚才真不应该帮他，就让他被爷爷骂死算了。

　　　　孟泽贤站在原地，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无辜，好像被抛弃了……

　　　　*

　　　　海岚很快就洗完澡了，顺手把孟泽贤换下来的衣服也整理一下，见他的衣服好像不能机洗的，海岚就拿袋子帮他装起来，打算丢给他自己拿回去洗。

　　　　出到大厅里，沙发上空无一人，电视机还在播放着新闻节目，厨房里传来“哗啦啦”流水声，海岚觉得好奇，就过来看看，却看见孟泽贤背对着自己，似乎在清洗着什么。

　　　　皱了皱眉，海岚走到厨房门旁，侧过脑袋张望一下，隐约看见孟泽贤好像在洗着一个锅。

　　　　锅？

　　　　海岚望向旁边的燃气炉，她刚才拿来煮面的炉，正被孟泽贤拿在手里清洗。

　　　　算他有点良心，还知道帮她洗！

　　　　心里哼哼了一下，海岚张口道，“孟泽贤，你吃完了？”

　　　　“嗯？”伸手把水龙头关掉，回首一看，她正站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松垮垮的毛衣，险些露出了白雪的肩膀，诱人纤细的锁骨隆起优美的弧度。长长的黑发被放下来，披在身后。

　　　　刚洗完澡，脸蛋泛着微微的桃红，睁着一双大大的、黑漆漆的眼睛望过来，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丝的怒意。

　　　　漂亮的凤眼一眨，孟泽贤扬起一抹笑，“嗯，刚吃完了，我帮你把东西洗掉。”

　　　　“哦。”海岚应了声，随意地撇向厨房，发现里的东西都好像被擦了一下，挺干净的。双手随意地交叉抱着手臂，海岚问他，“孟泽贤，你的衣服我帮你装起来了，你明天自己拿回去洗吧。我刚才看了一下，你还有几件衣服留在我家里，要不要一起拿走了？”

　　　　孟泽贤上次让人帮他送了几件衣服过来，洗好、晾干之后就一直放在她家里，好几天了。

　　　　孟泽贤疑惑了一下，好像刚刚才想起这件事，“先看看，我不急。”转身，继续洗东西。

　　　　海岚看着他的背影，懒得催他，估计他衣柜里衣服多得都能把她压扁。扭头望向身后的沙发，阳台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响亮的“呼呼”风声不时传到大厅里，听得她抱着手臂缩了缩，估计外面的气温一定很低，现在都是十二月底了，最冷就是这个时候了。

　　　　“孟泽贤，你要不要睡沙发？外面的天气似乎挺冷的，我给你开暖气好不好？”海岚说着，转身回到大厅里，打算把空调打开。但听见外面“呼呼”吹起的风声时，海岚还是有点担忧，“孟泽贤，要不，我睡沙发吧，今天好像只有一两度，你胃痛，不够暖的话，对身体不好。”

　　　　来到沙发前，海岚却弯腰把电视遥控器拿起来，将频道切换到电视机的主页，调出今天的天气情况看了看。果然没有记错，今天只有一两度，晚上的气温比白天还会再低一两度。

　　　　孟泽贤刚刚又胃痛了，如果不注意保暖的话，寒气会入侵胃部，到时候，他的情况就更加严重了。

　　　　柳眉轻轻蹙起，海岚伸手按了按沙发，感觉沙发有点硬，如果孟泽贤睡这里的话，肯定会不舒服。上次他胃病没有发作就可以将就一下，但现在不行。

　　　　更重要的是，她家里只有两套被子，孟泽贤睡在大厅里，肯定会觉得很冷。她家的玻璃又不是孟家的高级玻璃，挡不了寒风，就算开暖气都没有什么用。

　　　　“你睡沙发？”

　　　　孟泽贤走出来，看见她一手按着沙发，略有所思地发呆着。轻轻地皱下眉，孟泽贤走到她身旁，高大的身躯遮挡住灯光，形成一片昏暗，语气有些沉沉的，“外面冷，你回房睡吧。”

　　　　“可是，”海岚蹙眉看着他，指了指电视，“今天只有一两度，半夜的气温会更低，你睡在外面盖着一张被子会很冷的。”

　　　　“没有其他被子吗？”孟泽贤眨了眨眼，灯光映照着他俊美的脸。

　　　　“没有。”海岚站起身，摇了摇头，“只有两张被子，一张是新买的，还有一张我在用着。”

　　　　孟泽贤顺势望向她的卧室，俊脸的透出丝丝凝重，皱眉思考了一阵，“你回房间睡吧，我用一张被子就可以。”嫣红的唇扬起轻柔的笑，凤眼内湖光莹莹。

　　　　“这怎么可以，晚上很冷的！这暖气的温度又不够，十八楼的风很大的，一张被子根本不够！”海岚马上反对。

　　　　她家在十八楼，晚上的寒风吹得玻璃门“砰砰砰”地响着，可想外面的风有多大！

　　　　她的卧室比大厅要小，一部空调加上一张被子倒是刚刚好……

　　　　但是，大厅这里很大，空调的马力不够，开了等于没开……

　　　　“我没事。”孟泽贤微微垂首，含笑地看着她苦恼的小脸。

　　　　“你没事才怪！”又是这句！刚才说没事，最后还是去吐了？

　　　　信你才怪！

　　　　海岚瞪他一眼，皱眉环视大厅一周，但大厅里面根本没有可以保暖的东西，总不能把阳台给堵住吧？

　　　　皱眉的力度加重，海岚往前几步，盯住卧室黑漆漆的门口……

　　　　她的床是双人大床，孟泽贤睡一边应该没有问题吧？

　　　　一人一张被子，床分一半，又不会冷，大厅这里太冷了，要她睡大厅，明天估计要感冒了，今晚都熬不了……

　　　　眼中掠过几缕复杂的情绪，海岚迈步朝卧室走去，孟泽贤站在身后看着她，漂亮的凤眼眨了眨，瞄了沙发一眼。绕过去，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将频道撤换到新闻台。

　　　　新闻台女主播的甜美的嗓音回荡在大厅內，海岚刚打量完卧室里的双人床，一走出来就听见了电视机里头的报道。

　　　　“……新一股冷空气正南下覆盖我市，预计从今晚开始，我市气温将会再下降两至三度，比往年同期要低三至五度，今晚凌晨，预计只有零下两至三度，请市民要注意保暖，家中若有老人及长期病患者，需多加注意添衣保暖……”

　　　　长期病患者？

　　　　海岚听着，晃了晃神，目光很自然地落到男人黑漆漆的脑袋上。蹙了蹙眉，望了眼卧室里的双人大床。

　　　　她刚才比划了一番，如果一人睡一边的话，双人大床是绝对足够的，她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也觉得这张床很大。

　　　　一男一女，一人一张被子……

　　　　很正常啊！

　　　　海岚想了想，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于是，迈步走到沙发旁边，孟泽贤正看着电视，脸上没有过重的表情，可能是因为灯光的关系，海岚觉得他的脸有点白。

　　　　“孟泽贤，你没事吧？”海岚坐下，嗓音温婉地问道。

　　　　“嗯？”孟泽贤眨了眨眼，修长的眼睫毛上下扇动，原本捂住肚子的手微微松开一些，好像不想被看见，“怎么了？”

　　　　“你胃痛不痛？”眼尖地留意到他想隐瞒的小动作，海岚皱起眉，小脸上有点严肃。

　　　　“没事，不痛了。”见发现了，孟泽贤坦然般微微一笑。

　　　　已经，不痛了？

　　　　那就是刚才痛啦！

　　　　“嘁！”海岚瞪了他一眼，“要不我去倒一杯温水吧？”

　　　　“不用，我刚才喝了一姜茶。”孟泽贤漂亮的凤眼里含着莹莹笑意，背部轻靠在沙发椅背上，双手看似随意地交搭在平坦的小腹上。一身深棕色的毛衣有着修身的作用，将他的体形衬托得挺拔修长。

　　　　“呃，”海岚看着他，微微撇开视线，想了一下，感觉怪怪地问道，“孟泽贤，要不，你今晚到我房里睡吧，反正有两张被子，你不会介意的吧？”

　　　　余光偷偷瞄着他。

　　　　“去你房里睡？”孟泽贤温润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还特意转身望向卧室那边，“你今晚睡沙发？”

　　　　“不是。”海岚马上解释一句，顿了顿，又道，“呃，我和你一起睡，但是我有两张被子，你一张，我一张，我们分开睡！”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海岚也清楚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很奇怪！

　　　　她从来都没有邀请过男人和她一起睡啊！

　　　　真是太奇怪了！

　　　　但只有这一个办法啊！

　　　　“我和你，一起睡？”果然，孟泽贤的语气微微加重，海岚更加不敢看见他的脸，但他的眼神肯定是很惊讶的！

　　　　“我，”海岚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我，这个，今晚的天气好冷呀，这个，你睡沙发可能会着凉的，着凉了对你的胃不好。我的床很大，一人睡一半应该没有问题的！”

　　　　海岚低着脑袋，缩在孟泽贤身旁，垂下的发丝遮挡住她的脸。可能是因为透不过气的关系，海岚只觉得自己脸好烫呀！胸口跳个不停！

　　　　“这，”孟泽贤为难地说着，“不太好，我是你的上司。”

　　　　“这有什么关系啊！”海岚撩起耳边的头发，皱眉道，“现在又不是上班，下班了你就是我的朋友，睡一觉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睡过。”

　　　　我睡过了？

　　　　男人迷糊地眨了眨眼。

　　　　“怎么样啊？外面的天气很冷，你现在开车回去都要一个多小时，我怕你的胃受不了，反正有两张被子，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抬头就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海岚瞪了他一眼。

　　　　觉得他老是拖拖拉拉的，她上次不是压着他睡了一晚吗？她也没说什么呀！

　　　　“你睡不睡？准备十一点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不睡，我自己去睡了。”海岚瞄了挂钟一眼，站起身，扫了孟泽贤一下，迈步朝卧室走去，背影坦坦荡荡的！

　　　　睡觉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

　　　　漂亮的凤眼眨了眨，伸手拿来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大厅当即变得静悄悄的，阳台外面的“呼呼”声不断涌进来，如同千百头野兽在黑夜齐声吼叫。甚至能看见玻璃门一下一下的颤抖着，发出“砰砰砰”的震响，好像随时会倒下一样。

　　　　垂了垂眼帘，扭头望向沙发后面，卧室里面已经亮起了灯光，依稀还能听见一些细细的声音。

　　　　眨了眨眼，孟泽贤站起身，过去把电视机的电源关掉，又把大厅里的灯全部关掉，大厅瞬间变得漆黑，伴随着“呼呼”的寒风声，让人有种想要瑟瑟发抖的感觉。

　　　　走进卧室，女人正跪在大床上，手中整理着一张被子，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黑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白皙的脸，眨巴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纤细的背影挺得直直的，脚上的拖鞋脱在了地上，露出一对白嫩的小脚板。

　　　　“你睡这边，我睡这边。”海岚扫了孟泽贤一眼，把手中的被子放在床上，用手指了指大床的两边，分出一线，楚河汉界。

　　　　“嗯。”应了一声，孟泽贤迈步走进她的卧室里，墙壁上贴着色泽淡雅的墙纸，阳台旁边摆着两个大大的衣柜，阳台的落地窗帘被拉上，显得卧室更加娇小。

　　　　扭头一看，房门旁边摆着一个高高的柜子，上面放着一些小饰品，有几个布娃娃靠着墙壁而坐，布娃娃脸上扬着大咧咧的笑容，双手张开，好像等着主人来抱抱它。

　　　　在柜子旁边是一个小书架，堆满了书，连化妆台也放着几本书，明显是经常拿过来看。化妆台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光滑的镜子上倒影着自己的身影。

　　　　“把灯关上吧。”海岚趴在床上，将床头灯打开，见孟泽贤还发愣似的站在那边，启唇提醒他一句。

　　　　“嗯。”抿唇点了点头，孟泽贤转过身，伸手把墙上的开关按下，然后……

　　　　卧室里只剩下床头灯微蓝的亮光，女人趴在床上，双手扯起一张被子，稍微整理一下，身后的长发垂落在身前，在半空中微微摇晃，如同柳树的枝叶，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视线。

　　　　她忽然抬眸望过来，长发挡住她半边脸，昏暗的灯光描绘着她柔美的脸型，大大的眼眸里平静漆黑，小脸上噙着丝丝疑惑，“怎么了？”

　　　　“没事。”咽了一口沫子，隆起的喉结滑动一下。

　　　　孟泽贤将双手放在口袋里，迈步长腿走到床边，海岚坐在床上望上去，孟泽贤的身影高大如黑，微蓝的床头灯不足以照亮他的脸，总觉得他表情的怪怪。

　　　　海岚眨了眨眼，“你睡这边，被子是新的。”

　　　　说完，海岚掀起被子钻进去，左右滚了一下，将被子压在身下，侧过身，背对着孟泽贤，伸出手拿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打算看看时间，忽然感觉到床单被压下来，余光往身后瞄了一眼，孟泽贤正坐在床在，垂眸整理着被子。

　　　　海岚也不说话，免得他会觉得不自然。打开手机，现在是十一点多。

　　　　感觉到床单的下陷得更加严重，海岚微微扭了扭身子给孟泽贤腾出一些位置。感觉到他差不多躺下之后，海岚关掉手机，“孟泽贤，你一会儿关灯。”

　　　　孟泽贤睡在床头灯那边，所以，只能让他关灯。

　　　　“嗯。”移眸看着她黑漆漆的长发肆意地散落在枕头上，孟泽贤的眸色加重，吸入喉间的空气微微发烫。拉起被子，将它盖在身上，侧身关掉床头灯，卧室内瞬间变得漆黑，只有海岚的手机亮着微弱的灯光，阳台那边传来了一阵一阵的“砰砰砰”声，寒风呼啸不断。

　　　　海岚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拉了拉被子，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觉。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之外，还有男人低沉有力的呼吸声，感觉被窝暖洋洋的。

　　　　“海岚。”

　　　　“嗯？”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差不多的时候，男人温润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海岚蹭了蹭脑袋，眯眼一看，卧室里显得昏暗，旁边的枕头上压着一道黑漆漆的暗影，似乎在看着自己。

　　　　“睡了？”

　　　　“还没，怎么了？”

　　　　“没，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海岚皱了皱眉，孟泽贤该不会无聊得睡不着吧？

　　　　孟泽贤微微动了动，昏暗中依稀能看见他湖光莹莹的眼睛，“知道”禽兽“和”禽兽不如“，有什么关系吗？”

　　　　海岚垂了垂有点沉重的眼帘，对他的无聊话题没有兴趣，“什么关系？”

　　　　“一个是禽兽，一个是禽兽不如。”孟泽贤眨了眨眼，昏暗中，她的脸散发着莹白淡雅的弱光，轻轻扬扬的鼻息不时碰到他脸上，像羽毛一下一下地撩拨着。

　　　　身下的床单，和身上的被子上都沁透着芬芳、诱人的味道。

　　　　“那你肯定是禽兽不如。”海岚缩了缩被子，闭着眼睛随意答应了一句。

　　　　“是吗？”孟泽贤往前挪了挪，脸颊忽然碰到一些柔滑微凉的东西，垂下眼眸一看，原来是碰到她的头发了，滑得更丝绸一样，其中还散发着类似洗头水的香味。

　　　　“嗯。”海岚闷闷地应了一声，眯起眼，眼前的暗影好像放大了不少，一阵一阵温热的呼吸落在脸上，“难道，你想当禽兽么？”

　　　　男人沉默。

　　　　海岚打了一个哈欠，半垂着眼帘，被子紧紧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孟泽贤。”

　　　　“嗯。”男人闷闷地应了声。

　　　　“你准备结婚么？”

　　　　“嗯？”男人的声音起伏一下，似乎有些兴趣。

　　　　海岚听见，垂了垂眸，被子的下双腿微微弯曲，“听说，你准备结婚。”

　　　　“谁说的？”男人微微撑起身，甚是意外。

　　　　海岚抿了抿，翻了个身，不好直接将林佳嫣的事告诉孟泽贤，那毕竟是他的家事。政治联婚，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谁说我准备结婚？”

　　　　一道温热压在头上，海岚感觉到，是孟泽贤起身凑过来。

　　　　余光瞥了他一眼，“我听说。”

　　　　“你听谁说？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睁了睁眼帘，海岚躺正身子，瞪眼看着头顶的暗影。如果总裁夫人真的有这个意思，她为什么不告诉孟泽贤？

　　　　难道！

　　　　她想等到所有事情都准备好才告诉孟泽贤？

　　　　如果孟泽贤真的要娶陶乐诗，他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连反对的时间都没有？

　　　　“你听谁的？”孟泽贤低头看着她，眼睛早就已经习惯了昏暗，只见她仰着小脸躺在身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高挺小巧的鼻子下，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开，碍眼的被子裹住她脖子下的身躯。

　　　　“我，”

　　　　忽然听见孟泽贤的呼吸声加重了，海岚还以为他是生气，犹豫了一下，“我，刚刚才宴会厅乱逛的时间，听见你们家和陶家是世交，所以，我听了一下，他们说，你好像要准备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