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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常九撩
【阿程，吃饭了吗？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只剩作文，我看到你夹在本子里的红包了，谢谢，等你回来，我也要给你红包。笑】

看到邹麦仁的短信时，程家刚送走最后一拨拜年的人，客厅的座钟当当当十一点了。

“啊，好累，”老妈妈疲惫的捶了捶腰，“老头不在家，还有那么多人来拜年，真是麻烦。”

“那没办法，这些个人都是爸当年手下的官兵，感念提携之情，”程辰钢也是一脸倦意，还要安抚老母亲，“您受累了，去洗漱吧？过了点，您就休息好了。”

“小五。”程辰钢点将。
“到，保证完成任务。”

程理从沙发上蹦起来，把编辑了一半短信的手机揣兜里，走到老妈妈身边一手扶着她的手肘，另一手搁在她腰间。

她的老妈妈以四十四岁的高领产下她后，身子就虚弱了很多，尤其是腰间盘，站久点都钻疼钻疼，今日大年三十，从午后开始，待客就没停歇过。

“妈，这劲道怎么样，疼么？”

浴室里，程理拿着一团包了各种中草药的药包给她老妈妈搓揉。

“再用点劲，我疼的都快没知觉了。”

老妈妈坐在药浴桶里，浓郁的药香和墨绿色的药汁，衬得皮肤松弛的老母亲无比孱弱，和半个小时前端庄精明的程夫人相比，好似两个人。

程理看着，心头窒闷，喉间微微哽咽。

“小五？”老妈妈回头。
“恩。”

老妈妈侧过身子，吼她，“你没吃饭么？搓泥丸也要用点劲吧！”
　“……”

吓得程理拿中药包的手一紧，差点捏爆！劳什子感伤，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我揉着揉着手劲会变大的，”程理赔小心道，“疼了您一定得说，还有，孙大夫说不能用太大劲，您骨头的钙流失……”

“烦不烦人！揉！”

程理一番好意被老妈妈顶得那个憋啊，不能发火不能发火不能发火！！！冯若兰女士贼TM暴躁！还老说她霸道，真是半斤对八两！

身心俱疲的伺候老妈妈洗漱完，程理顺便弄好了自己。过了零点后，守岁的任务就交给了二哥和大侄子程怀东，其他人则陆续休息了。

靠在床头，程理摁下绿色通话键，嘟嘟嘟的忙音响起，也不知豌豆休息了没有，念头还未转完，电话就通了。

“喂，阿程！”

邹麦仁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手中的手机都被捂热了，嗞一声振动，他连忙翻开手机盖——哎，盛文涌的跨年短信。

他腮帮子一鼓，含着满满的失落，高兴的期盼落空，不由得一阵失望，回完信息就退出写信箱，翻到来信箱。

从最近一条程理发过来的短信，他美滋滋的开始读，一口气读完百来条，阿程的电话还没来。关上手机，房间里最后一点的光也没了，格外的黑，唔~~

程理听到熟悉的绵软声音，轻轻的闭上眼，一身的疲倦在豌豆唤她名字的欢欣尾音里迅速消散。

“豌豆，还有几分钟就过年了，能再喊我一声么？”程理说。

邹麦仁翻了个身，跪趴在床上，听出程理嗓音中的劳累，心疼问，“今天是不是很忙？要不，别打电话了吧，你早些休息呀？”

程理没答应，拿着手机顺溜进被窝里，另一只手覆在额头上，遮住侧面的床头灯光，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再慢慢呼出。

话筒里的呼吸在静谧的夜里、包裹严实的被窝中显得特别特别清晰，还有一丝让他不好意思的闷热，邹麦仁的屁股撅了撅，身子前倾把头伸出被子，含着甜甜的笑意喊，“阿程……”

“恩，豌豆。”

程理享受的笑了笑，嘴角缓缓上扬，她喜欢这个称呼——阿程。

两人均拿着手机，却都没有开口。邹麦仁听着程理的呼吸吐纳，悠悠的，镇定自若的。自己的呼吸频率也慢慢和上了同样的节奏，翕张之间，他竟觉得深夜的黑，寂静的大房子里，自己的这张小床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安全。

程理对自己的特别，对自己的好，他一直觉得很神奇，很——喜欢。

当！客厅里传来零点的钟声，程理抢白道，“新年快乐，祝愿我的豌豆每天开心。”

“啊！阿唔……阿程阿程，你也新年快乐。”

邹麦仁也听到了钟声，急切的张口想说祝福语来着，双腿却因跪得太久而有些麻，刚刚一激动竟翻倒了，被程理抢了先，他一边捶了捶自己的腿，一边暗自遗憾先前准备好的四字祝福语没说出口。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程理笑问，“怎么了。”
“唔，腿麻了。”

“……”睡个觉也能腿麻吗？程理问，“什么姿势。”
“跪趴着呀，本来挺舒服的，久了就有点麻。”

程理想象着她的豌豆，穿着棉睡衣蜷缩成一团，眨巴着溜圆的大眼，整个身心都放在手机上，而手机这头是自己……

嘶~程理脖子后突然一个颤栗。只要想到此时此刻，豌豆的世界只有自己，这种霸占心上人身心的感觉，就难以言喻的满足。

“阿程，新年好，你想要红包还是礼物啊？”邹麦仁道，从枕头底下摸了摸他唯一的红包，有些高兴又有点忐忑，“我帮你做作业是自愿的，你不用给钱啊，真的！谈多了钱伤感情，我，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尽瞎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给你你就拿着，过意不去，就每天帮我和奶奶聊聊天。”

“那也太多了！”

邹麦仁从没到手过这么多钱，初初拿到的时候吓得钱撒了一地，幸好还有一张程理留给自己的便条。

“唱个新年好吧？”程理提要求。
“恩？”

“唱到我入睡，这事就翻篇，谁也不准再提了，开始吧，唱！”
“唔唔唔……”

程理突然大声指挥他唱歌，吓得一时慌乱措手不及，脑子迷糊了几秒，他清了清嗓子。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我们唱歌我们跳舞，祝福大家新年好，祝福…阿…程新年好~”

“谢谢，”程理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一个哈欠打出来，“豌豆，初六，我就回来了。”

“恩，”邹麦仁听出了她的困意，绵软的声音里带点轻哄，“睡吧，我唱给你听。”

一遍又一遍，唱到第五遍时，程理那边就睡了，邹麦仁顿了顿，又唱了两遍，最后小小声说，“阿程，遇见你真好。”

一连好几天，程理都在拜年，宴席一场又一场，眼看明天就初五了，她还没买到回C市的飞机票，綳了一天的烦躁劲等到下车的时候爆发了，车门哐的一声巨响，吓得程辰钢往后一跳。

“诶，小五！”程辰钢冲前面疾走的程理喊。

程理焦虑得都烦死了，突突突的就冲回家，一进屋把外套一脱，揉巴两下，隔老远就砸进洗衣房的脏衣筐里，泄气似的使大劲，脏衣筐砰咚一声倒了。

后面跟来的一票人看着她又突突突的冲回了二楼自己房间，门板哐的一下，程家众人面面相觑。
老妈妈捡起惊掉在沙发上的橘子，“咋了？今天不是去的吴家么，小五和吴谷那小胖子关系好啊，不可能干架。”

程辰钢无奈的撇过头，干咳了一声，他媳妇笑道，“没事儿妈，小五这些天一直很乖，就是辰钢想和小五一起坐飞机，也要和奶奶拜年嘛，但小五初六就想回去，辰钢的行程是初八，这不，兄妹没合计好，小五生气了呗。”

“哦哟哟，C市到底有什么魔力啊；”老妈妈新奇道，然后酸酸的说，“难道就这么喜欢奶奶吗？哼，老二干的好。”

程辰钢尴尬了一瞬，他妈妈和他奶奶有一点意见不合，因为信仰的偶像领导人不同，一见面就非争个谁最好，婆媳关系的矛盾点太敏感，谁也调和不了，主要是谁敢调啊？！

站在窗户边，程理生了半晌闷气，拿出手机，不知该怎么回复邹麦仁的短信。

这小子早上和她说亲手做了藕丁肉丸子，藕是一起去剪头发时，经过那片塘里的大莲藕，还把家里送过去的多宝鱼还有几斤阳澄湖的蟹也拿出来了，说要做什么菜什么菜，兴致勃勃的等着她。

这扫兴的话怎么说呀，哎~程理一手揪眉心，一手拿手机愣神，还没想好怎么编辑，就有电话进来了。

程理接听，“干嘛？”

“你怎么就回去了，不在我家吃饭啊？”吴谷抱怨道，“我中午出去一趟回来你就走了，还是不是发小了？”

“我烦着呢，有别的事没？”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被捂住的话筒里，程理隐约听到一个不讨喜的声音，“有没有，没有我就挂了。”

“有有有，”吴谷似乎抢到了话筒，急切道，“明天我们几个一起出去玩玩吧，好久没见你了，老大呀，你不能忘了我们。”

“……”程理无语，“别叫我老大。”
“那怎么行，您即便下放了，音容相……”

“找揍吗！”
“嘿嘿嘿，那就说定了啊！”

程理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等一下。”
“啥事，老大？”

“吴谷，去问你爷爷要一张手迹，明天带给我。”

“啥？老大，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写毛笔字了，我爷爷看我有求于他不得磋磨死我啊……”

“闭嘴，去要。”

啪，程理不容置疑的合上手机，邹麦仁小学时就开始学书法，学到老师说比邹俊野有天分的时候，邹婆子就不让了，哼！

弄张当代书法家的手迹作迟到的赔礼，豌豆应该不会生气吧。其实以邹麦仁软绵绵的温吞性格肯定不会多说什么，但程理就是舍不得他受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好是儿歌哦，小可爱们还记得调调吗

………



第14章　日常十撩
程理归心似箭也比不了家里一年一度维系关系网的重要时期。
再者今年拜访的重担全权压在二哥一人身上。大侄子程怀东跟着跑了不少家，但在位高权重的长辈眼里，也只是个小孩，还代表不了程家，自然也听不到大人之间互通的信息。

程理现在也不是真的小孩，做不到视而不见二哥的辛劳和对家庭的付出。和邹麦仁说因家事忙推迟两天回来后，这小子明显的愣了愣，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也确实如她所想，不介意还很乖巧的嘱咐她注意防寒别感冒。

真是一颗甜软又惹人疼的小豌豆，程理心想。

看到手边不知不觉堆了一摞的杂志小说还有几本字帖，拍了拍，感觉心安不少，这些都是她准备寄给邹麦仁的。

“老大，在吗？”

门口伸进一颗胖胖的脑袋，肥嘟嘟的脸，眼睛机灵的转来转去。

程理道，“进来，冷风都钻进来了。”

吴谷露出个憨憨的大笑脸，站在门口拍身上的雪花，身后的人一挤，他差点站不稳的跌倒，好在虽然胖但也是个灵活的胖子，不倒翁似的扭了两扭就站好了。

“你怎么约在旧书店？不像你的风格！”

陆浩一跟进来，目力所及都是书，满满一屋，连站脚的地方都快被挤占了，脸色略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程理看他一眼，一头时下流行的长发，和电视上最火的偶像团体之一的号称忧郁王子的发型一样。沾了些雪花的黑发衬着白皙俊秀的脸庞，自带眼高于顶的矜贵气质加持，竟比男明星还惊艳，可惜脸上的骄纵不屑令程理对他的好感为负。

“我是什么风格，你了解？管得着？”程理道。

陆浩一愣了愣，脸色瞬间发怒，“你！”

程理轻飘飘的看他一眼，一秒不到的停留，视线就放在他身后的吴谷身上。

陆浩一气得捏紧了大衣口袋里的礼物盒子，程理每次见他不是动手就是动口，总是那么冲，自己干嘛想不开，下雪天的来这个破地方。

吴谷小心的缩紧手臂，尽量不碰倒脚边的书，像只陀螺似的的扭到程理面前，惊诧道，“这都不能叫书店了，是书屋，书做成的屋子，这满的连空气都没缝隙钻，待久了怕是人都得窒息。”

“你也太夸张了，刚进来的门不通风啊？”

程理拿绳子捆扎好她要的书，调侃的拍了拍吴谷的胖肚子，“出去吧，我请你两去电玩城，别憋死你个胖子了。”

“嘿嘿嘿，老大真够意思，”吴谷说，拍了拍身后背着的画筒，“不枉我为了这副手迹磨了爷爷两天，真是被老爷子整怕了。”

程理和店员交待了邮寄的地址，就和吴谷陆浩一直奔H市最大的电玩城，还没推门进去，就听到燃炸的动感音乐，一推门，人声鼎沸。

买了三大包游戏币，回头一看，他两在推推搡搡的也不知干嘛，扭捏的样子令她看不下去，“你两在后面磨蹭什么？”

吴谷乘程理买游戏币时，小声和陆浩一出主意，“你中途去买瓶饮料递给老大，顺势就把礼物送出去了啊，话说你也舍得，纪念版的ipod当和好礼物，恩，我也想要呢。”

陆浩一捏了捏礼物盒子，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程五回老家前当着她妈和我妈的面，跟我道歉了，她那么爱面子，我，我也是个男生啊，怎么能输。”

“和你道歉？”吴谷惊讶的张开嘴，一脸不可思议，“不可能！我从幼稚园和她玩到现在，只有她打趴了别人还让别人道歉的，从没听过她道过歉，宁愿回家被程首长揍，也是强梗着脖子的硬汉好不好！”

“是吗？那程五可就是和我道歉了，哼。”

陆浩一想保持帅哥不爱笑的造型来着，可心底涌上的高兴就像涨潮的海水，笑得嘴角紧抿也控制不住的抽抽。

“陆浩一，你没毛病吧，笑得好荡漾啊！”
吴谷有点惊悚，这小子怎么突然换画风，感觉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滚！”
“诶诶，别说了；老大在等我们呢。”

吴谷推了推陆浩一的手，看见程理皱着眉头，就知她开始不耐烦了，连忙拖着陆浩一跑过去。没想到旁边也走来一群打闹的人，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推了下肩膀，脚跟不稳，哈哈笑着就往身后的陆浩一撞过去。

程理起先就看到旁边一群人中有两个的神色不对，眼睛一直瞟着陆浩一，等到陆浩一动的时候，那两人的眼神就变了，你推我我推你的，故意朝陆浩一靠近，眼里的恶意让程理心生警惕。

陆浩一被撞了一下，不满的看着那人，那人嘴里说着对不起，手却猛的抬了起来，眼看一拳头就要砸在自己脸上了，陆浩一惊变之下也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找茬！

他肩膀迅速下撤，腰背调整蓄力，抬起胳膊挡住脸再说，可这人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在视线下方，这人竟使了个虚招作陷进，实则是要袭击他的肚子！

陆浩一反应不及，心中气怒得认栽之时，这人身影晃的了一下从眼前消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程理收回右腿，硬底短靴啪的一声重重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只手握着两大包游戏币，另一只手则上下抛着另一袋，侧前一跨步挡在陆浩一身前，沉沉的凤眼扫视对面的四人，微微眯了一瞬，“你们，谁？”

之前故意打闹的另一人上前，喝道，“程五，不关你的事，滚开。”

吴谷在旁边缩着小胖手护在胸前，滴溜儿的眼珠子紧张的看来看去，听到这不认识的青年说滚的时候，后背一僵，立马跑到程理身后躲着。

他小声和旁边的陆浩一嘀咕，“完了完了完了，还没过十五就要打架了，回去不得被抽死，诶，陆浩一，这次我们可是为了你！”

陆浩一没理吴谷，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盯着程理的后脑勺。

“知道我是谁，还敢说滚，呵，”程理神色一凛，接住抛着的游戏币狠狠的攒了攒，金属摩擦的咔咔声沉闷得令空气都紧张了，“说是谁家的，认识的话，我就下手轻点。”

“程五，你以为你谁啊，别太嚣张！”

躺着的那个哥们坚强的站了起来，瞪着程五的眼睛都在冒火，另外四人也脚步移动，蓄势待发。
程理握着两包游戏币的手往后伸，吴谷非常有默契且理所当然的拿上。

“砸！”

随着程理一声话落，她手中的另一袋游戏币不由分说的砸向说她嚣张的哥们，并朝着他极速奔过去。

那哥们被约莫两斤重的游戏币砸到肚子，正痛得弯下腰时，脸侧一股疾风带劲气，心中一颤，眼看着拳头挨向自己的颧骨，砰，再次倒地，身体在光滑的地板上游鱼似的滑了两三米。

吴谷紧随其后，两百个游戏币哗哗哗的像天女砸花似的砸在四人身上，随后一声尖叫躲在陆浩一身后。

陆浩一早已摆开架势，在打架方面，他可是程理的老对手，怎能被她护在身后，简直丢份！

“MD，之前被偷袭没防备，现在来啊！”
说着，陆浩一冲了上去，一腿横扫其中一哥们的腰。

程理回头就看见了陆浩一的英姿，眉峰一挑，赞赏的吹了声口哨。
老实说，这一腿不赖，利落帅气，关键是腿长。

不过也没啥，这标准动作和她跟在三哥屁股后头训练时一样一样的，都是部队里出来的货，快准狠拿捏到位。

陆浩一听到口哨声，眼角余光瞟了程理一眼，心中狠狠一缩，然后怦怦怦开始急跳。
脑海里一根粉色的弦忽的就断了，手脚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一个疏忽，鼻梁挨了对方哥们一拳头。
“白痴，不经夸。”

程理皱了皱眉，一拳头替陆浩一还给了那个哥们。

游戏厅的保安赶了过来，旁观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