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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小海抚额：“我有这个是因为我换了个防盗锁。”
　　“这也太奇怪了吧。起火了你有打火机，甄没知觉你有安眠药，这回说到可能的密室，你又正巧换了防盗锁。”陈雷不相信地说，“这世上哪这么多巧合。”
　　段小海百口莫辩，只能说：“真的好巧。”
　　“然后呢，我去了柳拜金的房间。”陈雷贴上拍下的在柳拜金手机里的图片照片，是甄管理办公室的照片和甄管理钥匙的照片。“柳拜金，你没事拍人家甄管理的办公室照片干什么？还有他的管理钥匙照片？”
　　柳繁星垂眸，呼了口气，直接回了：“因为我想要杀他。”
　　“我去！你承认的也太早了吧。”陈雷跳了下，说道。
　　柳繁星说：“晚说早说都是要说，所以我还不如坦白。我是想杀掉甄管理的，但是我没动手，就有人想看不下去先一步杀人放火了。拍甄管理办公室的照片是想熟悉他的办公环境，拍他的钥匙是想偷过来。”
　　对于柳繁星这么直白，陈雷一时间竟不知道问什么了。
　　谢阳看着甄管理办公室的照片和钥匙的照片若有所思，转而悠悠说了句：“甄管理办公室以前很漂亮啊。”
　　人设助理对她说过甄管理的办公室很干净整洁，但她并没有对比过实物。现在这么一看，办公室的确让人眼前一亮，特别是装饰柜里几排几排放置的红酒。
　　“毕竟是领导。”柳繁星跟着说了句。
　　她的人设看上甄管理，就是因为对方柜里的红酒。看年份，看数量，就知道甄管理有多有钱。可是……对方，没有在她身上花过一分。
　　“钥匙，你有拿吗？”谢阳看着那张钥匙照片问柳繁星。
　　柳繁星摇头：“还没行动。”
　　谢阳眉梢轻抬，转而听到董淳一说了句。
　　“这串钥匙还在现场，已经被烧得焦黑了。”
　　还在现场？
　　谢阳托腮，眼睛还盯着照片。
　　那这张照片的出现，是代表什么呢？只是纯粹提柳拜金的动机？
　　恐怕……没这么简单。
　　“最后是记事本里柳拜金写的日记。”
　　陈雷贴上照片，念了最后一句话。
　　“‘我绝不会从华越离开，既然甄管理对我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从你的话来看，甄管理似乎要赶你走啊，你要对他不义是要杀了他？”
　　柳繁星点头：“我刚刚说了，我是准备动手的，这是我的杀人动机。”
　　“他为什么要赶你走？”陈雷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是谢阳帮柳繁星回答的。
　　“我这有答案。”谢阳将拍下的证据照片拿出，递给陈雷，继续，“这是柳拜金的办公桌电脑里的企鹅聊天内容。很明显，她爬了甄管理的床，但对方不但没有给予金钱回报，反而拖着她不和她分手。这段对话的最后一句就是——‘要么你跟着我，要么你就从华越离开’，柳拜金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华越是全国排名靠前的企业，说不定哪天碰到的男人就是身家百万。”
　　柳繁星看了谢阳一眼，然后垂眸点头：“是这样。”
　　既然说到了柳拜金，谢阳干脆把柳繁星的几张证据照片亮了出来。
　　先是她浏览购物网页的照片，然后是她的高仿包照片，最后是公司给柳拜金的罚单照片，上面的签字人是甄管理。
　　“你一直想购物，但你的订单却是空的。你现在的包，一些用品，也都不是真货。你应该是没钱了吧，而这个时候……”谢阳点了点照片，说：“你被火上浇油，扣了一个月的工资，还是甄管理下的罚单。你一开始说不恨他，和我开玩笑的吧？”
　　“我说过，只是表面不恨他。他是领导，我不敢得罪他。”
　　柳繁星特别咬重了“表面”两个字。
　　“其实失误根本没那么严重，我不知道甄管理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明明我们也算男女朋友吧。”
　　“可能你只是床上用品而已。”陈雷砸吧砸吧嘴，说了句。
　　“陈哥，你这话有点狠。”段小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陈雷摊手，说：“我觉着吧，甄管理就是在玩我们。不止是玩柳拜金，我们每个人好像都是他的玩具，还是提供发泄虐待的那种。”
　　谢阳听着这么一句，看向陈雷。
　　对方说得没错，在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甄管理的掌控之中。他们，渺小而透明。
　　他们算不上玩具，玩具还是讨人喜欢的。
　　他们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蝼蚁。


第124章　12。8
　　第三位分享证据的是柳繁星，她走至小黑板前，将所有证据尽数贴上，然后面对众人开口：“我去的是张八卦的房间。”
　　她指向第一张照片，上边是一本物理书。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张八卦的物理书是干什么用的，但觉得出现必有蹊跷就拍了照。刚刚因为董冷血的分析，我大概明白了。凶手运用放大镜折射原理起火，而好巧不巧，张八卦在看那一页，说的就是折射原理。”
　　张可可解释道：“我就是想研究一下物理，正巧看到那里。”
　　“看物理？”谢阳睨她，问，“为什么？”
　　“我有个要中考的弟弟，我想着工作结束可以回去教他。”张可可说。
　　董淳一嗤笑一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除了八卦，没有东西能引起你的注意。”
　　“家人还是最重要的。”张可可义正言辞地回答。
　　柳繁星指向第二张照片，是张八卦床头的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翻开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无风不起浪，我是八卦的搬运工。这句话提炼的很精辟，因为这本笔记本上记录的，是张八卦所收集的所有八卦。”
　　“但我不得不说，你所写的，已经脱离了事实。你不是八卦的搬运工，而是八卦的创造者。”
　　张可可撇撇嘴，说：“可能我脑洞比较大。”
　　“所以她尝到了恶果。”谢阳说，“甄管理也胡编乱造她一些东西，想要在今天说出来。”
　　说着的时候，谢阳直直地看着张可可，对方则一脸委屈。
　　柳繁星继续：“在笔记本记录的最后一页，张八卦又写了句话——他们不该知道的，我绝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让你守住秘密。”
　　“‘他们’是指的我们这些人吗？这里的‘你’，指的是甄管理吧？你要用什么方法，让甄管理守住秘密，杀人灭口吗？”
　　“我就是想找甄管理说清楚。”张可可说，“今天早上我去他办公室，除了工作上的事，我还说了这件事。我让他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会让他的八卦谣言满天飞。”
　　“甄管理答应了？”董淳一狐疑地问。
　　张可可点头：“对啊，他被我镇住了，所以我出来的时候不是笑了吗！主要就是这事谈成了，我松了口气！”
　　谢阳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听柳繁星说下一个证据。
　　“然后是在张八卦房间找到的带锁的盒子，但还没有找到钥匙。”
　　柳繁星说完，指向下一张，是在董冷血手机里翻到的短信聊天。
　　“在翻完张八卦的房间后，我去了董冷血的房间。在他的床底下，发现了他的手机。”柳繁星说着，看向董淳一，“董冷血，你的手机怎么会在床底下？”
　　“可能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的吧。”董淳一说。
　　柳繁星撇撇嘴，继续：“手机里，有董冷血和甄管理的短信聊天。大致内容是，董问甄发的视频是什么意思，甄回答得很欠揍，还说什么被客户喜欢是荣幸，还说他应该明白这一点。”
　　“是什么视频？”
　　董淳一垂眸不语。
　　张可可举手：“视频在我这里。”
　　她将证据翻出，然后对众人说：“视频在董冷血的电脑上可以查看，我这里是照片。视频内容就是嘛，董和甄陪客户喝酒，然后甄把董送上了客户的车。然后就……”
　　张可可说到这，吞了口口水，悄咪咪地看了眼董淳一，继续。
　　“开车了，你们懂的。”
　　“开车了？”陈雷饶有兴趣地问，“是我理解的那个开车吗？污污污？”
　　张可可抚额：“是你理解的开车。”
　　“这个情节我很熟悉。”段小海突地说了句。
　　陈雷一双眼睛放亮：“你也被开车过？”
　　段小海：……
　　“先导里，我的死者就是因为冷眼旁观一位女同事被送上客户的车，而被记恨杀害。”段小海看向董淳一，挑眉问，“董冷血经历了和当时那个女同事一样的事情吧？”
　　“那个女同事是真实存在的。”谢阳说，“董冷血桌面上所有的证据，就是你当初所看到的那张办公桌的证据。”
　　“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啊。”陈雷忍不住吐槽。
　　“所以你也记恨了甄管理？想要杀了他？”柳繁星问。
　　董淳一轻轻呼了口气，缓而开口：“是，我是恨他。但……在某种程度上，我更恨自己。想要杀了他是没错，但我只有一个念头而已。”
　　“那个我问句题外话啊。”陈雷坏笑着开口，直盯着董淳一。
　　后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什么感觉？”陈雷问，表情有些猥琐。
　　董淳一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很好奇？”董淳一笑着反问。
　　陈雷点头。
　　董淳一还笑着，眼睛却渐渐眯起，说：“要不陈哥，等会儿洗手间试试？”
　　陈雷：……
　　“我去！”段小海忍不住爆了粗口。
　　董淳一开起车，比陈雷还狠。
　　柳繁星当做什么都没听懂，而张可可是真没听懂。
　　谢阳清咳两声，见董淳一看过来，移开视线，幽幽说了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哥哥。”
　　董淳一抚额，脸竟也有些红了，缓而掩面说：“我的意思是，和蹲厕所一个感觉。”
　　“你还真有体会啊？”柳繁星看热闹不嫌事大。
　　“没有。”董淳一一本正经地回答，“是人设助理告诉我的。”
　　段小海全程憋笑，张可可依然半知半解。
　　陈雷觉得问的把自己搭进去了，赶紧挥挥手让柳繁星继续分享证据。
　　“最后，是董冷血房间里的极限运动的装备。”柳繁星说，“刚才张八卦已经给我们看过董冷血极限运动的照片，所以我不多做讨论了。”
　　柳繁星说完，谢阳托腮问了董淳一：“我们是封闭式工作，你又不能出去做极限运动，还留着这些装备干什么？”
　　“祭奠我逝去的青春。”董淳一回。
　　众人：……
　　董淳一，你怎么这么皮？
　　张可可蹦蹦跳跳走到黑板正中央，首先拿出了在段甩锅办公桌上手机里的证据照片。
　　“在段甩锅的短信聊天里呢，有他和好几位同事的对话……但内容都是大同小异，几乎都是别人把锅甩给他的，然后段甩锅就一一质问。所以，段甩锅，你这段时间过得也不畅快吧？”
　　段小海点头：“平时都是我甩锅给别人，这回算是自食其果了。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针对我一样。所有的事情，像是同时发生，然后报应在了我身上。”
　　“你已经知道原因了不是吗？”张可可说出下一个证据，“在你的手机里，还有一段录音。我听了，是某位同事和甄管理的聊天。内容大致就是，所有人的甩锅都是遵从甄管理的指使。针对你的，不是所有人，而是甄管理。”
　　张可可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段小海。
　　“你知道甄管理是幕后指使，所以想要杀人一吐不快是吗？”
　　“我没有想杀人。”段小海说，“我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针对我，我们无仇无怨的，平时工作我也是安安分分的。其实今天，我去甄管理的办公室，是有质问这件事情的。”
　　“结果怎样？”谢阳好奇地问。
　　“他说话很奇怪，我没听明白。”段小海撇着嘴说，“但知道了一点，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说着，段小海又摊摊手。
　　“不过经过这次讨论我算知道了，他是看谁都不顺眼。”
　　“我要说的就这些。”张可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缓而说，“之前要补充的也都补充了。我最怀疑的人吧，就是董冷血。”
　　“我？”董淳一好笑地看着她。
　　谢阳问：“为什么？”
　　“首先吧，董冷血的人设都给人很冷静内心戏很多的感觉。其次，董冷血喜欢极限运动，又被甄管理反套路受了莫大的侮辱，我怎么都觉得他的动机是我们这里的人最大的！”
　　董淳一抚额，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分享的嫌疑人是段小海。
　　“我去的是陈花心的房间。据我们所知啊，陈花心喜欢拈花惹草，祸害了不少无辜少女，说他花心无可厚非。不过我在陈花心枕头下找到了一张照片，倒是让我对他有所改观。”
　　说着，段小海将照片的正反面都贴在黑板上。
　　“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照片的背面，陈花心写了一行字——玫瑰，为了得到你，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想而知，这个玫瑰，就是照片的女人。陈花心平常骗小女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会这么执着一个女人。”段小海看向陈雷，头歪了歪问，“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得到他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陈雷看着照片上的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沉默两秒，眼神变得迷离，他开口。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125章　12。9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陈雷迷离的小眼神，此刻看起来还颇有些伤情味道。
　　但严谨的老师，并没有被他的伤情打动。
　　柳繁星忍不住说了句：“这不是一首诗吧。”
　　陈雷嘴角抽了抽：“意境，重要的是意境！”
　　张可可哈哈大笑：“我记起来了，这是港版《西游记》里猪八戒的台词！陈哥你要的就是这个意境吗？”
　　陈雷：……
　　“你们能不能有点想象力？”陈雷不服地说。
　　谢阳抚额：“陈花心你还是直接回答问题吧。”
　　“对对对！”段小海说着，又问了一遍刚刚的话，“这个女人是谁？你要得到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玫瑰是我的网友，带刺的玫瑰。”陈雷叹了口气，回答道，“谈了好几年我们终于见了面，因为工作原因，所以约会地点就在华越的一楼大厅里。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我对她一见钟情。那一刻，再也看不上其他人了。我说这么一句话，就是想表达我对她的爱意，就跟‘爱你到水枯石烂’一个意思。”
　　“恐怕不止吧。”谢阳说着，拿出自己证据中关于陈花心的几张照片——是陈花心和玫瑰的合照，以及两人的企鹅聊天页面。
　　“在陈花心的办公桌面上，摆着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女人就是玫瑰，但照片的背面同样也写了一行字——我已经为你痛改前非，但你为何还是离我而去？从这句话，大家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了，玫瑰离开陈花心了。而这两个人的企鹅聊天，也都是陈花心单方面诉说，玫瑰没再回复他的消息。在陈花心单方面的聊天里有一条，他问玫瑰，对方离开是不是和甄管理有关？”
　　谢阳将几张照片传给其他人看，话还在继续。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玫瑰和甄管理有关系？”
　　陈雷咬牙，似乎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我发现了一些事。”
　　他用手捶了捶桌面，捶完又觉得手痛，一边吹着一边继续。
　　“玫瑰不再理我，我以为她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但我却发现……她却和甄管理走到了一起。那天下班，我在大厅亲眼看到她在门口等人，我以为她等的人是我，我兴奋地跑过去，却亲眼看到了对方扑在了甄管理的怀里。”
　　“甄管理抢了我的女人。”
　　最后一句话，陈雷说得咬牙切齿。
　　“所以你那句付出一切代价……是包括杀掉甄管理的吧？”董淳一悠悠问道。
　　陈雷烦躁地摇头：“不是，我那句话是我追求玫瑰的时候就写了的。”
　　“就算字是之前写的。”谢阳开口，“但你现在也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了对吧。”
　　“是这样。”陈雷又叹了口气，“甄管理夺走了我最心爱的人，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顿了顿，又急急摆手。
　　“但我啥都没做啊，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呢！”
　　“切，才不见得！”段小海吐槽了一句，然后贴上下一张证据照片，是在陈花心房间里找到的凸透镜的使用说明的纸张。在说明里，明明白白地写了如何折射生火。
　　陈雷看见证据，苦巴巴地说：“这是我在员工走道里捡的。”
　　“捡的？”谢阳问着，眼睛看着陈雷，明显不信。
　　陈雷一边用手打着自己另一只手，一边说：“都怪我这只手，没事喜欢捡东西！这个说明我捡到的时候还挺新的，我觉得应该是谁掉的，想着今天上班来问问的！但今天醒来又给忘记了……”
　　“那为什么会在你床底的角落里？”段小海抱着双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