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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段小海说的名字，柳繁星微微蹙眉，没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段小海托腮，看来柳繁星和陈霸道的杀人动机，有相通之处啊！
　　“你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广播响起，段小海又赶紧投入到搜证中。
　　在陈霸道的电脑上，还有一个不重要的侦探发来的邮件。
　　——事情基本上查清了。货车司机是受甄大腕指使没错，我们看到了事发前他们交易的监控录像。但这并不能作为指证甄大腕指控谋杀的证据，因为录像没有声音，甄大腕完全可以说是其他交易。
　　邮件是昨天发来的，正好对上了微博的时间。
　　所以……陈霸道会为了给小柳讨回公道而杀了甄大腕吗？
　　张可可在谢气包的房间里翻到了《华越传》的剧本，在第四十四场，谢气包做了重点记号。
　　第四十四场的内容大致是：女配让几个丫头把女主围起来，用湿粘的泥土强逼着涂在女主的每寸肌肤上。女主挣扎到最后没有半点力气了，躺倒在地上，只任由着丫头们涂抹。待对方的脸上手上露出的每寸肌肤上都是泥后，女配缓缓走到对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主，缓缓开口：“瞧你，就跟泥人似的。抢我的东西，没想过后果吗？你现在被人捧在手心，但我随时可以让你摔成烂泥。”
　　甄大腕死的样子，就跟剧里面一样被涂了泥。有这样的动机的，会不会是谢气包？假戏真做了？毕竟甄大腕的女主位置就是抢的谢气包的。
　　而柳繁星，转战董绝色的房间后，也在桌面上找到了剧本。
　　有剧本其实并不是问题，问题明明没有董绝色的戏份，他竟然也在四十四场做了标注。
　　在那一段后，他还批注了一行字。
　　——在你眼前的是泥人，不是活人，是玩具。


第83章　9。3
　　——在你眼前的是泥人，不是活人，是玩具。
　　董写这句话什么意思？
　　不是活人？玩具？
　　是他准备动手杀甄大腕而写下的吗？
　　另外，董的书桌右边抽屉是上锁的，柳繁星翻找了好一阵都没有找到钥匙。叹了口气，柳繁星叫来了张可可帮忙。对于找钥匙，张可可简直不能太兴奋，马上就开始了“翻天覆地”模式。柳繁星则一边找钥匙，一边查看其他线索。
　　段小海已经转战公共范围找证据，他首先去看了董绝色的面包车。车上，找到了董绝色的手机。手机上除了和甄、谢的通话记录，还有他和经纪人的短信聊天。
　　——董，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千万不要闹出一些绯闻。一年前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但只要你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提及。如果发生同样的事，你在娱乐圈的地位，恐怕会一落千丈啊。
　　——我知道了。
　　一年前的事？
　　段小海有些懵逼，一年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之后，他又在董绝色的车上找了一管口红。
　　诶？女生的东西？段小海打开口红，是已经用过的了。
　　这说明，有女性进过董绝色的面包车并且遗落了口红。这个人会是甄大腕吗？
　　接着，段小海去了陈霸道的面包车查看。
　　在面包车上，同样也找到了陈霸道的手机，上面除了他和甄大腕的短信外，还有和“不重要的侦探”的。
　　——真的找不到甄大腕谋害我的证据吗？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既然你们不行，我只能靠自己了。
　　靠自己？
　　陈霸道想干什么？
　　在董绝色的房间里，柳繁星找到一台平板。她立即拿着对方公开资料上的生日填了密码，等锁屏打开，她立马就有了刚才问题的答案。
　　在平板里，有关于一年前事故的资料。
　　一年前，因董绝色传出和某某女星的绯闻，粉丝接受不了跳楼自杀了。这件事在当时传得沸沸扬扬，为了平息事件，董绝色的公司公布“董会一直是大家”的这类话。所以，他的粉丝已经达成共识，就是董绝色不会谈恋爱。也有极端的粉丝表示，如果董绝色谈恋爱了，就马上自杀。
　　“董绝色真可怜啊……”柳繁星忍不住感叹道。
　　张可可听着她这么一句，也凑过来看电脑，转而开口：“做明星也挺不容易的，一举一动都被大众关注的。”
　　“这就是成名的代价。”柳繁星说。
　　“还好现在的粉丝都很理智了，爱豆恋爱了一般都是祝福。”张可可摊手，“不过网络绑架真的很可怕。”
　　张可可正感叹着，手无意地摸到了桌子抽屉的底部。
　　这一摸，她立即欢喜起来。
　　“找到钥匙了！”
　　张可可蹲下。身，钻进桌子下去取刚刚摸到的钥匙。拿下之后，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董绝色上锁的抽屉。
　　锁成功解开，她拉开抽屉，柳繁星好奇地探过头来。
　　看到里面的东西，两个女生都忍不住“哇”了一声。
　　段小海去看她们那边，就见着两人眼睛放光地看着某处，他望了望，然后问：“怎么了？”
　　“惊天秘密啊！”张可可说。
　　柳繁星“啧啧”两声，感慨：“粉丝都得跳楼了！”
　　两人话里意味不明，段小海被吊起了胃口，便干脆过来看。
　　他走到书桌前，看到里面的东西，反应几乎和张可可、柳繁星一样。
　　这大概，就是董绝色的秘密。
　　不对，是董绝色和谢气包的秘密。
　　里面的东西，是属于两个人的，有两个人的亲密相册、信件……更重要的是有——红本本。红本上，“结婚证”三个字格外显眼。张可可拿出证件打开，果不其然，是董绝色和谢气包的。
　　他们看到，那证件里的照片，两个人笑得格外灿烂。
　　“你的时间已到，请离开现场。”
　　*
　　第二组入场，陈雷跟在董淳一和谢阳后边。前面两个人并肩，有说有笑，而自己呢，怎么看都觉得多余。他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在恋爱啊？”
　　董淳一回头睨了陈雷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谢阳没出声，以最低的存在感挪到了张助理的房间。
　　“我觉得你们很有问题啊。”陈雷托腮，开始了侦探模式，“按照华越的惯例，我们的人物关系中必定要有些感情纠葛的，这次太清水了我不相信。所以你和谢，是我想的关系吗？”
　　“不是。”董淳一回得很快。
　　陈雷“啊”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但对方后面的补充让陈雷很想打人。
　　“我和谢媳妇的关系，还要更近。”
　　“难不成还真是你媳妇啊！”陈雷开玩笑地说。
　　董淳一笑而不语，转而去了休息间看尸体。
　　陈雷还在原地，有些懵逼。刚刚董淳一的笑，就跟默认了似的……
　　他晃了晃脑袋，最后去了柳编剧的房间。
　　在休息间内，董淳一开始查看尸体。
　　据张可可所说，刚看见甄大腕的时候，对方是面部朝地的，这说明凶手对甄大腕很愤恨或是很不屑。死者露出的肌肤上，都被涂满了泥土，是按照剧本上的场景来的。而泥土的来源，应该是原本演戏的道具。
　　董淳一看了周围一眼，发现了角落里放湿泥的铁桶。
　　泥土道具是之前导演放到休息间的，所以说，凶手应该是早有打算。而对方，也是知道甄大腕会在休息间里。
　　除了被涂抹了泥土，甄大腕的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她的脸上都是泥，但嘴唇并没有被涂抹，所以董淳一可以清楚地看到，甄大腕的唇色已经变成紫黑了。
　　中毒。
　　如果没有错的话，死者是中毒致死，死后被涂抹上泥土的。
　　只有这样，凶手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悄无声息地杀掉甄大腕，并且做成现在的样子。
　　房间里，能入口的东西有两样。
　　一样是桌上放着的盒饭，一样是被打翻在地的咖啡。
　　他先去看了盒饭，饭菜似乎并没有被动多少。董淳一用筷子扒了扒，在青菜里面看到了一些红色粉末。
　　青菜里面的红色，董淳一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调料。总不会有人在青菜里面加辣椒粉吧。
　　他拍下照片，觉得这个红色有待考究。
　　而后，他又去看地上咖啡。
　　同样，也在咖啡杯的底部发现了一些东西。
　　同样是红色的粉末，混在咖啡里很好辨认。看来咖啡，是被人下了手脚了。
　　咖啡是张助理送来了，应该也没经过其他人的手，所以这东西……该是她下的。
　　在张助理的房间里，谢阳发现了她写的日记。
　　——甄大腕总是欺负我，骂我，指挥我做这做那。我好恨啊，恨自己没用，只能给甄大腕这种人打工。但没办法，我只能忍下去。为了钱，为了奶奶，我一定要坚持。奶奶你放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我一定会努力赚钱。
　　——今天很累，但看见奶奶的笑容什么都值得了。我不敢和奶奶说甄大腕是怎么对我的，怕她伤心。希望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转变吧。加油，张助理！
　　……
　　——奶奶的病情加重了，医生说奶奶没多少日子了。我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留下奶奶呢。
　　——我恨甄大腕。因为她，我没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奶奶一定很想看到我吧，可是因为甄大腕的一再刁难，让我来不及看奶奶最后一面……我，我不是一个好孙女……我恨死甄大腕了，她平常对我不好也就算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拖着我不让我去医院呢！我已经和她说了是因为您的事才要离开，可是她……我恨她，她真该死！她这种人，就该下地狱！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日记到此结束，最后的日期是三天前。
　　谢阳垂眸，张助理的杀人动机出来了。她的奶奶应该是三天前去世的，而这件事导致张助理强大的恨意。而且最后一句，很值得思考。被人踩在脚下，所以就要涂上泥土吗？
　　谢阳继续翻找，在张助理的床褥下找到了《华越传》的剧本。
　　诶？为什么张助理会有剧本？
　　她翻了翻剧本，发现第四十四场那一页的边角被折了痕迹。
　　张助理很关注这一场戏吗？
　　陈雷同样在柳编剧的房间找到了剧本，并且是大量的剧本。这并不奇怪，柳编剧是编剧，剧本就是从她这里流出来的。不过，这也说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剧本、更了解她所设场景的意义。
　　在柳编剧的桌面上，陈雷看到了一张合照，是一张全家福。
　　而合照里除了柳编剧，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小柳？他的司机？
　　陈雷脑中灵光一现：哎呀，都姓柳啊，这不摆明了就是一家人嘛！
　　陈雷摸了摸下巴，看着合照咂舌。
　　虽然不知道小柳和柳编剧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肯定有血缘是没错了。
　　这么一看，柳编剧嫌疑很大啊。他这么一个没血缘的人都为了小柳有杀人动机了，柳编剧那妥妥的得动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董：我和谢媳妇的关系，还要更近。
　　陈：难不成还真是你媳妇啊！
　　董内心OS：不然你以为？剧里剧外都是我媳妇儿。


第84章　9。4
　　在休息间内，董淳一还找到了一个屏保是甄大腕的手机。他立即去了隔壁甄大腕房间找密码线索，在找到密码的同时，他也瞥到了桌上的另一部手机。
　　解锁掉自己手中的，他发现甄大腕与他人的聊天几乎都是关于工作的。看来，这是甄大腕的工作手机。上面的微信消息，几乎都是公式化聊天，除了她和其中一个人的。
　　董淳一打开备注是“张助理”的聊天，这里边，甄大腕倒没有公式化，而是完全命令式的口吻要求张助理去做一些事。根据回复，张助理几乎对甄大腕有求必应。不过在三天前，甄大腕和张助理有过一些争执。
　　——你去哪儿了？
　　——我奶奶去世了，我在医院。
　　——我想喝拿铁，帮我去买。
　　——我奶奶过世了！
　　——那又怎样？这是你旷工的理由吗？我给你钱不是让你去哭丧的！
　　——甄大腕，你是不是没有亲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张助理，你什么意思？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是不是？你奶奶不是死了吗？你后续事宜的钱都准备好了？医院账单都结了？
　　——拿铁是吧，我就来。
　　对话结束到这里，看到张助理对甄大腕妥协，董淳一有些叹惋。
　　不过叹惋之后，他又开始思索……对话是三天前的，张助理的奶奶已经去世三天了。这三天，张助理是否已经把奶奶的后事处理好？是否已经完成了甄大腕在短信里威胁她的那些？如果是……那么现在张助理要杀甄大腕，就完全没有顾虑了。
　　而她，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接着，董淳一去了编导棚。编导棚是编剧和导演共用的临时工作室，所以里面除了柳编剧的，也还有段导演的一些物品。
　　在柳编剧的物品中，董淳一找到了一个带锁的收纳盒。而在段导演的物品中，董淳一也找到了一些有用的证据。
　　是一管录音笔。
　　董淳一打开，里面的声音缓缓而出。
　　“改剧本？”段导演吃惊的声音响起，沉默几秒后，又继续，“又没有你的戏份，你要改什么？”
　　“我觉得冲突不够大。”
　　是陈霸道的声音。
　　“虽然四十四场没有我的戏份，但有关我的伏笔。”
　　“我觉得，女主无力反抗后，如果不是躺在地上，而是趴在地上。脸朝地，想抬起来，又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着丫头们在她脸上肆意……这样更有压迫感和威逼感。”
　　段导演没出声，接着是柳编剧的声音。
　　“我觉得可以。”
　　“那柳编，你去和四十四场两位主要角色说说，如果同意了，我们就按照陈霸道说得来。”段导演说。
　　“好的。”柳编剧答后，然后是椅子被拉开，脚步渐远的声音。
　　录音到此结束。
　　陈霸道所说的这个场景，就是他们所看到的甄大腕的死状。
　　原本要改的剧本，因为甄大腕的拒绝并没有改成。但却有人，用了要改的场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形式将尸体展现给众人呢？凶手会是提出改剧本的陈霸道吗？
　　陈雷在柳编剧的电脑上发现了一封邮件。
　　——你弟弟是陈霸道的司机，车在途中被突然冲出来的货车撞翻。你弟弟因为在驾驶位置，直接面对货车的撞击，他当场就死亡了。陈霸道好像在调查货车司机，貌似是甄大腕的人。
　　落款是不重要的调查员。
　　柳编剧知道了她弟弟的死是甄大腕在背后搞鬼？
　　陈雷不仅看到了邮件，在她电脑上还找到了一些关于“陈霸道车祸”相关话题的新闻和资讯。柳编剧一直在关注和调查这件事情。
　　拍下照片，陈雷打开微博，他看到了一个登陆账号。
　　熟悉又陌生的账号。
　　L1329428。
　　这个账号只有一条微博。
　　L1329428：世间无情，便以命抵命。
　　在张助理的电脑上，谢阳看到了张助理的个人资料。张助理是一名刚研究生毕业的高才生，年年奖学金，写的论文都是优秀作品……而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为什么会来做甄大腕的助理呢？只是像日记里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钱吗？
　　谢阳还发现了淘宝购物单。上面有一长串记录，张助理买的东西都很杂，有女士用的，也有男士用的，有日常的，有文学诗集，也有奢侈品……而最后一个物品，却写得是“一碰就倒超强毒性粉”。
　　谢阳点开物品信息，上面的描述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一碰就倒超强毒性粉：呈红色粉末状，只要体内吸收，毒性马上见效，反应时间最多一分钟。此药品用于杀虫鼠蚁，切勿乱用乱服，后果自负。
　　张助理买这个干嘛？杀虫还是杀人的？
　　想着，谢阳看了眼在编导间的董淳一，问道：“董绝色，你刚刚看现场有红色粉末的东西吗？”
　　董淳一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看谢阳，见对方还在张助理的房间，不由得问：“有。是张助理的毒。药吗？”
　　谢阳点头：“找到了她买药的记录。”想了想，她又继续，“红色也太过显眼。”
　　陈雷听到谢阳说的，插了一句：“可能是华越觉得这案没有鲜血，就找点红色，来点刺激？
　　谢阳看着购物单里面毒。药的图片，好笑地说：“这能有什么刺激……我涂口红都比这刺激。”
　　董淳一眸光微闪，抿嘴说了一句：“我和谢媳妇说句话，都比这刺激。”
　　陈雷叉着腰，看热闹般开口：“你说，我听听？”
　　董淳一扬眉，转而看向谢阳。
　　后者眼珠子乱转，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貌似知道对方要搞事情了。
　　董淳一开口：“媳妇，我爱你。”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沉沉的，像是柔软的羽毛拂过人的心头。
　　陈雷咂舌：简单、直白……也是真刺激！
　　但……这董淳一是不是撩得过了？
　　想着，他看向谢阳，对方脸颊红红的。大概是知道大家都在看自己，她清清嗓子去回应董淳一：“低调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