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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是都市剧，而且拍摄地点又在自己的城市，对姜棠来说探班查岗再方便不过，可她怕是打扰到顾寻拍戏，迟迟不敢提出要探班。顾寻早就猜到她的纠结，于是直接派人去驾校门口接人。
　　这几天剧组都在拍第二起案件，主题与校园暴力有关，姜棠在前几天看了原著，看过之后被小小震撼了一把。第二个取景于高中校园，车子开到高中时姜棠才发现，居然是在她的高中拍摄的。
　　最近气温骤降，姜棠用围巾裹着大半张脸，走在徐皓的后面，徐皓怕是小姑娘不认识路还给她介绍学校的方位：“前面是逸夫楼，基本是休息室和化妆间。然后有几场戏是在3号楼和操场的，找起来不难。”
　　“不用介绍，我高中就在这里念的，我都知道哪里最适合翻墙出去，哪里最方便拿外卖。”
　　“……”
　　姜棠跟在徐皓后面，剧组的工作人员以为她也是助理，飞快的扫了一眼就没多在意。一路上姜棠四处张望，第一次体验探班，她对周边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心。
　　原来剧组是这样的诶！
　　“诺，他就在里面。”说完，徐皓指了指其中一间教室，随后就因有其他的事情便离开了。
　　现在恰逢一场戏结束，剧组人员有的在休息，而有些演员们在对台词、看剧本。
　　姜棠扒拉着门，探头望进去，果然在讲桌的地方看到了顾寻，他穿着戏里的衣服，只不过天气太冷，外面披着军绿色的大外套，手里拿着剧本很认真地和旁边的演员谈论着什么。
　　他垂着眼，神情冷峻，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像是融入到角色当中一样。
　　看样子是在和其他演员讨论剧本、对台词。
　　见他忙着，姜棠就更不好意思打扰，依依不舍地往里面看了一会之后，还是决定离开。
　　而这时候，站在顾寻身边的吴枫抬眼间看到了杵在门口的小姑娘，女孩的眼神一直落在顾寻的身上，他很快会意，推了推顾寻说道：“好像有你的粉丝哦。”
　　顾寻抬头，只看见了女孩灰溜溜离开的背影，他的眼神本来是冷淡的，可目光落在她这边的瞬间，却微妙一变。
　　吴枫是剧组年龄最小的主要演员，年仅17岁的小鲜肉，他阳光热情，这会儿就开起了小玩笑，“这小姑娘到底是哪来哦，看着很萌的样子，别不是哥你藏起来的小女友吧？”
　　顾寻盯着门口看了半天，那背影最终消失在不远处，唇角勾起，最后目光回落在吴枫身上，轻咳一声，“要叫她嫂子。”
　　*
　　此刻，姜棠正在篮球场上，双手撑在单杠上百无聊赖地发着呆。突然间有人拍了她的后背，她瞬速转过身子，结果发现那人竟是陆慕欢。
　　真是好久没见到她了。
　　自从她和蒋孜涵分手的消息传出，她几乎淡出了大家的视线，没有商业活动，也没有作品官宣，很多八卦群众都以为她这是被公司雪藏了。
　　“好久不见啊，小姜姜，果然是你。”陆慕欢见到姜棠特别激动，热情地抓着她的手臂，“可真是想死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拍戏么？可官宣主演名单上没有她啊。
　　“当然是来拍戏的，不过我就友情客串一下第二个单元的女主角而已。”
　　第二个单元的女主角也是一名受害人，她深受校园暴力的残害，却始终上诉无果，最终惨死于校园。不过这样说来的话，这还是顾寻和陆慕欢这对“前”师兄妹第一次在一部电视中合作。他们两之间有不少的cp粉，碍于鲜少有铜矿影视剧作品，粉丝们深表遗憾，不过cp圈也有许多大触可以用黑科技剪出许多高质量作品，姜棠年少无知时也干过这种事。
　　但是她这次演受害人，所以他们的铜矿可能是法医和尸体（……）了。
　　嗯，不过可以给很多饭圈大触提供虐恋情深的素材了。
　　陆慕欢眨了眨眼睛，“不行，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笑容深长，看得姜棠特别心虚，“我……这是我的母校，我来看看啊。”她扭过身体，双手不停地扣着单杠上面的铁皮。
　　“你放寒假看母校，老师们都放假了看个鬼哦。而且这学校为了拍摄早封了。”陆慕欢凑近，看到女孩的脸都红透了，觉得特别有意思，“莫非是来追星的，厉害啊少女！”
　　“才不是。”她是来看男朋友的，才不是追星，哼。
　　陆慕欢忍不住捏了捏姜棠的小脸，“我懂！不过我觉得我们很有缘，这都能碰上。我已经收工了，不如我请你吃饭？正好我还有个很重要又严肃的问题要问问你呢。”
　　哈？
　　姜棠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身边便传来另一个声音。
　　“不行，她没空。”
　　是顾寻来了，他穿着那件绿色的大衣，双手插进口袋，缓缓向她们走来，旁边则跟着吴枫。
　　“切，你说没空就没空，小姜姜是你什么人，脸真大。”陆慕欢轻哼一声，扭过头，玩笑不想看到顾寻的脸。
　　见到有外人，怕是被人发现，姜棠下意识地往后一推和顾寻保持着距离，可不料他很快走到自己边上，一把搂过她的腰，满脸尽是得意之情，“你觉得是什么人？”
　　陆慕欢觉得自己脸有点疼，“我靠！你居然……”
　　她惊讶的不行，转瞬又被吴枫拉走了，“走啦欢姐，导演说今天请客吃鸭血粉丝汤。”
　　最后吴枫转头对着姜棠眨了眨眼睛，“嫂子再见哦。”
　　两个人走后，篮球场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姜棠被刚才小鲜肉的称呼吓到腿软，又加上小腿有些抽筋，差点就真站不住了。
　　顾寻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事，脚抽筋了吧，有点腿软。大概是要长个子了。”言罢，姜棠还点了点头以表坚定地确认。
　　顾寻无奈摇头，他径直走到她的身旁，一只手搂着她的背，一只手托着她的腿　，姜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到了单杠上面。
　　上面的空气非常新鲜，她还是第一次坐那么高，夕阳给篮球场染成一片金色。
　　他个字很高，以至于她坐在栏杆上，两人也不过是平视。
　　以前站在一起的时候她通常都是仰头看着她，就像是他曾经给她的距离感一般，他是星星，需要仰望着才能看到。而现在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不需要抬头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
　　“现在腿还软么？”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高调真的是吓死我了，你不会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了？”
　　顾寻挑挑眉，“怎么，把我女朋友介绍给我的朋友不行么？”
　　“那……那你得让我有个准备，反正……”不过这种向周围朋友宣誓主权的感觉回味起来还真的挺爽的。
　　话音未落，顾寻突然凑近，姜棠正要转头，却发现他近在咫尺的脸，心突然跳的很快，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双唇就吻了上来。
　　她坐在单杠上，后脑勺被紧紧按住，怕是会掉下去似得，他的另一只手从她身后绕了一圈，抓在她另一侧的大腿边。
　　有火花在空中做响，空气好像也变得稀薄起来，姜棠有些喘不过气。
　　她心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身体因紧张而绷得紧紧的。这个姿势，这个地方接吻，实在是太刺激了。
　　突然，姜棠的手机响起。
　　起先他不让她接，响了半天之后，终于消停下来。
　　可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两人只得分开，姜棠取出手机，屏幕显示的时未知号码，良久，她才接下。
　　停电话的过程，姜棠的表情发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等到通话结束，顾寻凑上去问：“怎么了？”
　　她双手有些颤抖，“电话是妈妈的同事打来的，他说我妈妈突然在公司晕倒了，现在正送往医院。”


第61章　
　　姜棠接到电话之后有些手足无措；　说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那些对母亲强势作风的不满和冷战在那一瞬早就消逝。
　　她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也不顾脚踝传来的隐隐刺痛。
　　顾寻搂着她，安抚女孩的情绪，“不要担心；　我送你去医院。”
　　“我自己去就好；　你一会不是还有戏么？而且你对这里也不熟。你快去好好拍戏，不用管我的。”她低下头；　心情复杂。
　　顿时开始后悔；　为什么那天会和妈妈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如果好好说当时也行就不会闹那么僵了。她一直知道妈妈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　可自己偏偏那么不懂事。
　　为什么要吵架；　要发脾气呢！
　　这段时间妈妈一直忙得不着边际；　可身为女儿完全都没有为家里分担过什么，还像个衣来伸手的孩子。
　　顾寻回过身，按着姜棠的肩膀；　直视她的眼睛，认真道：“棠棠，有句话我必须要说。我知道你被妈妈从小管到大心里不好受；　你的压抑难受我都明白，可是她始终是你的妈妈你的家人；　世界上唯一不计后果为你付出的人。你不能因此而讨厌她，你知道么？”
　　姜棠咬紧嘴唇，点头；　“我知道……”
　　“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等到真正失去了而后悔。”
　　姜棠有些愣住，他的目光坚定，清澈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好似触景生情，触及了他往日的回忆一般。
　　姜棠会意，迅速往医院的方向赶去，走到校门口才发现医院离学校很远，而且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根本打不到车。就连手机叫车软件也无济于事。
　　恰好一辆保姆车停在边上，车窗摇下一道缝隙，露出陆慕欢小半张脸，“去哪儿啊，我送你吧。”
　　情况紧急姜棠也没再犹豫直接就上了车。
　　她扣上安全带，“谢谢你，我要去市六医院，路上怎么都打不到车。”
　　陆慕欢推了下墨镜，“反正我也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而且你现在身份可是我们师嫂，以后我还得跟着你男神混。”
　　很快，车子开到医院，到病房的时候，妈妈的下属等在外面，见姜棠来就直接迎了上去，“你是张总监的女儿吧。”
　　姜棠点点头：“麻烦你们了，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最近有些累，有点低血糖，好好休息就好了。”
　　顿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姜棠再次感谢了那几个热心的同事，本想着把他们送到门口，他们却推辞了，“没事，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你好好照顾张总，这些天我们公司忙得不得了，她好几次几乎顾不上吃饭。”
　　姜棠有些震惊，愣了片刻后，微微欠身：“好，我知道，谢谢你们。”
　　“等她醒来，也麻烦你转告张总，公司的事让她不要担心。”
　　待他们走后，姜棠先是给出差在外的爸爸打电话抱了平安，接着办了住院手续，接着去药房取了吊瓶和药物，也在这时她发现医生开的药物中是有些治疗胃病的。
　　她那着药瓶，前后翻转了好多遍，眉头微蹙。
　　待一切打点完毕之后已是晚上，姜棠跑上跑下忙得焦头烂额，等回到妈妈的病房早已累得不行。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因为生病住过院，她当时烧的迷迷糊糊的，也完全不知情，等到退烧清醒时发现母亲就坐在她的身边，关心地问着自己的状况，那会儿妈妈总会煮热腾腾的青菜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去，等到吃完便会出一身的汗，闷着被子睡一觉之后就差不多退烧了。
　　她当时不懂，而现在才知道当时自己在生病的时候，家里人是怎样的忙碌着。
　　现在她的确是长大了，的确要担起照顾父母的责任。
　　姜棠走到妈妈床边，观察了下吊瓶，还剩下大半瓶，她记得很清楚，等到快吊完的时候要通知护士的。
　　随后她办了个小凳子坐在床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妈妈。好像自从上大学之后，她就很少很少和妈妈的交流，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黏在妈妈身边，抱着她和她睡在一起。那会儿她去异乡念大学，心里其实很高兴，以为终于可以摆脱母亲的掌控，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除了妈妈打电话过来，她自己还很少主动打电话回去，可能那时候叛逆的小种子就已经生根发芽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多和他们聊聊。
　　母亲安静的睡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依旧美丽如初，岁月好像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以前每逢放假妈妈来学校接她的时候，室友都在感慨“你妈妈好年轻啊”，那时妈妈总是自豪又骄傲地对姜棠说“那是因为妈妈嫁的好，以后你要听我的，嫁给对的人，生活才会幸福美满。”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的，“我相信妈妈的眼光，爸爸妈妈不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喜欢的。”
　　可没想到那么快就打脸了。
　　姜棠的思绪飘得老远，正在这时，妈妈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怕打扰到妈妈休息，马上从包里面取出手机把它换成了静音模式。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时，因为包包角度倾斜，蓝色的药瓶不小心从包里掉了出来。
　　她俯身去捡，忽然发现这瓶药就是下午医生配的那瓶，瓶子里的药已经没了大半。
　　看这样就猜到妈妈平日也没少吃这种胃药，原来胃病是一直有的，可身为女儿她居然没有察觉半分。
　　耳边回响起了爸爸说过的话，“你要体谅体谅你的妈妈，她为这个家没少付出过。”“我们做爸妈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有美好的生活。”
　　姜棠把药放回原处，背过身子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
　　后来姜棠是枕在母亲床边睡着的，等她第二天醒来时妈妈也醒过来了。
　　姜棠觉得手脚发麻，不过也没当回事，“妈妈你醒了？现在好点了么？”
　　“没事儿，不过是有点头晕，他们小题大做还把我送到医院里。”姜母眉头微皱，“啧，这工作耽误了一天，也不知道公司怎么样了。”
　　“还说没事呢，医生说您有胃病，怎么都不好好吃饭，还整天想着工作。”说道这儿，姜棠鼻子一酸，“妈妈我真的已经长大了，有能力赚钱，所以你们以后工作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母亲会心一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妈妈不光是为了你，也是因为我真的热爱这份工作，这是我工作了20年的公司，我怎么会不爱呢。只是，最近这公司……”
　　话题嘎然而止，姜母便不再说下去。她看着坐在身边的女儿，脸上透着些许疲惫，眼皮下是淡淡的青色，“是不是在这里守了一晚有点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姜棠摇头，“以前我生病的饿时您就这样照顾我的，所以现在我也要照顾您。”
　　话中一顿，她垂眸又说道：“妈妈对不起，这些天是我不懂事，总是惹您生气，可是……”
　　话音未落，母亲身手止住了，她态度一改往日的犀利，变得温和起来，“来，我们好好聊聊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姜棠抿抿嘴唇，深深叹了口气，“妈妈，我明白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现在也已经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决断能力，也分得清善恶，您说过要嫁给好的人日后的生活才会幸福美满，在我的定义里，对我好一心一意地爱我，就是一个好的人。我喜欢顾寻，也不只是因为他对我好、我崇拜他而已。
　　“我喜欢的还有在他身上的品质，他的性格，他对任何事都认真完成的态度，还有他总是能像人生导师一样指引我，告诉我什么是应该做的。当然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优点。但是啊，至始至终我喜欢的事他这个人，而无关他的身份，他的家庭背景，就是非常纯粹的喜欢他。我相信他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他会给我幸福的生活。”
　　“我也希望您可以相信我，尊重我的选择。就算我的选择是错的，也希望您可以相信我会自己处理好所有一切后果。我长大了，我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的。”
　　说完，姜棠顿时觉得自己轻松许多，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得到宣泄，说出来真的好受多了。就算母亲仍然反对，她也会坚持自己的决定到底的。
　　“你说完了？”
　　姜棠想象过好多次母亲脸上的表情，或是愤怒，或是强势，或是平静冷淡，却从没想到过她这回面露着笑意，如此心平气和地看着自己。
　　“哎，我已经老了，我的女儿果然是长大了。”她又轻叹口气，“我相信你，之前也是妈妈不对，妈妈做事没有顾忌你的想法。但是，爸爸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么？”
　　姜母又言：“你从小生活在幸福衣食无忧的家庭，自然不明白被生活所迫是什么滋味。但是妈妈能切身体会到那样的感受……”
　　随后的谈话中，姜母以自己的角度讲述着自己童年时代的事。那个年代是最穷的时候，国｜家刚刚恢复高考，姜母自幼生活在农村，那是的人对读书根本没有任何概念，花钱读书还不如早点出来干活，她是家里的女孩子，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年代，自是受不到重视。在那个还没实现几次表示想要读书的欲望，可家人没有一个是支持的，但是姜母一心想着读书，她知道唯有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