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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意涵气得胸口颤动，“孙玲，你不愿意来医院看外婆我从未勉强过你。但你明知道外婆要动手术禁不住刺激你却跟外婆吵。我告诉，如果外婆有事我不会放过你。你想要房子是吧，你信不信我让你在镇上都没地方住！”
　　孙玲被莫意涵的表情吓得心里颤抖了一下，而后大嚷道：“莫意涵，你以为你是谁。长本事了，你凭什么把我们撵出去，你以为你是谁。”
　　莫意涵嘴角扬起一抹寒厉的弧度，“我不是谁，不过你最好希望外婆没事。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无家可归。”
　　孙玲一屁股坐到地上，手往腿上一边一边哭喊着道：“反了反了，一个外家的侄女要撵自己的亲娘舅走，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莫意涵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孙玲，“要哭滚出去哭，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孙玲微顿，而后哭得更大声起来。
　　莫意涵的视线猛地扫向坐在一旁的张远，寒厉的声音道：“还不把你女人带走，要让我叫保安来请吗？”
　　张远心里一颤，起身走到孙玲身旁拉住孙玲的手道：“阿玲，起来别在这闹。”
　　孙玲瞪了张远一眼，张远懦弱地收回手。孙玲继续哭喊道：“没天理了，还要不要人活啊！”
　　原本安静的手术室门外，周围三三两两的人聚集了过来看热闹。
　　莫意涵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一旁的崔护士道：“崔护士，可以麻烦你请保安把他们丢出去吗？”
　　她用词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份上，她也不管她的要求崔护士是否会答应。但她此刻真的不想见到张远他们这对奇葩夫妻。
　　崔护士点头，转身去叫了保安。
　　孙玲没想到莫意涵真的会叫保安，见保安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孙玲猛地窜起身，拉住张远就往外跑。
　　从安全梯那跑下去，确定没保安追来孙玲才停下来喘气。
　　张远气喘吁吁地站在孙玲身旁道：“阿玲，你说你，妈都进手术室了，还跟意涵吵什么？”
　　孙玲瞪了张远一眼，张远立马收声。
　　孙玲哼声道：“你以为我想跟她吵。还不都怪你这舅舅当得没样，让一个侄女爬到你媳妇头上撒野。”
　　张远赶紧道：“是，是，是。是我的错。”
　　见张远如此讨好自己，孙玲的火焰稍稍压下稍许。
　　张远扯了扯孙玲的衣袖道：“阿玲，你说妈到底会不会有事。若果真有事，我们怎么办？”
　　其实比起莫意涵的责备，张远跟怕的是日后没了经济来源。张远心里清楚，以往莫意涵会帮他们夫妻俩，包括每月会给李顺花，其实是到了他们夫妻两口袋里的一千块钱都是看在李顺花的面子上。
　　毕竟跟张远几十年的夫妻，张远心里想的孙玲也清楚。
　　孙玲面色紧绷有些闹心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心里却不停地向老天祈祷。
　　玉皇大帝、观世音，这些年她孙玲可没给你们烧高香，你们可要保佑那老太婆没事，她家小景的房子还没着落的。即便真要收了那老太婆的命，也等他们家小景房子的事办妥了后。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生怜惜
　　手术室外——
　　张远夫妻逃走后，莫意涵依旧站在原处。
　　崔护士将围观的人都遣散了，而后在古岚身旁说了几句也离开了。
　　古岚缓缓走到莫意涵身旁轻唤了一声，然莫意涵却没回应。
　　古岚低头，看着莫意涵捶在身旁死死握弄的手。
　　古岚伸手想要松开莫意涵的拳头，但却发现莫意涵握地十分紧。没办法，古岚只好紧紧地捂着莫意涵的拳头道：“意涵，没事的。你放心，李婆婆不会有事的。”
　　古岚一遍又一遍地在莫意涵耳边说着，莫意涵颤抖的身体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手术从早上做到了晚上。
　　莫意涵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外，任由古岚如何劝也不肯去坐。
　　晚上十点，手术室的灯熄灭，门打开，孟非走了出来。
　　莫意涵移动着僵硬的腿走到孟非跟前急切地问道：“孟非，怎么样，我外婆没事的吧？”
　　孟非将口罩取下放到口袋里，“你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孟非这句没事让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莫意涵终于松了口气。
　　这气一松，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便往后仰去。
　　孟非眼疾手快地接住莫意涵。
　　vip病房内——
　　孟非将被子盖到昏睡不醒的莫意涵身上。
　　身后古岚道：“她昨天刚吃坏肚子，昨晚肯定也没怎么睡好，今天又站了整整一天，会晕倒也在预料之内。”
　　孟非转身看着古岚眉头微蹙道：“她在外面站了一天？”
　　古岚点头，“把她那奇葩的舅舅、舅妈打发后，她就一直站在手术室外。我怎么劝她坐一下，休息一下她都不愿意。”
　　孟非对于莫意涵如此自虐的行为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
　　孟非走到一旁沙发坐下，看着古岚问道：“那一对男女真的是她的舅舅、舅妈？”
　　在手术室外孟非也碰见了孙玲和张远，两人一个劲地求他救李婆婆，但从两人的语气和态度中他看不出两人是真心关心李婆婆的，更像是担心李婆婆有事自己会损失什么的。
　　进了手术室，他听护士说门口的两人的李婆婆的儿子和儿媳。
　　古岚一脸气愤道：“有这么个舅舅、舅妈，意涵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一说起孙玲和张远，古岚是三天三夜的吐槽都不够。
　　整整半个小时，古岚把两人过分的举动大致说了一下。
　　孟非听后一脸低沉。
　　古岚大大地吐了口气，总结道：“所以如果不是因为李婆婆，这两个奇葩的人就是在路上被车撞倒去胳膊少腿意涵也不会管。但没办法，谁让那张远是李婆婆唯一的儿子，小镇上的人对儿子又特别在意。就算知道是个不争气的主，李婆婆还是百般护着宠着溺着，这就苦了意涵了。”
　　孟非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莫意涵，难怪他总觉得她的成熟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女生该有的，还有她虽然脸上总是挂着笑，但无意间总会让人感受到一种沧桑和无力。她身上所背负的恐是一个成熟的男人都难抗得住的。
　　古岚也看向莫意涵，带着心痛道：“意涵她是私生女，这点你应该也知道了。”毕竟昨天经过莫晓凡那样一闹，孟非肯定是知道的。
　　古岚叹了口气接着道：“她从小就只有张妈妈一个疼她，原本镇上的人心痛她没爹都会同情她几分。但自从她七岁那年张梦雅那女人跑来一闹，所有人都知道意涵是私生女。同情变成了讥讽和嘲笑。但意涵从来都不曾怪过谁，反而心里还抱着期许。
　　十岁那年，张妈妈突然失踪，意涵就跟李婆婆一起生活。你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小学生每天放学后沿着大街翻垃圾桶捡废品去卖，还要忍受一路跟在身后那群无聊的小孩骂她的野种，是叫花子，时不时还推她两下的情形。
　　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小男孩把意涵装空瓶子的袋子抢了过去，丢到了山坳里。意涵气得一个人跟四个小男孩打架。那次她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你别看她个子小，发起狠来不比你们这些男人差。那四个小屁孩被她打得哭着回去告状，最后一群疯婆娘找上门来。还好我们李婆婆厉害，一个个骂了回去。”
　　听着古岚说着莫意涵小时候的经历，孟非心痛不已。他很难想象那样困难的生活，她当时那小小的身躯是如何挺过来的。
　　想到从前，古岚也忍不住心里难受，咽了咽喉咙道：“十一岁那年，意涵病了，很重的病差点要了性命。李婆婆没有钱给意涵交住院费，于是跑去卖血。后来整个人廋了整整两圈，要不是邻居发现，意涵没好，李婆婆恐怕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去了。意涵是个十分知道感恩的人，所以意涵对李婆婆可以说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也就是这样才任由张远夫妻那样任意取舍。”
　　病房内一片安静。
　　孟非震惊于古岚说的过往，而古岚回忆起过往莫意涵那艰苦的日子。
　　突然，古岚包里的手机响起。
　　古岚拿出手机走到阳台上去接了电话。
　　稍许，古岚挂了电话进屋，看着孟非道：“我有些急事要先离开一下。”
　　孟非点头，“你去吧，我会陪着她的。”从古岚的话语里他听得出古岚对小野猫的感情，当下若不是急事不会离开的。
　　古岚拿起包往外走，走到门口转身看着孟非突然道：“帅哥，我知道你对我们家意涵有意思。如果你是真心的，就下手吧！以你如今的能耐，应该不会怕张远那一家拖垮。总之，这一朵千年难遇的莲花看见了就快点收了，不让等人家抢去就后悔了。”
　　说完，古岚拉开病房门离开。
　　孟非看着病床上的莫意涵，缓缓起身走到病床边。
　　他伸手覆盖在她脸上，吐了口气道：“你这野猫，我怀疑你该不会是野猫变的猫妖吧！”否则如何让人放不下。
　　孟非缓缓低头，慢慢地往莫意涵紧闭着的双唇靠拢。
　　窗户外夜风吹过，春节的微风带着些许青翠的嫩芽香气灌入到病房之中，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所独特的气息萦绕在彼此周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孟非的心
　　“孟非，你赶紧跟我走！”病房门猛地被推开，赵牧闯了进来。
　　孟非猛地回神，直起身。
　　只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
　　赵牧愣在门口，眨了眨眼。
　　他似乎坏了孟非的好事。
　　现在他是不是应该自觉地转身出去，带上房门好让孟非继续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
　　赵牧那个脸抽，孟非这种马，连医院这么圣洁的地儿都不放过。
　　但现在不是关心孟非这种猪是否有节操的问题，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赵牧看着孟非道：“阿非，死人相出事了。”
　　孟非瞳孔猛地一紧。
　　孟非走到病房门口，打算跟赵牧离开。
　　赵牧转身，但本能地好奇那躺在病床上的人究竟是谁，于是走进去瞅了一眼。
　　赵牧顿时撑大了双眼，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孟非，“孟非，她是——”
　　这不是死人相家的小丫头吗？孟非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孟非瞳孔微动，沉默不语。
　　莫意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点了。
　　她坐在病床上，脑袋里面还有些蒙。
　　崔护士拎着保温壶进来，将莫意涵坐在病床上走进道：“莫小姐，你醒啦？”
　　她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看着崔护士问道：“我怎么呢？”
　　崔护士将保温壶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看着莫意涵道：“你没吃东西，又没休息好，加之在手术室外站了一日，所以虚脱晕倒了。”
　　“手术室？”她眉头微蹙，而后想起外婆来，立马掀开被子一边要下床一边着急地问道：“崔护士，我外婆怎么样呢？”
　　崔护士立马按住莫意涵道：“你别急，李婆婆已经没事。但因为做了大手术还监护之中。”
　　“监护，我外婆在哪？我要去看她。”莫意涵道，一日没见外婆好起来，她就放不下心。
　　“李婆婆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再晕倒怎么办。到时候李婆婆醒来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会难过的。”崔护士劝道。
　　她眼睫毛捶下，“外婆不会再管我了。”
　　崔护士眉头紧蹙，看着莫意涵道：“我不知道你们祖孙俩究竟怎么了，但昨天晚上我去给李婆婆检查身体时，提倒你，李婆婆还说是你她最好的外孙女。这祖孙俩，没有隔夜仇的。”
　　她抬头看着崔护士，不语。
　　崔护士将保温桶里的粥倒出来，递给莫意涵道：“去看李婆婆不急，李婆婆还没醒来。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先喝些粥。”
　　她接过碗，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还真是让她感有了饥饿感。
　　“谢谢！”她对着崔护士道，这粥带着鸡汤的味道，做起来是要费些心思的。
　　崔护士道：“不用谢，就算谢也不用谢我。这粥是孟医生让人给送来的。”
　　“孟医生？”她眉头微蹙。
　　崔护士微笑着点头，“你晕倒可是把孟医生给急坏了，虽然我们孟医生平常看上去对谁都好，但这样乱了分寸，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喝喝了两声，看来又一个加入古岚阵营把她和孟非拿来pc的人。她也懒得解释，反正她跟孟非没什么，说多是还被当成辩解。
　　刚喝完粥，古岚就来了。
　　“你怎么呢？”从进屋到现在，古岚一句话都没说，这不像她所认识的古岚。
　　古岚抬头看向莫意涵，嘴张启又合上，最后扯了扯嘴角道：“能有什么，还不是跟那女人大吵了一架。”
　　她眉头微扬，“你回家呢？”
　　古岚口中的那女人是古岚爸娶的第二个老婆，比古岚只大了十岁的样子。以前是古爸在外面养的小三，古妈妈死后第二年古爸就娶进门了。
　　古岚和那个女人可以说是见面不吵架对不起祖宗八代。
　　古岚扯了扯嘴角，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莫意涵跟前。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张支票，上面不多不少五十万。
　　她眉头拉拢，紧抿着嘴。
　　见她不拿，古岚一把拽过她的手把支票塞到她手心里道：“拿去，把它还给那个人渣。”
　　她看着古岚摇头，“不行，我不能拿。”她以为上次古岚是说说的，没想到真的拿了五十万来。
　　她欲把支票塞回古岚手里。
　　古岚脸一沉道：“莫意涵，你该不会还想继续跟那人渣牵扯不清吧？”
　　她摇头，“我不会再见他了，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打算过几天找到房子就搬走。”
　　“还过几天，待会儿我就跟你去拿东西。姐说了，没找到地方先跟姐住总统套房去。”古岚道。
　　她眉头拧紧，虽然古岚这么说，但她不可能真的跑去住古岚爸开的酒店的。
　　古岚突然一脸正经道：“意涵，我知道你的固执和骄傲。你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我跟你能算是别人吗？把钱收好，我不是白给你的，等你有钱了一定要还给我。”
　　她看着手里的支票，心里拉锯着。她不愿意再欠古岚的人情了，怕还不清。但不还清这五十万，她如何跟聂云峯断得了关系。而如今能拿五十万借给她的也只有古岚的。
　　这个情她是欠定了！
　　她吐了口气，收起支票看着古岚信誓旦旦道：“岚儿，我保证十年内一定把钱还给你。”
　　“行了！”古岚挥了挥手不赖烦道，但眼底却划过一抹黯淡。
　　临近中午，崔护士来通知她们说外婆醒了。
　　她和古岚急匆匆地赶到外婆的病房。
　　但外婆还是不愿意见她。
　　她站在病房外眉头紧蹙。
　　古岚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别难过，我先进去跟李婆婆说一说。”
　　她眉头紧蹙看着古岚微微点头。
　　古岚进去整整二十分钟，而后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她道：“进来吧！”
　　她微愣，不知道古岚是怎么劝通外婆的。不过想想，古岚一向古灵精怪的。
　　进了病房，外婆靠坐在病床上。
　　她含着泪走到病床边，外婆向她伸出手。
　　她坐在床边，拉住外婆满是皱纹的手，哽咽地唤了声，“外婆。”
　　外婆微微一下，眼红了，咽了咽喉咙里的苦涩，只说了三个字，“傻丫头。”
　　她微微摇头，她知道外婆终于原谅她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公寓拿东西
　　聂家庄园——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推开房门走进一个教堂的屋子。
　　屋子正前方立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前一张祈祷台前跪着一人正在虔心祈祷着。
　　男人走到祈祷台后毕恭毕敬地唤了声，“聂太。”
　　聂太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孟非过去呢？”
　　男人点头，“孟少爷昨晚已经坐专机过去了。”
　　聂太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一旁的长椅坐下。
　　男人跟着走过去，站在身旁道：“这次尼古拉做得有点过分，既然敢对少爷背后开枪。是否要让人过去警告一下。”
　　“尼古拉做得是过分了些，但如果我们现在插手，峯儿这枪子就算是白挨了。”聂太道。
　　男人眉头紧蹙，“那此事是否要告诉聂爷？”
　　“先不说吧！”聂太道，当下说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地复杂。
　　“那聂爷要是问起少爷的事？”男人问道。
　　“就说峯儿去法国帮我拜访了shirly的妈妈了。一时半刻聂爷是不会怀疑的。”聂太道。
　　“是！”男人道。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过了晚上七点了。
　　古岚开着车送她去聂云峯公寓。
　　到了公寓楼下，古岚原本是要陪她上去的。但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说是让她收拾好了再给她打电话。
　　从电梯出来，她笔直地往公寓走去。
　　她以为她无所谓的，离开是她唯一的选择。
　　但理智和感情往往喜欢往不同的方向做着拉锯。
　　她站在大门前，眼睛不由地湿润了起来。
　　进了这扇门，拿起她收拾好的行礼，放下古岚给的五十万的支票，她跟他之间将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