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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被初恋帅醒-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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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熊湿了,要吸水。
莫愁予扯过毛巾,递它面前。
“需要这个?”
小熊木讷地看他一眼,点头。
这是今晚的第一次对视,塑料眼珠上还沾着水,像眼泪在洗涤受伤的心灵。
阖眼,调整情绪。两秒后,莫愁予再次拎起熊,悬在浴缸半空。
唐果吓傻了,以为他又要丢她到水里,使出所有力气在空中挣扎。
宽厚有力的掌心握住她的小短手,纳入棉花里的一部分凉水,受力压缩后,滴滴答答落回浴缸里。
随即是另只短手,两条短腿,胖嘟嘟的身体……
喔,她懂了……
不再乱动。
身体各处一次次变形真的无所谓,反正不痛不痒,没有感觉,只要全身轻盈就好,本就动作不灵活,有了水,和重度瘫痪似的。
他还好意思威胁她必须配合,知不知道她每动一次,都快累洗了……
唐果熊也是有小情绪的,不带这样欺负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爱小熊的……
不过她的情绪刚生起,大脑袋就被一双手捏住,身体倒立,肚子前倾,几乎要翻下去。
大饼脸被毫不留情地拧来拧去。
喂!
有种被蹂。躏的感觉……嘤……
十分钟后,楼下客厅。
遭遇过一场暴风雨般的小型灾难,熊披着一条毛巾,短腿悬空,蔫蔫地坐在沙发前的矮几上。
莫愁予与她面对面,抱臂靠坐沙发。
一人,一熊,四目相对。
“不会说话?”
小熊点头,腹诽:不是不会,是不能。
眉间浮现片刻的烦躁,拍戏需要,曾经学过一点手语,可也仅限于人的手语,而不是一只毛绒玩具。
“好……”莫愁予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是,你就继续点头;不是,摇头。”
……点头。
“你本身就是一只玩具熊?”
点头,啊不不,摇头。
“不是熊?”皱眉。
点头。
“人?”只是猜测。
犹豫一下下,点头。
眉头拧得更深:“从一个人,变成熊?”
嗯,嗯嗯……
“性别?”话一出口,很快又更正,“男人?”显然,他情绪在波动。
呃……比起女,他应该更希望是男吧?
缓慢地一点头。
空气安静得有些过分。
她被他盯得不敢直视,熊脑袋垂下。
“你是女人。”斩钉截铁的肯定句。
刚耷拉下去的脑袋飞速抬起。
这个动作,无异于承认。
莫愁予整颗心都沉下去。
“年龄。”那双黝黑的眼睛如同置身冰天雪地里的坚硬岩石,覆盖皑皑白雪,茫茫一片寒,“50岁以下?”
没时间思考最佳年纪,完全被他的情绪感染到,僵麻麻点头。
“40以下?”
点头。
“30?”
点头。
莫愁予默了一会,后背离开沙发,上身微躬,手肘分别撑在大腿,掌心拢住唇鼻。
“20?”声沉如钟,自指缝钻出,嗡嗡的。
唐果不敢再应答。
他果然更想听到是男熊……
“别告诉我,你连十岁都不到?”他眼里迸射的情绪,明显是荒谬,明显是不信。
乱了,什么都乱了……
唐果被动地,承接着所有问题,她一点点地去捋清思绪,在犹豫:告诉他,我是唐果,承担不被接纳的风险?还是不告诉他,看他被惊人的“真相”肆意冲击?
呃……如果,如果是她□□在身边,拥抱在怀里,会不会,他能稍微,可接受一点?
熊就这样披着毛巾,撑住矮几边沿,跳了下去。
腿软,没站稳,顺手扶了一下莫愁予的膝盖。
她摆摆手,示意他:跟我来。
莫愁予纹丝未动,看着它。
离得近了,她才清楚留意到,他眼底弥漫的血丝。
她急得跺脚,扬手拍他,使劲儿拍在他手臂。
跟我来啊,快点!
被一只玩具熊,打了。
荒唐的经历不断被刷新。
双手从唇边放下,他蹙眉起身,海拔一下拉出非一般的差距。
唐果熊没脖子,视线抬不高,居然悲催地,连仰视都做不到。
算了,不看他了。
她蹬着短腿朝楼梯口跑,深一脚浅一脚,胖墩墩的身形从背后看,滑稽得要命。
莫愁予立在原地,吐出一口浊气。
迈步跟上,不清楚它想做什么。
小熊驻足于楼梯口最下方,看了一会一级一级连贯而上的台阶,再扭头看看走过来的人,微作思忖,转身面向他。
于是,莫愁予便看见,这只不要脸的熊,向上张开手臂,作出一个求抱的姿势,脑袋往楼梯的方向点了点,似乎在表达:任务艰难,自动放弃。
长出气,没用,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它丢出去。
小短手被提起,唐果的求抱抱遭到完全忽视,她被冷漠地,拎上楼。
搭在背上的毛巾,早在她高抬两只手的时候,就顺势掉落在地板上。
几秒后,到楼上。
熊被丢坐在地。
眼前人居高临下,身影覆盖在她头顶,将她笼罩在一大片阴影里。
“想做什么?”
唐果自顾自爬起身,左右看看。
她记得楼上有间书房。
往记忆中的房间跑,熊屁屁后面的毛绒在地板上蹭过后,凌乱得不成样子。
莫愁予揉捏眉骨,额角青筋有暴起的倾向。
房门合拢,唐果伸手去够,一只手握住门把,先于她拧开门。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莫愁予仅剩的一点耐心被她折腾来折腾去,耗没了。
唐果只觉得,一阵寒流过境,浑身一冷。
不敢看他,拔腿就往书桌跑,那里有电脑,对,电脑。
扒着真皮,往转椅上爬,她一动,椅子就旋转,尝试数次,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立正站好,拍拍座椅,指指写字台。
笔记本和台电都有,莫愁予沉吟,眉目间凝结的坚冰微微敛化:“打字说话?”
嗯嗯嗯!
点头,大力点头,主动伸手给他提。
短手被握住,一拉一放,她就顺利站在转椅上。
莫愁予行至转椅背后,踢了踢转轮,让她离桌沿更近一些。
熊侧身回头,看看他,指指台式电脑。
这是要帮忙开机的意思。
目光轻扫过它粗墩墩的手臂,有点怀疑,它能否敲中键盘。
确实困难,唐果在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在W键上试了试,没有手指,横切面又大,范围不好控制。
“你比划,我键入。”莫愁予微微俯身,修长干净的指尖落于键盘之上。
噢噢……
唐果手在空中划动。
WO……SHI…… T A N G…… G U O……
只是输入字母,尚未选择下方显示的汉字。
选项里,输入法自动跳出的一行“我是糖果”,如一排地雷,轰轰炸开。
莫愁予侧过眼,视线从电脑屏幕,转至近在身后的凌乱熊毛,对上一双坦诚的、忐忑的,塑料眼珠。
“……唐果?”声音很涩,艰涩。
嗯……是我……
唐果熊轻轻把头一点。
整个世界都在此时,沉默了。
☆、第42章 42晚
书房边角,摆放一张布艺懒人沙发,单人位,配套一只同高度的脚踏。
唐果熊靠坐在沙发,短腿伸展的长度,堪堪与沙发面平齐。
而莫愁予,就躬身坐在脚踏上,手臂横置于膝头,十指交握,凝视着她。
唐果无助地低着头,想着:好像……留在脑海中印象深刻的几件彻底豁出去的事,都与他有关。
早恋,分手,助理,表白……还有现在,开诚布公地主动告明身份,只因不想他情绪低沉,愁闷深重。
其实她真的能够充分理解他,他平时是如何对待这只玩具熊的,她又不是没经历过,熊活了,里面还住着一个陌生女人的灵魂,将心比心,如果换成她,每天和一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心里不单单会膈应,还会感到羞耻。
嗯……还有……
如果熊不是她,是别人,她自己也不太能接受……
事已至此,除了勇敢面对,再无选择余地。
唐果熊郁郁地弯下腰,双手托腮。
他太聪明了,要是能笨一点该多好,笨一点,也许她就不会被发现了。
不对,不对!
想法一出,立刻又被她抛至一边。
她就是喜欢他聪明啊,只要他肯学,什么都难不倒他,就像当年的课业,嗖嗖从全班倒数往上窜,所有人都惊得嘴里能飞出喜鹊。后来向寒有在她耳边宣扬过,他是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入的北电表演系,文化成绩和专业成绩都出类拔萃。
对此她并不意外,她一直都知道的,有些事,只取决于他想不想去做,而不是,他能不能做到,因为他都能,真的,他在她眼里,就是全能的,智商超标,情商也一流。
她还记得五进三决赛时的那个飞吻,整个比赛,只有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在心怦怦跳的同时,有些不舒服。
才多大呀,就懂得如何俘获粉丝的心,她都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么油滑的一面。
他没有和其他选手一样,比赛结束就签公司出道,在一起后,她小小地发表过自己看法:我觉得,你好像生来就是应该当明星的。
因为我比谢旻帅?
对,这就是他当时挑眉后的回应!
唐果边忆边想,他和谢旻哪里是之后才不和的,老早他就对人家抱有敌意……
呃……是因为她吗?
当时她回以他一个额角滑下三根黑线的手势动作,偷偷吐舌头:我是觉得你很有观众缘。
本来不想往下说的,可在他持续注视的目光下,有些无处遁形,就小声咕哝了句:不是还会飞吻么。
不知为什么,说完就想跑,也不管他们其实刚出教室没多久。
手腕被拉住:不然呢?他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就如实说,我喜欢的人是我同桌,她叫唐果?
她羞得说不出话。
他若有所思:这样向全世界大声宣告,好像是更有感染力一点。
才不是,两个高中生,丢死人了好吗!这句反驳她在心里喊的,转头对上他溢满笑意的眼睛,才知上当,他分明是故意逗她。
鼓嘴,不想理人。
手腕被松开,额头却被他屈指轻敲了一下:话都是对你说的,动作还能对别人做?
她瞬间抬头,却只看到,他微微别过眼,神情貌似不是很自然:不想正面回答而已,懂了么?
嗯嗯,懂,特别懂。
回到教室后前排男生见到她,第一反应便是大笑:唐果,你脸红得像猴屁股。
另一名女生说:唐果比我们小两岁,好像就是属猴的吧?
然后周围几个人都哈哈直乐。
他也不帮她说话,手拄课桌,仿佛她的猴屁股脸是世界奇观,兴致浓厚地微微侧着身,用眼睛代替镜头,将她的每分神情一格一格捕捉拍摄。
害她扑倒在桌面,埋首于交叠的手臂间,直到老师进教室上课才好意思露脸。
……
唐果熊回忆着,思考着,感叹着……
莫愁予沉默看着她,托着又圆又大的熊脑袋,一副沉思入定的呆滞姿势。
喉咙很干,心烦意乱的程度仅次于可能挽回不了她时的心情,那种人生在和他开玩笑的感觉,强烈得神经都在作痛。
所有事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她的发作性嗜睡症,只是身体处于睡眠状态;她不是害怕去医院,是怕在专家面前引起怀疑。
他仔细回忆最早生出自以为的所谓错觉,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应该是在上海,在主办方安排入住的酒店房间。
在这之前,她是否已经频频出现此类状况,不知;她是否只是成为他的这只熊,也不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胆子很小,经历这种离奇荒诞的事,心里一定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而他刚刚……
莫愁予沉重地低下头,额前短发垂落,遮住眉眼,交握的十指相互用力,不时发出嘎嘣的轻微骨节声。
极度自责,这大概算是他这辈子第二次体会到后悔的滋味,五脏六腑都在翻搅。
半晌,他向上掀开眼帘去看她:“对不起,我……”
喉咙堵塞,搭在膝头的两只手臂同时抬高,愤恨地又往下砸回去,别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愤的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
唐果在他第一字音出来时,就敏感地支起耳朵。
她很怕他说:对不起,我没法接受你这副样子。
一动不动地等待,像一个哑口无言的囚犯,在面临审判。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讲述窦娥冤的电视剧,当时和妈妈一起观看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现在也很想哭,可……熊是流不出眼泪的。
她连哭的资格都失去了。
话说半截,就停住,连语言表达都变得困难,说明确实难以接受哈……
唐果在心里苦涩地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真的充分理解你的。
可是……好难过,难过得像是快要死掉了……
她不是曹操,没有那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豪迈。
忽然,脑袋顶上覆盖一只手,只是轻轻放在上面,并没有动。
“唐果。”是他的声音。
她把熊手放下,缓缓抬头。
莫愁予单膝跪在沙发前,欺身贴近,那双黝黑的眼睛背着光,看不清楚情绪,但他呼吸放得很慢,好像怕惊扰她似的。
“想打我么?”他低声问。
……啊?
“给你个机会,把我欺负你的都还回来,要不要?”
他是认真的,她听得出语气。
欺负她的?是指之前对她的粗鲁吗?呃……不用,她没有放在心上。她也把他吓到了,就当打平好了。
摇摇头,脑袋随之蹭在他放于头顶的手心里。
“不要?”
嗯,点头。
“为什么不要?”他额头贴过来,抵在她依旧湿漉漉的脑门,闭了眼,“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夹杂叹息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离得近,唐果听得清清楚楚。
心一下活络,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趋向于明朗。
她扬手拍拍他肩膀,莫愁予退开少许,她冲他挥手,并摇头,努力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没有在意。
他看懂了,眸色复杂地看着她:“不怪我?”
熊脑袋向下一点,恰好在距离范围之内,碰到他鼻梁上,扫下一片毛茸茸的凉意。
熊身体一震,伸出小短手往他鼻子上摸。
摸到鼻梁,也摸到嘴唇,触感像湿抹布。可他没有动,静默无声地看着她,从支在最上面的两只耳朵,到玻璃球一样的眼珠,再到凸出的鼻子和嘴,每一样都是他熟悉的。
分开后,曾经一度想要扔掉,都没舍得。奶奶离开,陪伴他熬过整晚整晚失眠的只有它,渐渐地,不知道哪天起,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它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唯一成员。
有时候,不得不相信,物比人留得住。
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努力想帮他揉鼻梁的它,是否也可以相信,她回来了,也是能够留住的?
捉住那只潮湿的熊手,放下去,莫愁予将熊抱入怀里,起身。
侧脸贴在熊湿润的圆脸,嗓音平静温和:“我们去把身上烘干。”
唐果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被他竖抱着走。
而他平缓的语气也像是在哄小孩,宛若慈父。
好囧。
烘干机吹得她更囧。暖风轰轰的,毛都要被吹散了。
完事后,她跑进浴室,指指墙壁悬挂的盥洗镜,圆溜溜的眼睛对着他。
“想要照镜子?”
嗯嗯,点头。
他没发表意见,从背后抱她,由她照。
好丑。唐果从没见过这么丑的玩具熊。
她通过镜面,控诉地瞥了眼身后的人。
莫愁予隐约感到,塑料眼珠里的神采不太对。他没说什么,只是问:“好了么?”
摇头,然后,用手梳理熊毛。
胸前搓一搓,脸颊两边搓一搓,呃……没了,其他地方都够不到了。
她对着镜子,拍拍梳理好的胸口,再把头向后仰,示意脑袋上的熊毛。
莫愁予蹙着眉心,思忖:“让我帮忙?”
对哒对哒,点头。
熊被放回地面,他蹲下,从头到脚,依次顺毛。
上面还好一点,到胸口,就渐渐感觉到不对了。明明是一具玩具熊的身体,为什么有种,被摸的是她自己的感觉呢?
嘤……
胸、肚子、腿……
随后又被转过身,后脑、背、屁屁……
被烘干机吹得快要脱落的熊毛,又开始强烈颤栗了……
“抖什么?”抚摸在她熊屁屁上的手顿住。
身体翻转,他蹲在她面前不动,挑高视线,似笑非笑地看她:“害羞?”
不行,完全抗拒不了他这副略微带点调笑的样子,熊毛被电到了。
唐果熊捂住熊脸,转身面向光滑的瓷砖墙,把熊屁屁对着他,小短尾伴随动作,轻微地晃了晃。
一个萌妹和一只萌熊的双重叠加效果,可爱到爆。
莫愁予低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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