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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曙光中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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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嗯……”
“哦!”沈晔霖如获至宝,露出牙齿狞笑。
从沈晔霖上扬的嘴角中,阿泰觉得对方肯定已经知道箱子里的东西。
里头装的是他半生心血,他的命根子。
记录着无数的数据还有毒品的成分分析,任何人拿到这份资料都可以研制出成本低,纯度高的毒。
在阿泰思考对策时,沈晔霖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直截了当问:“密码多少?”
阿泰没说话,顾左右而言他:“你该不会是条子吧?”
条子是他们对警察的称呼。
行话。
沈晔霖反问:“你觉得呢?”
他手上的刀飞出,插在了阿泰面前的地板上。
阿泰梗着脖子,红着脸:“我告诉你密码,能不能放了我?”
“我考虑考虑。”沈晔霖继续耍刀子。
“你必须得答应我!”
沈晔霖挑眉,一副你竟然敢命令我的不爽表情:“哦?”
阿泰瞬间妥协,脸胀得通红,他支支吾吾,有些口齿不清的说:“两个三……两个七。”
“密码最好是正确的。”沈晔霖说。
他冲阿泰挥了挥拳头,眉眼轻佻。
楼上时不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杂七杂八的动静让古晚晴很恼火,她站在窗口已经记不清自己抽了几根烟。
这时,手机响了。
是好朋友陈雯倩。
“晚晴你睡了吗?”
“没有。”
“蓝心酒吧来不来?”陈雯倩问。
古晚晴问:“你回来了?”
“下午刚到。”
“困了。”古晚晴说。
“有人在卖毒。”电话里的陈雯倩声音很低,嗓音像是特地压低了说的。
“什么毒?”
“新品。”
“人见过吗?”古晚晴来了兴致,声音也不是原先的慵懒。
陈雯倩说:“新面孔。我盯了一会,他不像是散户。”
“人来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
陈雯倩那头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嘈杂的很。
她故意压低嗓音,因此说话声音不是很清晰。
“我等会过来。”古晚晴说。
蓝心酒吧是这一片最大的娱乐场所,里面鱼目混珠的人很多。在城镇的最繁华地段,装潢的富丽堂皇,白天打烊,晚上七点开门营业,通宵。
基本上是年轻男女去找刺激,有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需求;还有些就是嗑·药、贩·毒的中年男子和小啰啰。
古晚晴不常去,她和陈雯倩不一样。
陈雯倩是去泡吧,找帅哥一夜情,而她是去找线索,关于古盛浩的线索。
古晚晴开始穿衣服,穿完后画了个淡淡的妆容。
整理结束后往门口走,一开门就瞧见外头走道里蹲着许多警察。警察们穿着防弹衣,拿着枪支靠墙蹲着。
见她开门,靠近她的一个小警察就摆手让她进去,警察道:“执行任务。”
古晚晴没吱声,关上了门。在关门前,她听见上头屋子里有动静。
是个男人的声音,男人说:“恭喜你,阿泰,密码正确。”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脚步的点踏程度还有轻重来分析,沈晔霖猜测大致来了五六个人左右。
按照顾平一贯严谨的风格,会留一部分人在楼下看守,以防毒贩跳楼逃脱导致任务失败。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沈晔霖转身微微侧头往楼下看了看,巷子里果然猫着人。
打头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穿着防弹服半蹲着,头上戴着德式防弹头盔,正虎视眈眈盯着他。
后头只瞧见一只半露的膝盖,具体几个人无法估测。
“阿泰。”沈晔霖说。
被喊到名字,阿泰立马应答:“在。”
沈晔霖漫不经心的问:“我刚才是不是答应放了你?”
“说过说过。”阿泰连连点头,一动身躯也跟着摇摆。
“说过,大哥你说过。”
“大哥,大哥,东西你拿走,命就留我们一条。”
两个保镖也出声附和。眼睛里的恭敬和虚伪演绎得很到位。
“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沈晔霖笑。
手头开始摆弄着攀岩绳,他将绳子松开系在沙发脚上,沙发是红木的,质地结实,也笨重。系完后用力扯了扯。
下一刻打开窗户,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抓着绳准备纵身跃下。
与此同时,屋子门突然被踹开了。
有个警员瞧见翻窗户的沈晔霖,下意识朝着沈晔霖手臂开了一枪。
“嗙”的一声。响声不大,可极为震耳。
其余警员们端着枪,面露紧张,在瞧见毒贩被捆绑在地无法动弹后,重重地不露痕迹地喘了口气,将枪卸膛,背在身上。
紧接着上前将毒贩逮捕起来,扯着他们的胳膊,把人拎了起来。
“我去追。”开枪的警员快步上前,拽紧绳子就要下去。
顾平赶紧拉着警员的手臂,摇着头,一本正经说:“跑不了,楼下人蹲着呢!”
想起楼下的战友,警员点了点头,放弃了攀绳去追的想法。靠绳子从五楼一跃而下,危险系数还是极高的。
“二队二队,有人跑了,注意拦截,注意拦截。”警员开始通过对讲机和楼下的警员联系。
“收到收到。”有人回应。
顾平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时间到了,附近原本亮灯的居民楼都熄了。
老城区的条件有限,路灯也是极少的,也就靠近巷口的地方有一盏微弱的灯光闪着。
他能瞧见警员们在那里候着。
再往底下瞧,黑压压一片,黑灯瞎火,看不着人影。
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随着风向的转变蔓延开来。充斥着顾平的鼻腔。
希望你能逃走。顾平心想。
第3章
听见外面刺耳暴响声时,古晚晴正在屋子里吃西瓜。
这声音太过于熟悉。
老城区传来枪声,又是在这半夜,多半有大事发生。
还没缓过神来,卧室就紧接着传来了声响,是玻璃破碎的碎裂声。
古晚晴放下勺子慢悠悠往卧室走,随着玻璃掉落在地板上的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兜着口罩,此刻正躺在地上,位于肩膀下三寸的手臂外侧有一处伤口正在往外溢血。
伤口是呈炸裂型的,伤圈不大,却已经是血肉模糊。
伤口正中央有个古铜色的物体,是子·弹头。
古晚晴认得出来,这是傍晚在老年健身中心的男人。
半夜出现在居民楼,惊动了警察,而后又中了枪,必然不是寻常的本分人。
古晚晴也不慌张,站在那看着男人。
男人也抬着头看着她。
因为巨大冲击力,沈晔霖倒地后便蜷缩着身躯,一手死死拎着箱子,一手抱着头,眼睛在片刻后便睁开了。
还没来的及抬起头来观察四周,面前就笼罩住了一个身影。
黑乎乎的遮住了眼睛的亮堂,也完全将墙壁上的光亮覆盖住了。
女人半蹲着,嘴角露出一丝笑,紧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紧紧扣着,却也有分寸。
她讥讽道:“就这身手还出来偷东西,不行啊!”
女人的气息离得很近,似乎呼吸直接吞吐在沈晔霖的脸上,温热又酥痒。
等反应过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从侧躺状态变为背靠墙,头被强扯着抬起,然后后脑勺抵在墙壁上。
帽子的后侧搭扣铬得他生疼。
两人四目相对。
此刻,古晚晴打量着男人,甚至是毫不避讳的将沈晔霖从上看到下。
虽然他蒙着面,可她能瞧见他眼窝深邃,眼眸漆黑发亮,里头透露着坦然而又冷静的光芒,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被掐住脖子而慌张。
若不是他微微发红的耳朵和逐渐开始猩红的眼睛,古晚晴甚至以为他是个死人。
如此能忍的人倒是让古晚晴有了一丝兴趣,她侧着头看他,眸子淡淡的,“你怎么不求饶啊!你求我,我就放了你。”
“……”
沈晔霖眨着眼睛,嘴巴一动不动。
不是不想说,而是眼下嗓子里实在无法用力,虽然古晚晴的手用力不大,可沈晔霖一时之间仍旧没办法缓过气来。
这样的姿势,迫使他不得不继续盯着她看。
她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红红的嘴唇邪媚性感。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纯净的眼眸了,虽然被刻意隐藏,故意伪装出凶恶和卑污龌蹉。
可他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
此刻手臂受了伤,实在无法抬起来战斗,沈晔霖只好安分的靠着墙,想着逃脱之策。
仿佛是被沈晔霖打量了好久,古晚晴收起嘴角的玩味,用空闲的那只手一把扯下男人的口罩,果断决绝。
沈晔霖的面容赤·裸裸暴露在灯光下。
五官棱角分明,与手臂的古铜色不同,脸上的肤色更美;
嘴唇薄厚适中,眼下下颚线紧绷,抿着唇一言不发。
居然是他。古晚晴心里一惊。
眸子里闪过一丝的诧异,可立马就被她隐藏了起来,她松开手,站起身来,淡定从容的指了指门,说:“你走吧。”
沈晔霖眉头微怵,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才站起身来,心底有些好奇,却没有开口去问,拎起箱子便准备走。
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他面露歉意:“对不起。”
随后从兜里掏了一张银行卡弯腰放在地面上,“卡没密码。”
古晚晴没说话,等沈晔霖的脚步刚踏出卧室门时,她又突然开了口:“叫什么名字?”
“……”沈晔霖没想回答。
古晚晴也没再追问。连头都没有抬。
走到玄关口,沈晔霖发现楼道里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突兀,被弯曲的墙壁无限放大。
沈晔霖拎着小皮箱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推开门。
门外有警察,透过猫眼他已经瞧见了。
全副武装的警察正端着枪面朝着门。
顾平站在最前面,满脸的忧愁。
真他妈倒霉!沈晔霖心想。
按照这样的情况,从正面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只能原路返回。
想到这,他便伸手小心翼翼地摁了一下客厅灯开关,客厅里立马陷入了一片昏暗中,随后他放低脚步声开始往卧室走。
卧室的门半开着。
里头灯光从门间隙里往外透,在门口的地砖上打了一层阴影。
沈晔霖瞧见屋子里有个妙曼的身姿。
古晚晴似乎料想到沈晔霖会回来般,她连身子都没转过去,直接说:“跑不了了吧!”
屋子外头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楼下探头监视着的警员,种种情况联合在一起,她很轻易就能分析出来。
现在门外的楼道里估计已经站满了警员,而且是势必要将他带回去的。
沈晔霖瞧着女人的背影,她很瘦,却又不是瘦骨伶仃的柔弱,她是有些具有线条美的肌肉的。
直到手臂上的伤口持续传来疼痛,他才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点头:“嗯。”
刻意压低了疼痛的语气。
“你还没回答我,”古晚晴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话落,沈晔霖已经走到窗台了,他稍微探着脑袋打量外面,与设想的差不多,警员们不知何时已经分散开,堵住了各个路口。
他皱起眉头,回答道:“沈晔霖。”
古晚晴手顿了顿,眸子里的光亮闪烁了片刻又恢复原状,她继续挑衣服,嘴里念叨着:“沈晔霖,沈晔霖……”
这个名字古晚晴看到过。
是在一张照片的背面,字体清新飘逸。
照片被珍藏在一本书里,书名是《信仰》,在书的扉页上,小心翼翼地夹着。
照片里的沈晔霖理着一成不变的板寸头,眸子漆黑,里头印着清澈的光,身上穿着警服,神采飞扬。
这还是古盛浩刚进警校那年拍的,按照照片里太阳的光线和角度,应该是东方天刚刚放出曙光的时候,整片天有些一股朦胧的美。
远处的山和天空都是不那么清晰的感觉。
古盛浩说,警校不让拍照片,这是他们趁着凌晨还没有集合时偷偷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拍的。
为了留个纪念。
纪念便是让人留念的东西。
古晚晴以前以为古盛浩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没多久他被警校开除,说是犯了政治性的错误,后来,古盛浩开始抽烟喝酒、打架、混场子,常年不归家,也联系不到人。
再后来,他就死在了外面。
沈晔霖见女人一直念叨着,满心以为她在询问,便道:“晔是日加华,霖是雨字头的霖,下面一个森林的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话出口后他就后悔了。
“我知道。”古晚晴勾起嘴角,盯着沈晔霖看。
他的背后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他站在光和黑暗的交界处,莫名让古晚晴有些温暖。
本人比照片上黑了,五官倒没有多大改变,唯一变了的是眼神,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青春无忧了,如今里头隐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咚……咚……”
铁质的大门被敲响了。
连续敲了五下,对方也不说话,只是木讷的敲击着。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门外的是警察。
沈晔霖收回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眼睛就直勾勾盯着床头柜底下的攀岩绳,他心中一喜,抬头看着古晚晴。
古晚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终也落在了攀岩绳上,这是陈雯倩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说是法国带回来的。
敲门声又开始了。
比先前重了些。
在这夜里,显得沉闷而又枯燥。
古晚晴垂下手,然后缓缓朝着沈晔霖走过去,等到跟前后也没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冲他眨眼睛,半秒后嘴角微噙,带着一丝狞笑。
沈晔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身躯往后一倒,脚底也受不着力,片刻之后整个人跌倒在地。
眼前漆黑一片。
似乎是个隔间。
封闭室的,外头的灯光丝毫都透不进来。
沈晔霖一边想着这女人力气真他妈大,一边站起身来,摸索着去寻找开关。
灯亮了。
他才看清楚周围,确实是个密室,空间不大,里头除了一架秋千,什么也没有。
秋千有些年代了,木料已经起毛,中间那块板断裂,眼下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
这样一架报废的秋千摆放在如此隐秘的密室了,倒有些奇怪了。
密室外头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说:“警察同志,这么晚私闯民宅,是我卖·淫了还是你们脑子有病!”
沈晔霖眯了眯眼睛,心想,这女人真有意思,别的女人见了警察都担惊受怕的,而她却敢言语强硬地顶撞回去。
他贴在墙壁上继续听着。
“晚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说这话的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声音浑厚。
“门在那,滚!”古晚晴说。
“屋子里是不是有人?”这是顾平的声音。
古晚晴没说话。
接着又是男人在说话:“老大你看,地板上这么多血,那个毒贩肯定中枪了,而且在屋子里徘徊了很长时间,这儿的血迹最多了。”
“人在哪?”顾平又问。
“死了吧。”古晚晴轻描淡写的说:“就在你们进门前他从四楼一跃而下。”
顾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跳下去了?”
“不信你也跳下去看看。”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说话。”年轻的警员看不下去了,出声责备:“我们……”
依旧是那个中年男人,打断了青年的话:“算了,算了。”
“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们需要对屋子进行一下检查。”顾平说。
“随便。”古晚晴依旧不急不缓的语调。
半晌后,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有楼道里传来猛烈的脚步声,只是一会儿就消失了。
古晚晴站在窗口看着,底下太黑,她瞧不见人影,只能听见说话声。
“没有。”
“这儿也没人。”
“是不是人已经跑了。”
“你们在楼下干嘛,人跑了都不知道。”
……
又过了会,拐角处的灯光那整整齐齐走过一群人,在警员们中间还押着三个奇装异服,戴着手铐的男人。
刚才有警员说沈晔霖是毒贩,那这三个人也应该是毒贩吧。
毒贩。
古晚晴心里将这个词反复念叨了好多遍,而后又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摁下了开关。
墙壁顺着底下的转轴转动着,开出一条缝隙来。
两个屋子便相通了。
沈晔霖走了出来,在古晚晴还没开口说话之前,他就开了口:“谢谢。”
“……”
古晚晴也没回话,转身坐在床上看了看手机,已经将近十点了。
手机界面上还有许多条微信,都是陈雯倩发过来的,她也没仔细看,就回了三个字过去。
【不去了】
见古晚晴不吭声,沈晔霖就迈开腿往玄关走,外头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陈霸天还在等着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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