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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个濒死的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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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差一点点的空隙,用屋檐连接着,大约五步的距离。
  ——这段距离已经积起了雪,贝莉儿觉得无论如何她还是要保证这里是畅通的,所以她都会拿起小扫把把这边的雪扫到旁边去。她先往小木屋里囤了一点不怕放的食物,屋子里的冰箱很小——在冬天平均气温在零下四五度的地方,大部分生鲜食材的储藏并不是靠冰箱而是仓库和地下室,甚至户外。
  贝莉儿反正不信任户外,她不想出去,也怕自己到时候忘了把肉埋在哪里……emmm那就只有春天才能挖出来了。她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这是做了不下山的决定的第一天晚上,油送上来的时候她就不能反悔了。睡前她看了看卫星电话,还是没有信号,风呜呜地在窗户外面吹着,好像刮得整座房子都在动,暖气再干贝莉儿也不敢开窗户了。她心里还是有点小怕,抱紧了被子,一个人,在这座风雪呼啸的山上。
  12月19日,上午,大雪。
  贝莉儿醒来的第一时间是去看门外到仓库的通道,雪好像和和昨天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还是很大,门口的积雪现在快要没了脚了,她开始扫雪扫掉了新奇感,将其视为一项“没有经验而时刻备战的紧张工作。”贝莉儿猜自己如果看着没什么问题,她很有可能过几天就会懈怠下来不想扫了,只不过还不知道是几天。
  她想起草地那边的树洞,被橙红的防水布包着,里面有求救道具,那个狼烟和SOS钉板什么的。贝莉儿思考了一下,她觉得应该去拿一下比较好,放到房子里,随手所及比较安心。虽然安慰自己没事,但是她就是很忐忑,中介提前告诉过她这个降雪量是正常的,但贝莉儿到现在为止都还只见过晴朗的瑞士,没有看过这种山间风雪。
  她将自己武装到牙齿,一出门,风就夹着雪刮在自己脸上,她比照了一下台风,觉得果然还是不用怕,这个风还没把人吹跑,确实算是小的。贝莉儿弓着腰往草地那边走。
  草地已经看不见草了,一片白色,那个橙色的布也只能看见一半了,上面都是冷白的冰雪。就算按着记住的路径走,贝莉儿也觉得有点恍惚,好像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贝莉儿觉得下次要带一个路标来,比如毛线球什么的,她对这种一夕之间完全大变样的地形有点方……这里显然不可能有毛线球,不过好像有标尺。
  她偶然想起来地看了看那边的悬崖——草地这里,和悬崖就差二十几步路,树屋这边要拐过去一个角度才能看到通往那边的树林分开的帷幕。贝莉儿起初只是觉得好像看到的和昨天的有点不一样,有哪里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往那边又走了几步。
  ——她知道昨晚听见的那个隆隆声果然不是错觉了,是雪崩吗?美丽的砖红色别墅的前门被一大团雪盖住了,从这里看去很小,但雪依稀一直盖到了二楼。贝莉儿头也不回地狂冲回小木屋,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架望远镜。
  她再顶着风雪冲回去,把望远镜擦擦,滑雪眼镜顶在头上,往别墅那边看。别墅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没人,也好好的,没破没歪,至少从她这里看过去的那一半安全无虞。贝莉儿昨天就看到有车从房子这边开下去,她感觉房子里应该是没人了的。
  ……房子里确实没人,就在这时候引擎声微弱地从那边传来,贝莉儿听到猛烈的撞击声,山上有雪落下,明确地指示了她出事的地方,公路的下缘有反光镜的闪光,那辆让她印象深刻的银色的车一头撞在了山壁上。
  贝莉儿:……啊啊啊啊这么寸的吗?!
  她有点方。
  不知道怎么办。
  能怎么办救人啊啊啊啊啊!
  贝莉儿手忙脚乱地又冲回小木屋,翻出急救箱。……不对急救箱太大太重了,她搬不动。急救箱里的东西都是包装好的,东西很多,附带一本手册,但是手册是英法德三语,她看不懂。贝莉儿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得上啊!她对着箱子懵了半天,这时悬崖那边又传来微弱的轰隆隆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贝莉儿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她往背包里丢了所有的绷带、创可贴还有肾上腺素,还有哨子和手电筒,她把手电筒又丢回去。
  悬崖这边就是私人领域,中介告诫过她不可以走,否则会被告。不过此时人命关天,她想着没关系的吧,救的是别墅那边的人,不可能被告的!她用很少的脑子想着这件事,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那条小道上。小道很窄,才半米宽度,虽然有护栏,但是在几百米高的山上,一个人走这条道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贝莉儿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她忘记带绳子……一咬牙,拆开一袋绷带,把绷带这头捆在腰上,那头捆在护栏上。护栏再接了一小段绷带,捆了一棵长在边上的树。
  她战战兢兢地迈上了小道。风越来越大了,刮得她往后倒,但还是可以走,除了安全,更考验的是勇气。向下是几百米高度的山,峭壁巍峨,山间的风雪,放眼望去的灰白黑,一片萧索。贝莉儿心惊胆战地脱下手套,用手指摸着山壁,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幸而小道很短,中介说这是为了连接两个山头建的栈道。大约三十多米长,因为她用了两卷多一点绷带,一卷绷带15米。绕过这个山头,就能看见别墅的全貌——砖红色的房子在更顶上,这里往下再跨过5米长的浮桥,穿越摇晃的树丛,不远就是公路。
  贝莉儿没顾得上看房子,她把绷带捆在栏杆上,自己冲了下去。
  这里的雪比那边要厚得多,已经可以陷到脚了,贝莉儿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树林确实能分摊更多的雪——她一瘸一拐地冲到了银色的车边,这花了她20分钟。车盖冒着烟,变形了,歪歪扭扭地倾斜在山壁边,安全气囊已经鼓鼓囊囊地抵在椅背上,车门是打开的,贝莉儿往车子里一看,没人。
  她有点急,人去哪里了呢?地上有拖曳的痕迹,还有脚印,诡异的是车门也是变形的,快要掉下来地摇晃在一边,看起来……非常暴力。贝莉儿有点害怕,不知道车里的是什么人,但她还是顺着脚印走。脚印的主人大概是要回别墅,方向是朝那边的,歪歪倒倒,深一脚浅一脚,非常模糊。
  她弯着腰一直看着走,有时候还要趴在地上确认从树枝、石头和风刮过的痕迹中确认脚印,雪还太浅了,脚印又被埋了一半,非常难找。但让人心焦的是脚印在某一个树丛边消失不见了,这里已经接近了别墅,从栈梯开始到门前,到处都是落下的石块和雪团,雪是从房子的顶开始滑下,一直堵住了门,甚至门前的空间,一直到这块小坡下。
  贝莉儿想不会吧?难道找急救箱时候听到的那个声音真的是……?她迅速地从衣领里掏出哨子,这时候才被冰冷的手冻得打一个哆嗦,在之前她根本都没有感觉得到冷。她把哨子放进嘴里,憋红了脸用力的吹:
  “哔——”
  “哔——”
  “哔呼——”
  吹到后面都破音了,贝莉儿喘不过气来。她一边吹一边后退,找了个比较远一点的石头,爬上去站着看,用力地吹哨:“哔呼呼呼——”
  轰隆,贝莉儿回头,看见那辆车被雪埋了。余音不止,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她猛地回过头来,左前方大概十米远的雪堆,又动了动。
  贝莉儿一边戴上手套一边冲过去,跑到的时候正好开始挖雪。雪还很蓬松,非常好挖,几乎不是用挖而是用推的,推开雪堆然后扫干净这个倒霉蛋身上的雪,露出来的是一身银色的西装。再往上拍拍脸,确定看清楚了,是一头散乱的银色的头发……卧槽怪不得找不到你啊!大下雪的你就穿一身银西装这么骚啊!
  她费劲地把这个人翻过来,比想象中重很多,原来不是女孩子,这是一个男人。脸是潮红的,沾满了雪的睫毛紧紧覆盖着,裹在围巾里的嘴唇惨白。他已经陷入了昏迷,他在生病,他发烧了,很高的烧。
  ……贝莉儿坐在呼啸的风雪里,腿边是刚挖出来的一个外国男人。她不知道首先要怎么办,她拿下背包,里面好像唯一能用得上的是那支肾上腺素。_(:з」∠)_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拉因为记错了申榜时间昂!错过了申榜!所以恢复日3更新了!
  下周再申差不多4万字左右正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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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成功捡尸
  每天都在装逼,傲娇作死的玛多多
  下章捡人回家


第5章 12月19日
  12月19日,中午,11点47分。
  贝莉儿撑着膝盖弯下腰喘气。
  她有点茫然,可能人累到一个境界都会开始发晕,简单来说就是大脑缺氧,具现化就会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风雪还在刮,肆虐,斜三十度角,雪粒打在脸上有一点刺痛。能见度是还不错,她裹在冲锋服里的毛衣紧紧贴在身上一身的汗,一边发热一边感到冰冷,矛盾的感受,运动和外部气温的搏斗。
  她开始坐在那里实在是不知道要拿这个昏迷的男人怎么办。贝莉儿第一反应是抬头看了看别墅。别墅显然是最好的,设施完善、最近,往上走有个栈梯,几十级就到。……但先不说平地和垂直距离的做功差距,整个别墅的一楼都已经被雪埋住了,贝莉儿不确定辛苦拖着重病患上去她是不是能成功地挖开大门。她脱下手套摸了摸他的脸,很烫,烫得她心慌。
  她只能想办法拖他回小木屋,不然他一定会死。然后5分钟的公路,5米浮桥,30米栈道,草地到小木屋要走快10分钟。这整个一条路线瞬间在脑海里形成一条直线,贝莉儿打开背包看了看里面的肾上腺素。……不,就算这个男人真的需要,贝莉儿也干不来往心脏插针这么凶残的事情,她都不确定是不是往心脏插针,那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她想得想办法给他保暖,他为什么穿这么少?!她快速翻了翻这个男人的衣服,也是检查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还没发现的伤势。
  ……倒没什么伤势,就是他不止穿西装,西装还配马甲,三件套那种,打领带那种,看都感觉一点都不保暖那种。
  卧槽。
  贝莉儿不知道要怎么佩服这个为了衣服不要命的男人,还是他已经烧糊涂了丧失了理智?他确实俊美,而且懂得如何彰显美貌。银发配他,银西装也配他。他躺在雪里,白而美丽,像个冰雪而就的王子,双颊的红添的是无助的艳色。他的睫毛颤抖,染了雪,也是洁白的,高挺的鼻梁和完美的唇,即使失了血色,贝莉儿仍然记得那惊鸿一瞥的艳红,抵在方向盘上,冶艳如玫瑰芬芳。
  她犹豫了一下,先不管他,冲回车子的位置。车的引擎还在发动,徒劳地发出空转的声音,许多冰棱已经在打开的车门边缘开始凝结起来。贝莉儿拔了钥匙,暖气就停了,她果然从后座上翻出一件银白的羽绒服。……有点无语,但好吧不管什么颜色有就好。
  她翻了翻车里还有什么东西,一瓶水,一袋糖,一个装着证件的公文包,贝莉儿都拿起来塞进背包里,一脚朝车门一踹,车门就歪了歪,找个位置,搬块石头又狂砸,猛踹,总之各种凶残暴力,最后“砰!”好大一响,车门哐当砸在地上,她扛起来顶着风雪狂奔回男人那里。
  她给他套上衣服,抽出围巾重新把脖子和衣服之间的缝隙裹好。贝莉儿在雪里跺了跺脚,往周围看,再次确定一下路线,还是咬紧牙关,把绷带拆出来,把他全身上下都捆成包裹,捆在车门上。车门给她省了一些力气,一路拖到浮桥边上,浮桥下是几百米的悬崖,人站在边上光看就眼晕脚软。
  贝莉儿也不能免俗,她没法控制自己地看了一眼。她总算看到传说中的“悬崖下的湖”是什么样子。浮桥下是一大片湖。不知道为什么,是蓝的,宝石的蓝色,水晶的蓝色,墨蓝而平静,雪花纷扬下落,美得像童话世界,又像那种黑暗童话,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头晕目眩,脚软地要向下跌去,陷入这块宝石的深处。
  可能人都有那种冲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站在高处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往下跳,或把手里的东西往下丢。很不巧贝莉儿这两样都占。她抹了抹汗,脸被吹得刺痛,手套碰过的地方感觉都冻硬了,还冒着热汗,汗水蒸腾,冒着白烟。贝莉儿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特别傻,头顶冒烟的傻瓜。
  她也很害怕,怕得脚软,浮桥摇摇晃晃,不过一米宽度,这个宽度没有办法通过车门,更何况后面的半米宽的栈道。贝莉儿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看……”不要怕,不要怕。她怕得都想哭了,和恐高无关,那是面对自然的、面对死亡的畏惧。她两腿发抖,她把男人拆下来,两手穿过他的腋下,弯腰拖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后走。
  5米的感觉像通过天堑。
  贝莉儿蜷缩在栈道边上大喘气,腿还在发抖,山壁巍峨,向下是延伸的高峰和树海。灰的,黑的,墨绿的,和雪白的。孤高的色彩交织,无边无际的风雪。
  这里的风特别大,吹得她的脸冰冷。她觉得自己有点失误,来之前应该带点能吃的。她现在肚子饿,缺氧,发晕,迫切需要补充能量好通过接下来30米的栈道,但是她觉得快使不上力气了,背包里只有一瓶水。
  她掏出水,有点失策,水开始冻硬了,瓶盖也有点冻上了。她的手用过了力,有点不听使唤,又咬又蹭,最后掏出小刀才把瓶口划破,倒出点水。水在掌心中凉得刺骨,贝莉儿不知道给病人喝这么冰的水行不行,她犹豫一下,先自己喝了一点点水含热,慢慢的吞,安慰自己虚软的肚皮。……她凝视着他的嘴唇,他烧得都干裂起皮了。
  但是无论如何亲不下去啊,这也太狗血了,想什么呢。她把另一点水在掌心捂着,搓一会儿,拍在男人的嘴唇上。
  他闭着眼,昏迷不醒,呼吸急促,吐息滚烫。其实贝莉儿有点享受他的呼吸,很温暖。他烫得感觉都可以煎蛋了,贝莉儿不由自主的两只手都捂在他脸上,一个降温一个取暖,各取所需。啊,他的皮肤好光滑,他应该很年轻。
  她休息一会儿,拖起男人,再次出发。几米以后贝莉儿就觉得腰要断了一样地痛苦,她依靠山壁使力,一步步往后挪。让她还能坚持的大概是死亡的恐惧,如果在这里失误掉下山崖,不知道春天人们能不能挖出他们的遗骸。贝莉儿一边这么胡思乱想着一边说:“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她走几步就开始换个调子:“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民……”汗珠掉在男人的唇上,摔成八瓣。
  她躺在草地上的时候想……不行了,腰真的要断了。衣服又这么厚,好想伸手进去揉揉,啊啊啊就是那种挠痒都挠不到的痛苦。脑后帽子和围巾没裹到的那块地方冷得要死,男人比她幸福多了,他好好地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除了裤腿被拖烂了,衣角拖出了一地鹅毛,他毫发无伤。
  贝莉儿感到十分欣慰。她又歇了一会儿,走回去拿那个车门。车门侧着可以滚着通过,推到草地上,重新放上男人和背包,一起拖回小木屋,然后拖着病人,拼死拼活把他推到屋里。
  贝莉儿趴倒在门槛上,暖气在工作,迎面吹来,暖得让她想呻吟,然后她都没有力气爬起来关门,全身要造反散架了。她看了看时钟,块1点了,离她出门已经过了快4小时。
  啊这就是平日不锻炼的下场。她在原地踢掉背包,蜕皮一样甩掉衣服,呻吟着爬着进门,用脚关门。男人也躺在地上,贝莉儿爬到医药箱旁边拿体温计。掏出来一个看起来最像的,对着说明书哗啦一通翻,啊,是耳温枪。
  她爬回去,趴在男人耳边,她揪起他的耳朵,吹干净碎发,对照说明书的样子把头塞进耳洞里,拿出来看看,38。8。
  她叹气摸摸他脸:“乖,没事了啊。”
  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爬起来,先调高暖气,把湿了一身的衣服换了,然后就地把男人的衣服剥了,……嗯,只剥了上身,羽绒服,西装,马甲,衬衫,衬衫里有件保暖内衣,也是湿的,出了一身冷汗,贝莉儿把他拖到床上,给他剪开衣服。裤子就没那么好意思了,她先给他裤头解开,光是解开皮带褪到臀部都脸红心跳的,然后盖上被子,从脚那里摸到裤管,一口气抽下来,连着袜子鞋子一起放到角落。
  这样就可以把被子掀到一半,给他擦身。她掏出一瓶白酒。贝莉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白酒,朋友嘱咐说“遇到老外可以互吹,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五粮液的威力”,实际卢卡对这种烈酒的兴趣不大,最后便宜了这个男人了。贝莉儿给他擦擦脸,擦擦身体,腿嘛把被子掀开下面,擦擦那两条长腿。酒精发挥了作用,男人的身体摸起来凉一些了,贝莉儿松了口气,这才能摸摸自己的肚皮,去翻点东西给自己做饭吃。
  她在厨房想了一会儿,决定晚上喝鸡肉粥。鸡肉粥就要煮粥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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