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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
　　　　没等周程晨反应过来，席斯言已经拿着她的杯子大步走了出去。

　　☆、1110。第1110章　他的帽子

整整一个下午，周程晨都捧着自己的水杯傻笑，她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哪里需要那些药片，点滴，只要旁边的人给自己接一杯水，还有什么好不了的？
　　　　至于昨天听见的那道女声，早已被她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临放学的时候，周程晨开口：“席同学，我早上都没有来，老师讲了什么也没听着，你有没有时间啊，给我补补课呗？”
　　　　席斯言很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大家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多少还是了解的，周程晨的成绩不错，事实上她还可以更好，只是懒，仗着聪明，心思并没有全部花在学习上，饶是如此，她的成绩也很不错了。
　　　　这样的人，因为半天没来上课，就要补？
　　　　席斯言下意识的要拒绝，可对上她澄亮的眼眸时，，莫名的，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席斯言狠狠的皱了皱眉，而后点了点头：“好。”
　　　　放学之后，周程晨给周齐打了电话，让他先回去，等会儿她自己会打车回去的。
　　　　她想来说一不二，周齐也拧不过她，就随她了。
　　　　教室里留下来做作业的人不多，他们这个组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周程晨很自然的屏蔽了那些别组的现在人等，心里很欢喜，仿佛这里只有她和席斯言两个人。
　　　　是属于他们的独有天地。
　　　　临近期末了，老师的课程多少有点儿赶，一上午的内容真要讲起来，还是不少的。
　　　　席斯言挑了些重点，简明扼要，周程晨的心思却不在那上面。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听着他冰冷但好听的声音，周程晨哪里还有半点儿学习的思绪。
　　　　怎么就能有人的手这么好看？怎么就能有人的脸这么好看？怎么就能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
　　　　客观来说，席斯言的外在和气质绝对远超绝大多数的同龄人，但周程晨从小就在一堆帅哥中长大，理应免疫了才对。
　　　　可人一旦加上主观判断，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总之现在，席斯言的一切在周程晨眼中就是最好的。
　　　　讲了一个多小时，班里的人渐渐走完了，周程晨低眸看着课本，突然感觉耳边的声音停了，微微抬头，就见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
　　　　每一片雪花都清晰可见，真真的鹅毛大雪。
　　　　天色已经暗了，白色的雪花在这样的暗灰天色里显得格外醒目。
　　　　周程晨心里一激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下雪了！”
　　　　席斯言看着窗外飞扬的大学，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寞和厌恶。
　　　　他不喜欢下雪，一点儿也不喜欢，记忆深处，也是这样的下雪天，他没了父亲，成了未婚先孕的私生子，母亲也把他丢下不管，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雪地里。
　　　　那年那天，雪冰凉刻骨。
　　　　席斯言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落在周程晨的身上，从她的侧脸看过去，她似乎很兴奋。
　　　　席斯言抿了抿唇，起身：“不早了，该走了。”
　　　　周程晨连忙回头：“可是还没……”

　　☆、1111。第1111章　下雪天

周程晨话还没说完，就见席斯言已经收拾好书本起身了。
　　　　现在教室里就他们两个人，周程晨也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狭长的走廊上，又走下楼梯，下面的鹅毛大雪还在纷飞。
　　　　周程晨今天穿的羽绒服很厚，但是没有帽子，下面一股寒风吹来，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脑袋的冰凉和身上的温热瞬间形成对比，她高烧刚退，虽然因为心情好一直没觉得哪儿难受，但现在被这么吹着，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突然，头顶被人罩上了一顶帽子，周程晨一抬头就见席斯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羽绒服上的帽子摘了下来给她戴上。
　　　　黑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形成一个三角形的既视感，看上去很蠢。
　　　　但周程晨不知道，短暂愣神之后，她的眼睛更亮了，嘴角的笑容也加深再加深。
　　　　“席同学，你是在关心我吗？”
　　　　席斯言没说话，周程晨接着说道：“席同学，你真好。”
　　　　昏暗的天空下，席斯言的耳朵渐渐泛起一层薄红，不过他脸上还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走到校门口，席斯言才道：“没人来接你？”
　　　　“嗯，我让我哥先回去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席斯言皱了皱眉，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大病未愈？
　　　　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席斯言的脸沉了几分，走到路边给周程晨拦了一辆计程车，而后看着她坐上去，目光在前排司机的个人资料那里一扫，又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周程晨把帽子摘下来还给席斯言。
　　　　席斯言没有接：“戴着。”
　　　　回家的路上，周程晨双手捧着席斯言的帽子，羽绒服上的帽子能有多好看，可她就是觉得这是她看过最好看的帽子。
　　　　小心翼翼的送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柠檬味，还有初雪的潮湿感，外面冰凉，里面温热。
　　　　周程晨忍不住笑了，胸腔里的那颗心砰砰乱跳，心头犹如萦绕上一团蜂蜜，怎么化也化不开。
　　　　——
　　　　席斯言走回家里，刷了半套竞赛题之后，就接到了周程晨的短信：【席同学，我到家了，谢谢你的帽子。】
　　　　后面还配了一个笑脸图案。
　　　　席斯言的嘴角不由上扬了一点儿，抬头看向窗外，目光又渐渐冷寂下来。
　　　　他不喜欢下雪天，可今天这个下雪天，似乎还不错。
　　　　方才高速运转的大脑有些出神，记得刚刚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鹅毛大雪落在周程晨的头发上，黑白分明。
　　　　那时候，他的脸上也落了两片雪，冰凉刺骨，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帽子拆下来给她戴上。
　　　　那时候脑子里似乎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希望她的病情加重，他不喜欢看她蔫蔫儿的模样。
　　　　他喜欢看她笑，犹如盛夏骄阳的明艳笑容。
　　　　席斯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头有些烦躁，他怎么会想这些？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
　　　　起身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感觉清醒多了，坐回来，接着刷题。

　　☆、1112。第1112章　放假

为了不让自己走神，席斯言强迫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竞赛习题上，这一刷起来就忘了时间，等他回过神，已经凌晨两点了。
　　　　席斯言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脑子似乎有些超负荷。
　　　　把笔放下，简单冲了个澡，去睡觉了。
　　　　睡晚了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晚了一些，等席斯言到教室的时候，周程晨已经在了，正捧着语文书在背古文，而他的桌子上还放着她给他的早餐。
　　　　现在基本上，周程晨只要来，就一定会给他带早餐，她只管带，至于他吃不吃，她从来不管，有时候他自己买了，还会被她给抢过去。
　　　　渐渐的，席斯言也就习惯了。
　　　　这虽然很让他觉得意外，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过女生送的任何东西，可莫名的，她给的，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收下了。
　　　　席斯言在座位上坐下，周程晨侧头和他打招呼：“席同学，早啊。”
　　　　“早。”
　　　　席斯言也拿出语文书，顿了顿又开口：“好些了？”
　　　　“全好了，我身体倍儿棒。”
　　　　周程晨仰着小脸，眼眸很亮，一副“快夸我啊”的模样，席斯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能看见她笑容的早晨，总能给他一种舒心惬意。
　　　　上数学课的时候，老班宣布了有关元旦放假的消息，全班都是一片欢腾，只有周程晨眉头皱得很紧。
　　　　怎么又放假了？
　　　　这都快期末了，放什么假啊。
　　　　有那点儿时间，不会多上两天课？
　　　　下课之后，席斯言被老师叫走，周程晨趴在桌上，唉声叹气：“放什么假啊。”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喜欢放假，放假了，她就见不到她的席斯言了啊。
　　　　“程晨，元旦假期我们出来逛街吧？”
　　　　前排萧柔回头，见好友趴在桌上，一脸颓然的模样，萧柔皱了皱眉：“程晨，你不舒服啊？”
　　　　周程晨看了她一眼：“没有，就是不爽为毛要放假，老师们不都说课上不完了吗？放毛的假啊，多上两天课不好吗？”
　　　　萧柔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看着她，半晌，又看看席斯言的位置，感叹道：“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
　　　　周程晨又叹了口气，萧柔笑道：“程晨，你别这样啊，这元旦过了，马上就是期末考，然后还有寒假呢，元旦假期才三天你都受不了，那寒假怎么办？”
　　　　这话让周程晨立刻坐了起来：“是啊，还有寒假，这谁TM发明的假期啊，放个屁的假，上课才最重要啊。”
　　　　萧柔：“……”
　　　　被“假期”两个字搞得郁闷了一早上的周程晨，直到中午和萧柔一起去吃饭依旧很郁闷。
　　　　萧柔看不下去了，开口道：“程晨，你不想放假是觉得放假见不到他了，那你把他拿下不就好了吗？这样你们不是就能约会了？”
　　　　周程晨瘪了瘪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他又不喜欢我。”
　　　　“不喜欢？不会吧？我觉得席斯言对你挺有好感的啊。”
　　　　周程晨眼睛一亮：“真……真的？”
　　　　萧柔咬着筷子：“感觉是啊，咱们班，他基本上只和你一个女生说话啊。”

　　☆、1113。第1113章　别人表白

周程晨的眼睛又是一亮：“这倒是啊。”
　　　　但很快，她的眼睛又暗了下去：“那应该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同桌吧，我之前和他说过喜欢他，但他不喜欢我。”
　　　　乖乖女萧柔在这方面自然没有经验，听见周程晨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就回了学校，午休的时候，席斯言不在，被负责竞赛的老师叫去办公室了。
　　　　周程晨到底大病初愈，吃了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来她身边晃了一下，但她没在意，只以为是席斯言回来了，眼睛都没睁一下，接着睡过去了。
　　　　席斯言回来的时候，就见周程晨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班里大部分人也都还在睡觉。
　　　　而他的桌子上多出来一杯温热的奶茶还有奶茶下压着的粉红色小信封。
　　　　席斯言顿了顿，在座位上坐下，伸手拿起来，打开扫了一眼，小信封里面就一句话：【放学后我有话对你说，在楼顶天台，不见不散，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字迹娟秀漂亮，席斯言却皱了眉，怎么又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把纸条随手往抽屉里一塞，奶茶自然也没有动，抓过刚刚从老师那里拿来的竞赛题接着刷。
　　　　周程晨快到上课才醒过来，一眼就看见席斯言桌上放着的奶茶，有些诧异，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开口：“席同学，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奶茶啊？”
　　　　席斯言没说话，他现在脑子里只有竞赛题，思路有些不顺，他的眉头也微蹙着。
　　　　周程晨适时的闭上了嘴巴，周齐也想走竞赛这条路，所以现在也在刷题，周程晨知道，竞赛题的难度比他们平时做的要大得多，刷题的人尤其不喜欢被人打扰。
　　　　所以一周程晨也不再开口。
　　　　下午上课铃声响起，席斯言才收起了手上的卷子。
　　　　第一节课下，周程晨起身去卫生间，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肚子有点儿疼，老想上厕所，可又拉不出来。
　　　　在里面蹲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
　　　　“悠然，你真的准备和席斯言表白啊？”
　　　　“嗯。”
　　　　“那你说他放学后会去吗？”
　　　　“应该会吧，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搞清楚，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周程晨听得皱眉，有人要像席斯言表白？
　　　　一时间，她连上厕所也忘了，等外面的人走了之后，她才从小隔间里出来，站在洗手池前洗了洗手。
　　　　刚刚说话的人，都是班上的同学，她自然认识。
　　　　周程晨抿了抿唇，她看上的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来表白？
　　　　不过刚刚陈悠然那句“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搞清楚，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这话戳中了周程晨的心思，她也想知道啊。
　　　　回到座位上，席斯言不在，不知道干嘛去了，萧柔突然转过来，小声对周程晨开口：“程晨，陈悠然午休的时候过来过，给席斯言送奶茶了。”
　　　　奶茶？原来那杯奶茶是陈悠然送的？

　　☆、1114。第1114章　那你喜欢周程晨吗？

整整一个下午，周程晨的目光都没从那杯奶茶身上离开过，但席斯言连碰都没碰一下，这让周程晨心里有一丝奇异的满足。
　　　　很好，这至少证明了他只吃她给的东西不是吗？
　　　　放学的时候，周程晨一边装模作样的收拾书包，一边看着席斯言。
　　　　尤其当陈悠然走到他们桌子旁的时候，周程晨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陈悠然在席斯言身边站定，但没说了，只是抿着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席斯言没什么反应，依旧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等收拾完，他才不急不缓的背上，慢慢往外走。
　　　　当他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的一刹，周程晨立刻抬脚追了上去。
　　　　席斯言沿着楼梯上了教学楼顶层的平台，推开铁门走了出去。
　　　　今天气温很低，昨晚下的雪还没有化，席斯言往外走了两步就站定，目光冷漠疏离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陈悠然。
　　　　陈悠然听见动静回身，见到席斯言来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三两步走到席斯言身边。
　　　　周程晨跟上来，当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去，躲在铁门后面耳朵紧贴着墙壁，生怕错过什么。
　　　　但她还是来晚了一步，陈悠然说了什么，周程晨没听见，她只听见席斯言熟悉冷漠的嗓音：“抱歉，我没这方面的心思。”
　　　　这方面？哪方面？谈恋爱？
　　　　“我……我知道，你要参加竞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对不起，给你带来了困扰。”
　　　　陈悠然的声音很温柔，连周程晨这个女生听了都觉得柔情似水，她下意识的瘪了瘪嘴。
　　　　困扰？困扰你妹啊。
　　　　周程晨虽然不关注班里的八卦，但身边有萧柔在，多少还是知道的。
　　　　班里喜欢席斯言的人可不少，甚至年级上还有不少人会跑来他们班看人，但周程晨从来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因为她从未见席斯言对她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包括陈悠然。
　　　　但实现现在，陈悠然这么说，周程晨心里是有点儿不舒服的。
　　　　谁知，很快就听见席斯言开口：“你不用有困扰，我对你没意思，再见。”
　　　　听墙角的周程晨差点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悠然呆在原地，她显然也没想到席斯言会来这么一句。
　　　　愣了两秒，狠狠咬了咬唇，开口：“那你喜欢周程晨吗？”
　　　　八个字骤然响起，席斯言脚步一顿，周程晨也愣在了原地，她的心砰砰乱跳，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好紧张啊。
　　　　陈悠然见席斯言停住了脚步，又咬了咬牙，再接再厉：“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周程晨不是你看见的那个样子，她初中就谈过好几个男朋友，还会去酒吧，还纹身，以前差点儿被学校开……”
　　　　陈悠然话还没说完，席斯言已经回过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那比地上的雪还冰冷的目光，让陈悠然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席斯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就是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逼人气势。

　　☆、1115。第1115章　暗伤

周程晨看不见席斯言的模样，双手狠狠握了一下，抬脚就要出去。
　　　　可没等她迈出步子，就听见席斯言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陈同学，你想多了，还有，她是什么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有眼睛。”
　　　　——
　　　　放学回家的路上，周齐拿着手机在打游戏，似乎是游戏里不太顺利，时不时还会听见他低骂两声：“MD，脑子有坑啊。”
　　　　周程晨却破天荒的十分安静，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物，眼睛却不聚焦。
　　　　她在发呆。
　　　　脑子里徘徊着的是席斯言最后那句话。
　　　　他说陈悠然想多了，这意思是他不喜欢她是吗？
　　　　但他又说，她是什么人，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他有眼睛，这是他在维护她是吗？
　　　　为什么他不喜欢她，却又要维护她呢？
　　　　周程晨的心情，因为他的不喜欢而有点儿低落，却又因为他的维护有点儿雀跃。
　　　　这种冰一下，热一下的感觉实在很焦灼。
　　　　还有陈悠然说她的那些。
　　　　席斯言信了吗？
　　　　周程晨叹了口气，她说的那些其实都是事实，但也都不是事实，其中缘由解释起来很复杂，她要不要去和他解释一下呢？
　　　　又或者，席斯言根本就不需要她的解释？
　　　　周程晨的低落持续了好几天，尤其当她第二天看见席斯言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时候，心情更低落了。
　　　　其实，席斯言不是第一次表明他不喜欢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周程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