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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真不行，被发现我就要倒霉了。”任柏生却不为所动。
　　慕眠看着他一会，见任柏生没有妥协，也没为难他，把碗放下后，感叹道：“能在这里看到熟人也是我运气好，看样子你比我来这里要早很多，对黄昏监狱一定有不少了解吧。跟我说说？”
　　任柏生笑容不变，“在我跟你讲解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怎么样。”
　　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这个道理，慕眠一向都是懂得的，“你问。”
　　任柏生一开口就横刀直入，“蜘蛛叛变蛛网这事是你干的？”
　　“是。”慕眠没有任何的犹豫，见任柏生猛地紧缩的瞳仁，不怕说得更详细，“朱雉的确把蛛网的资料给流出去了，不过他主要想对付的是该隐和地狱犬他们，本来是匿名公布的。只不过我舍不得他死，所以偷偷把他设计成了功臣，将功赎罪再加上他的天赋，一定能让他在国家的保护下，活得好好的。”
　　任柏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得出他内心的震撼以及复杂，“你被抓的时候是在杀了自己老师的现场，你的老师才是真的该隐。”
　　这回慕眠只是点点头。
　　任柏生深深看着她，“你是怎么杀了该隐的？”
　　慕眠道：“他自杀的。”
　　“不可能！”任柏生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慕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怕伤害我，所以就先杀了自己。”
　　这一回，任柏生却没有反驳，只是不可思议的瞪着慕眠。
　　那样的眼神不再是在看神奇生物，更像是在看洪荒猛兽。
　　“你今年才十八岁吧。”任柏生道。
　　慕眠点头。
　　“你……”
　　慕眠疑惑抬眼，示意他想说什么就说，别拖拖拉拉的。
　　在这样的注视下，任柏生却无法可说了。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很妖异，绝对不能轻易靠近，一旦靠近就可能毁灭了自己。
　　且看那些他所知道的例子就知道了，那吸引变态的体质一点没变，但是每一次被她吸引的变态，没有一个好下场。
　　等了一会儿，慕眠见任柏生都没再说话，就道：“如果你问题问完了，那么现在换我来问？”
　　“……你说吧。”任柏生叹了一口气。

☆、007　变化

　　慕眠不知道他叹气做什么，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吧。
　　“你突然问我这么多，是在我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去调查了吧？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吗？看样子还在这里混得不错。”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任柏生撇嘴，意味深长的扫了慕眠一眼，“我会在这里的原因，说起来还和你有关。因为那一场蛛网大扫荡，我也受到了牵连，没有了蛛网和蜘蛛那些人的庇护，未免被枪毙或者无期徒刑的折磨，我想到了黄昏监狱这个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主动进来做了狱医。”
　　慕眠哈哈一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这黄昏监狱里有不少狠角色吧？以前在外面要看他们面子，现在在这里他们不少人都反过来来讨好你了。”
　　任柏生哭笑不得，被她这么无赖的一说，也维持不住斯文白衣天使的形象了，似笑非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了吗？”
　　慕眠把无赖进行到底，“那你想怎么样？”
　　这倒是把任柏生问倒了，他还真不知道能怎么样。换做是别的少女，有慕眠这样的相貌身材皮肤，在这种地方，任柏生也没必要装君子，把人给办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眼下这人是慕眠，任柏生不敢也不想这样做，不光是顾忌慕眠本人，还有……
　　一想到那个人的存在，任柏生看向慕眠的眼神更奥妙了，她肯定还不知道那个人就在这个监狱里吧？不知道他们碰面，会是怎么样的画面？
　　任柏生心想到底要不要卖个人情出去，把慕眠的消息提前告诉那人，不过这样做就没意思了，这个人情的重量貌似也不怎么样，还不如看一场好戏。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不过这次我的确帮了你，这份人情你得记住。”任柏生微笑道。
　　他笑起来，双眼弯弯，斯文得充满了亲和力，正是慕眠第一次见到他时，看到的那种笑容。
　　慕眠却还是对这样的笑生不起任何好感，反而觉得任柏生这样笑，都是没好事的时候。
　　“想让人情的收益最大化，就必须让我的价值变得最大化。”慕眠一样微笑道：“现在可以跟我讲讲黄昏监狱的生存规则了。”
　　“好。”任柏生道。
　　半个小时后，慕眠对黄昏监狱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由任柏生的讲解得知，黄昏监狱是个巨型的海中建筑，一共分为八层。
　　她初来驾到时路过的就是底层监狱，关押的都是一些相对来说普通的犯人，从正一层开始的七层，都被称为上层监狱。
　　上面关押的犯人一个个都天赋异禀，任何一个都不能小看。而这层数也决定了你在黄昏监狱的地位，住得越高的犯人地位越高，甚至于可以让你享受堪比外面富豪的生活。除了必要的一些活动，以及行动自由被限制外，其他的已经不像个犯人。
　　只是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上层的犯人有时候要被派出去进行一些特殊的任务，一旦完成就可以提一个要求——之前狱警头担心的就是这个，怕慕眠得到这样一个机会，然后要求报复他们，要他们生不如死。
　　这种情况，在黄昏监狱里发生过。
　　当然了，这样的机会不是人人能得，也不是说能被分到上层的犯人就肯定能过得好。因为环境不同，竞争也更大更恐怖，遭受的刑罚也更可怕。
　　“例如说，你的资料是S级罪犯，现在又被坚定是觉醒者，所以你才被钉了四枚钉子，下面的只需要两枚就够了。”任柏生拿慕眠本身举了个例子，随后又道：“对了，你知道觉醒者是什么吗？”
　　慕眠道：“说说看？”
　　任柏生从她的脸色看不出真假，“反正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肯定也会知道这些，所以事先跟你说了也没什么。”
　　慕眠挑眉，听任柏生的语气，是相信她肯定能在黄昏监狱里活下去，还能活得挺久。
　　对她这么有信心的原因是什么？
　　“你看过电视和小说，就不难理解觉醒者是什么了。”任柏生指着慕眠的脑袋，“觉醒者就是觉醒了身体潜能，衍生出精神力的一批人，这种人无论是体能还是思维能力，都会比一般人强。先天觉醒者很少很少，目前知道的只有个位数，其他的都是靠后天器械刺激和药物引诱出来的。”
　　慕眠笑道：“这么说，我有超能力了？”
　　“这个要靠你自己感受。”任柏生也笑，却没有告诉慕眠，觉醒者这东西听起来厉害，实际上一开始和普通人的差别并不是特别大，超能力什么也是想得美。
　　两人说到这里就齐齐沉默下来，各自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任柏生调制好了药物，打算再给慕眠来一针，让她休息过了这一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然后医疗室的门被人敲响，紧接着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人。
　　慕眠抬头就见这几人穿着囚服，一个个高大健壮，面目各异。
　　这几人一进来，目光就锁定在了慕眠的身上，眼睛同时一亮。
　　走在最前面的光头男上下把慕眠打量了一圈，就对身后的人挥挥手。
　　后面走出两人过来就要抓慕眠。
　　任柏生出声道：“你们做什么？”
　　光头男笑道：“医生，她被分到我们西区了，我们过来接人。”
　　任柏生不动声色道：“她还在治疗。”
　　“哈哈哈哈。”光头男却听到笑话一样的大笑，“别开玩笑了，这都半天了，该做的检查都该检查好了，还治疗？她才刚来有什么功绩和积分够她治疗的。”
　　功绩和积分，慕眠从任柏生那里听到过，也是在黄昏监狱生存的一个重要东西，相当于外面的货币，又比货币更好用。
　　任柏生看了慕眠一眼，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了。光头男说的没错，本来按照规矩，他只要负责检查慕眠身体没有生命危险，就该把慕眠赶出去。
　　现在把慕眠留在医疗室里大半天，已经是他私自给慕眠好处。
　　本来光头男他们不来，任柏生的确可以留慕眠在这里一天，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慕眠接到任柏生的眼神，对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然后主动从病床上站起来。
　　“我自己走。”慕眠对靠近自己的两男道。
　　她的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多少排斥，更不是怒喝。
　　这样甜美的声调很显然没有任何的威力，却让那两个男人停下了脚步。
　　光头男又打量了慕眠一圈，点点头，“那就走吧。”临走前他又盯着慕眠看了好几眼，“小美女，你可要跟紧了，如果发现你跟不上，还得哥哥们来帮你走才行，哈哈哈哈。”
　　在这样的笑声中，慕眠只是穿上床边的拖鞋，朝光头男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光头男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008　天生融于黑暗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反应丢脸了，光头男对慕眠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不耐烦的挥挥手，“我们走。”
　　慕眠对黄昏监狱不熟，跟在光头男他们的身后，一路走过的地方都会记录下来。
　　光头男想要为难她的意图很明显，仗着身高腿长走得很快，不过还是被慕眠平静的跟上了。
　　走了一段路后，几人看向慕眠的眼神都浮现出惊讶，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医生没少照顾你嘛。”
　　换做是其他犯人刚来的第一天，别说是走路了，爬起来都难。被人拖着到住所都是常有的事。
　　“刚刚我看到床边还有碗，医生肯定给她吃的了，啧啧。长得好就是好啊，我们哪有这种福利。”
　　“哈哈哈，别这样说啊，要不是医生特别照顾，也不能这么完整的跟我们走，瞧这细皮嫩肉的多新鲜。”
　　“说的也对，不过这种货色，我们先玩了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弄死了，交上去的时候再洗干净点就行了。”
　　这群人越聊越开，根本就不在乎慕眠本人就在这里，能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慕眠觉得他们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说话的时候总是朝她投来戏谑的目光，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成了他们的乐趣之一。
　　只是慕眠反应让他们失望了，无论他们说什么，慕眠都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慕眠心里在想的是为什么作为犯人的他们，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擅自进入医生的医疗室内。
　　从任柏生当时的反应来看，这种行为并不奇怪和冒犯，说明是犯人可以得到的特权之一。
　　黄昏监狱，果然与众不同。
　　忽然间，眼前豁然开朗，慕眠终于看到了其他人的存在。
　　这是一个食堂，里面坐着的人不多不少，如果不是看他们穿着囚服的话，看起来就和普通工厂的食堂差不多。
　　慕眠把里面的人扫荡一圈的同时，食堂里的人也个个朝她看来，然后食堂里出现短暂的安静。
　　安静之下，是一双双闪烁起来的目光，充满了不加以掩饰的贪婪恶意以及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兴然。
　　一股推力突然从背后出现，慕眠被推得一个趔趄，向前方走了两三步。
　　这一下就好像是一只小白兔跌跌撞撞的，闯入了狼窝里，狼窝瞬间炸开了锅。
　　“哦哦哦哦！她就是新来的吗？看起来好嫩！”
　　“太漂亮了，这是我们西区的了，快！光头，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欢迎会现在开始——！”
　　不需要打招呼，伴随着食堂的门关上，这里就变成了他们的乐园，没有人会管这里发生什么。只会在事后再来算账，做清理。
　　两个人冲上来抓住了慕眠的肩膀，把她压在一张塑料的长桌上，光头男大步走过来，撕开了所有的束缚，直接抓住慕眠的裤子边缘。
　　“小宝贝，游戏加载时间结束了，现在才是真正游戏的开始。”
　　光头男大声笑道：“不要反抗，看在你这么惹人疼爱的份上，我会对你温柔一点，你也不想缺胳膊少腿的对吗？”
　　他大手一用力，周围的起哄尖叫伴随响起，还有沉重的粗哑的喘息声，大家都在期待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啊——！”惨叫声突如其来，盖过了所有的起哄。
　　众人看去，就见光头男捂着眼睛又连续嘶吼，他右眼的眼睛竟然扎入了一根塑料叉子。
　　“哈哈哈哈！光头，你太没用了吧，竟然被伤到了？”在一瞬间的错愕后，没有人关心光头的伤势，反而讽刺他的不行。
　　光头男怒吼道：“妈的！给脸不要脸，给我制住她！”
　　只是此时的慕眠已经乘机挣脱了两人的压制，比起这些人因小看她的不小心，慕眠半点时间都没浪费，更没有留情。
　　用熟料叉子扎瞎了光头男的一只眼睛后，扭身拳头打在压制自己一人的太阳穴，那人应声而倒。另一人反应过来，想要躲开，却被慕眠双腿勾住了腰，再用力一扭，把人扭倒在地上，用膝盖命中这男人的关键处，男人眼睛翻白就晕死了过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过是光头男刚一下命令而已，就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
　　“啧！没想到还挺狠的。”
　　“哪怕是个小姑娘，可能送到这里来，怎么可能真是一只小白兔。”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光头！不如你把她交给我吧，我先帮你调教了怎么样？”
　　别看这里的人都处在一个地方，不过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各自都有分派系。
　　慕眠是光头男先抓过来的，他们按照规矩不会去动光头的猎物，不过是光头主动放弃，或者光头搞不定的话，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滚！”光头怒吼一声，然后冰冷的盯着慕眠，眼神之中满是残暴，“这是你自己找死，本来还想多玩几天的……”
　　慕眠知道光头是真的动了杀心，环视周围一圈，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慕眠低声喘息着，双肩和双腿都在颤抖，别看刚刚解决两个人，她的行动是那么迅猛又凶狠，事实上并不轻松。
　　她才刚被上了钉子，身体才恢复了半天，走路对她来说都是一项折腾，更何况是做这些动作了。
　　很显然，光头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她解决了两个人，依旧对她毫无畏惧，还更感兴趣了。
　　是啊，越厉害才越有意思，玩弄一只小野猫，和玩弄一只猎豹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这只猎物受控，不得不屈辱的被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玩弄时，那种感觉真的特别能满足一些人的黑暗心理。
　　“呵呵。”慕眠低笑出声。
　　她的笑声让众人一愣。
　　此时慕眠抬起头，迎着日光灯，绽开的笑颜，也纯洁灿烂。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咕噜。”不知道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被清晰的传出来。
　　慕眠慢慢弯下腰，犹如真正的黑豹，蓄势待发。
　　“来试试啊。”慕眠低声说：“试试看你有没有本事来玩？”
　　她声线清甜，眼眸半眯，那漆黑的瞳孔已经不见一丝光芒。
　　在这里的都是亡命之徒，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样的眼神表明了一个信息，一个毁灭的信息——
　　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留一丝余地。
　　绝不妥协。
　　在她的身上看不见惊慌，看不见害怕，没有迷惘，更没有犹豫。
　　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经历什么，要做什么选择一样。
　　这种适应能力……
　　已经不能称之为适应，仿佛她生来就熟悉，并融于这样的生存规则。
　　场面再次静默。

☆、009　爆发

　　009
　　“光头，上啊！连个小女孩都搞不懂，以后跟着我混算了。”
　　“哈哈哈，继续！再用点力啊，她快不行了！”
　　在这里没有人会帮助新人，这不光是贪图玩乐，更是捍卫他们的地位。
　　光头朝慕眠冲去，健硕的身躯并不影响他的速度，很快就到了慕眠的面前，一拳打向慕眠的脑袋。
　　或许对他们而言，脑袋是个致命处，所以打这里是最省事，也是最凶狠的手段之一。
　　只是对慕眠来说，光头攻击其他地方，她或许还会顾忌一下。不过是脑袋的话，她现在最清醒最灵活的就是脑袋了。
　　慕眠险之又险的一偏头就避开了光头的拳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反击光头一拳。
　　“砰！”的一声，伴随着光头的惨叫声，慕眠的囚服上也渗出了血。
　　她的伤口因为这一拳的力气崩裂了，给自己带来的疼痛一点不比给光头带去的疼痛差。
　　这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完全显示出慕眠决不妥协的狠意，相比光头面露惨痛的表情，慕眠的脸色却丝毫不变。
　　这才是让场面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