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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姨拍拍林小姝的手，以示安慰，耐心解释道，“这个你们无需太担心，制蛊毒的人，不可能有我手上的那味药引，制不出一年内要人命的蛊毒，派人将他们三个看住就行。我写个方子，拿去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
　　我再写个方子，是那几味珍贵药材的，速速去办吧，再取两百毫升寨主的血来。给我找两名护士助手，送到地下室。最快，也要一个半月才出第一批成品。
　　若是第一批药有用，可以解五十个人的蛊毒。在一定期限内，蛊毒不种到人身上，也是会失效的，而且泄蛊也不会一次泄太多。所以我估计外面的有效蛊毒数量不超过一百颗。”
　　林小姝听完，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来表达她的激。动了。在屋内急急转了两圈，猛然抱住蓝姨，在人家反应过来之前，又放开。
　　走到侧面窗户处，敲三下，“都听见没？去办吧。”窗外回应三下，以示听到，尔后消失在夜色里。
　　此刻蓝姨才知晓原来窗户外有人，“我们讲得这么小声，他能听见吗？”“能，他身上有电子仪器。”
　　蓝姨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做前期准备吧。你先睡，你明天还有去学生们上课呢吧。”
　　“没事儿，我挺得住。先让我去给您打下手吧。”林小姝心潮澎湃，巴不得下一刻就见到成品。
　　“制这解药，急是没用的。我去小灰身上取药引，你要去吗？”蓝姨故意一脸认真的问。
　　“嘿嘿，我还是睡觉吧。”林姑娘立马爬到床上躺着，要她去碰小灰，等于是要她亲命诶。蓝姨嘴角微露胜利的笑意，出门，帮她把门带好。
　　林姑娘在床上翻了两次身，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突然一下子坐起来，喃喃道，“蓝姨的性格，貌似变活泼了一点点诶，居然会拿她打趣了……嗯，有进步！”
　　林姑娘又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嘴角挂着愉悦微笑。她运气真好，第一次进寨就碰上麻婆旧人，蓝姨也是善良又聪明的好人。若不是碰上她们，她难以想象还需要多久，要遇上多少困难，才能真正摸到蛊的门槛。
　　任务有了眉目，春天的脚步也临近，林小姝整日整日的心情皆是接近目标的期待、欢快。每天抱着西瓜肚，步伐矫健，看得旁人心惊肉跳。
　　她自己则没所谓，每天在讲台上讲得神采飞扬，学生补课讲题依旧口若悬河，还常安慰旁人别担心。
　　时令进入阳春三月，宝宝马上九个月了，眼看预产期临近。学校的校长老师看到她那西瓜肚都害怕，都劝她暂时别来上班了。她笑笑答，“我还能坚持到产前一个星期。”
　　林小姝自己有感觉，自己状态好着呐，宝宝健康着呢。再三个月，学生们就高考了，她能尽多大的力，就一定要尽到。
　　第一批成药制成那天，林小姝兴奋得一蹦，又被蓝姨按回了原地。“我这药还不一定能起作用，别高兴太早。”
　　看着张凡如获至宝的将药捧走，她还是兴奋啊。因为她是相信蓝姨的，前任寨主最中意的继承人，哪能没大本事呢。
　　听不住劝的林姑娘，晚饭多吃了两大碗饭，又胀得瘫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喝了蓝姨的消食水，还是不见好。
　　气得蓝姨直想骂人，急急把手搭在林小姝手上把脉，反复确认两次后，更急了。“鬼丫头，你要生了，两天之内，宝宝必出来。”
　　“啊，不会吧！我这才刚进入九个月啊。”林姑娘也吓到了，欲站起来，又动不了。难到是因为那多的两碗饭，把宝宝都提前胀出来了？
　　“什么不会，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情绪波动大，肚子又受过撞击，宝宝很可能早产。只因你体质好，宝宝才没出什么问题。让你早点跟学校请假，偏不听。”
　　蓝姨瞪她一眼，已经不想再跟她多废话。直接先去给她烧了净身的热水，然后到隔壁院叫阿蛮，帮忙跑腿去喊送林小姝去镇医院的马拉车。
　　回来见林小姝已经自觉在梳洗了，才稍稍放心的去收拾小宝宝的衣物。小宝宝衣物有一部分是镇上买的，有一部分是蓝姨和小姝自己熬夜做的。
　　一群人提着手电赶夜路，匆匆忙忙把一个自个儿面上非常淡定的、临产妈妈送至镇上医院住下。这个设备并不齐全的大山乡镇医院，医生和护士都没见过如此平静、心态好的临产孕妇。
　　事实上，林小姝心里也是有自责、害怕、担忧的，她只是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着那些，让负面情绪爆发出来。现状已经来临，她必须理智、理智。
　　那个她依靠的人没在身边，她没有示弱的权力。蓝姨的把脉手法也是一流的，天刚亮，林小姝的羊水便破了。
　　她回忆着孕妇手册上的内容，按照上面科学分娩的指示。自己扶着墙壁，沿着医院的走廊，来回走动。“大嫂，你冷静、理智得让人害怕，”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林小姝侧头看去，是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帽子、白口罩，伪装成医生的李大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种时候，见到一个知根知底的、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心里总是能更踏实一点。
　　“这半年都是你在暗中保护我？”“嗯，上级命令的。不过有时候，张凡会和我一起守。”
　　“谢谢你们，”林小姝又沿着墙壁继续走，“要是你们队长在啊，我保证不冷静、不理智。宝宝生下来后，你拍个图片家里吧。告诉他们，我和宝宝一起都好，别过于担心。”
　　望着踽踽独行的娇小背影，李大柱眼眶湿润。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产子
　　感受到阵阵有节奏的宫。缩，林小姝心下一慌，下一秒又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大柱，快，扶我回产房。”李大柱赶忙扶住林小姝，一步步往产房挪，额头冷汗直冒。
　　躺在一个陌生的白色空间，周围围着自己的都是穿白大褂的陌生人，一阵忐忑、不安、惶恐突袭了林小姝的每个细胞。再加上常人难以忍受的阵痛，本该是继续使劲儿生宝宝的时刻，她却突然被抽走所有力气般，眼睛慢慢阖上。
　　“别睡，别睡，这个时候你不能睡，继续加油。”一个护士拍拍产妇的脸，没反应。旁边另一个老护士直接狠掐上产妇人中，“快醒来，宝宝头卡住了，有危险，继续使劲儿，使大劲儿。”
　　九分昏迷状态的林小姝，突被一阵刺痛刺醒，又听闻一个声音在说“宝宝有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林小姝大叫出来，竭尽身体关节的每一分力量，憋足，集中到下身。
　　连续嘶吼半小时，又持续默默憋劲儿半小时，林小姝已经耗尽自己全部心神、力气。尽管精疲力竭，她也在继续坚持。她不能让宝宝有事，不能让宝宝有事。
　　这个执着、坚定的信念促使她咬牙麻木继续。“老公，我好像不行了，怎么办，怎么办……”
　　“哇、哇、哇……”“恭喜您，生了，是个儿子。”生了？她还以为她可能不行了呢？林小姝恍惚冥想着，“快，我看看。”
　　一个护士将小宝宝捧到她眼前，“您儿子很俊呢，我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小宝宝。看，小宝宝小屁屁上还有个五角星胎记。您体力真好，还能坚持到现在，几次以为您……喂……”
　　护士还准备叽里呱啦的继续说，却发现产妇已经彻底昏迷过去。被旁边医生一瞪，赶忙抱着小宝宝退至一边。
　　远在新省执行任务的阎旗颜，突觉心房一麻，又疼又涩又甜又胀的感觉，嘴角不由自主的一笑。他发现自己今天心情莫名其妙的一会儿差，一会儿好，有点神经质。摇摇头，继续专注执行任务。
　　林小姝醒来，就见蓝姨在轻抚旁边摇篮里，小宝宝的小手。“你醒了，饿坏了吧，先吃东西。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吃食，吃饱了才有力气喂小宝宝粮食。”
　　“不，蓝姨，”林小姝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摇头，“您帮我把小宝宝抱过来，我想先好好看看他。”
　　蓝姨依言把小宝宝放在林小姝旁边，“阿尼，小宝宝生得真好看。脾气也好，除了出生那会儿哭了，这一阵都在乖乖睡觉。虽说早产了大半个月，竟与其他足月孩子一般健康。”
　　“嘿嘿，也不看是生的儿子。”林小姝用慈爱至极的目光，细细描摹小宝宝的眉眼。尔后额头轻触着小宝宝小额头，默念道，旗颜，咱们的儿子出生了。
　　温热的泪水溢出眼眶，滴到小宝宝脸蛋上，小宝宝砸吧砸吧小嘴，继续睡，小嘴角似有笑意。
　　“咦，小宝宝笑了诶，”蓝姨欢喜的轻拍手掌，“对了，小宝宝还没名字吧，你想过没？”
　　取名字？她对这个不在行啊，林小姝大眼往屋里扫视一圈，看到桌上有一叠馒头。“小名就叫小馒头吧，馒头白白胖胖的，跟我儿子挺像，大名以后再说。”
　　小宝贝的小名，就这样被他的母上大人草率的定了下来。以至于多年后，他已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汉，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走在街上，突然有人叫他，“小馒头，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那一瞬间，小馒头同学什么光辉形象都没了。只想回家找他爹麻烦，明知始作俑者者是他娘，可是他不敢让他娘有一点点不高兴啊。在他们家，他娘只有对，没有错，他也是其中一个坚决维护母上大人绝对权威的拥护者。
　　小馒头出生的当天晚上，一张有小小人儿的小小图片在阎家众人上下反复传看。图片的背面写着：小馒头请曾爷爷赐大名。
　　在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星期，林小姝和小馒头就出医院了。不到一个月，林小姝就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回到讲台上。
　　服过蓝姨所制解药的军官，情况已经好转，证明蓝姨的药有用，但是药效还需继续提升。蓝姨根据前线同志服药后的状况，进行药物的进一步改良。
　　因此第二次配制解药、制成成品的时间，比第一次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不过量也比第一次多一些。
　　成药制成后，前线派了位同志亲自回来取，同时向当地的同志部署如何一举剿灭蓝、阿木之流，让蛊寨改朝换代。还要将各方面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位同志和张凡从早上讨论到下午，方敲定行动的每一处细节。此时两个人都疲惫了，躺在苞米地里有一打没一打的聊天。
　　“兄弟，我给你说过的那事儿，从三年前说到现在，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吧。你到底有没有跟你们队长说啊？
　　兄弟我真急切要转系统啊，不想老是静默着，就羡慕你们能真刀真枪冲前线。”张凡踢着旁边人的腿道。
　　“咱大学四年，我知道你也有两把刷子，就给老大提过。老大说了，让你当初选一个与自己脾性不合的系统呢，说明脑子有问题，他不要。
　　不过他最近又松口了，说你要是能自己顺利退出现在的系统，再凭真本事考进我们的队伍，也不是不考虑收留你。”
　　“谢谢你，兄弟！老子拼了这条命，也得考进去见阎魔王。”张凡激动得直晃旁边人的胳膊，又狠踹了人家一脚。
　　疼得旁边人一下子跳起来，“你疯了吧你，瞎兴奋啥呢，你的路还远着呢，整得自己马上就会进特种大队似的。”
　　“看到希望，一时太高兴了，你让我踹两脚又怎样……”“别说话！别晃我！”咦，他为什么看那个背着小孩儿，一手提柴火，一手提书的那个身影那么熟悉？
　　“看什么呢你？看得那么专注，”张凡顺着苞米间的缝隙看出去，“喔，是阿尼老师，她现在应该是放学回寨里。你认识她吗？她就是此次上面派来成功探明路的同志，很厉害，是位军嫂。”
　　张凡见林小姝渐渐靠近，“你在这等我，我去帮她把东西拿回去……”料旁边的人竟先比他冲出去，“大嫂！”
　　林小姝闻声，抬眸一看苞米地边那个花脸猫。惊诧不已，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道，“顺风耳？”
　　“大嫂，是我！”顺风耳哽咽着，一抹脸上突然夺眶而出的泪水。为什么他的运气总是如此好，他有种感觉，他这次当真是小命难保了，老大非得揍死他，其他人也会踹他两脚。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现形
　　嗷，他比其他人多见一次大嫂，比所有人多见一次小队长。要打要杀随便吧，他会瞑目的，顺风耳在脑子里乱七糟八的想着。
　　“就你一个人来的吗？”林小姝多想那个人的身影，也突然冒出来。只是她也清楚是不可能的，前方情势危急，他作为A军代表副总指挥，是不可能离开自己的阵地的。
　　“嗯，就我一人。队长他们都还好，天天出勤呢。”顺风耳明白大嫂意有所指，心下也替大哥大嫂难受。瞄到大嫂背上那正认真打量他的小萌娃，超缩小版队长诶，精神又一震，“大嫂，我可以抱抱小队长吗？”
　　“可以，但是在这里不安全。你什么时候走？”苗寨人防备心很高，要是看见个陌生人，定会上来仔细盘问。
　　“还有点事没处理，半夜坐直升机走。”
　　“那你天黑了再来看小馒头吧，张凡知道我住哪里。先走了，拜拜。”林小姝又侧身继续往回寨的路走。天黑入寨，就是她这个‘熟人’，都会被盘问呢。
　　当然，顺风耳、张凡没这烦恼，他们不需要走‘正途’。张凡不是傻子，从两人的对话里，已知晓林小姝的另一重身份。他不由得暗自感慨：传说中的男人娶了传说中的女人，绝配。
　　“大嫂，东西都我提吧，送你回去。”林小姝没推辞，也没在意张凡称呼上的变化，东西都扔给他。自己抬着背上小馒头的小屁。屁在前面走。
　　小东西从不哭闹，惹妈妈担心，就是喜欢玩儿妈妈的头发。小手指缠着长发搅、搅、搅，也不会扯得妈妈疼。可是只要一被妈妈发现，还是会拍他的手，说是有细菌。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顺风耳想：若是老大知道大嫂带着孩子，在山里过这种日子，该多心疼啊。
　　刚入夜没多久，林小姝和两个护士一起，正在地下室帮蓝姨整理药材，张凡就带着顺风耳来了。“小馒头在摇篮里，自己随便抱吧，注意搂住他的腰和脑袋。”
　　“诶，嘿嘿，”顺风耳欢喜得不行，憨憨笑着在旁边的水盆里净了手，又拍拍身上的尘土。方小心翼翼抱起小队长。小娃娃也不认生，歪来歪去打量抱他的人。
　　小胖手在抱他的人脸上抹一把，淡淡嫌弃，小表情跟某人如出一辙。“大嫂，小队长和老大长得好像啊，简直就是翻版。”
　　“是啊，亏我怀胎九月把他生下来，竟一点都不像我。”林小姝嘴上说着不满的话，心里则是很安慰的，像他爸爸好，他爸爸比她好看。
　　张凡自动拿起抹布给地下室打扫卫生，蓝姨和两护士继续手上的活儿。蓝姨这些日子见过不少张凡带着来的陌生人，已经见怪不怪。
　　“九月？”“早产了大半个月。”顺风耳也不好问为什么早产，抱了一会儿小宝宝，就把他放回摇篮里躺着。“大嫂，你跟那个苛丽的关系，好到哪种程度？”
　　“什么意思？”林小姝秀眉微蹙，不明白顺风耳突然提起苛丽。她跟丽姐关系是不错，但是并不是像和燕子那样，交心交命的。
　　“你跟她透露过你在这里吗？”顺风耳又问。林小姝脑里已有不好猜想，“怎么可能，我从来这里就没跟外界有过联系。”秘密行动里，事关重大，她不是个会违返纪律的人。
　　“我进寨时，看见她也进寨了，她走的寨子大门，我走墙上。我看见她，她没看见我。”
　　听顺风耳这么说，林小姝清楚他话里有话，心头一跳。压下私人感情，理智分析。入夜还能顺利从寨门正大门进蛊寨，她一个外族人，与蛊寨有什么关系？如今是学校行课期间，她千里迢迢到蛊寨干嘛？
　　不知是谁的礼盒里，带进来的白色信封；在新省出事那夜，她自己打过许多电话；回y县途中，与自己聊过短信不久，车子就爆炸；灾区流言；自己前一个手机在办公室被装窃听芯片……
　　林小姝摇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似乎越想蛛丝马迹越多，都太巧合了。每次发生事故，都好似隐隐约约有她的踪影，但都没直接证据。
　　“顺风耳，有什么看法就直接说吧，我不是不讲道理。”林小姝知道男人他们那群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一个人的。
　　“嗨，我就说大嫂是通情理的人嘛，老大还担心伤害你的感情，要蛮着进行……”顺风耳一拍巴掌，大嘴一时得意忘形，察觉到周遭气氛不太对，忙回到原话题。
　　“事实上，老大早怀疑这个苛丽有问题。我们派人调查跟踪过她一段时间，我们的感觉就是像有鬼，又像没鬼，但是完全抓不到一点偏颇石锤。
　　老大断言，她要么是个有些糊涂的真亮堂人，要么就是穷凶极恶、奸诈狡猾的惯犯，潜伏在党。政之家的外衣下至少十年以上了。
　　今天看到她，纯属巧合，但是却令我开始相信老大的后一种推断。”顺风耳在长篇大论过程中，一直注意着大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