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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也调查过，老秦夫妇也做过不少不该做的事。虽然罪不至死，但是在当时的局势下，也不可能再被放出来。
　　老爷子脑子历来清醒，时局也向来能看清几分。二十多年前，他六十出头，相比在金字塔顶尖卖力的其他人，他年纪并不算大。
　　然则他戎马半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既然风向标不对，他也无心争权夺利，不如退下吧。只是老爷子没想到的是，他的两个战友却糊涂了。
　　“呵，你现在当然会推得一干二净！”
　　“秦小姐，原来你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呢。难怪我们二十几年都捂不热你，对你们姑侄的好，被你说成视而不见。
　　你姑姑当年是以我阎家义女的身份嫁入方家的，我们给你姑姑置办的嫁妆，比大院里其他家亲女儿出嫁的嫁妆都丰厚。
　　我们念着你亲姑姑在方家，便让你也去方家养着。你小时候每年的学费零花，我们有少过你吗？你和旗诚当年恋爱，阎家可有为难过你？后来你坚持分手，谁给的你去国外留学的钱？”


第一百一十六章　艳照
　　老太太被秦雪的态度和言辞气得不轻。原她就对常让老爷子回忆往事心生愧疚的秦家没好感，如今还被秦家后人拿那些烂谷子威胁。只道是识人不清，被个装可怜的小丫头片子骗了。
　　“奶奶，喝口水，消消气，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有什么值得动气的。”林小姝劝解着，忙端了杯水放在老太太手里。
　　“呵呵，说得好听，你们做的那些付出，不过是自己心里有鬼，心虚！”秦雪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她之前就不该有过犹豫的。
　　“我姑姑的意中人是阎伯伯，你们让她嫁进方家，再多的嫁妆，有什么用？我和姑姑在方家过得一点都不好，你们管过吗？自我从国外回来，你们对我连以前假装的热情都没有了。我想住进阎家，你们都不让！”
　　林姑娘很想说一句，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把人家对她的好当作理所当然，人家某一天收回善意了，她就恩将仇报。
　　“可是远征不中意秦雨，难道我们作父母的要逼婚吗？后来也是你姑姑自己说要嫁给方家老。二的，方家老。二一向疼惜她，她哪有过得不好过？
　　你小时候经常在我们家进出，可有委屈你过？每次孩子间闹矛盾，挨打挨骂的都是小诚和小颜吧。你和你姑姑都是方家人了，你们跟人家有点不愉快，我们都要去过问人家家里的私事吗？
　　当初是你不要小诚的，小诚就非得等你吗？小姝已是我阎家长孙媳妇，而你没对小诚死心，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住进来捣乱。你回过后老破坏人家夫妻，我们热情不起来……”
　　“你跟她讲这么多做什么，我们那些年的付出，是应该的，看在过去老秦夫妇的面子上。”老爷子打断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说得正激动被打断，火冒三丈，掀开老爷子的手。“滚开，我就看不惯你这对战友老好人的做派！可惜人家不领情！我说几句发泄一下，都不行吗？”
　　老爷子咂咂嘴，不再开口。老太太继续开炮。
　　“秦小姐，小思的年龄不是你说的三岁零六个月，而是三岁零八个月吧。也就是说，你在和小诚正式分手前，就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你现在还好意思提你和小诚的感情如何吗？
　　还给她姓我们家的姓来恶心我们。骗小诚妈妈说是四年半前小诚休假回来那次，小诚喝醉了，和你有的小思。也是因为小诚喝醉了，所以他自己也没记住。”
　　林姑娘现场诠释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啊？阎旗诚则扯媳妇儿的衣袖，要她相信他，被林姑娘直接甩开了。
　　成串的泪珠从秦雪眼中夺眶而出，“我爱了诚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背叛他，小思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是被方瑜陷害的！我当时又恨又怕，只想着逃离，为什么诚就不能再多等我几个月？”
　　“我没想过要等你。”男人一出口，杀伤力倍增啊。林小姝都有点同情秦雪了，她不过就是个被仇恨蒙蔽的女人。三对一，此般僵持下去胜之不武啊。
　　林小姝拿过小陈手里的文件夹，递给秦雪。“这应该是关于二十多年前的部分真相的，你看看吧，不要因误会走错路。”
　　“滚，”秦雪打掉林小姝手里的东西，杏眼里满载仇恨。“我不会再信你们的花言巧语。阎家不帮我是吗？
　　可以，我就把我手里的这份关于，对阎家在当年那件事情里的牵涉的调查，交给各家媒体，发到国内外各主流网站。让他们去挖掘真相，让你阎家完蛋！”
　　他小时候喜欢当英雄，保护弱小就算了。他为什么要在一帮浑小子的怂恿下，让秦雪当他女朋友？阎旗诚不禁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
　　“你可以交给上级，甚至递到京城。让组织重新审查阎家，组织不可能容忍真正做过违法乱纪的人的。此事滋事体大，不能发到什么媒体网站。”
　　顶层人物都不愿再提起、希望被尘封的事件，有人再去外界大肆宣扬，完全就是找死。说不定还会伤及一些无辜。
　　“哈，你怕了，你们终于也知道怕了。”秦雪尖叫着站起来，拍拍长裙。“可惜晚了，我不要你们的合作了。
　　我自己也可以搞定，我就是要把这些东西发出去，还要发到国外去，包括方家的所有材料。我先走咯，拜拜。”
　　这样的题材，只要一走漏风声，那些媒体网站一闻到腥，难以预料会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那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关注什么真相，只会一味的以讹传讹，抹黑闹事。
　　NND，这秦雪是丧心病狂了吧。林小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站住！”她一把拉住秦雪，秦雪防备的看着她。阎旗诚则立即闪到小姝旁边，护住她。
　　“秦小姐，今天不动武力，给你看点好东西，”林小姝点开手机相册，举到秦雪面前，一张张划开。
　　“照得还不错吧？我也想把这些照片发到国内外的媒体和各大网站呢，标题都想好了呢，就叫‘著名钢琴家秦雪之艳照门’，怎么样？”
　　男人脸色微黑，那也是他的蠢事啊，虽然她媳妇不会露他的脸。他们的孙媳妇还留有这手儿，好损哦，都不用他们动脑筋。不过，损得好！老太太脸上露出微笑。
　　“你，”秦雪恨不能立刻拿刀杀了林小姝，要她就这样认输吗？怎么可能！“以我一人，换方阎两大家族被毁，值！”
　　“是吗？如果再加上秦雨跟别的男人的艳照呢，她比你的可更劲爆喔。嗯，如果一次性发两个女主角的，还是姑侄关系，我觉得我应该想个更文雅点的标题，对不对？”
　　林姑娘笑嘻嘻的，好似在谈论天气般轻松。她心里默念，对不起了秦雨，拉你出场遛弯儿了，还造谣你的是非。
　　阎旗诚无奈摇头，这种东西还能扯上文雅二字吗？他的小女人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他好喜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先见
　　秦雪迟疑了一秒钟，继而愤怒反驳，“你讹我？我姑姑不是那种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我本事一般，手段低级，所以只能拍到你的图。旗诚呢，在重查当年旧事的时候，也顺便了解了下秦雨这些年的动态，一个不小心，就录到了不该录的东西咯。
　　其实你也不用害怕看到那些视频、图片的，你要理解她嘛。她不喜欢你姑父，要报复方家，又要调查当年的事，睡几个钱权靠山很正常啦。仅凭她一个总院普通医生，怎么做得到呢？”
　　林小姝将一番话讲得虚虚实实，全凭她随意yy。然而，她自己讲完事后，竟发现她说的并不完全无道理，倒还能经得起一点推敲。
　　秦雪当年只有三四岁，根本什么都不懂。她现在则如此仇恨方家、阎家，不惜以自己为代价，也要抖垮方阎两家。就因为方瑜整了她，阎旗诚辜负她？
　　显然不是，听长辈们的意思，她的性格从小就有一点点问题。也就是说，打小就有人在她耳边灌输仇恨，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埋下仇恨的种子。让她时刻铭记仇恨，让她学会伪装。
　　而这个人，非秦雨莫属。秦雪的仇恨尚且如此大，何况传输人秦雨呢。除了男人他们那样的特殊职能部门和男人那样的能力和权力者，谁能在一年两年内就查到这么多东西呢。
　　虽然秦雪的文件里，掌握的所谓阎家的犯罪证据有待商榷，但是指向方家的犯罪证据却都是基本属实的。在方阎两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举动而没被发现，必定是经过许多年的精心策划后又花费许多年一步步实施的。
　　多年前，秦雪年纪尚小，不可能做得到这些事情。那么做这些的领头人，又只能是秦雨，也不排除其他方势力的人跟着她进来搅浑水，推动事态发展。
　　秦雨有钱，然则要做这些事，她需要更多的钱，和权。她跟丈夫不够亲密，那她的权钱支援从哪来呢？她一个普通医生，一个女人，靠什么获得？真的很值得怀疑。
　　特别是权利支撑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轻易躺这趟浑水。
　　林小姝能想到这些，阎家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阎旗诚是行动派的，一个眼神，小陈已默默退下，去找人深度调查秦雨。看来关键人物是秦雨，秦雪只是被推倒前台的那一个。
　　姑姑的某些举动，秦雪不是没怀疑过的。但是她从不敢深想，姑姑是她在世界上最亲的人，没有姑姑，就没有钢琴家秦雪，她不能把姑姑想成那种人。
　　此时被林小姝提起一分析，秦雪的整个脑子都乱了，万一姑姑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呢？她可以不顾自己，不顾小思，但是她绝不能不顾姑姑，她可以让姑姑的名誉受损。不行，她得先去找姑姑核实一下。
　　“秦小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秦姨的视频图片资料。”阎旗诚说着就要往书房而去，他在任何时候，绝对都是与妻子最有默契的丈夫，最能配合老婆的老公。
　　“阎旗诚，你和林穷酸一样变。态、恶毒，我是不会上你们的当的，哼！”秦雪怨毒的一跺脚，跑出了阎家。林小姝追在她后面喊，“秦小姐，你要发新闻的时候叫上我喔，咱俩一起发。”
　　男人在旁边看得心惊，拖住小女人的腰。“你一天能不能别这么精力旺盛，动不动就跑，就炸毛儿？小宝贝在你肚子里呢，别颠着ta。”
　　林姑娘则所答非所问，“诶，我是长得寒掺，还是穿得穷酸啊？为啥秦雪和方瑜都这么叫我？”
　　“我老婆是世界上长得最美的女人，穿得低调而已。”男人赶紧表真心。
　　林姑娘对前半句话嗤之以鼻，对后半句话很不满意。“你的意思就是承认我真寒酸咯？”
　　老爷子帮阎旗诚作答，“你比那两个富有得多，整个阎家由你、小颜和小云（阎旗诚二叔家的孩子）将来的媳妇瓜分。”
　　阎旗诚一听，脸上线条顿时垮下来，耍宝的声线里尽是委屈。“爷爷，我和小云呢？别家不都重男轻女吗？我们家搞个男女平等就不错了，为什么要整成重女轻男？”
　　“你和小云没有，不服气就自己去别家。”本来老爷子是因为之前方家的闹腾，而声音里显疲惫，此刻听来，竟像是对阎旗诚嫌弃得懒得再多说似的。
　　林小姝捂着嘴笑得欢，无缝衔接啊。见媳妇笑了，阎旗诚眼里也浮现笑意，他本就是为博老婆开心。林姑娘心房里暖暖的，她遇对了丈夫，遇对了夫家，他们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今天快下班时，临时有个客户来访，回来晚了，不好意思。”谢芸下班回家，一进门，首先跟家里众人打招呼。“妈，”“妈，辛苦了。”
　　两年轻的喊人，谢芸点头回应。她端起水杯喝水，便看见旁边还放着好几个茶杯。“今天我们家来过客人了吗？哪些人啊。”
　　小红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哪是什么客人啊，是方家那群人来闹过了。”
　　“什么意思？”谢芸眉头微皱，她现在对方家的人也很反感。小红嗫嚅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人都回来了，小红，摆饭。”老太太有气无力道，之前浪费那么多口舌，她需要吃东西补充能量。
　　小红去跟吴婶儿摆饭，回答问题的任务自然落到林小姝身上。林姑娘便一字不落地把傍晚发生的事儿叙述了一遍。
　　“哈，方家人是太自以为是还是太目中无人啊。”尽管谢芸日常为人和在商场上都很是低调，不过作为女精英，骨子里是有高傲、硬气这些东西在的，很难忍受别人的过分挑衅。
　　“妈，你不用在意，他们蹦不了多久的。”阎旗诚清楚母亲的性格，看她脸色不好，忙宽慰她。
　　“小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那些旧事的？”谢芸对此有点好奇，她儿子不会有先见之明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窝囊
　　“秦雪当年出国的时候，”阎旗诚看了林姑娘一眼，见她没什么异样才继续说。“我怀疑过她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迫不得已。
　　便去查了一下，无意间查出了一点与二十多年前有关的端倪，后面就一直在查。也是前不久才把资料收集完整。嗯，那段时间的荒唐，是在掩盖自己的动作。”
　　林姑娘对于男人望过来的那眼莫名其妙，一个人的正常情感反应，她有什么好在意的。侧面证明他虽然果断，但不是个冷血的人。
　　“你当时就知道秦雪怀孕出国的？真是方瑜做的手脚？”谢芸问，既然儿子连那么隐秘的事都触摸得到，不可能查不到秦雪怀孕的事。
　　“碰到了旧事，就没再管她是怎么怀孕的。我还查到，她出国不仅是因为怀孕和读书，还因为一位跟当年事件有关的重要官员在米国，她才执拗要去那的。”
　　那时阎旗诚就明白，他和秦雪不会是一条路上的人，还有可能成为对头。
　　“还有方才，秦雪包里有录音笔，我跟她讲的话才那么严密。否则不论他们今天是否成功，我们都会有把柄被抓住，甚至可能被编成陷害方家或者秦家，横竖最后如愿以尝的会是秦雪姑侄。”
　　艾玛，这男人掩藏得好深，深不见底啊，这是林姑娘此刻的直接感观。
　　“嗯，你做什么妈都放心，也支持你，走，吃饭吧。”谢芸绝对是男宝妈，女儿宝妈。她扶起老太太，阎旗诚扶老爷子、揽媳妇儿，一起往餐桌那边去。
　　待大伙儿坐下后，阎旗诚又去一边打电话，通知人看住秦雨秦雪，免得她们闯出弥天大祸。
　　饭还没吃完，阎远征回来了，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回过家。谢芸忙放下碗筷迎上去给他接公文包，“回来了，吃饭没？小红，再去添副碗筷。”“诶！”
　　其他几人也放下碗筷，阎旗诚和林小姝齐齐喊“爸，”阎远征没回应。“别弄，我不吃，我有话问。”
　　谢芸此时才瞧见，丈夫脸色不好，隐约可见黑青怒气，她脸上的温和笑意一僵，慢慢消失不见。“一家老小都等着你呢，先多少吃点再问也不迟，反正已经回家里来了，大伙儿都在。”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阎远征领口一松怒吼出来，“刚刚我在大院槐树那儿碰到小雨了，她哭得很伤心，说是方家遇上了大麻烦，来求过我阎家，没人愿意出手扶一把。我问你，有这一回事吧？”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他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账儿子？“阎远征！进门看不见父母，看不见妻子、儿子、儿媳妇，你的教养素质都进狗肚子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朝自己老婆发脾气，谁给你的胆子？”
　　“爸，你别管，请让我先说。”谢芸牵起嘴角，眼神冰冷。“是有这回事，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同情她，要帮方家呢？”
　　“我当然要帮她，帮方家。我们阎方两家不是世交吗？为什么他们有了困难，你们不愿意搭把手？我跟方家还有不少合作呢，不可能坐视不管。”
　　林小姝和男人各自的脑子里同时出现俩字儿惨了。谢芸突然凑到阎远征身上使劲儿闻。“你干什么，大家看着呢，”阎远征严肃着脸，又透着一点点不自然。
　　“你还知道大家看着呢？啊？你进门喊爸妈了吗？问小的了吗？儿子躺在医院时，你只去看过一眼，儿媳妇进医院，你根本就不知道！喔，我忘了，你属意的儿媳妇一直是方瑜。
　　即使知道小姝有事，你也不会去看。你每天都在你那高贵官场里忙忙忙，不是出省就是出国出差，你关心过家里老小吗？
　　小诚、我、爸，都劝过你，不要跟方家走太近，我们家有饭吃，不需要去与虎谋皮。如今你还这么说，你听进去过吗？不爬到顶层太辱没你的才华、不甘心是吗？
　　是因为方雨？娶了我这么个强势的女人，没娶方雨那样温柔体贴的，很遗憾？”
　　阎远征梗着脖子吼道，“你在乱说些什么？我说的事正事。”
　　“你身上有那白莲花的专用香水味儿，你的衣领处有粉色口红痕迹。阎远征，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不伺候你了，明天就去离婚！”
　　糟糕，咋一下子扯到离婚了。林小姝忙跑过去拉着婆婆，“妈，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