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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马谡柔声道：“对不起，那是我的气话。”说完之后，他发出一声叹息。

　　　　“咚咚咚！”有人敲门。

　　　　根据敲门的节奏，莫马谡和白易已经判断出那是小葡萄。莫马谡去打开门，果然看见小葡萄站在门口，小家伙穿着崭新的小西装，还系好了红色的领结，灿烂地笑道：“爸爸，妈妈，我已经准备好了！”

　　　　莫马谡明白儿子的意思是准备好去参加白母的寿宴了，他感到如鲠在喉，但是在沉默之后，他选择了宽容，毕竟白家人把白易和小葡萄当成了成功夺取莫家财富的跳板，所以小葡萄和白易去白家应该没有危险。莫马谡没有反对，他默许了。“小葡萄，你先下楼，我和你妈妈需要换衣服。”

　　　　“我先把礼物拿下楼去！”小葡萄兴奋地跑走了。

　　　　莫马谡转过身，和白易对视一眼，两人忽然无话可说，站得这么近，感觉却那么遥远。

　　　　——

　　　　莫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早间新闻，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一口一口地抿。当小葡萄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惊讶地问：“小葡萄怎么穿得这么正式？今天打算去做什么？”

　　　　小葡萄道：“今天外婆过生日！爷爷也去吗？”

　　　　莫父的表情立马深沉如大海，大海上还有风浪和暗流，他沉默片刻之后，说：“小葡萄，咱们不去！都不去！”

　　　　小葡萄用他那天真的眼睛注视着莫父，问：“为什么？”

　　　　“白家不是什么好鸟……”莫父的解释才刚开了个头，忽然莫母走了过来，她故意咳了几声，打断了莫父的话，然后若无其事地笑道：“小葡萄今天真帅！把礼物准备好了吗？”

　　　　小葡萄笑道：“我准备了一件小礼物，虽然小，但很重！”

　　　　莫母蹲下腿，又帮小葡萄整理一下西装，笑道：“还记得上次发生的危险吗？所以，这次小葡萄要跟在妈妈身边，不要被坏人抓走了。”

　　　　小葡萄点头道：“奶奶，我记得！我会一直跟在妈妈身边的！不会再上当了！”

　　　　莫母笑道：“好，我放心了！今天小葡萄和你妈妈去祝寿，我们不去，因为合则聚，不合则散！”

　　　　小葡萄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和奶奶不去祝寿，他又去问爷爷。莫母对莫父警告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注意点啊！别把孩子当成你的复仇天使！”

　　　　等莫母去厨房了，莫父把小葡萄搂在怀里说悄悄话，道：“白家想要我们莫氏集团的股份，我们不给，他们就打算耍阴谋！所以我们不和他们做亲戚了！小葡萄，你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就可以了，不要说出来。”

　　　　小葡萄露出苦恼的表情，莫父的话让他产生了烦恼。

　　　　吃早餐的时候，小葡萄变得很沉闷，不像平时那么活泼开朗了。他心不在焉地拿起了他平时不爱吃的油条，竟然没有选择他喜爱的蛋饺，吃得闷闷不乐，就像完成填饱肚子这个任务。

　　　　白易抚摸一下小葡萄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小葡萄看一眼白易，很想把自己的烦恼倾吐出来，但是他又想起了莫父的嘱咐，于是低下头，又继续嚼油条。

　　　　吃完早餐后，白易带小葡萄出门了，出发去白家。莫父和莫马谡因为这件事而稍有不高兴，但是他们强忍着。

　　　　莫母给莫父端来今天该吃的药，调侃道：“你别用那副便秘的表情看着我！你是想让小葡萄做个愤怒小青年，还是想把小葡萄培养成懂得人情世故的孩子呢？”

　　　　莫父接过药，皱一下眉头，吞了下去，然后灌一杯水，道：“当然选择后面一个！”

　　　　莫母道：“愤怒小青年就会动不动就搞决裂，懂得人情世故的孩子就会体贴他妈妈，会去看望他外婆。”

　　　　莫父不悦地道：“问题的根结还是在白易那里。”

　　　　莫母道：“如果没有白易，就没有可爱的小葡萄！你啊，别再抱怨这个了！我可以想明白的事情，你却想不明白！是智商低呢？还是心眼太小啊？”

　　　　莫父的脸气鼓鼓的，立马反驳：“从没有人说我心眼小！智商低？那更是笑话！如果智商低，我能混到现在这个地位吗？”

　　　　莫母微笑道：“那你就是钻牛角尖了！赶紧从牛角尖里面出来吧！否则，以前没人说你小心眼，但以后就会有了！”

　　　　莫父理直气壮地道：“我这是爱憎分明！”

　　　　莫母挑起眉，揶揄道：“爱憎分明就是愤怒小青年！你已经是老青年了！还搞爱憎分明那一套？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贪腐官员握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爱憎分明呢？”

　　　　莫父被堵得理屈词穷了，做一个非常郁闷的表情。

　　　　莫母道：“莫诩，把你的私心收一收，别针对白易！就算是给小葡萄一个面子！”

　　　　莫父赌气道：“陆笛，你把我说成这样，怎么没见你给我面子呢？”

　　　　莫母觉得好气又好笑，道：“你不能只顾面子，却没看见我真诚的一面啊！坦诚最珍贵，懂不懂？”

　　　　莫父翻个白眼，侧转身子，故意不搭理莫母了。

　　　　莫母站起来，微笑道：“老青年就爱生气！如果你不生气了，就出来陪我散散步。”她率先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老青年，那就是莫父。

　　　　——

　　　　查查正坐在二楼阳台的摇椅上，从高处看风景，听着鸟叫声，不经意间看见了莫父和莫母正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她微笑道：“莫虞，爸爸和妈妈的感情真好！希望我们到中年的时候，也可以继续手牵着手。”

　　　　莫虞抬起头，笑问：“要求这么低？”他的手上拿着一份财务报表，当查查看风景的时候，他在看公司的文件。自从莫马谡给过他忠告之后，他加强了对自己名下两个公司的监督。那两个公司毕竟是他创业的结晶，也算是他的孩子。这两个特殊的孩子虽然不能和查查肚子里的小宝宝争宠，但也不是廉价的小白菜，同样需要莫虞花时间去爱护。

　　　　查查端起桌上的新鲜椰汁，开心地抿一口，微笑地反问道：“不然呢？你还有更高的要求吗？”

　　　　莫虞迎着阳光眯一下眼睛，想了一下，微笑道：“至少也应该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继续让妈妈看我们不顺眼，一看见我们就说肉麻。”

　　　　查查无语地撇起嘴巴，用眼睛盯着莫虞，心想：“妈妈这么说的时候，你不会脸红，但是我会脸红。”

　　　　莫虞靠过来，在查查的胖脸上亲一下，道：“我再看一会儿财务报表，等小宝宝开始练武术的时候，记得提醒我。”说完后，莫虞又垂下了视线。

　　　　查查注视着莫虞，觉得他认真工作的时候显得气质清冷，冷静得像座雪山。最让查查羡慕的是，莫虞侧脸的线条依然那么清晰，不像她，她现在肥得连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了，她好想和他换张脸，把身材也换一换。

　　　　莫虞看文件，查查就看莫虞，她那羡慕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道极其美味的菜，把莫虞从头看到脚，看得仔仔细细，连眼睫毛也不放过。

　　　　莫虞忽然又抬起头，眼睛里蕴含着跳跃的亮光，笑问：“老婆，你想干什么？”

　　　　查查乖巧地道：“你继续看文件，我不打扰你。”她多乖啊，为了不打扰他，她在观察他的时候连一句话也不多说。可是她的目光却像灯泡那么亮，让莫虞忽视不了。

　　　　莫虞合上文件夹，把文件丢到一边，伸出手，把手贴在查查的肚子上，耐心地等待，因为肚子里的小宝宝现在很安恬。渐渐地，莫虞的手移到腰部的两侧，他把耳朵贴在查查的肚子上，认真地听着。

　　　　查查抚摸莫虞的脸，感叹道：“我吃东西的时候，你也和我一起吃，为什么你生长的速度和我不一样呢？”

　　　　查查最近老是纠结这个问题，莫虞已经准备好了一万个答案等着她！这会子莫虞说道：“因为小宝宝更爱你，所以他把他的样子传染给你这个妈妈了。”

　　　　查查说：“其实我想让她多爱你一点，传染给你就好了！要胖一起胖！两个胖子带一个小胖子！”这么一说，然后这么一想象，她把自己给逗乐了。

　　　　当查查笑起来的时候，莫虞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脚丫子踢了一下，他屏住呼吸，又感受了一会儿小宝宝的武术，笑道：“查查，小宝宝又开始了！”

　　　　查查低头注视着莫虞和自己的肚子，嘴角噙着微笑。她已经对小宝宝的活泼好动习以为常了，可是莫虞依然富有激情，总是喜欢陪小宝宝玩。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把她的肚皮当玩具，小宝宝在里面踢踢打打，莫虞就在外面用手轻轻地拍，或者干脆亲吻她的肚子。

　　　　等小宝宝终于玩累了，安恬地休息了，莫虞的眼睛里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查查开玩笑道：“我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大鼓！所以我的肚皮这么耐敲！你和小宝宝都乐此不疲。”

　　　　莫虞笑道：“两个大鼓带一个小鼓！”

　　　　这句话让查查开心极了，她情不自禁地主动亲一下莫虞。

　　　　到了下午，莫虞给查查请的家教老师就来上班了，效率很高，但是一节课还没有上完，查查就已经去洗手间吐了五次，于是这个家教老师被炒鱿鱼了！

　　　　李阿姨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家教老师的身上喷了刺激的香水啊？”

　　　　查查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道：“不是气味的原因，是她给我看的那些照片让我感觉不舒服，都是小孩子生病的照片，看得我头皮发麻。”

　　　　李阿姨理解地道：“想学点医学常识，真不容易啊！难怪选择学医的人那么少。查查，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个蛋糕来！”

　　　　现在莫虞不在家，他和沈行、宋昭相约打球去了，男人的世界里既需要老婆和小宝宝，也需要朋友。

　　　　查查急切地站起来，又跑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当她再次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她拿起手机，想给莫虞打个电话，但还是忍住了。胸口有酸水在翻滚，头脑晕眩，因为没人哄她，她难受了半天。

　　　　李阿姨给她端来她最爱吃的金丝枣糕，她一口也没动。

　　　　李阿姨满脸无奈，叹气。查查不想让李阿姨这么难受，反过来安慰道：“是小宝宝太调皮了。”

　　　　她的话刚说完，忽然小宝宝用力地踢了她一脚。“哎哟！痛！”实在是痛，她脸上冒汗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小宝宝在胎动，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

　　　　李阿姨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大声地喊来了莫母和莫父，把查查扶上车，送去医院。

　　　　莫虞接到莫母的电话，连忙赶去医院。当莫虞赶到查查身边的时候，恰好听见医生在问：“一个星期和你丈夫同房几次？”

　　　　查查憋红了脸，不肯说，说不出口。

　　　　医生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例行询问，综合地分析你腹痛的原因，免得有所疏忽和遗漏。”

　　　　莫虞走过来，和医生打招呼，化解了查查的尴尬，然后他代查查回答了那些尴尬的问题。

　　　　医生又做了一些检查，然后说：“是正常的！可以回家了！”

　　　　等医生走后，莫虞问：“老婆，感觉怎么样？”

　　　　查查对莫虞说：“闹了个乌龙！是胎动，但是小宝宝今天的力气太大了，当时那一下真痛！现在没事了。”

　　　　莫虞把手贴在查查的肚子上，对肚子里的小宝宝说：“如果小宝宝再敢闹乌龙，爸爸就给小宝宝取个难听的名字，叫莫乌龙！”

　　　　“噗！”旁边的莫母和李阿姨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莫父因为要避嫌，所以他等在病房外。

　　　　后来，莫母把莫虞的话告诉了莫父，莫父气呼呼地道：“名字怎么能随便叫？即使是开玩笑，也不可以！以后变成绰号了，怎么办？”

　　　　然后莫父去找莫虞，对莫虞说：“莫乌龙是你的小名，以后你不准这么称呼小宝宝！”

　　　　莫虞无奈地道：“爸！你偏心得太过了！为了你的孙辈，你就故意把那个名字塞给我。”

　　　　莫母微笑，在旁边说风凉话：“坏小子，你的小名还有一大串呢！如果户口本要求填小名，我们肯定帮你全部写上去。”

　　　　莫虞初次意识到，小宝宝在家里的地位比自己高！

　　　　－－－－－－题外话－－－－－－

　　　　早上好！

　　　　写个小剧场！

　　　　之后，莫虞第二次意识到，小宝宝在家里的地位比自己高！

　　　　后来，莫虞第三次意识到……

　　　　后来，莫虞第四次意识到……

　　　　后来，第五次，第六次……第无数次！岂止是高，而是高得多！

　第八十七章　让人露出真面目

　　　　傍晚，来了一场疾风骤雨，打湿了外面的世界。

　　　　查查已经从医院回到了家里，正坐在客厅里看婴儿叔叔的电视节目。家里温暖而舒适，感觉不到外面的潮湿。

　　　　这时，白易和小葡萄回来了，他们已经参加完了白母的生日宴。白易和查查打过招呼之后，就直接上二楼去了。小葡萄走到查查的身边坐下，沉默片刻，忽然鼓起勇气说：“小婶婶，我想和小宝宝聊聊天，可以吗？”

　　　　查查注视小葡萄片刻，问：“是和小宝宝聊天，不和我聊天，对吧？”

　　　　小葡萄点点头。

　　　　查查微笑一下，用手捂住耳朵，道：“我打一会儿瞌睡，小葡萄和小宝宝聊吧！”说完之后，她就闭住了眼睛，开始装睡。

　　　　小葡萄闷闷不乐，伸出手，轻轻地拍一下查查的肚子，小声地说：“小宝宝，哥哥不开心。”

　　　　小宝宝忽然在查查的肚子里动了动，小葡萄的手心立马感觉到了小宝宝在动，他把这当成了小宝宝对他的回应，他非常惊喜，不禁露出笑容了，好心情的指数从负一百变成了正一百，他说：“哥哥现在开心了。你愿意陪哥哥聊天，哥哥很开心。”

　　　　“今天爷爷说，不和外婆一家做亲戚了。我很烦恼，可是，爷爷不让我对别人说出来。我只对小宝宝说，不然，憋在心里越来越难受。”

　　　　“后来，我去了外婆家，外婆问妈妈，爸爸为什么没去？妈妈没回答，外婆很不高兴，直接说了爸爸的名字，骂爸爸是白眼狼，是没心肝的人。表舅舅们也跟着骂爸爸，还骂了爷爷和奶奶，还骂了小叔叔。”

　　　　说到这里，小葡萄的眼泪滚了出来，接着道：“白墨和白璧笑话我，说我是小白眼狼，因为我是爸爸的儿子，所以爸爸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我也骂了他们！”他握起了小拳头，继续道：“我骂他们是鸭子，因为他们的声音和鸭子一样难听！我还和他们打了一架，没打赢，因为他们有两个人。”

　　　　其实查查一直在听着，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也随着她的心潮起伏而挥动拳头或者脚丫子。

　　　　小葡萄道：“小宝宝，你也想帮我打架吗？我知道你打架很厉害，但是我不想打了，就算打赢了，也没意义。我讨厌白墨和白璧。”

　　　　“小宝宝，以前外婆总是说她最疼我，我发现她是骗我的。白墨和白璧弄哭了小表弟，他们冤枉我，说是我故意打小表弟，我说我没有，可是外婆不相信我，她对我说话变敷衍了，很没有耐心，她把耐心全都给了小表弟。奶奶说，如果别人对我没有耐心，那就是不喜欢我。后来我去找妈妈，妈妈相信我了，她相信我没有打小表弟，妈妈是爱我的，她愿意耐心地听我说话，不像今天的外婆。”

　　　　“小宝宝，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会尽快帮你想个好名字的，我晚上可以不睡觉，专心帮你想名字，好不好……”

　　　　突然听见了下楼梯的脚步声，小葡萄立马停下来，不说了。查查也随即睁开了眼睛，抬头往楼梯上看，发现是莫母和莫父从二楼下来了。

　　　　莫母和莫父都没有问小葡萄今天在白家的事，他们发现小葡萄的脸上有泪痕，顿时都心疼了，莫父来沙发上坐下，把小葡萄搂到身边，哄小葡萄说悄悄话，可是小葡萄现在不想说悄悄话了，他已经把想说的话对小宝宝说了，他就像一个水瓶，已经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了，现在心里变空了，他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于是他靠在莫父的怀抱里，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莫父无可奈何，伸手抚摸小葡萄的头顶，不再打扰他，任由他睡着。

　　　　莫母也感到无可奈何，她轻声地问查查：“小葡萄刚才怎么哭了？”

　　　　查查决定为小葡萄保守秘密，于是说：“我也不知道，小葡萄刚才在和小宝宝聊天，我打了一会儿瞌睡。”

　　　　小葡萄本来就是在装睡，现在听见查查这么说，他很放心了，觉得自己真的该休息一下了，很累了。

　　　　莫母轻轻地叹一声气，她已经看出来了，查查和小葡萄刚才肯定说了悄悄话，却故意不告诉自己。莫母感到有点黯然神伤，别人总说代沟，现在她真切地体会到了。

　　　　忽然，大家闻到了香气，那是一种让肚子感到饥饿的香气。莫母转头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