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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许遗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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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勒个去!”林三直接吓出了一身白毛汗,原本有点醉意,这下吓得连酒都醒了。“卧/槽吴少你这是闹出人命了?”走过去一看,确定血是从陆遗珠身上流出来的。“快点送医院啊,不然这妹子今天肯定要交代在这里。”
    “医院?”吴墨棋被他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急急忙忙抱起陆遗珠往外走,“对,送医院,林三你那桌有没有没喝酒的,找个人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我们这一桌哪有不喝酒的,”林三急中生智,“对了,找季成哥。他没喝酒!”
    吴墨棋抱着陆遗珠直接往门口走,她身上的血已经开始往下滴。林三奔回去找邹季成说了句出事了,邹季成也没想到走出来一看,陆遗珠已经奄奄一息。
    邹季成也有点急,打了个电话给太子爷,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才把陆遗珠送到最近的医院。
    早就有一支急救队在门口等,看见吴墨棋抱着人出来就急忙迎了上来,把人放在急救床/上推进了急救室。
    看到手术中的灯亮起,吴墨棋才松了口气,踉跄着扶住了墙壁。
    邹季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去洗手间洗洗手,全是血。”
    他点点头去了洗手间。冰冷的水冲在手上,也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点。陆遗珠体内蔓延出来的血还在他脑海里徘徊不休,那种鲜艳粘/稠的液体,让他怀疑是不是连带着把陆遗珠的生命也一起带走了。
    陆遗珠自己或许也不好,但是无论如何,顾颜殊不能够这样对待一个还怀着他孩子的女人。在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对自己怀/孕的妻子下这么歹毒的手。或是不小心,或许是错手。可是他那一句演戏却让人瞬间心冷成灰,绝望至极。他可以相信顾颜殊是伤心过头才变成这样冷酷无情的样子,可是依旧让人绝望。对你好的时候就把天下捧在你脚下,不爱了就把你从云端推下去。
    果然女人最不应该奢求的就是男人对她好,因为当这唯一的依凭失去之后,等待她的就是阿鼻地狱。吴墨棋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陆遗珠不离开,那么到最后会变成黎满满登堂入室的场面。所以说她虽然冷酷而没有感情,却到底有个好处,不用让自己变得狼狈不堪。
    她用尽自己生命里唯一的聪明选择离开顾颜殊,却没想到事情还是会走到这一步。她太低估了顾颜殊失去所有物后的愤怒,也太低估一个热恋中的女人的嫉妒心。
    吴墨棋这个手洗了很久,直到身边有个医生提醒了他一声:“先生,你已经洗了很久了。”他说了声抱歉,随手扯了张纸巾把手擦干,然后慢悠悠的往外走。
    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陆遗珠他做事的所有原则就失了效。方寸大乱,无所适从。
    走回去邹季成已经坐在一边等候的椅子上,看见他过来就递了杯咖啡过去。“看你那样,真丢人。”
    坐到他身边接过咖啡,他苦笑着说:“我没碰到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
    “林三他们一年得把女孩子送进手术室好几回,你没跟着来过?”
    摇摇头,“季成哥,真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他看向手术室,“陆遗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他诧异地抬起头,“哥,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废话,”邹季成没好气地说,“总有点常识。呔,我说我问你话呢。”
    “还能有谁,”吴墨棋叹了口气,“顾颜殊的呗,就苏城那个,素颜和苏烟的老板。”
    得,这下不用问了,邹季成算是明白了。原来陆遗珠就是顾颜殊传说中那个怪胎老婆,这么一来倒是跟她在京城的怪胎名媛的称谓对上了号。顾颜殊大家都见过,最近跟黎满满传绯闻传得倒是挺勤快。
    “陆遗珠的对手可是黎满满,”邹季成摇了摇头表示不看好,“在我看来,他根本没有赢的机会。这肚子,是黎满满推的吧?”黎满满从小就嚣张跋扈,仗着凌先生宠她,干出些无法无天的事情来。要是是她做的,邹季成根本一点都不奇怪。
    “不是,”说到这个,吴墨棋倒真的是心疼了陆遗珠一把。“推她的是顾颜殊……”
    邹季成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吃惊,手术室的门就被推开,有个护士急匆匆的冲出来:“病人大出/血,B型血血库告急,你们有没有谁是B型?”
    吴墨棋一下子站起来,“你们不是医院吗?对每个人都说血库告急,让病人怎么活?”
    “抱歉,今天刚送来一批施工受伤人员,还没来得及补充。”
    邹季成也站起来,安抚说:“我们都是B型血,都跟你去。”
    躺在抽血床/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吴墨棋想的是每次遇见陆遗珠都会出点事情,在苏城的时候他因为她失去了工作,现在又要因为她失去点血。真是命中注定欠她的。
    邹季成却在想,每次见到她都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可惜他每次都只能干看着。上次至少还能买一杯奶茶给她,这次却只能给她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抽过血之后吴墨棋和邹季成都按着针孔往外走。抽血室经过外科,吴墨棋竟然在走廊上又遇见了顾颜殊。他正凝着眉眼站在走廊外,很显然是在等黎满满。
    看见吴墨棋,他皱了一下眉,“怎么又是你。”很明显没有想到陆遗珠身上去,他一直认为自己离开前,她的疼痛难受是装的。
    吴墨棋这回可没什么好气儿,冷笑着就说:“跟你没关系。”
    顾颜殊也没跟他说话,倒是看见他身后的邹季成,点了点头。他是认识邹季成的,虽然并没有深交,却说话几句话,有几分薄情分。
    邹季成回了他一个凉薄的笑意,轻声说:“顾总是送满满来医院的?满满也算是我的侄女,倒是劳你多费心了。连自家老婆在急救室里抢救都不闻不问,真是十分受不起您这个情分。”他还是做了一件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果然每次遇见陆遗珠,都能打破自己的原则,简直鬼使神差。
    顾颜殊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震惊地看着他们:“你说什么,遗珠怎么了?”
    “问你啊,”吴墨棋再也忍不住,怒骂:“要不是你推她,她怎么会撞到台角。顾颜殊,你别忘了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顾颜殊听得脸色铁青,根本没听他说完,转身就往急救室跑过去。
    急救室的灯还亮着,顾颜殊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做什么。陆遗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求了多年,上天才终于垂怜的赏赐。可是现在,因为他愤怒至极没有理智时候的一个推搡,她命悬一线。
    顾颜殊不是没有看见吴墨棋身上残留的血迹,只是他一开始并不作他想,根本没有想过,那血可能是陆遗珠身体里面流出来的。听他口口声声的质问,他感觉吴墨棋身上的血渍变成一把把尖刀,刺向自己的眼睛,疼得他几乎想撕心裂肺地嚎叫。
    遗珠,他深爱的遗珠,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的遗珠。却也因为他,危在旦夕。
    吴墨棋和邹季成也跟了过来,吴墨棋看见他那副样子,还想说一句惺惺作态,邹季成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也就乖乖地闭了嘴。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顾颜殊却没有坐,站在手术室门口几乎要化成石雕。从他身上发出浓郁的悲伤,一圈一圈蔓延开来。他后悔,他痛苦。他也想质问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狠心,下了那么重的手对待她。到底是自己爱着的女人,就算她千错万错,再怎么不好,他也该包容不是吗?
    可是他刚才是怎么狠下心的?

☆、第64章 你想怎么样

顾颜殊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漫长得好像是一个世纪,手术灯才灭掉,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先是医生鱼贯而出,然后才是陆遗珠的病床被推出来。
    看见陆遗珠,顾颜殊不顾自己站得酸疼的腿,马上走过去俯下/身看她。她紧皱着眉头,眼眸半眯着,意识却是清醒的。她额前的头发已经完全汗湿/了,身上还穿着被血染透的衣服,萦绕周身的血腥味让顾颜殊闻得心痛。
    “遗珠……”他眼眸暗了暗,携满伤痛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颤抖着想要印下一个吻。她却头一偏,躲开了。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微弱地几乎听不见。顾颜殊把耳朵凑过去,却只听见她仇恨的声音。
    她只说了一个字:“滚。”
    顾颜殊的眼中全是震痛,绝望疼痛地看向陆遗珠:“遗珠,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
    她再也不想看他,闭上双眼,任凭眼泪从眼角滑落。护士也看出来她身心俱疲,上前格开他,说:“抱歉,病人的身体还很虚弱,我们需要送她到重症监护室去,抱歉,请让一让。”
    顾颜殊只好支起身子目送她的病床离开。
    吴墨棋冷笑一声:“活该!”
    站在一边的医生拿下口罩,看了看在场的三人,说:“需要有人办理一下住院手续,你们谁是家属?”
    顾颜殊的声音带着沉痛的沙哑,“我是,我是她丈夫。医生,请问我夫人怎么样了?”
    医生异样地看了他一眼,“丈夫?现在知道后悔了?你爱人的胎一直不太稳定,你做丈夫的也不知道多看着点。这次大出/血孩子是保住了,但是还需要留院观察,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也无能为力。”
    顾颜殊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吴墨棋大骂,“你这种男人根本不配做遗珠的丈夫!她有着孩子你还跟黎满满胡来,你无耻!还有脸说什么家属,我呸,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家属个屁!”
    “吵什么呢!”不等顾颜殊说话,医生先制止了他。“这里是医院!要吵架出去吵!”说着,又用异样的目光看向顾颜殊:“倒真是看不出来啊,刚才那么心疼的样子。算了,跟我来吧。”
    顾颜殊面目冷肃跟着医生去了,吴墨棋气极,对着邹季成说:“季成哥,你看他!”
    邹季成说:“行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快点通知昕少?陆遗珠再不回去他肯定会着急。”
    “对哦,”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哎呦卧/槽,是我把陆遗珠带出来的,昕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非整死我不可。”话虽如此,却还是拿出手机往外走去打电话了。
    邹季成看他们都走了,叹了口气又往外科走。家丑不可外扬,今天黎满满做出这种事情,可真是给凌家增光。
    走进外科病房的时候黎满满正在吊盐水,趴在床/上假寐。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忙扶着自己的腰喊疼。
    “别装了,”邹季成踢了病床一脚,成功把黎满满震起来,找了个位置坐下。“顾颜殊没来,陆遗珠出事了,他去给她办住院手续。”
    “什么?”黎满满一咕噜坐起来,“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别总说别人,”邹季成皱眉,“整天闹出幺蛾子的是你。黎满满,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要不是还叫我一声小叔,我都懒得理你。”
    “我不管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黎满满死不悔改,“我只知道我现在快要赢了,进急救室陆遗珠肚子里那块肉也差不多了,我看她拿什么跟我斗!”
    “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邹季成冷笑着嘲讽她说,“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地待着呢,你别整天想着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凌家早晚得被你们败光了。”
    这个你们里面,不仅仅指的是黎满满,自然也有太子爷。
    “邹季成,你凭什么管我?”黎满满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白了你不过是凌家的养子,就连姓姑父都没给你改。说实在的你现在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凌家施舍给你的,邹季成,你凭什么?我想要的姑父从来没有缺过我,现在我要顾颜殊,我就不信他不会帮我。”
    邹季成伸出一个手指在大/腿上点了点,说:“黎满满,你可真幼稚。这种想法算起来当年太子爷也是这么想的,你看看现在他的下场。”
    黎满满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起身,弹了弹裤子上不存在的灰,淡声说:“我当我稀得管你,扶不上墙的烂泥。”
    从小凌先生就喜欢黎满满,也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会把她宠的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只要自己喜欢,什么都能送到她手里。黎夫人那个后母也是,把她高高捧到天上,捧杀的技能用的炉火纯青。偏偏黎满满还当她是真的宠爱自己,真是可笑。
    他径直往外走,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黎满满。传闻中最大方得体,黎家的璀璨明珠,其实就是这副趾高气昂的德行。黎满满气极了,抓起一个枕头狠狠砸过去,没砸中,砸在门框上了。
    陆遗珠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梦里的场景错综复杂。一会是十四岁之前被关在地下室的场面,一会是在孤儿院被钱其扬抱起来的场景,甚至还有她跟顾颜殊初见的场景。
    钱昕然到医院的时候陆遗珠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沉沉地睡着,吴墨棋走到他面前,一副任君责骂的样子。
    “我不怪你,”钱昕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顾颜殊,意有所指的说:“谁能想到,她丈夫竟然下手会这么狠毒呢。”
    顾颜殊站起来,“昕然……”
    他看起来很狼狈,一整宿没有睡觉,又担心陆遗珠,不过短短一晚上,像是已经老了十岁一样。只是很多时候,这种样子都会被指认成惺惺作态。现在这副样子,那你早干嘛去了?
    钱昕然却知道,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陆遗珠对不起顾颜殊。他叹了口气,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没有人知道那晚钱昕然究竟跟顾颜殊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到底还是留了下来照顾顾颜殊。离开的时候邹季成默默看了他一眼,其中包含的含义很多。
    而吴墨棋则吐出三个字,说:“你不配。”
    “是,”他点点头,“我不配。但是她只能够待在我身边。”
    这是他们前世带来的缘分,谁都抢不走。不然为什么芸芸众生里面,夏轻雨喜欢陆遗珠,现在吴墨棋也隐约像是对她有好感,可是最先遇见她的,却是他。
    邹季成轻扯了一下嘴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最早碰见她的?我遇见她,比你早得多,你信不信?”说完,不顾顾颜殊诧异的神色,带着吴墨棋径直离开。
    一晚上都待在阴郁的医院里,走出大门阳光一照到身上,邹季成就舒坦地眯了眯眼。
    吴墨棋却说:“季成哥,你是喜欢陆遗珠?”
    “并不。”他摇摇头,笑了,“臭小子,你要明白,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别的感情。”他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邹季成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往车子那边走过去。按照黎满满的性格,大批记者应该正在向医院涌过来,他可不想入镜当背景。
    “对了,”车子开动,看见吴墨棋还站在那里苦思冥想,邹季成把头探出窗外说:“最近你家老太爷可放出风声说要给你选福晋,你小子今天回家指不定就能看见一帮太太团,祝你好运~”
    吴墨棋沉默了一下,季成哥,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邹季成不说选妻子而是选福晋其实是有个典故的。吴墨棋他们家虽然现在是走商的,可是早年也是清朝手底下的满军旗吴佳氏。要是搁在那时候,吴墨棋就是实打实的小世子,可不是就是选福晋麽。
    想到这一层,吴墨棋觉得好痛苦。连陆遗珠那头都顾不上担心,赶紧算了算自己还能动用的私房钱准备跑路。
    陆遗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阳光很刺眼地照在自己眼睛上,她皱着眉想要伸手挡阳光,谁知道手一动小/腹就有一阵撕心的疼痛传上来。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立刻就有个人走到她床边,轻声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含糊地说:“窗帘……”
    他马上把窗帘拉上,再回身的时候,却看见她的眼睛已经睁开,意识清明地看着自己。他看着她清浅如初的目光,感觉有点尴尬:“遗珠……”
    “出去……”她挣扎着坐起来,疼得眉心紧皱。他看的心疼,上前想要给她垫个枕头在身后,手却被打开。“别碰我,我不想看见你。”
    声音很轻,力气也很轻。他却被她打得一下子愣在当场,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击打在自己心口,疼痛得无以复加。
    “遗珠,别这样对我,杀人犯你也要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听得几乎想哭,小/腹的疼痛还在不依不饶地纠缠,她眼前昏昏沉沉,脸色很白却还在坚持看他,目光没有任何温度。“顾颜殊……”她的声音在颤抖,“我没有说我不听……你现在可以说……”
    其实他要说的,她都知道。无非是误会,无非是一句句无力的解释。只是到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个黎满满,就算再多解释,她也不要再相信。
    顾颜殊打开桌上的保温盒,“月姨给你炖了鸡汤,你先喝一点再说,不然你的身体撑不住。”这是月姨不久前刚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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