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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毕莫恋嗔骂：“只是不喝你一杯茶，你至于这般夹枪带棒么！”
苏颖对莫恋避孕的事一向知情，所以也未真在意，转道：“要说季凌骁对你也算不错了，自己报个仇还处处顾及着你的感受。”
“嗯，所以我不能拿他的钱给方萍，可惜我自己又没什么积蓄，想给赐儿筹点钱都没办法。”
“要不我找陈梓同想想办法？”
“行了，你们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就别掺和了。”
……………………………
这几天季凌骁又步入忙碌状态，晚上甚至都没空回别墅，有时住荣苑，有时直接住在办公室；因为莫凯还没找到，季凌骁不许莫恋乱跑，所以她只好窝在别墅；不过她最近也不想动，总觉得浑身懒洋洋的，有些爱犯困，这不，明明睡到上午才起，画了会画，还没到中午又想睡觉了。
“莫小姐，午饭准备好了，下去吃饭吧。”刚想去补觉，保姆李婶过来唤道。
莫恋懒懒地伸着腰，下楼坐到餐桌边，见着桌上油腻的鸡肉，突然一阵反胃，连忙奔去卫生间吐了起来。
“莫小姐，你没事吧？”李婶给她递去一张纸巾，关心问。
莫恋接过，“没事，可能昨晚空调开得太冷凉了胃。”
李婶默了一会，没有多话，陪莫恋回了房，给她准备了一些清淡小食。
莫恋胡乱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伸指算了算，月事超过一星期没来了，看来明天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会不会真有了？有了怎么办？季凌骁会不会喜欢这么早就有孩子？蓦地记起他曾追去医院阻止她“堕胎”的事，莫恋咧嘴笑了笑，他应该会喜欢的。
当晚季凌骁又没有回，莫恋起床打算叫司机送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有了，再去盛景给季凌骁一个惊喜。
穿戴好下楼，工人给她送来一个快件；莫恋边拆边奇怪，有谁知道她住这儿，还给她发快件？
才一拆开，眼睛在见到那些照片时愣住。
照片上两个男女，准确说是两个行为亲密的男女。
有在游玩时拍的，有在家中窝在沙发拍的，有一起进餐时脑袋凑一块拍的，还有一起拥着互吻的……王菁菁不是他表妹吗？还会拥吻？
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由心底腾起，漫延至身体各处，莫恋只觉自己胃一酸，她冲去卫生间使劲吐起来，边吐边咳，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这醋劲可真是大，连我表妹的醋都吃得这么带劲”
“她和我一起在m国念过书，习惯了叫我的名字”
……
他骗她，他骗了她？他为什么在骗？是只有这一件事骗了她，还是连同他的深情，他的失控，他的柔情，他的舍命相救，全都是在骗她？
“让人死，从来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浑噩的脑子里忽地蹦出他说这句话时目光里的高深莫则……
一种可怕的她不敢接受的想法呼之欲出，胃里又一阵难受，她跪趴在马桶，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得干呕。
正吐得苦胆水都出来的时候，电话响起铃声，莫恋瘫坐在地上，木然拿出手机，却是负责莫天虎事宜的律师，他告诉她莫天虎需要见她一面，为莫君赐的事。
“莫小姐？你怎么了？”正坐地发呆，保姆李婶走了进来，扶起莫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医生回来看看。”
莫恋勉强保持镇定，“不用，谢谢。”
似是怀着一种自欺欺人似的侥幸心理，莫恋拨了季凌骁的号码，如她所料，关机；不死心，又拨了龙飞的号码，也是关机；疯了般继续拨他办公室的电话，秘书接的，说他出差了，会通知他及时复电话。
通话结束了，莫恋捏手机的手却抖了起来，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在加剧，明明是闷热的夏日，却有种刺骨的寒意自脚底而起，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一切事情都在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
“莫小姐，喝杯牛奶暖暖胃，你这脸色白得太吓人。”李婶体贴地给她端来牛奶。
这个时候，这算是最后一点温暖吧，莫恋冲李婶勉强笑了笑，接过牛奶喝了下去。
…………………………
莫恋到底去见了莫天虎，不过月余不见，他竟已苍老许多，双鬓添了白发，脸色腊黄，憔悴又沧桑，想想他以前的威风与气势，那个曾经依赖的港湾如今已变成这般模样，悲凉的心里更添酸楚。
见着莫恋脸无血色的样子，莫天虎浑浊的眼里有了深深的无奈及痛意，默了默，乞求般地开了口：“恋儿，救救君赐。”
莫恋心中一疼，他明明精明一世，却在这个时候将希望放在一个自身难保的养女身上；莫恋涩涩想笑，却是扯不动嘴角，“爸，你不是真以为我有能力力挽狂潮吧。”
莫天虎没接莫恋的话，沧桑的眸子看着桌面，“君赐昨晚不见了，而方萍什么都不顾，卷了最后一点钱跑了。”
饶是莫恋想得再坏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她怎么能这样，赐儿可是她儿子！”
莫天虎幽幽叹口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随她去吧。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这件事说到底是我错了，得势的时候目中无人，以为做了什么都可以摆平；现在报应来了，还连及到君赐，他那么小，那么无辜，却也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来；恋儿，求求你看在我养你二十年的份上，看在君赐叫了你几年姐姐的份上，救他一命，好么？”说到后面竟是老泪纵横。
提到莫君赐，莫恋的眼泪也落了下来，“爸，我们都看轻了季凌骁的心思，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而我也在计划之中，他不可能再会听我半句……”
“季凌骁的心思确实缜密，所以你在趁他对付你前去求程添，让他想办法救赐儿，然后你们离开云城。”
莫恋怔怔抬起头：“程添？”
莫天虎的声音更加低沉：“程添之前归顺明月只是配合王氏出演的一出戏，准确是配合盛景和王氏一出戏，他们根本有意将东区商圈的第一期工程给明月，诱使明月上勾，然后再给予制命一击，此次大部分证据都是程添提供的；而现在王氏以虽低的价格从银行收购了明月，盛景的工程他们也顺理成章的接了下来，这次的事，程添出了很大力。”
“既然他们是一伙的，那我怎么还求得动他救赐儿？你又怎么肯定他救得出赐儿？”
“程添为人心机很深，即使他为他们卖命，也会给自己留后路，这次赐儿失踪的事即使与他无关，他也肯定知道内情；我趁明月破产前卖了一些私产，你拿着那笔钱去找程添，他看在你的份上，会想办法救赐儿的。”
莫天虎说着用力地咳了起来，腊黄的脸上已全是乞求：“恋儿，我下半辈子是出不去了，莫凯也逃不了，莫家就余了君赐这点血脉，爸求求你，救救他，让他留有一条活路……”
莫恋想哭又想笑，今时今日，莫天虎还能将一切事情看得那么明白，还能为他的儿子谋划将来，而自己，却还是狠不下心将拒绝的话直接说出口。
……………………
莫恋拖着脚步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突然在巨大的电子屏上看到了枚熟悉的身影，那个秘书说他已出差的男人，此刻拥着温婉秀丽的王菁菁从座记者口中的“爱巢”出来；众镁光灯下，面对记者的追问，俊逸的脸上带着疏离又极具礼节的笑：“我们的订婚宴确实已在筹备，界时欢迎各位光临。”
“请问季先生，有传言明月企业是您送给王氏集团未来丈人的一份见面礼，您怎么看？”
季凌骁温柔地吻了吻身边的女子，“他都将这么珍贵的女儿交予了我，我自然得送几份合他心意的礼物给他。”

“至于我和王氏的关系，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
季凌骁凑在她耳边说这句话的温度她还清析记得……他没有骗她，他确实让她在合适的时机清楚了他与王氏的关系……
他处心积虑地骗她，就让为了让她见证这一刻？莫恋想不明白，那些甜蜜的过往都是假的？他对她的感情全都是假的？
电话不断响起铃声，是苏颖，很明显，她也看到了这段娱乐新闻；莫恋按下静音，依旧漫无目的往前走……
夏风吹来，眼眶疼得厉害，却是干涸得没有泪水……
不知道走了多久，腰间突然被人撞到一下，是个奔跑没注意路况的小男孩，“对不起，姐姐。”小男孩见犯了错赶紧道歉，圆乎乎的脸蛋，乌溜溜的眼睛，与莫君赐的模样一样可爱……
莫恋拨了程添的电话，去找程添，她很清楚意味着什么，莫天虎也清楚，他却将她推到这样一个境地。
只是许威这事的源头，下手的虽是莫天虎，可罪魁祸首却是自己，如果莫天虎没有收养她，如果她没有任性偷户口薄和许威结婚，就不会有这一切，他们过着他们富贵的日子，赐儿过着他小少爷的生活。
找到程添公司才知道，原来他已自立了门户；莫天虎猜得不错，他真是不简单。
“恋儿，让你刚刚在原地等我去接你又不愿意，瞧你这一头汗。”程添从办公椅中起了身，动作自然地帮她擦汗。
莫恋有些迟缓地避开他手，开门见山地问：“你有没有办法救出莫君赐？”
程添没有介意她的态度，胸有成竹地笑：“办法我有，可得取决于你的态度。”
莫恋神情漠然地从包里取出莫天虎看成救命稻草的卡，“这里面有一千万，你想办法救出赐儿，钱归你。”
程添靠近莫恋，细细帮她擦汗，“恋儿，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钱。”
“你不需要钱？”莫恋目光呆滞空洞地看着他，嘴边浮出嘲弄地笑：“好啊，一千万和我陪你一次，两个选择，你选。”
程添挑起她几缕发丝，贪恋地闻着她发间香气，“恋儿，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我钱外加陪我一次；二是你拿着钱，以后跟我在一起。”
他直白的话与眼中的炙热令莫恋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大眼带泪地看向他，声音有了微微的抖意：“程添，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你为何要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程添迷恋地看着她玄然欲泣的样子，深情道：“恋儿，我就是喜欢你，才会冒险去做这件事，换成别人我断不会沾染这样的麻烦。”
莫恋的眼神蓦地恢复成冷漠空洞，将卡丢到他办公桌上，木木道：“不开灯。”
莫恋以为不开灯耻辱感会少一些，事实证明并非那样，窗帘拉得严实的房间里，莫恋躺在冰冷的床上，感觉自己像具失去灵魂的躯体，当程添的手碰上来，她又有了呕吐的冲动。
她没有吐，小腹却开始刺痛起来，钻心的疼让她身体缩成一团，冷汗直冒。
程添发觉她的异常，以为她在躲避自己，直接将她身体拖过，单手探入她下身，这一碰，整个人都惊住，因为他手上沾到湿漉漉一片，是血……
医院里，程添不敢置信地盯着莫恋，像盯一个怪物一般盯着她：“你在玩我？吃了打胎药还答应与我上床？”
打胎药……除了那杯牛奶，她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牛奶……夹亚杂圾。
莫恋抬起冰冷又空灵的大眼：“钱你已收了，事情是你自己不要继续办完，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莫君赐。”
“不知道。”
莫恋猛地抬起头，双眼充血，杀人般的眼神死瞪住程添，“你再说一次！”
这般凶狠冷绝的眼神让见惯场面的程添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表情上却有着些许无赖与嘲讽，“我是说有办法让你知道去哪儿要莫君赐，又没说这个方法可以让你见到莫君赐。”
“啊！”莫恋疯了般冲上去掐住程添脖子，漆黑的瞳仁散发出噬血的光。
任程添是个一米七几的男人也被魔怔的莫恋掐得透不过气，他边掰莫恋的手边断续道：“不关…我事…这一切都是…季凌骁…让我做……”
………………
“莫小姐，季董现在不见客，莫小姐……”
莫恋仿若失聪，目光呆滞地往季凌骁办公室走。
“季董，她……”
“你去忙。”
季凌骁身子仰在气派真皮座椅，双手互叉，英朗的脸上是一惯的清淡漠然：“来找我要你亲爱的弟弟？”

第79章　恭喜你

“他在哪？”往日灵动水汪的美目已成空洞，毫无焦距。t季凌骁优雅地起身，从桌上取了个文件袋，不急不缓地走近莫恋。在她眼前晃晃：“看看这些你就知道了。”
眼睛总算聚拢一些眸光，“啊！”莫恋如同见到鬼一般扔掉手中资料，整个人震得瘫坐于地，散落眼前的是莫君赐躺在血泊中的照片，稚嫩的身体，惨白的脸蛋，倒于阴暗的马路旁边，气氛异常诡异。
季凌骁捡过照片，轻缓地拨过莫恋额前凌乱的发丝，轻声问：“有没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夹围余号。
这一幕当然见过，它无数次出现在恶梦里。她对着血泊中许威哭求他不要走……
“为什么！”莫恋不管不顾地站起扯住季凌骁的衣领，失控嘶吼：“你要报仇只管冲我们来，为什么要对付赐儿，他由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季凌骁轻而易举地甩开了莫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衣物。“我可没有对付他，待我发现时他已成这样了，我相信警方调查出的原因也会是他贪玩不小心被车撞了，哦。忘了告诉你，那个路段没有监控，所以警方想取证也无从下手。”
莫恋张大嘴看住季凌骁，胸口起伏，身体颤抖，红肿的眼睛全是绝望痛苦，“为什么……他根本就是无辜的，而你明明答应过我给他一条生路……”
“呵。”季凌骁闻言讥屑地笑起来，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如看一个笑话般看着莫恋，“我答应过？我怎么不记得？你不是那么天真，把男人床上的话也当真了吧？”
“那不是在床上说的话呢？”莫恋的眼里涌出泪水，“你说好好交往。说爱我的话呢，都是假的么！”
“爱你？”季凌骁手指帮她拭着泪水，好笑问：“你凭什么让我爱你？凭你这张脸？凭你这身材？还是凭你主动爬上我的床？”
莫恋脸色惨白地摇头，“不可能，别的事可以作假，可你将我推开自己被车撞上的那次呢，你拿自己的性命相博？你就不怕自己连命都没有了。到时别提报仇，自己都搭进一条命？”
季凌骁淡淡地盯得她半晌，墨黑深邃的眼里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嘲意，“对于你这种狠心绝情的女人当然得用最极端的方式，那辆车行驶速度本不快，见到你冲到马路已经减速，不然你以为那么严重一场车祸我只是伤了手跟脚？”
眼泪又使劲流了出来，莫恋不想自己哭，可泪水却是不受控制往外涌，她哽咽：“我不明白，你要报仇完全不必用这般迂回复杂的方式，依你今日之势，要收拾我和莫家多的是方法；为何你要对我做那么多事，让全世界以为你爱上了我，这样做有意义吗？”
季凌骁凉凉一笑：“我不那样做，你又怎么会爱我？你不爱我，又怎会夹在我和莫家中痛苦为难？你说得对，要收拾你们确实很容易，但那也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倒下，让你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背弃你，而你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你生不如死，这样才更解恨。”
莫恋只觉眼前一黑，再次瘫软在地上，声音如被人割破喉般沙哑：“所以你由始至终要对付的人都是我？你处心积虑设计好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爱你？从‘非晚’那个晚上开始，所有的事都在你的设计之中？可你用那么屈辱的方式待我，你就不怕我根本不爱你？”
“依你这性子，我不那样对你，你怎么会相信我对你是由恨生爱？你又怎么可能放下所有疑虑爱我？”
莫恋使劲地去擦眼角的泪，可泪水却越擦越多，她索性不管，边流泪边笑：“所以你自导自演一出车辆爆炸事件试出我对你的心意，便开始收网了；你把我关在别墅，带我去旅游，在莫家人对我还抱着希望的时候又故意让莫天虎知道你这儿行不通，逼他拿出最后一笔保命钱让我去求程添，然后再在最后时刻让我们都绝望。”
“瞧瞧你，也不算太笨。”季凌骁散漫地在椅中坐下，不带丝毫温度地说：“不过这也怨不得我，你口口声声不管莫家的事，却只要莫家的呼唤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扑上去，不然又怎会让人骗去那笔钱？”
莫恋到底控制不住哭吼：“我是欠了许威的！一命还一命，你取走我的命便是！你为何要这么狠，为了一个许威让整个莫家都付出代价！连同无辜的莫君赐都不放过！”
“我狠？”季凌骁走来单手扣住她下颌，冷冽的目光如同寒剑抵喉般逼视着她，咬牙切齿道：“你真该看看我父亲在许威死后跳楼身亡的惨样！而我母亲，千里召召地赶回来，见着停尸房的一具撞烂的，一具摔烂的尸体当场就被刺激得疯了！她现在住在远郊精神病院，每天折磨自己，每天责怨自己不该抛下她的丈夫儿子，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而你呢？你对许威的死无动于衷，你不仅不闻不问，没去看过他一眼！你甚至还为莫家的事一次一次爬上别人的床！你说，谁更狠？”
莫恋陡然睁大眼睛，身子开始止不住战粟起来；她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许威的父母还有这样的遭遇，怎么会？事情怎么会这样？报应，一切都是报应，原来世间真有因果循环。
季凌骁捏她下颌的手滑至喉间，手指渐渐用力，目光冷漠又凉溥，“所以，女人，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莫恋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