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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川喂了我一口香蕉：“多和你姐学学，说不定就能练到我们这个地步了。”
　　常熙咬牙：“早晚赢你们两个。”
　　“得，又是一个莫醉。”

　　第132章　回家（中）

　　常熙是一个很自律的孩子，我们每天做好了饭，他就准时出现了，无论是早饭还是晚饭。同样的大川也是很自律的人，他从来不会在假期的时候混乱睡眠，几乎都是早睡早起。
　　我原本是个时差乱七八糟的人，现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渐渐的连我都变成作息规律的人。
　　大早上的常熙穿着睡衣，打着哈切就跑过来了，一路都在喊冷：“姐，你稍微，把这温度往上前调一调好不好？我好冷的。”
　　我看着他穿着单薄的睡衣，脚上还是人字拖，原本的同情心立刻消了一大半：“大哥啊，你穿成这个样子，然后告诉我你很冷，你说你是不是傻？多穿一点会死吗？”
　　他笑了：“有暖气还穿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有病？”
　　我不再去理他，倒是他自己跑去开高了好几度。
　　大川从厨房里面拿出来熬好的米粥，递给常熙和我：“你别老是挑战你姐的耐心，她可是很残暴的。”
　　“我姐残暴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姐夫啊，你受苦了。”
　　倒是一副英雄惺惺相惜的好场面。
　　我去冰箱里面拿出在早饭摊子上买回来的各种小菜和咸菜：“吃饭吧各位。别在这演戏了，一个二个的戏真多。”
　　常熙却笑得像个小孩：“其实我觉得咱们三个就这么生活下去也不错，等你们有了孩子，我还能帮你带带。”
　　“得了，谢谢您，你还有几天就要走了，这几天让姐夫我对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你觉得如何呢？”
　　常熙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在反思什么一般：“姐，我突然觉得有些时候，姐夫比你更加残暴。”
　　“残暴这种事情呢，不能简而盖之……你要是在我们家多住一段时间，他可能就不是残暴的问题，而是要你残废的问题了。”
　　都在笑，反正我们家这个小品也不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大川和常熙两个人都瘫在沙发上，都是一副死相。
　　“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大川见我来了，伸手拉住我的指尖，轻轻地扯了扯，像是在撒娇，我蹲下身子，他便靠过来亲了一下。
　　常熙习以为常，眼睛都不眨一下，坐起身子笑道：“咱们要不去外面吃吧，在家里你们两个还要我洗碗，我实在是不想要洗碗，我们和善一点，美好的出去吃点东西吧。怎么样？”
　　“这个可以有。”
　　大川也点头，又伸手拦住打算去换衣服的常熙：“咱们出去吃什么呢？火锅？日本料理？特色菜馆，麻辣香锅？”
　　我无力的躺了下去，沙发上满满都是他的气味，好闻的很：“我觉得……我们就去吃麻辣烫吧。”
　　常熙点头：“我很久没有吃过麻辣烫了。”
　　他坐在那里抱臂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一样：“你们两个难道忘记了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今天是大年初一啊，还能是什么日子？”常熙面上闪过几缕迷茫，最后笑道：“难不成还能是十五吗？”
　　大川一脸看待智障孩子的无奈和嫌弃：“我说啊，你是不是过年过傻了，大年初一谁家麻辣烫开门啊。”
　　我噗的笑了，笑声被沙发挡住，显得闷闷的，常熙自己听到这个答案之后，自己都笑了，也是啊，今天是大年初一。
　　我们三个都瘫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带着疲倦和悲伤，我不禁吼出声：“明明是过年为什么我们过得这么凄惨，居然连饭都没有地方吃了。”
　　“要不要找人接济一下我们？”常熙拍拍自己快要瘪下去的肚子。
　　“找人？你要找谁啊，你在中国还认识谁啊？”
　　“我认得人到是多了，就是能帮忙的没有几个。”
　　我冷笑了一下：“我认识的人也多了，能帮忙的几乎没有。能添乱的到是有一群。”
　　说道添乱两个字大川也笑了，整个人压过来：“我也认识一群只会添乱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整天来我们家蹭饭。”
　　常熙也明白我们说的是谁，立刻就接话道：“看来你们两个人认识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啊，我也认识那样一群人。”
　　我连忙正经的拒绝道：“你不是认识，你就是那群人中的一个……”
　　常熙哈哈大笑也不理我们，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傻乐：“我觉得我们三个真搞笑，也不去想到底要吃些什么，就在这里互怼，还怼不出来一个结果。”
　　“亲爱的，结果就是你要是赢了，你就要做好被赶出出去的准备。”大川怜悯的看着常熙：“这里是我和你姐姐的爱巢。”
　　“得了吧，还爱巢呢，你们两个脸还要不要了。”
　　眼看着常熙这个小子的嘴皮渐渐长进起来，大川也不和他争论了。三个饿着肚子的人也不想办法填饱肚子，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常熙有些疲倦的看着我和大川最后问道：“你们两个就不打算做个饭吗？”
　　我有些无妄的看着天花板，开始胡言乱语：“其实，我有时候觉得饿上自己一两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有句老话，叫做忆苦思甜。”
　　大川附和我道：“嗯，我觉得你姐姐说的很有道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生命的真谛的，我们能饿上一两顿也是好事情。”
　　常熙的表情可想而知的精彩。
　　最后也无力的躺回沙发上，整个人都抖着无趣：“得，饿疯了两个。”
　　渐渐的，我恍惚听到了电话铃声，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打电话过来。
　　大川接的电话，很热情的答应了别人我们一定会过去。
　　我和常熙的眼睛就定在他的身上，看着他挂了电话，拍拍躺在沙发上的两尊石像：“来吧，两位，别在这里萧条下去了，你们爸妈来电话了。”
　　“叫我们过去吃饭吗？”常熙问？
　　“嗯，说是大年初一我们多少还是要过去一趟的，家里已经做好了糖醋排骨，还是一些……”
　　常熙立刻起身，我们十分钟之后门口见。
　　他留着这一句话，就风风火火的夺门而去，我们和大川对视了一眼，然后拉着彼此的手，去了屋子里面。
　　要说快我们出门不过换一件衣服，不似别人出门要捯饬很久，很久。
　　我们收拾好自己之后，门铃也响了，应该是常熙在等我们，我们推开门出去，只见他已经换好衣裳，看起来很暖的模样。
　　“你干脆披个被子出门好了，早上在家里看你生龙活虎的只穿了一件单衣裳，如今穿了几件羽绒服啊。”
　　常熙将衣服扣紧：“这不一样，一个是在家里一个是外面能一样嘛。”接着还催促道：“你们两个好了没有啊。好了，咱们就要走了，别让爷爷他们等迟了，吃饭这种事情迟到不好。”
　　大川望着常熙：“我现在算是充分明白所谓白眼狼这三个字的充分意义了。”
　　“要不你带着你的行李回家吧，反正洛雨薇他们已经不在家里了，爸妈现在也在重新谈恋爱呢，爷爷一个人在家里也寂寞的很，田叔叔肯定希望有一个人能陪陪他说说话，家里需要一个男人，常熙。”
　　他不理会我们，直接跑过去按电梯。
　　坐上车子，大川帮我把安全带系好。
　　“出发吧。”
　　也能算是回家的路吧，我们家的位置不能算太好，却也不是什么偏远的地方，有了吃饭的额地方，大川开车都比平时要集中很多，常熙看着大川：“姐夫，我也想开车。”
　　“你有驾照吗？”
　　“有。”
　　“带了吗？”
　　“带了。”他拿出钱包晃给我们两个看。
　　大川点点头：“行，那回去的时候，给你开吧，我正好也要休息一下了。”
　　他动动脖子，我伸手给他敲了敲脖子后面有些发硬的地方。
　　常熙靠在后座，有些羡慕的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被你们两个挤兑，你们两个也一点都不疼爱我这个弟弟，我还是喜欢和你们待在一起。”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速而过的树木之上。
　　“莫醉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都觉得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好伺候，动不动就威胁我们，时不时还会抓住我们的把柄，但是就是离不开，明明知道是赢不了的人物，翩翩就是喜欢待在一起，真是奇怪的心思。”
　　“小白眼狼啊，我们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啊？你自己摸着良心说。”
　　常熙笑道：“小白眼狼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们两个对我确实是好！！但你们两个总是叫我洗碗，我很烦躁，就不能不洗碗吗？那碗到底有什么好洗的。”
　　我和大川不由的笑了：“你自己每天吃饭用的不是碗吗？你要是以后不用盘子不用碗，当然就能不洗了。”
　　他叹气：“不和你们两个说这些，我本来就说不过你们两个。”
　　我不在逗他，笑着从包里面拿出一块糖果：“常熙，我这里有糖你要吃一块吗？”
　　他点头：“要。”接过去吃到嘴里，就笑了。也是个好哄的孩子。
　　“很久没有看到小宝了。”常熙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么一提起来，我和大川也才反应过来，确实很久没有看到小宝了，上次见面还是夏天入秋的时候，这转眼都是大雪漫天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孩子长高了没有。
　　“小宝家里最近有些繁忙，他们的繁忙不是我们可以懂的。”
　　“黑道里面的那些事情？我还以为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呢，原来真的是有啊。”
　　大川点头：“有，还有很多呢。那些有头有脸的头目，还会定期来我们这里检查身体，深怕自己哪里有病或者是哪里不舒服。”
　　“有钱人都怕死。”常熙这样开口。
　　大川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有钱人啊。”
　　“那姐夫你要承认你自己傍上了富婆吗？”
　　他坦率的点头：“我一直都是承认自己榜富婆的，你不知道吗？在我们医院我可是有名的小白脸了，都是因为你姐姐的关系。”
　　我比出了一个剪刀手。
　　常熙面部表情不太好：“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是真的豁达还是拿身边的人取乐。”
　　“豁达和取乐，这本来就不冲突。”我欢喜道：“对吧。”
　　大川点头：“没错。”
　　常熙无奈的摇头：“你们两个永远都是让人羡慕的模样。”
　　我不明白常熙这话的意思，也不太理解他说这个话的含义。他的语气倒是我从来都没有听到的沧桑，像是感悟什么一样。
　　转头去看那个孩子的眼睛，我知道他有事情瞒着我，也知道他不肯将那些事情说出口，大川说过那是常熙酒后说出来的事情，大致吧，大致能猜到是关于什么的，却不敢多问，深怕这个孩子，会伤心。
　　他转头回来之前，我收回了目光。
　　可是却收到了大川关切的眼神，我们对视了。
　　他暗暗对我轻轻摇头，像是在感悟什么一般，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也应时的沉默下来，不再多想，不再多看。
　　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好了。
　　车子开进家门，田叔叔站在院子里面等我们，他穿得很暖和，看到我们之后，脸上的欢喜是藏不住的。
　　我们下车，他便迎上来：“老爷他们等在屋子里面，你们快些过去吧。”
　　“田叔叔过年好啊。”常熙的脸上又满满的都是笑容了，嘴巴也甜甜的。
　　大川握紧我的手：“你弟弟是个很坚强的人，你不要多想了，他没有事情的。”
　　他始终都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我便不再多想，只是拉住他的手，跟着田叔叔和常熙往家里面走。
　　这次回家的感觉很不一样，没有从前那种压迫感倒是有一种前来玩闹的感觉，真是就串亲戚的意思，看着那大敞开的门，大川笑道：“没多久之前，我们两个就是从这个门里面跑出来的。”
　　我推开他，他继续得意。
　　进到屋子里面，爸妈的笑脸和坐在一起说笑的样子，叫我一惊。
　　倒不是被吓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真的坐在一起说笑，那天早上看到他们两个笨拙的说话的样子的时候，我就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想过这一天真的会发生。
　　那两个人看到我们之后，也是一副很惊喜的样子。
　　老妈率先起身，走到我们身边：“我就说你们肯定来的很快，你们老爸还说你们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过来呢。”
　　我望着她面上那抹少女的欢喜，果然人无论多少岁都能在恋爱中找到最初的自己啊，大川也是一副很惊喜的表情。
　　常熙靠过来，在我们身边轻声道：“看到了吧，那天我和我姐在家门口，看到他们两个初恋一般谨慎小心的样子我么两个受了多大的刺激。”
　　我拍了常熙一巴掌，转身拉着她到老妈的面前：“母亲，新年好啊。”
　　常熙也立刻乖巧的开口：“妈，恭喜发财啊。”
　　老爸却是姗姗来迟，他明明就站在客厅不远的地方，却停了很久才走过来：“你们别在这里站着了，都先过来吃点水果，饭一会儿就好了。”
　　“田叔啊，你去把爸叫下来。”眼看着我爸那副亲厚待人的语气，我和常熙都微微一怔，老妈在我耳边道：“你们爸爸啊。最近很温柔。”
　　“果然……人一谈恋爱整个人都是软的。”大川拉着我的手，捏了捏指尖：“我突然觉得你家这样的氛围我好不习惯。”
　　我靠近他，常熙就在我们一旁，我纠结道：“你没看到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吗？之前来家里的时候他们两个是一个一个来的，还感觉不出来什么，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这么和谐……我的妈呀……这真的是见了鬼了。”
　　爸妈拉着我们去了沙发上，他们两个就一起去了厨房忙活。
　　前来给我们上水的阿姨，是我们家十几年的老佣人了。
　　“郑姨啊，他们两个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模样的了？”
　　郑姨笑的憨厚：“这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那天刮得什么风，先生居然开车带着太太回来了，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了，没过一天，先生就带着太太出去吃饭了，之后两个人还在家里亲手动手做饭呢，就连老爷都看了半天才看明白。”
　　爷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我们几个正趴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在厨房里面你侬我侬的爸妈。
　　倒不是说他们两个有多恩爱，只能说，这两个人确实是在恋爱。
　　我一转头就看到爷爷的眼睛，他像是大功得成的模样，悻悻的坐到沙发上，吃着田叔叔送过去的瓜果。好一副老太爷的模样，我拉着大川的手，走到爷爷身边。
　　爷爷看了我们一眼，随即笑道：“过年不知道回来，还要我们打电话吗？”
　　“我们打算明天过来的，昨天过年大家玩的玩了一点。”
　　“一个二个，现在常熙也和你学。居然不回家住，跑到你那个地方去，不成体统。”他轻哼出声。
　　我一直都知道和爷爷说话是一件很费事的事情，说来就有气。
　　索性就深呼吸了两下，靠在大川身上：“不过，爷爷啊，你也很厉害啊，以毒攻毒真的把爸妈给拿下了。”
　　听到我说这话，爷爷立刻装起糊涂：“不知道你这个丫头再说些什么。”
　　“你不知道我再说些什么？”我眨巴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天真无邪一点：“你把那两个人叫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爸妈看清自己，如今目的达到了，您这招，真的是高。真的。”
　　爷爷却笑了：“看出来也要保密，你爸妈也不是傻子，等这个劲头一过他们自己也能明白。”
　　我看着爷爷那副老狐狸的得意，这眉梢眼角里面无一不是算计，便问了：“爷爷，你这剂药吓得那么猛就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受不了，真的散了这个家？”
　　爷爷眼睛里面闪过几缕无奈：“要是散了说明也就那么回事，不破不立。”
　　大川在我身后小声的重复了不破不立这四个字：“这么说，这处戏您还没有打算收手了？”
　　有些眼光是欣赏的眼光，我能从爷爷眼里面看出他对大川的欣赏和满意，便道：“还不打算收手，您打算这大过年的再演上一出吗？”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料爷爷真的看过来，笑意不减，真的被我猜中了什么一般得意。
　　大川心中怕也是闪过什么不好的念头：“今天过来，不会是告诉我们，洛雨薇还没有领盒饭吧。”
　　我看着爷爷那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又习惯性的看了一眼田叔叔，果然还有好戏要上演。
　　“爷爷你真厉害，每天都这么算计，你累不累？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要操心儿女的感情，相信我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不用这样费心的。”
　　爷爷轻咳了两声：“也是最后一次，我也不算是算计什么，只是叫那个小丫头过来送个文件，顺带了看看你爸妈的反应，有些事情不面对那就是毒瘤会死人的。”
　　“我倒觉得逃避也是一种方法。”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