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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拍他的手：“好，那咱们就去。说不准我家常熙也能在那里找到他命里面的姻缘。”
　　“那我现在就问大家。”
　　我拍着大川的肩头：“你说老大和老白重新去那个地方会不会特别有感悟啊，毕竟那里是他们两个闹分开的地方，重新回去，应该会很有感触吧。”
　　“很有感触，能有什么感触？”大川点头道：“你是说他们两个回想起当时闹翻的场景？”
　　“我觉得是的。”
　　随即他说了句很可怕的话：“那不都是爱情里面的曲折，我觉得挺好。”
　　我看着他，不由的笑出声：“这位朋友啊，你说爱情的曲折这几个字就叫我很惊讶了，你居然还能叹息着说……”我轻笑起来：“小哥哥啊，你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了啊。”
　　“其实我一向比较喜欢副情侣的爱情，一般主线的情侣都太多的曲折了，我不喜欢，还是甜甜蜜蜜，打打闹闹的情侣比较讨人喜欢。”
　　他仰着脑袋，挑着眉毛，笑的像个吃了蜜的老鼠，我不理他：“睡觉吧，明天还要陪着常熙去玩。”
　　“我感觉常熙根本就不是弟弟，完完全全就是儿子，哪里有带着弟弟出去玩的事情。”
　　“历史不都是人类创造的嘛。”
　　他也躺下来，关了灯，屋子里面立刻只剩下我和他均匀的呼吸声和静默的夜。
　　因为太安静了，他说话的声音即使不大，也格外清晰：“你没睡吧。”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没呢，干嘛？”
　　“不干嘛，就是问你一声。”他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啊。”他的声音里面带着很多困惑和疲倦：“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现在才有一点真的和你一起过生活的实感。”
　　我笑道：“我也是，我刚刚还在惊讶，我怎么突然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他也道：“对吧，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说为什么呢？明明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么久了，现在才有一点真的在一起的那种实际感觉？”
　　我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过年了？因为过年了，我们两个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也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可能是因为过年，家里面，家的感觉实在是太重了，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他，他也翻过身看着我：“你说，明天我们做些什么好呢？”
　　“不知道，就带着大常熙出去看看，晚上咱们约着一起去放天灯，我刚刚已经和莫醉他们都说了。”
　　“回复了吗？”我开始没话找话。
　　“不知道，不着急明天早上再看，现在我们两个该睡觉了。”他的手伸过来，紧紧的搂着。
　　我应了一声，却依旧没有闭上眼睛。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看着我：“为什么还不把眼睛闭上？”
　　“你的后脑勺张眼睛了吗？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闭上眼睛？”
　　他笑道：“我可不只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你在做些什么我全都知道。”
　　“你好恐怖，你怎么会是一个这么恐怖的男人？”
　　他的气息很温和，像是吹散蒲公英的清风。
　　“我这个恐怖的男人来猜猜你在想些什么好了。”
　　他犹豫了会儿道：“应该是和我有关系。”有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整个人都带着几分萧条：“要我说啊，你肯定是在想要是把眼睛闭上，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一场梦要怎么办？所以还是把眼睛睁着比较好。”
　　我笑了：“嗯，你果然是个很恐怖的男人。”
　　他的手轻轻的拍在我的后背，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抚的情绪，又在哄我入睡，声音低声又缱绻：“我也在担心哦，我在担心，你会像落叶一样从我眼前消失掉，我们是一样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抱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就睡吧。
　　第二天啊常熙一大早就准备好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眼看着他那个样子，我拿了个帽子给他，上面还有小熊的耳朵，他一开始嫌弃幼稚，可是带上之后又觉得好看，几番纠结之下，最后还是戴上了，整个人欢喜的不得了，摇头摆尾的跟着我们出门了，考虑到某些人流量的因素，我们打算走去，常熙本想做地铁，可是刚刚走到地铁站门口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人头，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走在街上，处处都贴着福字。
　　大川说：“现在的年味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浓了，但是商场这些地方都还是有很多红色过年的东西。他指着折扣道：“这也是其实一项。”
　　我看身边一个男朋友，一个弟弟，身上都新的衣裳，没有必要再买：“要是没有需要咱们就不卖了，去别的地方看看。”
　　大川点头，带着我们去了附近的小吃街，这边也是人山人海，买个东西多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常熙很喜欢这些地方，嚷嚷着让我们坐着去，他去买东西回来，我点点头，给了他钱，他顶着那顶帽子就没入人海中了。
　　我和大川在附近找了个没有人坐的桌子，他笑道：“果真有一种带着儿子出来逛街的感觉。”
　　我笑了：“我们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管的也比较严，出来一趟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常熙对这种生活还是很向往的，他从小就被老妈老爸看管。哪里有时间出来做这些事情。”
　　“所以，真的是有人过着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生活了？”
　　“比电视剧里面还要夸张才对。”我笑着说：“因为很多人没有过过有钱人的生活，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想象那种生活的真实性，看到了也会觉得是虚假的，可是真的有人是那样生活的。这是格局的问题。”
　　“人人都会很想要过有钱的生活吧。”
　　这句话我不反驳笑着道：“我同意，要是我家里自小就和谐我也不会逃出来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他笑道：“突然有些感激你爸妈。”
　　我噗的笑出声，叹了一口气道：“穷人有穷人的幸福，富人有富人的幸福，不过也都有苦难，彼此相互羡慕彼此的幸福，却看不见苦难。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点头：“怎么突然开始感悟人生了？想起谁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洛雨薇了，你说她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我爸爸的女儿，是不是就不会期盼进入洛家了？要是没有这么多事情，说不准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和母亲相依为命，却也有满满爱。”
　　“我觉得不会。”大川道：“单亲家庭的孩子本来就是纤细敏感的，有些会很善良，有些会因为这件事情特别叛逆，更有一些会因为这个而可怜自己，从而渴望别人去怜惜她。洛雨薇就是第三种，她不是那种会自己的争取的人，她在看到你拥有的东西的时候会渴望的，她会觉得那是本该属于她的。”
　　我半晌之后摇摇头：“我不是她，我也不了解她，突然想起来了而已，你不用哄我。”
　　他点头，笑着拉过我的手：“我不是哄你丫头，我是在陈诉一个事实，我认识她早在好几年前，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可是就她给我的状态和她怨天尤人的语气，就能判断出来。有些人自己可怜却不觉得自己可怜，发愤图强总归能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可她不是的，她只会觉得旁人抢走了她的东西。明白吗？”
　　“我应该是明白的，只是觉得爷爷利用她和她妈妈也始终不是什么道德的事情。”想起爷爷的模样我脑中便满满都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淡然面孔：“他的方法是很管用。我承认。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圣女心发作？”
　　“不是，我是觉得我们家的事情不应该有那两个女人的影子。像是马蝗虫一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川却解释道：“你讨厌洛雨薇她妈妈，对吗？”
　　他问的直接，我没有反驳的借口，也没有说不的理由，我点头：“是，我很讨厌那个女人，想想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胡言说洛雨薇是爸爸的女儿，我想老爸和老妈不会闹到这个地步的。”
　　我蹙眉：“大川，我早就知道的，我早就猜到洛雨薇不是爸爸的女儿，但是我没有证据，也没有那个报复别人的想法，就算我告诉妈妈，妈妈也不会相信。”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家如今的局面是我们每一个人造成的，不能单纯的怪到一个人头上，这不对，亦也是不公平的。我讨厌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她是所有事情的源头，或者说她的谎话，是这场悲剧的开始。不对，这场事情的开始，是爷爷和我外公，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只是悲剧的开始而已。”
　　大川望着我，最后还是笑了：“你知道吗？不断的肯定自己的同时又在不断的否定自己。”眉目之间满满都是温情：“你是这件事情里面的人，不可能平静客观的评价这个家庭是正常的，你有讨厌的人这也是正常的，所以……不用太过于着急的否定自己。”
　　我叹气：“我有点害怕成为我爷爷那样的人，真的，我有点害怕，我要是不能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我害怕我会成为我爷爷那样只站在自己角度考虑问题的人。”
　　“站在自己的角度吗？”他怜惜的点在我的耳边。
　　我开口道：“就好像是，我给你我要给你的，和我给你你想要的。这样的分别。”
　　他点头：“你考虑的问题都好高深啊，这些不应该是我们两个老了之后的话题吗？回顾一生的时候，我们两个再来说明这些。”
　　他的话语很轻柔，我明明见过他在医院里面雷厉风行的样子，可每每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欢喜和乐意。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温柔。
　　我靠在他身上，耳朵碰到了他冰冷的衣裳上，可是很快就有热量了，我摇摇头：“我可不能什么都老了之后，我要是老了把这些都忘了就糟了，现在能想起来就全都说出来，你不能嫌弃我啰嗦。”
　　“我没有嫌弃你啰嗦。”他叹气：“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办法解决你的困惑，对自己有点失望而已。”
　　“不用失望，女孩子本来就比男孩子要早熟。”
　　他也笑了，我们不再谈乱那些负能量的话题，我知道他想要听，也想要帮我解决，可是想来，这是不能解决的，也是解决不了的。
　　所以，时间还很长，很长，长的像是冬天落不尽的雪花，也像是春天开不完的鲜花。
　　并不着急，无事可急。
　　常熙归来的时候，手里满满都是食物，臭豆腐，烤面筋，鱿鱼，章鱼小丸子，奶茶，糖葫芦。
　　“你把一个小吃街都买回来吗？”
　　常熙笑的脸上的纹路都出来了，他在我们对面坐下，滔滔不绝：“你们两个是不知道啊，那里面多热闹，全都是人，全都是吃的，我问了好多人他们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好吃的，我就买回来了，你们两个快点吃吧，都还是热的，这些我都尝过了，味道特别好。”
　　我看着面前完整无缺的食物，疑惑的问道：“你在哪里吃的？这些都是完整无缺的。”
　　他道：“我去问那些姐姐的时候她们，就问我要不要吃一个，我说要，她们就很热情的喂了我，我吃了好多，还有不少旁的我觉得不好吃的就我就没有买了。”
　　“别人喂的？”
　　常熙点头：“你放心吧，我都有好好的说声谢谢。”他开始折腾面前的东西：“姐，你吃吃看这个小丸子，我觉得这个味道虽然很奇怪，但是还是很有吃头的。”
　　又打开一个新的：“姐夫你也尝尝，快点啊。”
　　我抬头看着那长长的队伍：“你这么快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了？”
　　常熙点头：“那些好心的姐姐给我喂完之后，就说可以让我插个队，提前就买到了。”
　　我看着头上可爱的帽子，今天穿的又是可爱型的羽绒服，咧嘴一笑灿烂的很，我无奈只能笑道：“我弟的魅力真的是很大啊，这小吃街的女性全都沦陷了啊。”
　　他乐颠颠的坐在那处，整个人都陷入小吃之中。
　　大川坐在那边吃了一个小丸子，有点烫，他闭了一下眼睛：“我平时不怎么吃这些东西，排队太麻烦了。”
　　我拿出手帕给大川擦了一下嘴巴下面的番茄酱：“你慢点吃啊，烫到了吧。”
　　常熙也是，烫的一跳，我只能伸手给他热水：“姐，帮我也擦一下，我忘记找他要纸巾来了。”
　　说完看了大川一眼：“姐夫，你别介意啊，请你一定要记住，我和我姐是一个爸一个妈的亲生姐弟。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的。”
　　我排了那小子的头一下：“别闹了，你小子。”
　　他就真的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动也不闹了，只是时不时的转头去看那边的人。
　　然后笑的很可爱的趴在桌子上，笑看着我，也不顾周围人对他的打量，他问：“姐，我喜欢过年。明年我还要回来过年。”
　　大川坐在那边，将最后一个丸子吃掉道：“还有中秋，端午，晴明，这些节日都很热闹的，国庆节也很热闹。”
　　“也会像这个样子吗？大家都聚在一起玩闹？”
　　“中秋应该还算是很热闹的。就连我们医院都会有什么月饼发下来，其实也不能说多热闹吧，只能说过节就是一个心意，大街上每天都很热闹，也也不能说天天在大街上溜达啊。”
　　常熙有些失望，可是很快又振作起来：“以后过节你们就带着我出来玩吧，我肯定会在过节之前回国的。”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你说的好像你明天就要走了一样。”
　　常熙笑道：“虽然不是明天，不够也不是一个月了，还有七天吧，我就要回去了。”
　　“七天。”我和大川对视了一眼：“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学校那边催你？”
　　他摇头，指着我们两个道：“你们两个不是一直都要我快点离开吗？我现在要走了，你们两个怎么还舍不得的样子？”
　　我笑道：“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那孩子吃了一口食物笑道：“好吧，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要是不想走的话，你们两个赶我我都不走。”他说：“我的课题完成了，原本以为要很久，结果在你家待着待着灵感就突飞猛进，所以，我要回去了。今晚打算订机票。”
　　大川望着他：“不打算和你姐回去你们家一趟吗？明明都回来了。还有你的动漫展。”
　　常熙单手托腮开始苦恼：“回去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毕竟是过年嘛，女婿还要回门，我这个做儿子的哪里有不回去的道理啊，至于动漫展嘛，婠婠不是看上了那位城管大队的监管警察同志吗？那票子就让给他们两个吧，我也不是那种坏人姻缘的坏孩子，突然这么一想，我觉得我很伟大啊。”
　　我望着那小子不着四六的言谈，最后发现，我的弟弟早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从换专业，从离开家里，再到如今自己一个人做课题，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莫名有一种养了儿子的感觉。”大川在一旁：“今天晚上放天灯，你要放吗？”

　　第130章　过年（下）

　　常熙立刻点头：“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少的了我，我当然要去，我要自己写一个，四面全都写上自己的愿望，一点也不能少。”
　　“成，给你买一个。”
　　眼看着夜幕慢慢落了下来，大川看着面前的人流笑道：“咱们找个清净一点的馆子吃个饭吧。”
　　我摇头道：“你自己仔细的看看，哪里还有一个清净的地方，这一会儿全都是人，要吃饭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时候只见常熙，走到最前头，拍了一个人的肩膀，我们一看居然是婠婠和若秋，那两个孩子正在排队等着吃东西呢，眼看着就要到她们了。
　　常熙拉着我们，我们也就很不好意思的沾了这个光。
　　在包间里面坐下来，婠婠立刻就笑道：“真是有缘分啊，我们刚刚还在说你们三个你们三个就过来了。这家川菜馆很有名的，很多菜都很好吃，而且辣的很够味道。”
　　我们多少都能吃些辣椒，看着那菜单上的东西，也是喜欢的紧。
　　就见若秋不着急，一个人看着手机等我们都点完。
　　我很好奇这个姑娘每天都用手机在做些什么。
　　点了菜便问了她：“我发现你经常对着手机发呆啊，有什么人会打电话给你吗？”
　　她点开一篇文章给我看：“我是在看公众号呢，你看，每天都有推送，我不太会点菜，一般都是婠婠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
　　婠婠在菜单上画了几个勾：“她是个极其没有主见的丫头。所以我特别喜欢和她一起吃饭，反正我吃什么她就吃什么。”
　　眼看着婠婠那副欢喜的模样，若秋也只是笑，温柔的很。
　　和她们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感觉到两个孩子的可爱之处，婠婠虽然吵闹却也知道分寸，若秋虽然安静却也是个有趣的孩子，我望着那张花花绿绿的菜单，空气里面有花椒和大料的味道，虽然谈不上神清气爽却也是味道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