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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梁傲伦回答的十分简洁，毫不拖泥带水。
　　　　***
　　　　新的周一，郭瑟琳回来上班——她一歇就是五天，饶是这样，大周一早上脸色也不甚好。
　　　　不等陆茵找她，她就已经给陆茵传了即时信息道：“中午一起吃饭，有事跟你说。”
　　　　陆茵回道：“好，正好我也有事同你说。”
　　　　这是她周末想了两天之后的计策，也许梁傲伦会后悔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理吧。
　　　　郭瑟琳显然有些惊愕，向来都是她告诉陆茵她不知道的事，还真没有什么事是陆茵告诉她的。她很快回了过来道：“是不是这几天我休假的时候薇薇安那个贱人搞出什么事来？”
　　　　“中午吃饭再说。”
　　　　爱一个人时最大的折磨无非疑心和得不到回应，郭瑟琳本来就深受这两项的折磨，陆茵再这么一催化整个上午她何尝有心思工作，工作上连连出错，不是忘了提醒梁傲伦会议，就是算错了发票被财务退回来。
　　　　中午吃饭两个人一落座她就嚷道：“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陆茵也不急道：“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你先说，我的不急。”
　　　　郭瑟琳心里早就忍不了了，一听这话立刻一腔怒火道：“你知道吗？你知道薇薇安那个贱人有多嚣张吗？”
　　　　“怎么？”陆茵心中深知郭瑟琳要说的内容，但是还是理解地做出好奇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的优点不多，但是善解人意算得上一个。
　　　　“呵呵呵，她不知道几时和我老板在一起的，两个人照了一张很亲密的照片，这就算了，她竟然把这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面，还@我。你知道啊，平时有人@你，你也会去看的吧，结果我一看，她那条微博上除了这张图片以外什么都没有，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陆茵万万没有想到，薇薇安会这么愚蠢。当日梁傲伦说起郭瑟琳看到一张照片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疑惑的，在她的印象中，薇薇安一向是以老板娘自居的，没有加过任何一个同事的微信，她即便是发在朋友圈大家也应该看不见。
　　　　没想到她竟然会去挑衅郭瑟琳！
　　　　呵，老板娘不放心女秘书的事在TAB比比皆是，但是请女秘书喝个茶敲打敲打这是连陆茵都知道的方式，她实在无法相信薇薇安怎么会采用那么激烈的方式。
　　　　除非薇薇安就是想让人知道，那么明眼人都看得出喜欢自己老板的郭瑟琳无疑是最好的传播媒介
　　　　原来是这样……陆茵忽然心中一动。
　　　　郭瑟琳说得正是激愤之时，全然没有注意到陆茵一瞬间的走神，接着愤愤然道：“我立刻就截了图传给我老板，结果我老板竟然也没有否认，到现在也没回我那条微信。我第二天早上就跟他请了病假，他也同意了，你说他是不是算承认他们两个在一起？”
　　　　陆茵心中主意已定，“我不觉得这算是承认他们在交往，反而我觉得老板的态度是很在乎你的。”
　　　　“是吗？”郭瑟琳的注意力立刻被这句话所吸引，“怎么说？他怎么是在乎我的。”
　　　　陆茵心中暗叹，她猜的一点错都没有，“我是觉得，只有一个男人在乎你的时候，才不会想让你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之间的事，所以他才不会不回复你。”
　　　　“那他怎么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郭瑟琳追问道。
　　　　……
　　　　两年了，郭瑟琳对他的心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陆茵心中一软，想到了当时的自己，也是听见一丁点他的事，哪怕只是他的名字，都恨不得抓住那个说话的人问个没完，只恨不得从中找到一些隐晦的信息，是他在向别人暗示着自己的存在。
　　　　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多年以前的传言。
　　　　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与他和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根本无关，在那个女人那里，你也是别的女人。
　　　　“难道你没有觉得，薇薇安比你多用了心机吗？”陆茵饮了一口蜂蜜柚子茶才将心中汹涌的悲伤压了下去，说到正题。
　　　　“你也这么觉得啊？我早就觉得了，那个女人真是想想就可怕，才来了多久，就搭上了我老板。”郭瑟琳始终愤然，“但是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么嚣张，也不知道人知道。”
　　　　“我觉得她的目的跟之前你说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是认真的，想跟Allen结婚，所以她不怕人知道，你想如果他们结婚的话，肯定TAB的所有人都会知道的。”陆茵循循善诱。
　　　　“结婚？”郭瑟琳睁大眼睛，显然她从来就没有把结婚这个词跟梁傲伦联系起来过。
　　　　“是啊，她们两个年龄也算合适啦，背景和身份也挺合适的，再说了像薇薇安这个年龄，能找到Allen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应该也没有放过的道理吧。”





☆、第九十八章　可你欠我幸福2

　　　　郭瑟琳不屑地摇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老板，他怎么会结婚？”
　　　　陆茵的心刺了一下，他不会结婚，一朵花跟森林的道理，他很清楚，亦有自己的选择。
　　　　自己从前是有多么的盲目和单纯，才会问他结婚的事。
　　　　她定了定神才把思绪收回来，“正是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不会结婚，所以薇薇安才会用这种手段。”
　　　　“哪种手段？”郭瑟琳狐疑道，“你是说——”
　　　　“是的，故意让你知道，宣布主权，让你知难而退——毕竟，”陆茵看着郭瑟琳的脸色，小心道：“你才是Allen身边最重要的人，对她的威胁最大。铄”
　　　　郭瑟琳果然爱听这话，虽然只是哼了一声，脸上却是明显的阴转多云。
　　　　陆茵察言观色道：“不然的话为什么她没有去@其他人，包括你之前说的什么乔安娜啊她们，她也知道不是她的对手。”
　　　　郭瑟琳没有说话，陆茵便接着道：“你在Allen心里是最不同的，你这几天没上班，他其实脸上很不开心，我们在办公室都看得出来。”
　　　　陆茵直觉得心里一酸，她是有多伟大才能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去安抚人家，而任自己的心去千疮百孔。
　　　　“真的么？”女人果然在爱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蠢笨盲目的，陆茵看着郭瑟琳时明显多云转晴的脸——真真是喜怒都在那个男人身上，想到从前她教训自己时的意气风发，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实我觉得，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跟Allen在一起也是很合适的。”
　　　　郭瑟琳听了这话脸上的光彩都盛了起来，只是嘴里还是道：“哎哟，你又乱讲了，怎么可能呢，我都没去过澳洲，我老板怎么会看上我。”
　　　　陆茵看着她的眼睛，眼中的波光不会欺骗人。
　　　　于是她笑道：“你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的性格，喜好，习惯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了，男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和年龄，女人的善解人意真的很重要啊，是不是有海外背景什么的不过也是为了能合得来啊，还有谁比你更和他合得来呢？”
　　　　郭瑟琳此刻的气场跟刚落座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你觉得我要怎么办才对？”
　　　　陆茵不失时机地道：“Allen的个性你最了解啊，我哪能知道。”
　　　　郭瑟琳听了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老板不喜欢女人把这事说出去，可惜之前的那些女人们没有一个管得住嘴，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没把跟我老板长久的原因。”
　　　　陆茵听了正中下怀，故意道：“这么说薇薇安还是很懂得老板的心思的，你看她除了@你以外，也没有告诉别人。”
　　　　“切，她懂我老板心思？那为什么咱们私人银行这边是个人都觉得她是老板娘，天天那个腔调，还用得着说？”
　　　　“不是我为她说话啊，但是实际上那也不过是我们自己觉得，老板又不知道。”
　　　　这话直接点燃了郭瑟琳，只听她冷笑道：“是么？我老板只是一时不知道，不代表他会一直不知道。”
　　　　陆茵连忙道：“他怎么会知道，大家也只是悄悄议论而已，薇薇安那种人最会在老板面前卖乖，老板不会知道的啦。”
　　　　“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我们部门的不敢讲，不代表别的部门里的人也不敢讲。”随着郭瑟琳眼中一丝凛冽闪过，陆茵觉得这顿饭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哎，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就好好工作咯。你前几天病假是……为这事么？”她试探道。
　　　　郭瑟琳倒是爽快，一撇嘴道：“是，反正Allen是不会说我的，他很惯我的。”说着自己又高兴起来道：“你说他要是不喜欢我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纵容我啊？我经常迟到，他也不说我，你们每次迟到他都会说你们。”
　　　　陆茵微笑着，怜悯道：“是啊，他一定很喜欢你。”
　　　　不光是怜悯郭瑟琳，也是怜悯自己。
　　　　因为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在他身边待这么久？她之前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开始还以为她在他眼中是特别的，还以为他明白她的一片真心，还以为他真的有想过和她结婚，只是在犹豫而已。
　　　　可是现在，她终于完全明白了，是因为她是多么好的一个情人。可靠，廉价，从不恃宠而骄——他一声令下，她就能对他们的关系守口如瓶一年半，没有用这一层关系为她自己谋一丁点好处；她从来没有跟他要过任何的昂贵礼物，最昂贵的花费也无非是跟他去瑞士滑雪了一次；她工作上勤奋努力，从来不求他的荫蔽和照顾，甚至为了部门里的和谐，把应该到手的机会让给别人。
　　　　她突然觉得，郭瑟琳根本就不了解梁傲伦，他不会纵容任何人。倘若说他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宽松的话，那只是因为她作为秘书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他务必要笼络！
　　　　呵呵。这一瞬间，心中大激荡，竟然激出了眼泪
　　　　郭瑟琳奇怪地看着陆茵道：“你怎么了？怎么眼睛就红了？你该不会……喜欢我老板吧？”
　　　　陆茵一面笑一面道：“怎么可能？我从来不追逐无望的爱情，老板又不可能真的喜欢我。”
　　　　她其实很想说是的，我就是喜欢他，而且我跟他并不像你们看起来的那么不熟，你每次居高临下地跟我说的他的那些事，我早就都知道了。
　　　　可是既然她是个可靠的情人，那么就可靠到底吧。
　　　　郭瑟琳点点头道：“也是。不过其实只要你裙子再短一点，事业线再挤挤，还有眼睛要化得大一些也说不定喔。”
　　　　陆茵笑道：“难怪你的裙子一直这么短，眼线也化得好。”
　　　　***
　　　　当晚陆茵给梁傲伦发了微信：“她已经想通了，你不必担心。”
　　　　她发完就准备关机了，没想到他回复得那么快：“亲爱的，你是最了解我的，离不开你怎么办。”
　　　　是么？陆茵笑了，曾几何时，这是她的梦想啊，想与他并肩，想与他携手，想不只是仰望，而也可以为他排忧解难。
　　　　原来排忧解难，也可以是这样的。
　　　　她心里一直都是疼的，所以此刻竟也感觉不到额外的疼痛，回复他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能为你做些事的，我很高兴。”
　　　　原来人长大以后，高兴也可以是不单纯的，夹杂着疼痛。
　　　　梁傲伦可能理解错了，回过来道：“我会给你更多的机会的，加油，宝贝，你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了。”
　　　　陆茵没有再回复他，她拉上窗帘关好卧室的门，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是啊，镜中的人比两年前美多了，眉目间有故事，面庞上更精致。工作上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任人陷害需要他拯救的傻姑娘了，也许在许多人看来，她聪明而又勤奋，得老板赏识而又谦虚做人，简直前途无量。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越来越好是生在内心的荒芜当中的。
　　　　我是越来越好了，可是你欠我幸福，又拿什么来弥补？
　　　　***
　　　　陆茵接下来的一周都在全力准备梁傲伦给她机会参加的企业家论坛，如他所说，即使她不必代表TAB发言，混个脸熟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重要的。而要被人记住，绝不是去旁听就可以的。
　　　　她准备得很仔细，历年的报道和材料她都细细地收集阅读过了，可以找到的KPI数据也被她制成了图。又是一个迎接天亮的夜晚，陆茵站起来来伸了个懒腰，外面的天光已经盛了，不过好在她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从明天开始的一星期就是让自己能够流利地跟人谈论这些知识。
　　　　第五个不眠之夜。
　　　　她不知道是因为睡不着才勤奋，还是因为勤奋而不去睡觉。
　　　　周末她就拉了白鹭来陪她练，白鹭在电话里听她说要去参加企业家论坛还敲诈她道：“这么好的事你现在才说，Allen还真是器重你啊，这么好的老板我怎么没遇上啊？哎哎哎，今天我可要吃好的！”
　　　　陆茵笑道：“你要吃什么说就是了，关Allen什么事啊？”
　　　　如果她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器重，白鹭她还会羡慕吗？
　　　　待到白鹭到了陆茵家里看到她在一个星期里准备的两尺厚的材料，不由得惊呼道：“陆茵，就算是参加这个论坛的机会难得，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吧？”





☆、第九十九章　可你欠我幸福3

　　　　陆茵浅浅一笑，不置可否。白鹭不知道，她的这个机会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昂贵到用了一颗心的代价，她怎么会不珍惜？
　　　　陆茵这两个星期都忙于工作，微信也甚少上，群消息太多她干脆直接把提示音给关了瑚。
　　　　待到她从深圳开完会回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连芭比她们都知道了薇薇安这个人。陆茵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她好像并没有告诉过芭比，她们两个一向关系不太好，陆茵不爱惹事，遇到芭比绕着走就是了，何况芭比也没有表示出对私人银行的兴趣啊，怎么会知道薇薇安这个人。
　　　　她的即时聊天工具一上线，芭比就跳出来了道：“Yina啊，听说你的Allen老板和你们部门一个女同事好上了？怎么样？”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她的Allen老板？说不上来奇怪的点在哪里，但是就是听着很不舒服。
　　　　“什么怎么样啊？”陆茵警惕道。
　　　　“感觉怎么样啊？”
　　　　“……我都没有太听说这件事啊，最近都挺忙的，你是听谁说的啊？”陆茵想了想这么回道铄。
　　　　这句话过去之后半晌芭比都没有再出现，陆茵也没有太在意她，她刚出差回来本来事情也很多。
　　　　谁知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芭比突然又出现了，屏幕的字陆茵就有些看不懂了：“你感觉啊？”
　　　　莫名其妙，陆茵心中暗道，但是却隐隐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复了这条信息道：“我？我没什么感觉啊，还不是好好工作努力挣钱，争取早日当上房奴呗。”
　　　　“呵呵呵。”
　　　　陆茵觉得这三个字很刺眼，记得当初有个门户网组织过网友投票最伤人的聊天语言，貌似这个“呵呵呵”就入选过，陆茵从此看了这几个字就不舒服，决定不去理会芭比。
　　　　谁知芭比倒是饶有兴趣一般道：“没什么感觉就好，我还怕你失望呢。”
　　　　陆茵觉得自己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她的暗示。真真有点过分了好吗，她克制了下情绪，还是回复芭比道：“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失望是什么，不过我的要求一向也不高所以失望不多就是了。”
　　　　“陆总你这么说话真是伤感情啊，咱们好歹是同届的兄弟姐妹啊，现在就数你风头正劲，啧啧你这么说不就是可不就是瞧不起我们了么？”
　　　　真真是莫名其妙！陆茵决定不再理会芭比。
　　　　却说她一个多星期两耳不闻窗外事，刚刚芭比一说本来还没什么，白鹭过了一会也跳了出来道：“回来了？”
　　　　本来是正常的打招呼，只是联想起刚才芭比的事，陆茵不由得狐疑起来：“是啊……这么关心我？感动~”
　　　　白鹭发了个笑脸过来道：“你们那边满城风雨的，我能不关心你这个双Q着急的人吗？看来你没事，那就好。”
　　　　什么什么？什么满城风雨？
　　　　白鹭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怎么的，直到将近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复道：“看来你真是不知道，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传你们那个新来的薇薇安要嫁给梁傲伦，连我们部门都有人看过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饶是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来的时候，陆茵的心还是像被重重地一击，像是瘫在了椅子上，她花了足足三秒的时间才恢复过来——原来世界上有些事情如果你真的伤心，哪怕你提前知道了结果，哪怕你参与了过程，还是会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疼痛的——割裂伤。
　　　　陆茵没有再回复她，反正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装作已经去吃午饭的样子合上电脑。正好坐在薇薇安身边的另一个大客户经理富安娜也打算去吃午饭，陆茵便约了她一起。
　　　　一路上富安娜的情绪都很低落，比起素日里在群里吐槽薇薇安仗势欺人的时候完全换过一个人一般。陆茵假装八卦道：“我走了这几天有什么新闻吗？”
　　　　富安娜听了笑道：“妹妹，你就直接问呗，咱们部门里现在谁不知道啊，薇薇安要做老板娘了。”
　　　　陆茵不动声色，假装惊讶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