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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一会。”
　　怕她已经睡着，没敢打电话给她。
　　“哦，那没事了。”
　　周小鱼准备挂电话。
　　陈池快速问：“明天上班？”
　　“嗯。”
　　陈池看看时间，“明天再打给你。太晚了，赶紧睡觉。”
　　“等一下，我加你微信吧，方便一些。你微信是这个号码？”
　　“我没有微信。”
　　“……哦。”
　　挂了电话。
　　周小鱼闭上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耳朵里全是他的声音，低沉又性感。
　　过几分钟，手机传来提示音。
　　她打开看，有人加她微信，申请验证信息就一个字：我。
　　动作还挺快！知道是他，加了好友。
　　他发语音过来，就俩字：睡觉。
　　周小鱼咧着嘴角回：嗯。
　　第二天星期天，是周小鱼的工作日。
　　尽管她昨晚睡得有点晚，早上起来还是精神百倍。
　　周日早晨的地铁很空，座位任选。
　　周小鱼翻了会微博，感觉那些娱乐八卦也变得不那么吸引她。
　　他说今天打电话的，会是什么时候？
　　想什么来什么，陈池果然来电话了。
　　“在地铁上？”
　　“嗯。”
　　“下了班一起吃饭？”
　　“昨晚不是刚吃过。”
　　“你不想？”
　　“去哪里？”
　　“我来接你。”
　　整个通话，两人都很言简意赅。
　　陈池一向如此，周小鱼则是旁边刚上来一位大妈，她有些不好意思。
　　挂了电话，她又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多说一点，语气再温柔一点？
　　不过这是开始约会的节奏吗？第一次谈恋爱的周小鱼开始期待接下来和他一起做的每一件事。
　　进了公司教学部办公室，刚坐下来，同组教美术跟她关系很好的王慧雨就跟她说悄悄话。
　　“咱部门今天新来一个学科老师，是你喜欢的那型！”
　　“是吗？教什么的？”周小鱼心想，她喜欢的型已经发生了严重偏差。
　　“英语。听说很有名，比绝大多数外教还吃香，很多家长都抢着报他的班。高经理好不容易从未城那边挖过来的。”
　　“这么厉害啊！”周小鱼有些羡慕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那种高度。
　　周小鱼上完一节课回到办公室，泡了杯花茶，就见高经理亲自带着那位新来的老师过来了。
　　王慧雨兴奋得捣她胳膊。
　　“快看，就是他！”
　　周小鱼远远看过去，微愣了下。
　　高经理发话：“大家先把手头的事放一下，到这边来！”
　　同事们稀稀拉拉往中间空地上走。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韩长之老师，英语组的同事应该不陌生哈！今天下班我请大家吃饭，就算是欢迎韩老师的到来，大家不准缺席！”
　　王慧雨小声跟周小鱼咬耳朵。
　　“难得看高经理这么兴奋！”
　　周小鱼同意，高经理平常是个挺严肃的人，这次真是挖到一颗摇钱树了，而且他们这家分公司的英语组正缺个能打的招牌。
　　她站在人群边上看着站在经理旁边的男人。
　　个子不高不矮，皮肤白皙，长相很斯文。
　　他有一双看起来就很温柔的眼睛，嘴边带着笑，很有亲和力，也让人有信赖感。
　　以周小鱼曾经的喜好来说，他可以得到接近一百的高分。
　　高经理亲自带着韩长之依次认识同事，最后带着他来到边上。
　　“这是美术组的三位老师，杨文婕，王慧雨，还有周小鱼。”
　　韩长之一一打招呼，态度谦逊，脸上始终带着自然的微笑。
　　眼神最后落到周小鱼身上时，也如同前面一样，亲切地叫，“周老师。”
　　周小鱼礼貌地笑，“韩老师。”
　　她有预感，这位韩老师如果还是单身的话会很受女同事的欢迎。
　　不过，晚上和陈池的第一次约会泡汤了。
　　怕他在忙，直接发微信。
　　【领导临时通知晚上聚餐，你不要过来了。】
　　陈池很快回复。
　　【晚上结束，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挺远。】
　　【不远。到时联系。】
　　周小鱼没办法，随他去了。

　　☆、第　27　章

　　简易怀着一颗八卦的心爬上十五楼。
　　见陈池正在交代乔力事情；　于是自己找了沙发翘着二郎腿坐下。
　　事情说完；　乔力离开前递上一个快递专用的文件袋。
　　“陈总；　有位许小姐寄了东西给您。”
　　坐在沙发上无聊翻杂志的简易顿时眼睛亮了亮，偷偷观察陈池的反应。
　　“嗯。”
　　陈池正专注着眼前一份文件；　连眼都没抬；　也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乔力给放在桌上角落里；　猜测这位许小姐在继三次电话之后，这封邮件大概也是白费心思了。老板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乔力走后；　简易拿了把椅子坐到陈池对面。
　　拿起那个快递看了看；　“呦；　还真是许珝。”
　　催他；　“不打开看看？”
　　见陈池没反应，主动提议；　“我替你打开？”
　　陈池视线转到电脑屏幕上；　一丝表情都懒得给。
　　简易自言自语，“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哈；　别是情书吧？”
　　撕开快递，里面竟是两张票。
　　简易照着上边念，“国家交响乐团古典音乐会，四月二十日七点半。那不就是明天？”
　　顿时乐了；　嬉皮笑脸；　“人家是邀请你去看她的现场演出呢！你不去？”
　　陈池斜他一眼，“送给你。”
　　“算了吧！我欣赏不来这种高雅音乐。”简易
　　皱眉，“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人家不是挺好？一看就是好女人。”
　　“这么好你怎么不去？”
　　简易啧啧摇头，“我是怕万一哪天不喜欢了，辜负人家。这种宜家宜室的我一向不招惹。”
　　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陈池嫌他碍眼，“你最近很闲？”
　　“哎，和艾佳分手了。”
　　简易顿时一脸郁猝。
　　陈池出言讽刺，“恭喜。”
　　这次连一个半月都没到吧，刷新他交女友时长新纪录。
　　“不厚道！我每次谈恋爱可都是正正经经谈的。”简易为自己抱屈。
　　陈池冷笑，“那你还是不正经的好。”
　　“不跟你说这个了！我那车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才开了没几天，屁股就被刮了。简易是爱车之人，难免心疼。
　　陈池寥寥几个字打发他，“修了报账给我。”
　　“不是，我还在乎那点修车钱？”
　　简易凑到他边上，“昨天车上坐的谁？我认不认识？”
　　他本来以为是许珝，刚才从他的反应已经可以基本排除。
　　陈池不理他，继续浏览邮件。
　　“走，喝酒去！”简易怂恿他，“我陪你聊聊！”灌醉了就不信他不说真话！
　　“不需要。晚上加班。”陈池一口拒绝。
　　“加班？”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简易不死心，“那饭总要吃吧？”
　　“让人打包了。”
　　“切，神神秘秘，”简易服了他，口风这么紧。
　　冷笑，脱口而出，“不就那个小不点！”藏什么藏！
　　陈池抬头冷冷瞥他一眼，眼睛里满满警告。
　　靠！还真被愔愔说中了！
　　简易觉得那个声音是有那么一丢丢像，可声音有点像的人很多，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回想上次在愔愔家里，陈池不是跟那个周小鱼话都没说过一句？
　　而且他从来都不知道，陈池竟然是喜欢那种小可爱型的。
　　简易问：“这是动真格的了？”
　　陈池没回答，只叮嘱他，“别跟华昭说。”
　　免得那女人哪根筋不对了从中坏事。
　　简易嘴角露出一丝尴尬，打哈哈，“愔愔还有半年才回来定居呢。”
　　陈池瞪他，这个大嘴巴！
　　他立即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半年内必须把周小鱼娶回家，免得夜长梦多。
　　简易走后，陈池倒是拿起那两张音乐会门票看了看。
　　那位许小姐打了三次电话他都没回应，就是不想给她任何希望，让她知难而退。
　　不过她比他以为的要坚韧。明天的音乐会，今天下午才送过来门票，想必她踌躇良久依旧不死心。
　　既然是送了两张票过来，他会成全她。
　　而周小鱼这边部门聚会刚刚开始。
　　本来是一张长桌，大家面对面坐。
　　一阵吃吃喝喝过后，有人坐旁边唱歌去了，有人凑一起喝酒去了。
　　周小鱼酒量不怎么样，一滴没沾。
　　唱歌也不在行，却爱唱，勇气可嘉嚎了那么两嗓子。
　　嚎完两首坐回来继续吃。
　　刚坐下，对面空位上坐过来一个人。
　　叫她，“周老师。”
　　周小鱼抬头，有些诧异，“韩老师。”
　　发现对方还是带着盛了半杯酒的酒杯过来的。
　　“很高兴见到你。”韩长之主动举起酒杯。
　　周小鱼心想，韩老师也太客气了点，面面俱到给每个同事敬酒。
　　她看看自己面前倒了还没喝过的酒，端起来。
　　韩长之伸出胳膊主动跟她碰杯，摇摇头自嘲，“没想到我存在感这么差！”
　　“嗯？”周小鱼没听明白。
　　“小鱼同学，我还记得你画在试卷背后的画。”
　　周小鱼怔住，想起学生时代的糗事，顿时面色羞红。
　　她上午第一眼见到风度翩翩的他时其实就已经认出来了。
　　毕竟这是她认识陈池之前二十多年感情空白中的唯一一抹色彩，她在高三时曾经暗恋过的英语老师，也就是这位韩长之老师。
　　他那时才二十四岁，教龄一年半。虽然年轻，却已经独当一面，讲课很有自己的一套，关键是长相气质俱佳，很受女生们欢迎。
　　她也是其中一员，甚至偷偷地喜欢他，知道他单身，还高兴了好一阵子。
　　这种少女心事她只跟同桌周文娜倾诉过，还说等考上大学她就会跟韩老师表白。
　　周文娜为她出谋划策，让她现在就表白，因为竞争对手太多，等她上大学，黄花菜都凉了。
　　她认为周文娜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有一次，英语随堂考试，两节课的时间。
　　她已经做完试卷，没心思复查，在第九十九次瞄了讲台前的韩长之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表白。
　　用2B铅笔在试卷背后画了一幅漫画。
　　一个戴着小鱼形状发卡的少女，手捧一束鲜花递给她面前的男生，男生的围巾一角写着小小的“Han”。旁边还写着“　I　love　you　”。
　　当时，试卷交上去以后她不安了很久，希望他看到，又害怕他看到。
　　结果是一直没什么下文，韩长之对她也是态度如常，和对别人一样。
　　她一度为此失落了很久，猜测他没有看到。
　　原来他看到了啊。
　　周小鱼一方面觉着现在情形有点尴尬，一方面又感叹自己当年勇气可嘉。
　　她羞窘地说：“韩老师，您……竟然还记得我？”
　　“当然，你很可爱。”
　　周小鱼腹诽，大概长得不怎么漂亮的女生都能被称作可爱。
　　她不太相信他是因为那副画记得她，倒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和肖文娜同桌，爱屋及乌嘛。
　　是的。她在少女时期曾经暗恋着的这位韩老师，前程美好之时却有人举报他和他的学生肖文娜谈恋爱。
　　校领导找他谈话后他就主动辞职了，肖文娜不久后转学去了别的地方。
　　而周小鱼当时震惊了很久，打电话给肖文娜想问个明白，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再后来就变成了空号。
　　周小鱼和她之后就断了联系。
　　周小鱼虽然想知道内情，却不好提起这事，随便找了个话题，“您之前不在安城？”
　　韩长之失笑，“我们现在是同事，那个“您”字还是去掉吧。你直接叫我名字也行。”
　　周小鱼开玩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韩长之摇头，“小古板！你看，我还不到三十岁，你是二十几岁，我们实际还算得上同龄人。哪来的师啊父的！”
　　周小鱼莞尔，没反驳他。
　　“来，为同龄人干一杯吧！”韩长之像是很高兴。
　　周小鱼不好拒绝，真喝了一杯。
　　两人聊天。
　　“我记得你那时候就挺爱画画，没想到现在真做了美术老师。也是梦想成真了。”
　　周小鱼谦虚，“教教孩子们还行。”
　　……
　　王慧雨唱完歌回来，她本来坐在周小鱼对面。
　　此时站在韩长之旁边开玩笑，“韩老师跟小鱼聊得很开心嘛！”
　　周小鱼刚要说话，被韩长之抢先一步，“在谈以前小鱼在学校时候的事。”
　　小鱼？以前？
　　王慧雨奇怪，“你们认识？”
　　周小鱼点头，“我是韩老师以前教过的学生。”
　　“太巧了吧！”旁边有同事听到了，也很惊讶。
　　王慧雨打趣道，“昔日师生变同事了！有趣！你们俩可得多喝几杯，这情谊可不一般。”
　　见旁边的酒瓶已空，她又去拿一瓶新的开了，给两人倒上，还暗地里给周小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第　28　章

　　周小鱼和韩长之真的叙起旧来。
　　周小鱼笑着说：“韩老师；　你知道吗？你是二中私底下的一个传说。”
　　韩长之闻言自嘲；　“恐怕是不太光彩的传说吧。”
　　“怎么会！你不知道那时候班上有多少女孩子崇拜你！知道你走了；　大家都很伤心，埋怨学校。”
　　“我以为你们对我很失望。”
　　“就因为那件事？肖文娜已经是成年人了；　你们两情相悦嘛；　大家一开始是有点震惊；　后来都挺祝福你们，你说你们那时要是藏得再深一点；　挺过毕业就谁也管不着了。”
　　“嗤！”韩长之笑出声来；　看着一脸真挚的周小鱼；　“想知道从前的事么？”
　　周小鱼迅速点点头；　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韩长之被她逗笑；　心中仅有的那点伤感也消失了。
　　“让我猜猜；　”他给周小鱼倒上酒，
　　“你想知道我和她是不是还在一起？”
　　被说中。
　　周小鱼问：“肖文娜她……”
　　他们在一起的话；　她应该也在安城吧，也许哪天能见个面。
　　韩长之语气淡然，“她和别人结婚以后出国了。”
　　“啊？”
　　周小鱼惊讶。
　　她发现自己比以为的还要失望，虽然她生过肖文娜的气；　但还是希望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样才叫圆满。
　　在这之前，韩长之从来没主动对别人说过他和肖文娜的事，更没想到会在这里和曾经的一个学生说起这段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去。
　　他对周小鱼印象深刻除了她是肖文娜同桌以外；　更大原因还是因为她画在考卷背后的那幅画。那时的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能被小女生们喜欢，他为此还有点小得意。
　　但他并没真正放在心上，更何况他那时已经被成熟美丽的肖文娜迷住。
　　周小鱼那时在他眼里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她喜欢他大概和喜欢一件新衣服没多大差别，时间长了自然会被新的代替。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做。而如今，他应该早已被代替吧！
　　韩长之和周小鱼碰了个杯，接着说：
　　“我从学校辞职以后就去了未城，在那边找了一家小型培训机构教初中英语，从头开始。”
　　韩长之笑了笑，表情已经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她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她父母也已经同意我们交往。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有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的恋人，而且工作也越来越顺利，渐渐在那家培训机构打出名号，三年后成为他们的招牌。”
　　“我们计划等她一毕业就结婚，连房子我都看好了。可是，在她快毕业的时候她说想出国留学，但是拿不到院里的名额。后来，你猜怎么着？”
　　周小鱼摇摇头。
　　“后来，她和她学院院子儿子一起出了国，并且在去之前已经登记。”
　　周小鱼抑制心中满腔的讶异，喝着酒，看着韩长之，心里对他有一丝怜悯。
　　他容貌没变多少，只是比从前更稳重了些，依旧干净清秀，文质彬彬，是她最爱的那款。
　　她从前特别想知道肖文娜当初既然喜欢他　，为什么还那么积极地叫她告白？
　　如今更想知道的是，他们明明已经排除万难在一起了，她怎么会只为了一个出国名额就放弃了他？
　　突然间，她又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毕竟不是每段爱情都有一个好结局。
　　她联想到自己，她和陈池如此天差地别，结局会是什么样呢？
　　轻轻问他：“你还爱她吗？”
　　韩长之并没多做考虑，摇头，“她出国还是她爸妈告诉我的。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非常颓废，又用了半年时间等她回心转意，我告诉自己，如果她在半年内回来，我就原谅她，结果她没有。所以，”
　　他看周小鱼一眼，“我已经彻底死心。”
　　周小鱼叹了一口气。故事听完，她也不知不觉喝了几杯，已经远超她平日那点酒量。
　　桌上手机响，她拿起看了下，迅速回：喝了一点，还没结束。按他要求发了定位过去。
　　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