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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晴点了点头：“我没事，那女孩在家里吗？”

　　　　“嗯，在呢。”施国平将她拉到身边，远离易德。

　　　　“牛天明也在。”艾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子，和施国平一起走过去，示意牛天明下车，“走吧，去见你女朋友。”

　　　　牛天明畏首畏尾地问道，“安全吗？”

　　　　“有我在，放心。”施国平直接打开伞，说，“进来吧，这样就没人可以狙击你了。”

　　　　牛天明看了一下黑色雨伞，立刻就下了车。

　　　　艾晴抓着牛天明的手臂，对着易德说：“我和施队带他上去，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易德点头，这种事确实还是警方出面比较好。

　　　　艾晴和施国平一起带着牛天明进入居民楼，按了乐儿的门铃之后，在门口等着。

　　　　没过多久，挺屋里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有人穿着拖鞋过来开门。

　　　　“谁啊，一大早不让人睡觉。”乐儿一脸抱怨地闻着，身上就穿了一件大号的白色男式衬衫，刚刚盖住大腿。

　　　　施国平有点尴尬地低头不去看她。

　　　　艾晴出示了证件，说，“你就是牛天明的女朋友吧，可以进屋说嘛？”

　　　　“哟，你还没死啊？”乐儿看到牛天明，冷叱一声，开门道：“madam，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你们要抓的话，就直接把他抓走好了。”

　　　　“这是什么话？”牛天明不满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可以还清外债了，你还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把支票拿了出来，在乐儿面前晃悠。

　　　　“哎唷，这是发财了呀。”乐儿立刻拿过去仔细看着，说，“哇，是易先生的支票，你和易先生有交情啊？”

　　　　“牛天明，快点把那些存放的登记资料找出来。”艾晴的表情很严肃，没时间跟他多废话。

　　　　“哦哦，”牛天明连连点头，催促乐儿说，“我放在你这里的那些我师父的资料呢？你放哪儿了？”

　　　　“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呀。”

　　　　“快去拿出来，让madam看看。”他推着乐儿进卧室，艾晴也跟着过去了，施国平则在客厅等着。

　　　　突然，房里传来乐儿的尖叫声，施国平立刻冲到卧室门口，看到艾晴已经趴在地板上看着床下的情况。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床下面被装了定时炸弹。”艾晴深吸了口气，看着施国平，说，“还是那种水银炸弹。”

　　　　“什么意思？什么水银炸弹？我们会怎么样？”乐儿的面色惊恐，看着艾晴和施国平，完全不知所措，身旁的牛天明更是吓得想开溜。

　　　　“只要有一点晃动，水银触碰到两侧，任何一方的金属头，就会爆炸！”艾晴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对着施国平说，“大哥，找拆弹组的人过来吧，时间还有45分钟。”

　　　　“好。”施国平立刻就打电话联系拆弹组的欧阳睿风。

　　　　“你们先离开这里吧。”艾晴示意牛天明和乐儿离开房间，到楼下和易德的人一起。

　　　　“好好，我们下去，我们下去！”两人连连点头，慌慌张张地下楼。

　　　　他们到了楼下，易德看到只有施国平和他们一起，艾晴并没有下楼，便上前询问：“艾警官呢？”

　　　　“她在楼上观察炸弹的情况。”施国平说着，询问乐儿，“你家里之前都有什么人进去过？”

　　　　“也没有什么人呀，就是我的电表坏了，工作人员来换了一个。”顿了顿，意识到问题所在，“难道是那个工人装的炸弹？”

　　　　“你还记得那个工人长什么样子吗？”施国平追问的同时，易德已经上楼去了乐儿的屋子。

　　　　“大概是五十多岁吧。”

　　　　乐儿仔细回想着，见施国平没有在听，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说，“sir，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家到底会不会有事？”

　　　　“你先回忆一下那个工人的样子，等我同事来了，给你做一个拼图。”施国平心里虽然担心，但是因为要等警方人员和拆弹组的人到场，所以只能等在外面。

　　　　易德快速冲到房间，拉着艾晴就往外走：“快点跟我下楼去，你又不是拆弹专家，留在这里干什么？”

　　　　艾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连忙甩开他的手，说道：“喂，你干什么呢？炸弹就跟那些资料捆绑在一起，资料我是一定要的，所以在拆弹组的人到达之前，我必须分析清楚炸弹的情况，否则一旦爆炸，什么资料都没有了！”

　　　　这次，对方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销毁那些资料，很显然真正的幕后黑手也害怕他们查到当时他使用假证件的身份。

　　　　“你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吧？”易德忍不住骂道，“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

　　　　“有，案件真相！”艾晴甩开他的手，重新回到房间，趴在地上。

　　　　“你这么拼命，对得起你深爱的尹唯和两个孩子吗？”易德总算了解到了尹唯说的话，原本这个案件查下去，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是尹唯，他虽然会担心，但是他绝对不会阻止我查下去。”艾晴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她想做的，尹唯一定会支持的，因为他也是一个寻找真相的法医。

　　　　“你又知道了？”易德没好气地跟回房间，说道，“其实他可能一点都不希望你涉及这个案子！”

　　　　“我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昏迷三年多。原因只是因为他想帮我查出真相，可是如果线索，事实就摆在我面前，我敢保证，我不会阻止我调查！”艾晴想到尹唯瞒着她暗中调查，所承受的灾难，心里就很不好受，明明是夫妻，应该相互扶持，一起努力的，不是吗？

　　　　非要自己默默承担，这是让她最生气的地方，就算是过去了三年夺，她依然会在想起这个的时候心生怒气！

　352　蛛丝马迹

　　　　易德看她态度坚决，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跟自己离开了，便决定和她一起留在房间里。

　　　　“喂，你坐在那里干嘛？”艾晴蹙眉看着他，问道，“不怕炸弹炸死你啊？”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易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而且，暂时不是不会爆嘛。”

　　　　“谁告诉你不会炸的？”艾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补充解释着炸弹的性能，“任何震动都可能发生爆炸。”

　　　　“那你不去碰，不就不会震动了？”易德继续坐在那里，脸上完全没有害怕的表情。

　　　　艾晴简直无语，白了他一眼说，“等会警方的人到了，你在这里，你觉得妥当吗？”

　　　　易德撇了撇嘴，作为一个黑道份子，面对那么多的警察，肯定会有不自在的感觉。但是他却说道，“我又没有惹事，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呢？反正你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是我给你的消息，让你惹上这件事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这里。”

　　　　“这算什么？”艾晴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的责任心作祟吗？”

　　　　“你就当是吧。”易德笑着抿了抿唇，干脆走到艾晴身边，趴着看床下面的情况。

　　　　“喂，离远一点，这枚炸弹下方没有放实，细微动静都可能让它摇晃爆炸的。”艾晴直接抓住他后颈的衣服，将他往后拉了点。

　　　　易德看到那枚炸弹是放在那些纸箱子上面的，但是纸箱子下方又垫着东西，所以看着很不稳当，可能稍微一个大喘气，就会让炸弹晃动，水银柱就可能碰到两头的金属。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懂得拆弹呢？”易德对于艾晴会的东西很意外。

　　　　“警校要教最基本的，但是之后就看自己的兴趣了，有些人会选择去拆弹组。”艾晴解释了一下，先把周围的东西移开，把炸弹和箱子平移出来。

　　　　可是，她发现，炸弹竟然有线连着床板。

　　　　“又玩这个！”艾晴感觉事情又变得棘手了。

　　　　“怎么了？”易德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之前遇到过？”

　　　　“嗯。”艾晴低低地应了一声，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易德看着她，又看了那枚炸弹，问道，“不能把床板掀开来吗？”

　　　　“连着线呢，搞不好就会触动引爆器。”艾晴蹙眉道，“不过，上次这些线都是障眼法，用来混淆我们的判断的。”

　　　　“这次可能也是。”

　　　　“可能吗？”艾晴不能确定道，“炸弹狂魔的心理要是这么能够猜透，我爸也不会牺牲了。”

　　　　易德听到她的话，转头看了她一眼，留意到她眼中转瞬即逝的伤感，和满满的愤怒，意识到她对这个炸弹狂魔，真的是恨之入骨的。

　　　　“我猜这次还是障眼法。”易德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喜欢玩这种心理战术的危险游戏，那么他应该已经算到，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会剪断那些线的，难道他真的想让这个游戏这么快结束？让你这么快出事吗？我觉得不可能。”

　　　　艾晴听着他的分析，愣愣地看着他，不觉轻笑出声，“你倒是分析得清楚，比我大胆。”

　　　　“可能因为我也算是犯人吧，反正旁观者清。而你是个当局者，有你父亲的事情掺和在里面，所以你的情绪会受影响，判断力也会和平时不太一样。”

　　　　艾晴看着他，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只是看着那枚炸弹不发一言。

　　　　这时候，欧阳睿风赶到现场，施国平带着他进入房间：“小晴，欧阳sir来了。”

　　　　艾晴抬头看去，站起来：“是水银炸弹，可能把床板翻开比较方便处理，但是床板和炸弹之间连接着线，所以要不要剪断那些线？”

　　　　欧阳睿风听着艾晴的陈述，直接趴到地上查看炸弹的情况，说道，“直接剪断线，你就担心可能其中有触发炸弹的引线吗？”

　　　　“我有想过，可是要拆除炸弹，床下放的高度，根本没办法做任何处理。”艾晴看了一眼易德，说道，“我觉得炸弹狂魔是在跟我们玩心理战，其实这次跟上次一样，这些线没有实际的意义。”

　　　　欧阳睿风摇头道，“如果剪断了，炸弹被出发，那么整栋楼都被被波及。势必引起社会恐慌，所以，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们拆弹组负责。”

　　　　“欧阳sir，这炸弹绑着的箱子，里面存放的资料，对我们重案组的一个案子是至关重要的线索，所以，请您让我留在这里。”

　　　　“不行，你们都不是拆弹组的，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左右我们的判断力，所以请你离开这里，把这里全部交由我们负责。”

　　　　艾晴拧着眉看着他，估算了一下炸弹剩余的时间，深吸了口气，勉强答应了，“好吧，我们离开，这里交给你们。”转身走出房间。

　　　　“小晴！”施国平知道艾晴心里不舒服，连忙跟了出去。

　　　　易德则是挑眉打量着欧阳睿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意：“sir，祝你好运。”抬脚走出房间。

　　　　艾晴到了住宿楼的楼下，抬头看着整幢大楼，对着施国平说，“大哥，你把住客都疏散一下。”

　　　　“好。”施国平点头，让胡瑞他们帮忙疏散房客。

　　　　易德来到艾晴身边，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故意跟她说话，似乎是在开到她，“别想那么多了，目前其实只要没有人员伤亡，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资料，我们再问问牛天明，他可能还知道些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艾晴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有点道理，毕竟小混混做什么事，都会留一手。于是，她找到了牛天明和他的女朋友乐儿，见两人就坐在路边等着，便走过去交谈：“牛天明，除了这里的资料，真的再没有其他地方有备份了吗？或者这些东西，你有没有看过？”

　　　　“我有看过啊，但是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写了什么名字，哪里还记得呀！”牛天明抬头看着艾晴，撇着嘴说道，“madam，你就别再问我了，我真不明白，那种发霉的资料，怎么那么多人在意，为了这个，还不惜找杀手杀我？真是有毛病！你们有本事就快点把那些东西拿走，这样我就烧香筹神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头顶就被狠狠拍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呢？”

　　　　……

　　　　“易，易先生……对，对不起！”

　　　　“不是跟我说对不起，是跟madam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目中无人的小混混，不管怎么样，艾晴是警察，小混混遇到警察还敢这么拽，不是找死吗？

　　　　“是是是，madam，我态度不好了，对不起，对不起。”牛天明是害怕易德的，毕竟易德属于他的衣食父母，出来混，说自己认识易老大，或者龙哥，那绝对是很有面子，别人都不敢欺负的，所以对于易德的话，他是言听计从的。

　　　　艾晴冷睨了易德一眼，对着牛天明说道：“没关系，你如果是看过那些资料的话，可能还是有办法想起来的。”

　　　　施国平听了艾晴的话，凑上前小声问道：“你不会是想对他催眠吧？”

　　　　“嗯。”艾晴点了点头，确实想的就是这个方法。

　　　　“但是这个办法未必百分百有用，有些人对于记忆不深刻的事情，是未必想的起来的。”施国平的话音刚落，颊边划过一道劲风，“砰”的一声，从身后传来了枪声。

　　　　啊——

　　　　牛天明惊慌不已，因为那颗子弹理他的额头只有零点几公分，他眼角都因为这样的距离被擦伤了，流出了血。

　　　　“是狙击手！”

　　　　艾晴立刻就抓着牛天明和乐儿，“趴下，立刻放下。”

　　　　砰砰，砰砰砰——

　　　　周围立刻就想起了一连串的枪声，原来，在四周的几处居民楼里都埋伏了杀手，这些人拿着的都是AK47这样的机枪。

　　　　施国平先借助围墙做了掩护，紧接着就朝着四周的出火点开枪，逐个击破。

　　　　艾晴则观察着狙击者的位置。

　　　　这些人显然没有加入枪战，而是继续锁定着要枪杀的对象。

　　　　“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艾晴找到了狙击手的位置，让两人躲好之后，翻身一跃，来到警车后面，朝着对面的一幢楼的楼顶看了一眼，对着施国平说道，“大哥，我去对面，这里交给你了。”

　　　　“小晴！”施国平想阻止的，但是那些机枪手的火力太猛，以至于他没办法冲出去阻止。

　　　　易德相比他的位置，离艾晴近了很多，一个飞身扑过去，帮她避开了机枪的扫射。

　　　　“对方这么猛的火力，我们都是手枪，你疯了！”易德一把抓住她的手，躲到围墙后面。

　　　　“狙击手必须除掉，否者牛天明会很危险！”艾晴冷着脸，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急切。

　　　　“那也必须是保证自己安全之前！”易德不让她任意妄为，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尹唯话中的意思。

　　　　突然，从那些机枪手的手中丢出两颗手榴弹，一颗就落在艾晴和易德身边，另外一颗就在牛天明和乐儿附近。

　　　　“轰”的一声，众人必须纵身跃起躲闪。

　　　　艾晴知道这是为了把牛天明逼出来，立刻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红色光点对准了他的眉心。

　　　　“牛天明，趴下！”她大喊的同时，对面高处的狙击手已经开了枪。

　　　　鲜血溅到了地上，紧接着是乐儿惊恐的尖叫声，“啊——”

　　　　艾晴就这么眼看着牛天明中枪倒下。她顾不得易德紧抓着自己，直接拿枪抵住了他的头：“放手！不然我就开枪了！”

　　　　“你就算杀我了，我也不放！”易德同样坚持。

　　　　“小晴，你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掉周围的火力！”施国平开枪结果了一个机枪手，但是还剩下三个高火力者，最主要是这些人身上还带着手榴弹。

　　　　艾晴还是甩开了易德，纵身跃起，接两个侧身滚，对准了自己后方位置的机枪手，很准确地开了一枪，打中了对方的头。

　　　　可是，手枪和机枪比，子弹消耗太快，只是多开机枪，就没了子弹。

　　　　就在艾晴想换弹壳的时候，有一群人突然杀出来，他们穿着黑衣，手上拿着重型武器，把周围的人都击毙了。

　　　　易德看着来人的架势，意识到到这是尹唯安排在周围的人。

　　　　艾晴面对这些突然杀出来的人，心里是充满疑惑的，想问个清楚，那些人就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现场。

　　　　“易德，那些是你的人？”艾晴确定危险已经过去，站起来看着易德问道。

　　　　“额……”易德不想让艾晴知道尹唯安排了人在这里，于是点头说，“是啊，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艾晴看着他，虽然觉得是易德安排的人，但是心里还是有比较大的疑问的。她来到牛天明身边，试探了鼻息，知道他已经死亡。

　　　　施国平来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尽量安抚她的情绪。

　　　　“我上楼看一下，现在无论如何，都要保留那些资料。”她一定要知道，当时曾凡改成了什么样的身份，否则事态会越来越没办法控制的。

　　　　“我跟你一起。”施国平想跟着她，被艾晴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