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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季筠的公关
　　苏绿又一次觉得，E·F·L除她和贺之斐之外的成员都很不善良。
　　——在她和贺之斐苦苦减肉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居然联合写了一首《烤鸡肉串之歌》，那一个下午，苏绿和贺之斐脑子里不断回响着烤鸡肉串，再一看中午的菜色，两人直接蔫成了青菜。
　　那之后，《烤鸡肉串之歌》又有了兄弟版本，《麻辣火锅之歌》、《小肥羊之歌》、《蒜泥小龙虾》之歌，每到锻炼时间，歌曲欢快的节奏就在苏绿和贺之斐耳边嗡嗡直响。
　　E·F·L的官博特意把这段“组合逗比日常”贴了出来，引来粉丝们笑声一片：
　　“组合第三张专辑名已经定了吗？就叫《当我减肥的时候》吧哈哈哈~”
　　“我觉得这里首歌挺好听的，配合就餐更佳。”
　　“可怜的贺贺和大绿，两人难得站在同一战线吧2333~”
　　“王八蛋E·F·F不是人！老板和小姨子跑了，原来顿顿吃肉的贺之斐和苏绿只能吃菜，连猪吃的都不如！”
　　“张牙舞爪却无能为力的‘绿翡’兄弟，默哀一分钟。”
　　但不得不说，一系列的《之歌》在苏绿和贺之斐减肥过程中的确发挥了一丁点的作用。
　　“多少？”
　　贺之斐抬脚上秤，眉宇之间自信满满。
　　“71。2公斤。”
　　“多少？”
　　“71。2公斤。”
　　贺之斐惊呆了，不可置信地往电子秤上踩了一遍又一遍，然而——
　　“71。2公斤。”
　　“71。2公斤。”
　　“71。2公斤。”
　　贺之斐“哐当”一跳，庞大的身躯砸在电子秤上，引得电子秤发出“吱呀吱呀”碎裂般的响声，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电子秤冰冷的电子音仍坚持不懈报出贺之斐的体重。
　　“71。2公斤。”
　　“艹！”贺之斐情不自禁吐出一句脏话，“这秤坏了。”
　　苏绿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
　　经纪人对两人发出最后通牒的时候，贺之斐的体重是71。4公斤，在哼哧哼哧苦练了半个月后，他的体重成功减掉了……0。2公斤。
　　堪称奇迹。
　　见苏绿笑得欢，贺之斐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勾住苏绿的肩膀，把苏绿整个人推到电子秤上：“有本事你来称称看。”
　　对自己这半个月来的努力，苏绿还是相当有自信的，所以她也和顾漾一样自信地站上了电子秤。
　　“您的体重是66。1公斤。”
　　苏绿脸上完美的笑容龟裂了。
　　“哈哈哈哈卧槽这什么神秤！”贺之斐简直要笑傻了，“卧槽，太准了！”
　　苏绿减肥后的体重是66。1公斤，减肥前的体重是……65。8公斤。
　　纪书舟扶额：“你们都干了什么？”
　　苏绿摸了摸后脑勺，脑海中思绪万千。
　　她大概就是减肥的晚上太饿了，和贺之斐躲起来吃了一点点东西而已。
　　真的只有一点点，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
　　纪书舟：“……你们开心就好。”
　　冬天本就是囤肉的季节，减肥本就不容易，自己的努力竟然只得到这种回报，苏绿和贺之斐心头都有些失落。
　　更惨的是，苏绿竟然因此在粉丝群里收获了N个外号。
　　苏绿胖。
　　绿胖。
　　绿胖酱。
　　苏绿心想，幸亏粉丝们口下留情，没把她叫绿肥，这名字听起来和金坷垃有异曲同工之妙。
　　总而言之，苏绿和贺之斐的减肥大业自那以后告一段落，接近春节，E·F·L各类活动数量增多，成员们大多一起泡在练习室，练习《夏日》里几首歌对应的舞蹈，运动量并不比苏绿和贺之斐单独减肥的时候低。
　　甚至有顾漾这个大魔王在，苏绿和贺之斐的效率反而更高了。
　　“手臂的幅度，这里，注意一下。”顾漾握住苏绿的胳膊，往后倾斜了一定的角度，“这样跳起来整体感会更好一些，你仔细分析分析。”
　　苏绿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跟着顾漾的指导换着角度：“这样吗？”
　　顾漾轻轻颔首。
　　苏绿松了口气：“我的动作真的有很多问题，多亏你教我。”
　　苏绿一连做完几个动作，示意顾漾检查。
　　这一次，顾漾并没有如前几次那样指出许多毛病，反倒点点头，这意味着苏绿的动作达到了他的标准。
　　“噫~”贺之斐在另一头发出怪声，“漾总，也来检查检查我的动作嘛！”
　　苏绿：“……”
　　顾漾：“……”
　　在苏绿的热切注视下，顾漾快速走到贺之斐身后，两只手齐齐伸出，电光火石之间，苏绿仿佛听见一声清晰的脆响，下一秒，贺之斐鬼哭狼嚎的叫声响彻天际，整张脸也酸爽到扭曲变形——
　　“嗷嗷嗷嗷疼死爹了！”
　　“嗷嗷嗷顾漾饶命啊！！！”
　　E·F·L居住的别墅外，林荫道上，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摸了摸鼻子，发出了疑惑：“大白天的谁家在虐狗啊，叫得真够惨的，啧。”
　　华国某家八卦小报甚至还接到了一条爆料，爆料人声称自己是XX别墅小区的住户，GM为E·F·L租住的小区就在他家隔壁。
　　“每天上午10点，E·F·L住的那栋楼都会发出凄厉的狗叫声，叫得别提多惨了。”
　　“谁能想到，明星光鲜的外表下竟然掩藏着如此残酷的灵魂呢？就算压力大，也不能那么虐待狗子啊，光听那声音我都替他们家狗疼。”
　　看到这条爆料的贺·狗·之斐：“啊啊啊啊顾漾我要杀了你！”
　　半分钟后。
　　“嗷嗷嗷嗷顾漾饶命啊！”
　　爆料的邻居一边摇头一边补充内容：“又开始了，唉。”
　　继苏绿之后，贺之斐发誓消灭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
　　12月底，E·F·L接到了橘子卫视的邀请，参加橘子卫视12月31日晚举办的跨年演唱会。
　　继京州卫视之后，橘子卫视是第二家公开宣称全程真唱的电视台，E·F·L一共演唱三首歌，对方开出了60万的价格。
　　这个年底本该平静如水的度过，然而跨年演唱会举办前夕，一条突然爆出的消息吸引了苏绿的注意力。
　　《昔日花旦季筠改换东家，千万签约金投身华翔娱乐》
　　《季筠与乐娱解约，或因“性骚扰”事件》
　　《季筠独家专访：一切都是乐娱操控，我没有决定权》
　　看到第三条报道的时候，苏绿视线微动，顺着报道的地址点进去。
　　在报道中，季筠详细叙述了“性骚扰”事件的始末，据她所言，整场事件全由乐娱方面一手操控，即便她是公认的一姐，在管理事务上并没有发言权。
　　至于乐娱为什么要操纵这一起事件，季筠微微一笑：“因为E·F·L组合的崛起影响了乐娱的偶像部门，吴青维抄袭事件恰好制造了一个对付E·F·L的缺口。”
　　而当记者问季筠为什么没有提及苏绿在她此前作品中发挥的作用时，季筠那张精致优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悲伤的情绪：“我……很想提她，但是乐娱方面一直在淡化苏绿的影响力，我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那么做，大概和以前的周总有关系吧。”
　　被问到投身新东家的期待时，季筠在镜头前笑着说，她要重新出发。
　　“我会抛下过去所拥有的一切，带着粉丝给我的期待、和我自己作为演员的梦想重新出发，希望再一次在大荧幕上看到我的那天，你们能记得，我是演员季筠。”
　　镜头前，季筠只着淡妆，毫无攻击性的脸蛋叫人看了都觉心疼。
　　她的眼神真诚到了极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她承认了自己在乐娱时犯下的错——
　　“我应该为苏绿再多争取一些的。”
　　“我写了一封信给苏律，希望他能接受我诚挚的歉意。那件事给我的伤害同样很大，就算乐娱威胁要封杀我，我也应该干脆拒绝的，但那时候我的口碑很差，乐娱停了我的很多活动，所以……”
　　所以——
　　“季筠也是身不由己啊，乐娱真可恶，Gas也是这样，Victory也是这样，季筠也是这样，总是强迫旗下明星做一些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
　　“季筠的话确实有道理啊。苏绿在乐娱时期，乐娱的掌门人是周兴，苏绿是他力推的花旦。后来换了康泰上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康泰抹去苏绿的痕迹很正常。季筠再厉害，也要靠公司喂资源，康泰做的决定她能否定吗？”
　　“性骚扰事件对季筠伤害也很大，在那之前她走的是玉女路线，后来被网友笑是**，可是季筠小姐姐从来没有公开宣称说苏律骚扰她呀，都是营销号说的。”
　　“而且那时候，她出来说什么都没用吧，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签约华翔娱乐后，季筠既没有出席各大卫视的大型活动，也没有在晚宴场合觥筹交错。
　　某个大雪的早晨，有记者拍到，季筠淡妆素面出现在了京州电影学院门口。
　　她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戴着耳罩和手套，厚厚的毛线手套一点也不浮夸，反而很有家的温馨感。
　　季筠肩头背着一款浅蓝色的帆布包，帆布包上有一个和她一样黑羽绒服戴手套的小女孩，帆布包内装着沉甸甸的课本，依稀能看出封面的字样。
　　季筠似乎也注意到了记者的拍摄。
　　她转过身来，在漫天的雪花中，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浮华过后，季筠洗尽铅华，选择回母校读书，新换东家后做出这样的选择，季筠在告别过去，迎接崭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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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曲目
　　对于季筠转投新东家之后一系列的操作，苏绿深深佩服之余，更好奇藏在对方背后主导这一切的是谁。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起可以载入娱乐圈史册的公关案例——季筠从加害者一跃翻身为受害者，她当着镜头时真情实感的忏悔也收获了一波网友的好感。
　　在面对无辜者时，网友不自觉已经有了偏向。
　　而当季筠洗尽铅华迈入校园的照片曝光时，网友对她的好感度更是冲上了巅峰。
　　很少有人在享受过灯红酒绿的世界之后能够回归本我，季筠做到了，她在京影门前的那抹笑容打动了许多人。
　　在网友们看来，季筠这是在“忏悔”——在一切恶事的源头都是乐娱、她只是个受害者的前提下，季筠还能做出如此的决定，和天使也没什么区别了。
　　对比之下，乐娱的遭遇就要凄惨多了。
　　乐娱的官博一夜之间涌入了3万条评论，几乎所有人都在骂乐娱让季筠背锅，在这样的情况下，乐娱方面不仅没有出来解释，官博更是直接关闭了评论功能。
　　网友们更是群情激奋。
　　苏绿相当好奇，季筠究竟是想了什么办法，才让康泰在这件事上沉默了呢？
　　以苏绿对康泰的了解，对方绝不是那种挨打不还手的人。
　　苏绿的微博下同样没有闲着。季筠转投华翔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苏绿微博下陆陆续续出现了季筠粉丝的身影。
　　“请苏律弟弟原谅我们筠宝，筠宝在这件事上完全是无辜的，都是乐娱的锅，不该让我们筠宝背。”
　　“苏律和季筠都是受害者，希望苏律能够理解季筠小姐姐，在娱乐圈里大家都不容易，彼此应该多一份谅解。”
　　苏绿冷笑一声，点开微博热门，去看这件事的后续。
　　根据媒体报道，季筠深感自己演技不够支撑起角色，特意返回京影重上表演课，在上课的过程中，季筠把自己的感悟写成论文，投给了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杂志，并得以发表。
　　休息之余，季筠则把精力放到了慈善事业上，她用自己的号召力帮助那些和她一样在求职、就业途中遭遇欺压的女性，赢得了一波好感。
　　“季筠小姐姐真是太棒了！希望今后的小姐姐有勇气揭开黑幕，乘风破浪，踏上人生巅峰！”
　　“如果不是这次换公司，我都不知道筠宝居然受过这么多委屈呜呜呜……”
　　“筠宝一个人闯荡娱乐圈真的不容易，没有后台没有背景，还不是公司怎么说就怎么做。”
　　年前的某一天，有记者拍到季筠出现在了市郊的一座墓地，手捧白花，神色肃穆，那天天气很暗，浓云在天上翻滚，季筠竟然盘腿坐在墓地前，与埋葬在此的苏绿聊了很久。
　　这一幕被记者发出去之后，粉丝们更是呜咽着要给季筠加油。
　　……
　　苏绿不在乎其他人看到季筠这番作态的感受，她是真真切切被恶心到了。
　　季筠大概是人血馒头吃习惯了，苏绿也就死过一次而已，能被她反反复复利用几十次还不带重样的。
　　经过她这一番表演，再固执的苏绿粉丝这时候也有所松动了。
　　苏绿的粉丝只是恼怒于季筠这么多年没提过苏绿，辜负了苏绿对她的种种好而已，但现在真相曝光，季筠并不是不想提苏绿，只是被康泰胁迫着不能提而已。
　　她和苏绿的“促膝长谈”更是被一众网友奉为娱乐圈真友情的代表，哪怕苏绿已然逝去7年多，有季筠的坚持在，这份友情也没有褪色。
　　……
　　京州，季筠的家。
　　季筠刷着微博上对她的夸赞，嘴角不由勾起一丝轻笑。在她身边，跟了她好几年的助理半跪着给她捶腿——墓园风大，那几个小时季筠的腿结结实实受了不少罪，一脱离媒体的视线，助理就给她捏肩揉腿，如此季筠才稍微好受了些。
　　性骚扰事件之后，她几乎被康泰放弃了，那时候季筠也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一方面，她被打上“**”标签、又有构陷同行的嫌疑，她面临的只有一条死路。
　　季筠自己都没想过事情会峰回路转。
　　早前和她有过一段的刘总突然给她打了电话，讲华翔娱乐有意签下她，但要她自己想办法脱离乐娱。
　　季筠早就有离开乐娱的想法，只是康泰揪着她的把柄，季筠并不敢轻举妄动。
　　华翔随后发来了为她量身定做的洗白计划。
　　上课、慈善、接地气、素面朝天……和季筠曾经的优雅知性形象不谋而合。身处娱乐圈，季筠深深了解人设对明星的重要性，更清楚网友喜欢什么样的人设。
　　华翔的设计一环扣着一环，哪怕季筠这种深谙娱乐圈公关方式的明星也不能不心动。
　　至于她为什么能说通康泰……季筠嘴唇轻抿，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因为那个他们共同的秘密。
　　那个秘密曝光的话，她会死，康泰也会死。
　　除非她保险箱里的录音笔被谁偷走，康泰这辈子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们都没有底气捅出这个秘密，但无路可走的季筠比康泰更狠，所以这一局，康泰认输了。
　　……
　　橘子卫视的跨年演唱会在G市举行，这一年，为了扭转去年春节晚会被群嘲的局面，橘子卫视花大价钱邀请了各路明星，一线巨星、花旦小生、年轻偶像……为了满足老中青三代的口味，橘子卫视可谓费尽了心思。
　　E·F·L今年原本还是要和京州卫视合作的，组合几人甚至和经纪人说好了，今年参加了跨年，春节期间的活动就推了，几人一起放个长假。
　　橘子卫视却走起了上层路线，直接和郭行锐联系。
　　为了请到E·F·L，橘子卫视不仅花了钱，还承诺明年的新综艺给GM的艺人留名额，除此之外，E·F·L明年如果有意出第三张专辑，橘子卫视将在旗下的各档综艺大力推介。
　　南方的气温没有京州低，却透着一股湿冷，风一吹，骨子里都是冷的，厚重的羽绒服根本挡不住空气中的湿意，苏绿一下车就连打了几个哈欠。
　　助理小郑连忙给她递暖手宝，贺之斐也递过去一杯姜茶。
　　被子触碰苏绿手心的瞬间，贺之斐“哇”地叫了一声：“大驴，你手怎么这么凉？”
　　他再一看，对比他羽绒服里只穿了一件羊绒衫，苏绿整个人直接裹成了球状，嘴角被风吹得发白不说，一进入温暖的室内，苏绿甚至轻轻抖了一下。
　　贺之斐顿时皱起了眉：“苏律，你体质怎么这么差？”
　　苏绿小口小口喝着姜茶，冷冰冰的身体总算稍微暖和了些。
　　她倒也不是特别怕冷，只是最近受了凉，本身有点感冒，又遇上大姨妈的第一天，小腹坠疼得厉害，苏绿在车里就疼得有些受不住了。
　　零下的天，她额头还冒着冷汗。
　　喝完姜茶，苏绿又跑了趟厕所，回来之后，她搁在桌角的被子居然不见了。
　　苏绿正要问，顾漾轻轻推了她一下，递给她一个新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