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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众人刚刚为黑人不监考的消息欢呼之时，新的监考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硕大的英文字母Z。
　　这什么？
　　新的考场纪律吗？
　　新监考老师很快为大家答疑解惑，“大家按照这个字母的形状重新排一下座位。”
　　“……”
　　教室里顿时吵了起来，“老师我们考试一直都是按着S型来做的啊，你对排座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两分钟后开始发试卷，如果我看到有谁坐错位置，直接出去。”新的监考老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个班的考生，“还有一分五十秒。”
　　话音落，教室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脚步交错间，林窕听到有人抱怨，“这哪个班的老师啊，怎么之前都没见过，还如黑人监考。”
　　“我日，老子不想考了。”说话的是原本坐在后排，现在却坐到了第二排的徐一川。
　　林窕没在意，按照自己的考号找到位置，刚坐下没三秒，江延从后边走过来，坐到了她右手边的空位上。
　　“……”
　　两人目光相对，林窕怕他又露出八颗牙的笑容，率先撇开了眼。
　　“欸。”江延叫她。
　　林窕没理。
　　监考老师也没有给他们叙旧的时间，后边人刚坐下，他就开始发试卷了，发完之后，公事公办的一声，“开始考试。”
　　这次的理综考试成绩事关到下学期的理科分班，林窕没敢松懈，跟以往一样，她选择先跳过薄弱的物理，先做其他两科的题目。
　　等做完时，时间才刚过半。
　　她揉了揉有些泛酸的手腕，视线不经意瞥到坐在一旁的江延，这人不知道从哪摸了个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几次观察，林窕注意到他停笔的瞬间很短暂，几乎是读完题目之后，基本上就开始动笔了，放在一旁的草稿纸基本没有动过。
　　平心而论，江延这个人的颜值还是有的，放眼整个十中，都可以算得上是校草级别的。
　　但通过接触的这几次来看，林窕觉得有颜值也不行，还得有脑子。
　　考试的时间过的很快，林窕没再多分心，但就在她重新提起笔没多长时间，旁边的江延已经放下了笔。
　　顺便又摘下了眼镜，整个人完全从刚才学神的状态脱离出来，看起来懒洋洋的，跟没睡醒的学渣一样。
　　江延支着手，抵着脑袋，目光有些涣散，眼看着就要睡着了，监考老师朝他走过来，视线扫了几眼他的答题卷，咽回了欲出口的话，只屈指轻敲了下他的桌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林窕卡在最后一大物理大题上，算了一整面的草稿纸，只算出其中一个小问的答案。
　　她拄着脑袋审题，依旧没什么思绪，不经意间往右边看了眼，恰好对上江延看过来的目光。
　　还没来得及思考，江延突然抬手把自己的答题卷放到另一边，还故意把试卷压在上面，生怕给林窕看到自己的答案。
　　“……”
　　我他妈也要能看得到才行啊。
　　…
　　一场考试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
　　林窕被江延考试时的行为气到肝疼，准备考完英语好好和他算一账。
　　没想到的是，江延直接翘了下午的英语考试，人压根就没来考场，连他的三个小跟班也都没来。
　　林窕气炸了。
　　到暑假和孟昕聊天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仍然耿耿于怀，“我现在一想到他，我整个人都是爆炸的。”
　　而网线的另一边，孟昕却在学校贴吧上刷到了江林两人源源不断的八卦贴。
　　…令人震惊！大佬江延竟在众人面前对一女生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哭！大佬居然喜欢女生！说好一起gay到天荒地老的呢……
　　……
　　诸如此类的帖子，自从考完理综那天起，就一直高挂在十中的贴吧上，只不过林窕不太喜欢逛贴吧之类的，基本上都是孟昕给她截几个评论。
　　“你看这个。”说话间，孟昕又给她截了一个，“哈哈哈哈哈竟然有人说你翘了期中考试，是为了陪江延去整牙。”
　　“……”
　　“现在的学生这个脑洞怕是开到亿万年之后了。”孟昕一直在笑，“不过你当初也真的是厉害，骑个车还能摔沟里，摔沟里就算了，你还把自己摔成脑震荡，我真的是不服你不行。”
　　“……”
　　林窕也很无奈，她从小平衡感就差，学车学了大半年，连一米都骑不到。
　　上初中时，人家小女生骑着自行车和小男生晃悠在林荫道上岁月静好，她只能在林父的摩托车后面感受冷风在脸上胡乱吹的疼痛。
　　真尼玛疼痛青春。
　　孟昕在电脑那边笑不行。
　　林窕有一瞬间真的想顺着网线爬过去给她打一顿，等孟昕停下来，她咬咬牙，“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要在暑假学会骑自行车！”
　　“别了吧，活着不好吗？”
　　“……”
　　林窕直接关了视频电话。
　　孟昕坚持不懈给她发消息，“那你记得多买几份保险，不行的话给你的车也报个车险，它可经不起你这一趟趟的摔啊！！！”
　　“它多脆弱啊！”
　　“所以，你要不还是考虑去学个四轮车？”
　　“这样最起码撞起来，你还有个安全气囊可以挡一下啊。”
　　林窕直接拉黑她了。
　　…
　　林窕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拿着钥匙去底下车棚把自己的两轮车推了出来。
　　跌跌撞撞一上午，只会原地打转。
　　晚上林父回来的时候，林窕跟林父提了这件事，“爸，你周末不忙的时候，教我骑车呗？”
　　“嗯？”林父翻开手里的报纸，“骑什么车，坐公交多好啊，安全又舒适，冬暖夏凉。”
　　“……”
　　林窕放弃寻求帮助了，第二天早上仍旧一个人在楼下广场摸索。
　　摸索了半个多月后，和她一块学校的小朋友都已经学会骑车载人了，她还只会两脚踩地往前滑。
　　林窕依然没有放弃，最后终于在暑假结束前几天学会了骑车，虽然只能骑出比一米多一点的距离，但好歹也算是有所成长。
　　到了晚上，她把孟昕叫出来，在广场给她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孟昕：“……”
　　她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位小朋友是她们学校的优秀学生。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觉得我马上就可以骑车上学了。”林窕坐在自行车上，两脚踩着地，时不时蹬两下脚踏。
　　车轮慢慢往前滚，孟昕站在一旁跟着她走。
　　路过草坪，一条狗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林窕躲避不及，脚下一踩，自行车飞了出去，她整个人失去平衡从车上掉了下来。
　　“林窕！”孟昕快步跑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没事吧？”
　　“胳膊——嘶。”林窕欲哭无泪。
　　她坚持学了一个多月的自行车，虽然车没学会，但是她光荣的把自己的右胳膊摔骨折了。
　　可喜可贺：）
　　…
　　林窕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出院的那天十中正好开学，因为当天要去弄分班的事情，她出院之后，林父直接开车送她去了学校。
　　新学期开始，校园里热闹非凡。
　　林窕在广场的分班表上找到自己的班级，高二十八班，新的班级，教室也换到了新的教学楼。
　　路过操场时，有高一的新生在军训，她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林窕来的有些晚，等找到教室的时候新的班主任已经在教室安排事宜了，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报告。”
　　教室里的人都抬头朝门边看了过来，有女生认出林窕，一脸的八卦。
　　新班主任看到她胳膊打着石膏，一脸担忧，“快进来吧，你这胳膊是怎么弄的啊？”
　　林窕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学骑自行车摔的，随便扯了个理由，“不小心摔的。”
　　新班主任也没多问，“那你赶快找——”
　　话还没说完，门口又传来一声，“报告。”
　　教室里的人又抬头朝门边看了过去，这一看，整个教室都笑了。
　　林窕不明所以，回过头。
　　江延穿着件白T，一条黑色的短裤，露出一截小腿，肌肉线条恰到好处，他背着光，站在门口，右手拎着书包。
　　左手和她一样打着石膏。
　　“……”
　　林窕在看到江延的一刹那，觉得刚刚活过来的自己。
　　又死了。


第5章　傻逼
　　新学期开始，之前的高一除了两个火箭班之外，剩下的班级都被拆散，按照成绩重新分的班。
　　今天是报道的第一天，十八班的汇聚了来自不同班级的学生，这其中也包括来自六班的林窕和来自十五班的江延，以及他的三个小跟班。
　　林窕不知道他们四个到底有什么玄学，茫茫人海之中竟然还能同时分到一个班。
　　不像她，一个教室的人，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这会她站在门口，脑海里已经从弱鸡新生初入班级孤立无援的凄凉，幻想到到弱鸡新生不甘受辱、无奈退学的悲惨下场。
　　班主任及时打断了她的幻想，“你们两先进来找个位置坐下吧，然后我们来点个名，大家也互相认识认识。”
　　江延虽然是最后一个来教室的，但是他的三个朋友来得非常的早，已经给他在教室的风水宝地占好了位置。
　　而林窕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朋友给她占个位置，环顾了一圈教室，只有靠门边第一排有个空位了。
　　她别无选择，拎着书包坐了过去。
　　新同桌是个男生，态度友好的和林窕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低下头看手机，再没跟林窕有半句对话。
　　“……”
　　很好，很酷。
　　林窕一直手不方便，直接把书包放在桌上，抬头看到黑板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余秉山。
　　后面跟着十一位数字。
　　看样子应该是这位老师的芳名和联系方式。
　　很快，新班主任证实了林窕心中的想法，“黑板上是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新同学了解一下。”
　　这新同学显而易见指的是她和江延。
　　林窕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本想着再拿支笔假装记一下号码的，一低头看到胳膊上的石膏，断了念头。
　　“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新的班级了。”余秉山说起话来非常的缓慢，“现在我来点个名，点到名的同学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余秉山走到讲桌旁，从包里掏出名单，林窕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忍不住吐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孟昕发消息。
　　“林窕。”余秉山在台上喊。
　　“……”坐在底下的林窕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在余老师“谁是林窕，林窕来了吗”的眼神中站起身。
　　“哦，你就是林窕啊。”余秉山指了下自己旁边的位置，“来，站到面向大家讲。”
　　“……”
　　林窕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她爸提出让她迟几天再去学校的时候，她没有同意这个建议，反而坚持在开学的第一天回到学校。
　　在余老师殷切的目光下，林窕拖着被摧残的病躯走到讲台，转身看到一教室的人，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半天没说话，余老师当她不好意思，还鼓励大家，“来，我们给新同学一点掌声。”
　　教室里哗啦响起一阵掌声。
　　“……”
　　不是，老师我真不需要掌声，你放我下去吧。
　　林窕在众人八卦、新奇、凑热闹等等等各种不一样的眼神中开了口，“大家好，我叫林窕，双木林，宝盖下两点一个兆的窕，我很高兴和大家一个班，谢谢大家。”
　　余秉山又带头鼓起了掌，林窕都准备下去了，后排有人举起手，“余老师，自我介绍是不是还要说说自己的兴趣爱好之类的啊。”
　　林窕抬头往教室后面看过去，对上江延的视线和灿烂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心头的冲动，补了一句，“我没什么爱好，我只爱学习。”
　　余老师又带头鼓起了掌，看起来十分高兴，“好，林窕同学对待学习的态度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教室里那叫一个掌声雷动，林窕甚至看到后排某个傻逼，单手拍石膏给她鼓掌。
　　“……”
　　傻逼。
　　林窕回到座位上，孟昕已经回了消息，“不是吧，你和江延他们几个在一个班？”
　　“啊啊啊啊啊我现在转班还来得及吗？”
　　“不行！我今天就让我爸给我转班，世纪大战我怎么能错过！”
　　什么人啊。
　　林窕噼里啪啦怼了她一通，老余在讲台上继续点名，一个两个三个……第十个，“江延。”
　　听到这个名字，林窕突然抬起头。
　　江延从她旁边的过道走过，站到讲台上，几乎没说什么废话，“江延，爱好不详。”
　　呿。
　　林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爱好不详？整个十中还有谁不知道你爱好吹牛犯傻逼，自恋中二好装逼。
　　班里同学都非常给大佬的面子，掌声都恨不得要把楼顶给掀翻了。
　　林窕觉得自己翻白眼都快翻出白内障的时候江延从台上走了下来，然后突然在她旁边停住脚步。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明所以。
　　班里同学都屏息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生怕错过什么细节，老余在讲台上正准备问问怎么了。
　　江延开口了，字正腔圆，声音洪亮，“林同学刚刚为什么不鼓掌，难不成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你妹啊。
　　林窕扯了扯嘴角，抬起自己的胳膊，“同学，您看我打着石膏呢，怎么鼓掌啊。”
　　在一片寂静中，江延突然抬起手，就在众人以为大佬终于动怒了忍不住要动手了的时候，某个傻逼当着林窕的面拍了拍自己的石膏。
　　“怎么不能鼓了，我鼓给你看。”
　　全班同学：“……”
　　林窕：“……”
　　令人尴尬的自我介绍很快结束，余秉山在下课之前按照进班成绩和自我介绍的综合表现选了班长和学习委员。
　　林窕的同桌杜闻博是学习委员，江延是班长。
　　她扭头看了看正在埋头玩手机的杜闻博，和后排正在睡觉的江延，忍不住叹了声气，对余秉山看人的能力有些怀疑。
　　同时她也对自己能不能活到毕业，发出了深深的疑问。
　　…
　　第一天开学，学校没有安排课程，基本上就是给大家熟悉熟悉新环境，新同学之间互相认识认识。
　　下午自修的时候，余秉山安排了人分别统计了班上男女生的穿衣尺寸，“等会下课的时候，班长带几个男生去操场那边把校服领回来。”
　　十中每个年级有不同的校服，但颜色款式基本没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高一的校服校徽底下是一条杠，里面配套短袖的也是一条杠。
　　相对的，高二就是两条杠，高三三条杠。
　　简称杠到底校服。
　　统计完尺寸之后，余秉山拿着名单站在讲台上，时不时抬头看几眼底下的学生，然后抬笔在纸上划两下。
　　林窕也没在意，低头和孟昕在QQ上聊天。
　　快要下课的时候，隔壁班的同学过来叫人去搬校服，江延喊了六七个男生跟他一起。
　　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响，余秉山拿着名单就走了，教室里叽叽喳喳热闹起来，林窕的同桌杜闻博依然埋头看手机，不受外界一丝一毫的影响。
　　她抬头捏了捏肩膀，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江延他们也回来了，正在教室发校服。
　　下课时间，教室里乱哄哄的，林窕怕挤来挤去碰到胳膊，索性就站在外面等着。
　　班里一共五十八个人，男生占了一大半。
　　等发完校服，胡杭杭把名单拿给江延，“打勾的都是没有校服的，发校服的老师也真是，说了五十八个人，还是漏了几个。”
　　江延接过名单翻了下，没校服的都是男生，他把名字圈出来，随手把名单丢在桌上，“晚点去拿，先吃饭去。”
　　“得嘞。”
　　四个人风风火火的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林窕正好从前门进来，在桌上没看到校服，坐在她后面的许欢欢提醒了一句，“他们校服好像拿少了了，估计晚点会再拿给你。”
　　“哦。”林窕点点头，“谢谢你啊。”
　　“这么点小事，不用谢啦。”
　　林窕笑笑没再说话，从桌肚摸出手机，去楼下找孟昕吃饭，两人现在一个在十八班，一个在十四班班，上下楼的距离。
　　见面的时候，孟昕跟她吐槽，“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和唐雨诗一个班，现在我两还都是班干部。”
　　“我一想到接下来的两年都要和她朝夕相处，我都没动力学习了。”
　　“啊啊啊啊啊你说她当初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我们两呢，按道理班花的名头也是她的，班长也是她，她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们两呢？”
　　林窕低头在菜单上唰唰勾了几道菜，“可能好看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受到一点社会的针对吧。”
　　“……”
　　吃过饭之后，孟昕回自己班之前跟林窕提了一句，“我一定要让我爸给我转班了。”
　　“好的，我在十八班等您。”林窕往楼上走，中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