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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上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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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想她在撒谎,邵卿反而觉得这是增进夫妻感情的好机会,也没多挽留,捂着脑袋就往大巴车下面冲,“那你先去保安室等会儿吧,到家给我消息啊。”
断了线的雨幕中,丁汀也狼狈跑进了保安室。
隔绝了风雨的小房间里,可以从玻璃看见外面龟速前进的车流。
被水珠模糊的光晕影影绰绰。
她不断打着慕言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不接,赵西也不接。
秘书室其他联系方式也没有,丁汀心渐渐下沉。
有种认命又莫名酸涩的感觉。
猜到他可能不会来,但事实摆在眼前时,令人难以接受。
谁都没义务对谁好。
丁汀自言自语把这句话说了十几遍。
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乖乖回去。
她坐在保安室里,看着秒钟移动,听着窗外雨声。
早晚能回去。
…
开发部加班开会,游乐园区外的写字楼始终亮着灯,决策层和几个工程师围在桌子前,耗了将近八个小时,才终于定稿。
看着改动不大的设计稿,慕言终于有了笑意。
眼看时间不早了,他嘱咐赵西做好会议记录,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不用打卡上班。
欢呼着离开,他也起身往外走。
一整天只吃了个三明治,体力有些不支,刚站起来时,还有些耳鸣。
等到清晰了,慕言就听见外面的讨论声。
“嚯,这么大的雨啊?”
“可不是嘛,现在好多了,你看这视频,简直寸步难行。”
“待在会议室都没听见声音,天呐,你看城东都淹了。”
……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伸手去掏怀里静了音的手机,还没碰到,旁边赵西就惊呼起来。
“慕总,夫人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
慕言也拿出了手机。
十五个未接来电。
从八点半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他没有拿出来看一眼。
他颤着手回拨。
却在瞬间被挂断。
很快一条简讯发来。
'丁汀:没事了,不用回我。'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没眼看。
第10章
慕言在渐小的雨势中回到均桂园,他下车时抬头看了一眼。
家里亮了灯。
心底的焦躁被简单平复,他平生鲜少紧张,大多数都用在了丁汀身上,解锁家门时才发现,掌心竟然布满了一层汗。
客厅灯还开着,他用眼睛搜索,西装都没来得及脱,急匆匆往深里走。
直到看见阳光房里正安静浇花的身影,才彻底吐了口浊气。
那阵心悸来的莫名其妙,甚至遮天蔽日,他不是故意拒绝了那些电话,会议中所有人都不能开机,这些丁汀都知道。
她会谅解的。
就算无法接受,很多事情……也还是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走。
“晚上我们在开会,手机静音了。”慕言喑哑的声音在灯下响起,比平时更深沉。
窈窕脊背有瞬间僵硬。
丁汀继续浇水,头都没回,声音平静如水,“嗯,我知道的。”
之后便是沉默。
她没有要解释,慕言也不知从何讲起。
压抑的气氛中,他自己去中岛台倒了杯水,试图提议道,“我会把秘书室其他人的电话给你,以后找不到我可以……”
“我自己就能解决。”
水壶的水彻底挥洒干净,丁汀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刚洗过澡的头发依旧湿润,眼眶红红的。
她从他身边经过,拿走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靠我自己,反而更快。”
她在生气,可是语气平和。
甚至吝啬一个抱怨的眼神,只身上楼去。
慕言那杯水到底没喝进嘴里,只觉得酸涩难忍。
早知道就不撤走跟在她身边的人……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独自平复心情很久,终于缓缓上楼,准备洗漱睡觉。
相顾无言的卧室里,慕言时不时用眼神扫着丁汀。
她倒若无其事,慢吞吞做着全身护理,ipad播放刚更新的美剧,流利英语在屋里循环,扒拉扒拉头发倒头就要睡。
慕言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哭了?”
她的眼圈始终泛红,皙白脸颊衬得那份红格外突兀。
定闹钟的手停下来,丁汀回忆了刚才回家的情景。
然后用从容不迫的语调回应。
“我只是感冒了,这点小事不值得哭。”
“你也不用觉得自责或是抱歉,我们都没有义务对彼此承担些什么,反正这么相安无事的关系,也挺好的。”
每句话都像一根刺。
慕言眼神黯淡,星河流转破碎,胸口比秋夜的风还要凉。
方才的满怀愧疚已经变作愤懑。
今天赵西说什么来着?
哦,穆阳回国了。
赌气中摘掉领带扔到旁边,他略微上挑的丹凤眼垂下去,看着已经窝在被子里假寐的女人。
语气淡漠,“随你。”
…
丁汀心事重重睡过去,不知道枕边人何时打理好上床休息的。
秋后她懒得换厚被子,身上依旧搭着那条嫩黄色的小毯子,穿着单薄吊带裙,在夜里总不由自主得冷。
尤其是晚上淋了雨,回家后喝了感冒药,但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她半夜里起身,习惯性往桌子旁边摸,摸到了冰凉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才又迷迷糊糊地躺下。
胳膊上冷得起鸡皮疙瘩,她就往热乎的地方拱。
冰凉四肢伸进别人的毯子里,发觉这里温暖适宜,便得寸进尺整个人都钻进去。
八爪鱼一样勾住那人,贪婪汲取温度。
被她不老实地睡姿吵醒,慕言不比她,醒了就很难再睡。
睁开眼时已是一阵清明,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将人又紧紧搂住。
好在,她还是他的。
万籁俱寂中,高层可以听见外面鬼魅风声,怀里的纤细身板渐渐回温,慕言贪恋这短暂的乖巧,可以友好相处的唯一机会。
他轻轻阖上眼,都是丁汀嫁给他时,穿着刺绣婚纱走来的样子。
想到她晚上将人拒之人生门外的神情。
慕言心底密密麻麻地痛。
婚姻走到这一步,似乎他的错更多,比起别的妻子,丁汀已经很善解人意,低调大方,有工作有爱好,会记得给他留灯。
但是……他能给的太少。
甚至因为不知道如何给予,而疯狂逃避。
天擦亮时,慕言提前关掉了闹钟,小心翼翼把自己胳膊抽出来,将两个毯子都给她盖上。
穿好西装下楼时,打扫阿姨已经迎着晨光而来。
看见他便恭敬地问好,“先生早安。”
随意颔首,慕言扣好袖口,从玄关上拿起文件夹就要出门。
临离开时忽然回头道。
“张嫂,今天把主卧换上冬被吧。”
丁汀全然不知楼下的对话,等到鼻塞醒来时,已经中午时分。
头昏脑涨下楼去找体温计,张嫂已经离开了,家中一尘不染,医疗箱放在电视柜最醒目的地方,她吸着鼻涕去拿。
还好,没发烧。
没课没娱乐活动,丁汀吃过感冒药继续窝在沙发上躺尸。
直到接了邵卿的邀约电话。
“喂喂喂,出来shopping啊慕太太!”
她蹬了蹬腿,有气无力地问,“你不在家看孩子啊,小心你婆婆骂。”
“你声音好哑,感冒啦?昨天淋雨了吧,没发烧吧?”邵卿的关注点放在其他方面。
丁汀闻言心头一暖,心想还是友情金贵,朋友靠谱。
她慢吞吞起身,“正好我还没吃午饭,约个地方吧。”
最后两个人约到了市中心一家香港注资老牌商场,这里多是打边炉和茶餐厅,她们直奔平时风头最旺的一家潮汕牛肉锅。
烟气徐徐中,丁汀倒没因为感冒而败了胃口,反而比平时吃的还多,一筷子一筷子停不下来。
邵卿看她这样反而唉声叹气,“我说你心也太大了,趁着感冒不跟你老公撒撒娇卖卖萌?怪不得你俩整天过得还不如同事熟呢。”
“得了吧,慕言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在飞机上,要么就是跟人家应酬,我俩的作息时间完美错开,别说卖萌了,打一架的时间都腾不出。”
豪门阔太太日子不好混啊。
邵卿啧啧称奇,满眼同情,又给慕太太加了盘肉。
…
吃完饭,邵卿拽着丁汀逛女装,结果适合自己的没买到,倒是又给小孩买了一大堆东西。
看着那些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的用具,丁汀还挺羡慕。
要说她跟慕言结婚也两年多了,他不提孩子的事,每次措施都滴水不漏,作为寄人篱下的那个,更不可能主动提起。
或许,在丁汀的意识里,她跟慕言这种形婚指不定哪天就会结束。
谁还遇不到真爱呢,万一慕言铁树开花领回来个小美妞,她也不能死赖着不走。
越想越郁结,慕太太这个名号,她暂时还真不想让出去。
神情恍惚中,她们走到平时经常逛的一家小众品牌买手店,丁汀许多鞋服都是在这淘的,大多都是些独立设计师的作品,很特别。
当然价格也有些小贵,邵卿自己不买,给丁汀挑衣服却是火力全开。
看她跟个陀螺似的在店里转,丁汀乐不可支,顺便用眼睛到处扫,还真在一排白衬衫里看见了喜欢的。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时好巧不巧碰到了另一只手。
两人似乎都愣了,下意识抬头对望。
那人带着茶色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但是凭着距离亲密,丁汀还是认出了她。
最近风头正盛的热门影后,杨姝。
杨姝是电视剧起家,后来参演电影成绩不错,去年拍了个国外的文艺片,今年拿了影后奖归国,铺天盖地的宣传稿以及各种综艺节目都有她的身影。
没想到在这能遇见大明星,丁汀还挺惊喜的,但是出于素养,她没有在公众场合表现出来。
反而挺客气地松了手,“你先看吧。”
很礼貌的举动,也给足了明星的面子。
杨姝却高兴不起来。
她不太喜欢别人让她,更不喜欢这个人的谦让。
瞬间失去了购买欲望,她挤出个敷衍的笑脸,声音僵硬道,“我不要。”
说罢转身离开,受过专业训练的身条极好,走路时挺拔带风,就算全副武装,跟旁边路人也有截然不同的气质。
邵卿凑过来八卦,“那谁啊?你俩怎么还说话呢?”
“杨姝啊,很火的女明星,”丁汀紧接着拿起那件绣着仙鹤图案的白衬衣,“本来我说不要了,结果她好像不怎么高兴,就走了。”
“嘁,傲呗,觉得你在施舍她,”邵卿一语中的,拿这个傻白甜朋友无可奈何,“而且你长得比她好看多了,我要是她,也不愿意搭理你。”
什么鬼逻辑。
丁汀被唬地一愣一愣,又在她的热情推荐下入手了两条裙子一双鞋,战果颇丰地去前台结账。
“您好,您的消费一共是八万三千一百五元,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结婚后,世逸每个月都会把木材公司的分红按时打到她卡上,丁汀不缺钱花,平时刷卡也不手软。
只是这次打开钱包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慕言给的副卡,她还从来没用过。
昨天的气还没消,刚才又自己脑补了离婚大戏。
丁汀鬼使神差拿出那张卡递过去,“刷卡。”
狗男人天天不回家忙着挣钱,那就花他的,花的他没钱娶小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慕言:花就花,还要骂我?
第11章
后来,丁汀凭着那股怒气,拽着邵卿又大战三层楼,吃穿用度买了个遍,刷卡毫不手软,连标签都懒得看。
“啧,我收回刚才那句话。”邵卿像踩在棉花上,气喘吁吁跟在她身后。
丁汀正在试鞋子,纤细脚踝在落地镜前踢踏,这样一双腿,无论穿高跟还是平跟,鱼嘴还是绑带,都是极为漂亮的。
两种颜色抉择不定,她低头细看时反问,“哪句话?”
“豪门太太生活不易这句话,简直是今年我说过最傻的话,”邵卿歪倒在柔软沙发椅上望天,“给我这种生活,老公一辈子不回来也可以。”
低笑着摇头,丁汀不甚赞同。
人是不会满足的贪婪动物,总想着拥有后可以放弃什么,实际上一片叶子都舍不得。
她弯下腰把脚上这双芭蕾绑带鞋换掉,跟旁边始终服务的柜姐点头,“这两双都包起来吧,到时候有人来取。”
天色渐晚,邵卿必须回家看孩子,解放似的坐上出租车,兴高采烈跟丁汀告别。
推推搡搡的人群里,霎时间又剩了一个人。
广场上音乐喷泉孜孜不倦放着喜庆儿歌,灯光绚烂流转,数不清多少小孩从她面前经过,带起一阵阵风,留下一段段笑。
想着自己也该回去均桂园,丁汀掏出手机,准备让赵西抽时间来商场帮她取东西。
结果另一个人的讯息却先一步到达。
'慕言:在汇月广场?'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丁汀头皮发麻,下意识四处寻找,却也不见形迹可疑之人。
这个男人掌控了临市的监控总站嘛?
问当然……是不敢问的。
昨天还闹矛盾,今天又要若无其事,两人在这点倒是重合相似,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丁汀:嗯,买了很多东西,你找人来帮我拿回家吧。'
'慕言:我马上来。'
我?
惜时如金的工作狂突然要来接她?
怎么想,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今天下午她刷卡的短信都是发给他的。
坐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丁汀像只鹌鹑瑟瑟发抖,心想——
要不待会儿把钱还给他算了。
…
临市夜晚的光影格外好看,打在容貌姣好的男人脸庞,细细碎碎流光溢彩。
慕言低头研究今天下午传来的无数条短信。
全部都是扣款信息。
副卡是结婚第二天就给丁汀了,但是两年多过去,始终毫无音信,就像当初的给予是场奇幻梦境,或是给他们关系划分提供了证据。
突然它被启用,还是高频率使用,令人有些雀跃。
他之前坐在办公室里,心思从工作转移到短信上,像被一把钩子勾住,只等着她再多刷几次。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不断增进他对这场婚姻的信心。
“你说,她这是不生气了?”
赵西站在旁边整理桌子,闻言还没反应过来。
扭头观察了他几秒钟,立马机灵明白所指何意。
他沉吟片刻,斟酌用词道,“女生嘛,生气时就会想买东西发泄,夫人本来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今天这样……估计还是生气吧。”
作为秘书,对老板的幸福负责,大概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好听话都会说,他跟慕言久了,眼见着他从扯线木偶有了点情感波动,还是希望他能好。
“那我该怎么办?”
冷淡和冷漠完全是两种意义,平时丁汀对他冷淡无所谓。
就是昨晚那种事不关己的推拒让人难以忍受。
慕言破天荒放下工作,开始琢磨着缓和关系。
思来想去,还是要面对面说清楚的好。
于是,便是现在坐在车上来回研究扣款信息的样子。
到达汇月广场时,慕言才刚下车,就一眼看见了长椅上瑟缩着的丁汀。
她只穿了条长袖开衫和一条及踝长裙,露出的皮肤虽然有限,但在这种萧瑟季节中,格外显得单薄。
乌黑油亮的长发披在肩头,被风吹得微微荡漾。
慕言迈步走过去,“怎么不在里面等?”
从沉思中回神,丁汀迷茫着仰起头,这才真心实意感觉到冷,自然而然抱住胳膊,声音有点颤抖,“啊,忘、忘记了。”
黑夜中,阴影调和下,男人眉眼更深邃冷冽。
无论是气质或是长相,慕言都实属与亲和力不挨边,此时半弯着腰跟她说话,却把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掩盖些许。
他又问,“不冷吗?”
“嗯,有点冷。”
丁汀实话实说,却不知该何去何从,更无从揣测慕言突然来找她的意图。
长椅的温度在夜里越发渗出凉意,她也想走了。
慢慢站起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阵温暖包裹住。
还带着熟悉的味道。
呆愣地侧目去看他,慕言里面只穿了件黑色衬衣,精壮身材可以完美撑起来,此时正因为给她披衣服而收回手,手臂上的袖箍,在夜里有些刺眼。
她认出来,这对袖箍上被她刻了微小的玉兰花。
还认出来,慕言的袖口上,是她随手刻上的皮卡丘。
这人是不是疯了?
或者工作太忙,神经出问题了。
确实有可能,像慕言这种从小就自制力极强的男人,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不会哭也不会笑的……心理指不定有问题。
丁汀用手握住西装衣襟,以防衣服因为宽大而被甩掉。
她站在慕言身边,毫无身高优势可言,说话时还要高仰起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这些都被我拿来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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