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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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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到处都是病灶,而且您的血压不好,手术只是增加风险。”
    殷奉良道:“是吧,连你也这么说,看来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医生是人不是神,骆敬之就算已是肿瘤科的青年专家,年纪轻轻背负盛名,也救不回亲人的一条命。
    “那依你看,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骆敬之沉默了几秒,说:“三到六个月。”
    殷奉良仰头长吁一口气:“时间过得真快,还以为一辈子很长,一转眼就只剩这么一点了……”
    骆敬之不知该说什么,即使做了那么久医者,他仍不擅长安慰别人。
    “我的病情先不要告诉长安,这孩子重感情,我不想让她太难过。”
    “好。”
    殷奉良转过头来:“敬之,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长安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我这样安排……你怪不怪我?”
    骆敬之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情绪有些复杂,面上却平静无波:“不怪,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晚上回去,长安悄悄问骆敬之爸爸跟他说了什么,确认没有责备他什么之后才欢快起来,跑进厨房帮王嫂把要送去医院的饭菜装进保温饭盒。
    夜里他们就在长安家住下,尽管已经另外有了小家庭,但殷氏夫妇仍然保留着她的房间,甚至为了让小两口回来住的舒适些,还换了新的大床和衣橱。
    长安已经完全忘了前一天没能一起看电影产生的不快,只关切地问骆敬之:“昨天你抢救的病人好了吗?”
    “没有。今天早上十点半,死于消化道大出血。”他语调平静,甚至有些冷淡,像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事实上他们三个医生,加上护士和手术室的其他人,抢救了整晚,耗尽心力,还是没能把人救回来。病人最后是由他宣布死亡的,而他手下管理的病人像这种程度的还有好几个,在生命的尾巴上苦苦挣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为一次感染、一次出血,撒手人寰reads;。
    生命就是这么残酷,生离死别每天都在医院里上演。然而长安不懂这些,她被保护得太好,永远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因此他的抱负,他的重担,都无法说给她听。
    长安脸上露出震惊和惋惜的神色,就像看到一个悲剧结尾的童话故事。
    她最终还是会经历这一切的,没人能缩在角落里,永远做个孩子。
    骆敬之躺下去,背对着她说:“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你爸爸又住院,你晚上就回家来住。如果有急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长安有点意外:“真的吗?我可以到这边来过夜?”
    他回头看她一眼,眉头拢得老高:“我从来没说过不让你回这边过夜。”
    “谢谢你,敬之。我以为……”
    “我很累了,睡觉。”
    长安点点头,拉起被子刚要躺下去,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地说:“我们昨天没看成电影,改天可以再去吗?我昨天穿了新的靴子和裙子,结果下雨都弄脏了,好可惜……不过我下次会重新换一套,还会记得带伞,不会再弄脏了。还有牛肉汉堡,我下次也会记得带,昨天都准备好了的……”
    说起汉堡和伞,她又想起昨天那个黑衣男人。理应是要好好感谢人家的,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敬之一定知道,他很成熟,也很周到,只是他从来就不相信有这么一个人真实存在,她要怎么跟他说才好呢?
    她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再轻声叫敬之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值了整宿的班,白天又赶到父亲的病房去,他一定是太累了。
    长安为他掖好被子,在他脸颊上轻吻,才乖巧地躺下去,偎着他的后背入眠。
    …
    推出西式简餐之后,咖啡店的生意有了起色,中午有不少附近的白领过来吃饭,顺便带一杯饮料回办公室。
    长安一直希望那个黑衣男人再度光顾,这回她不会认不出来了,然而那人一直没再出现过。
    倒是齐妍来了,点一杯美式和一份草莓松饼做下午茶。
    下午客人少一些,长安终于有空坐下来陪她闲聊几句。
    “不错啊!”齐妍称赞道,“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大,很有情调,东西也很好吃。”
    不是奉承,她是真没想到心智不全如长安也能做出味道这么好的点心和咖啡。
    长安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你喜欢就好,不收你钱。”
    “那怎么行,打开门做生意,不收钱怎么维持下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钱还是要付的。”
    见长安愣了一下,她倾身问她:“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长安摇头:“齐医生,我见到那个人了,就是……在巴黎救过我的那个人。”
    他那天也说过跟齐妍差不多的话,所以这时候她就想起来了。
    她把那天遇见黑衣男人的事大致跟齐妍说了一遍。多么难得,齐妍不仅了解她那段经历,而且相信有这个人存在,她终于可以倾诉出口了。
    
    第七章
    
    然而齐妍听完却有深深的疑虑:“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认识你吗?”
    萍水相逢,出手相助,是美德,是恩义。但千里迢迢,居然找到这里来,就不得不怀疑是有预谋和企图的了。
    长安说不认识,甚至因为他戴着墨镜,她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
    齐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就问她:“你跟敬之提过吗,他怎么说?”
    长安摇头:“敬之不会相信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也对,这男人可固执了reads;。
    齐妍想了想,说:“那这样吧,如果下次这个人再出现,你就问他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是什么,写在纸上记下来给我,我来找他谈。”
    长安有点不安:“他……会是坏人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因为他救过你的命?”
    “嗯,那天还送我上公交车了。我第一次乘公交车,但是一点都不害怕。”
    齐妍不做评价,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道理对长安来说或许还是太深奥了,不说也罢。她只坚持一点:“再见到这个人,一定要问出他的名字和电话,不要随便跟他走,知道吗?”
    “知道了。”长安顿了一下,又问,“可如果我想谢谢他,应该怎么做呢?”
    “通常来说,我们会送礼物,或者请对方吃饭来表示感谢。但这是通常的情况。长安,你不能随便跟不知底细的人出去,敬之和你爸妈他们会担心,知道吗?”
    “嗯,知道了。”长安敛眸,掩下眼中的失落。
    齐妍看出她情绪上的变化,虽然心疼,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保护她。
    “过两天我们有个同学聚会,说好了有家属的要带家属,敬之跟你说过吗?”
    长安不太明白:“聚会是出去玩吗?可是敬之说他最近很忙的。”
    “不是。”齐妍解释道,“我们有个同学前不久从国外回来了,大家为了欢迎她就聚在一起吃顿饭、唱唱歌,也就一晚上,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那个同学……叫高薇,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长安摇头。
    “最近呢,最近也没听敬之提过吗?”
    长安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
    齐妍暗自叹口气,宽慰她道:“没关系,也许敬之真的忙,都不一定去参加聚会呢。要是他带你去,又没时间来接你的话,我来接你。”
    “嗯好,齐医生,你真好。”
    “别这么见外了,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比你大几岁,你也别齐医生齐医生地叫了,叫我妍姐吧!”
    长安笑起来:“妍姐。”
    本来长安想问问骆敬之关于这个聚会的事情,但他最近几天都回来得晚,饭也不在家里吃,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她就暂时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过两天,店里正忙,她接到骆敬之的电话:“今天我可能会回来很晚,你跟妈别等门,我回我们自己家睡。”
    “又有病人要抢救吗?”
    “不是。”电话那头略一停顿,“我今晚有个聚会,吃完饭可能还要聊一会儿,会比较晚。”
    长安这才想起前些天齐妍说的聚会,应该就是这个了。她刚想问能不能带她一起去,电话已经挂断了。
    长安自打六岁发高烧烧坏了脑子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了。聚会对她是个陌生的词汇,她羡慕那种热闹,却从来都没亲历过。
    她是被神遗忘的小孩,周围的人都在长大、老去,他们背地里管她叫傻子、小白痴,没人愿意再牵她的手,陪她一起玩reads;。
    就连骆敬之也没有,他从没带她参加过任何公开的聚会,也没为她介绍过他的同学和同事。
    长久以来,她就只有他一个人,既是她的丈夫,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安静下来,杯子里的奶泡打过了头,泡沫扑出来烫得她打翻了没做完的咖啡。
    “怎么了,你没事吧?”阿元连忙过来,拉住她的手放到冷水下冲。
    “还好没起泡。长安,你是不是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们。”
    米娅在一旁嘀咕:“是累呀,人手不够,是时候多招点人啦。”
    长安从料理间走出来,意外地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人,定了定神,确认自己没看错,才快步走过去:“你……你怎么来了?”
    黑衣男人抬头望着她笑了笑:“我来喝咖啡,顺便还你伞。”
    黑色的长柄伞就放在桌旁,其实就算他不还也没有关系,但偏偏这样的小事,他都记得。
    “不是说请我喝咖啡?今日特享,还有吗?”
    长安忙不迭地点头,像是重新注入了新的活力,冲进料理间,很快就把咖啡端出来,像怕他跑了似的。
    他抿了一口,品咂道:“好像跟那天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的豆子,那天是曼特宁,今天换了哥斯达黎加。”
    长安很欣喜,他竟然能喝出其中的不同。
    “我还是更喜欢那天的味道,像是特地为我准备的。”
    “你不喜欢的话,我重新帮你冲一杯。”
    长安要拿他面前的杯子,被他按住:“不用,这样就可以。”
    她松口气,有点腼腆:“其实我想谢谢你的,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如以后你每天都来,我请你喝咖啡。”
    男人笑了:“为什么谢我?”
    “那天你送我回家,还有上次在巴塔克兰剧院……”说起来她仍心跳砰砰加速,手心冒出汗珠,喉头发哽,“你救了我,还受伤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没想过要你感谢。”
    “要的。”长安急了,“你……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想、我……”
    她想要感激救命恩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同时她也记着齐妍说的话,要问出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他今天没戴墨镜,目光如海:“你想怎么样?”
    长安涨红了脸:“我可以请你吃饭,还有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买来当礼物送给你。”
    他又笑了,不论是唇角上翘的弧度还是眯起的眼睛附近细细的纹路都很好看,像阳光在黑暗中投下明亮的光带。
    他重新打量她,带了几分认真:“那就请我吃饭吧,要吃得好一点,我很挑剔,不是这样的咖啡简餐可以打发的。”
    “好,那我跟敬之说好,我们一起去。”
    男人故意问:“敬之是谁?”
    “敬之就是敬之啊,他是个医生,是我先生reads;。”
    “是他要感谢我,还是你?”
    “是我。”
    “那为什么要有其他人在场?”
    长安答不上来。
    他又问:“你打算哪天请客?”
    “我不知道……”
    “那就今天吧。”
    长安一震:“今天?”
    男人笑道:“看来你很为难啊,算了,强人所难吃一顿饭也没什么意思。”
    他起身要走,长安连忙拉住他:“你别走!今天,就今天吧。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回身弯下腰来,平视她的眼睛:“我的名字不轻易告诉别人的,你这么有诚意请我吃饭,那就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你。”
    …
    他们去的南城酒楼在城中很有些名气,但因为离家远,长安还是小的时候跟父母来吃过几回,几次翻修之后已经不大认得门和厅哪是哪了。
    黑衣男人很有风度地为长安拉开椅子,请她就坐:“今天比较仓促,没有包厢了,只能委屈你坐大堂。”
    其实大堂环境也很好,只中间一盏富丽堂皇的大水晶灯已经熠熠生辉,靠墙边的位置还有复古的壁灯和装饰画,每桌都铺着暗花白底的桌布。聚餐的人不少,小桌都是像他们一样两个三个的朋友或情侣。
    长安看不懂厚厚的菜谱上那些离题万里的花哨菜名,把点菜的任务也交给了他。
    虽说客随主便,但今天的一切好像颠倒过来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分明绕开了鲍参翅肚,上桌的菜肴竟然一大半都是长安爱吃的。
    她有点诧异:“你也爱吃这些吗?”
    “我第一次来。”男人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感慨,“只是觉得这些会比较好吃。”
    “你不是在南城长大的吗?”
    “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问得很自然,他也不扭捏,告诉她说:“左时,我的名字。左右的左,时间的时。”
    “我叫长安,殷长安。”
    她不会介绍那几个字,干脆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深色的餐盘上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
    “殷、长、安,嗯,很好听的名字,很称你。”
    她有点羞涩:“爸爸妈妈有时候也叫我囡囡,你叫我长安就可以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不能叫囡囡吗?”
    长安脸红,她该怎么说,可以吗?乳名好像是最亲近的人才叫的呢,连骆敬之都没这样叫过她。
    
    第八章
    
    左时没再逗她,给她碗里舀虾球:“你多吃一点。”
    他们聊了些什么长安后来都不太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原来这就是聊天啊,不是为了治病,也不是与人争吵,就是说自己想说的,而对面有个人愿意聆听。
    最后一道甜品上桌的时候,长安已经吃不下了。左时道:“我听过一种说法,女孩子都是用另外一个胃来装甜品的,你试试,这个草莓布雷应该很好吃。”
    长安摸了摸肚子,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胃”,但甜品入口有很浓郁香甜的草莓味,确实让人停不下来。
    她吃得忘形,鲜草莓酱糊在嘴唇周围了也没察觉,左时也只是默默看着她微笑reads;。
    酒楼里来得较早的宾客已经陆陆续续散了,有包厢的客人从楼上下来,谈兴正浓。
    长安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走在最后的那个人不是骆敬之又是谁?
    他正跟身旁面生的女人说话,时不时轻轻点头,温煦又耐心。
    长安记得他说今天有聚会的,只是不知道地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她很欢喜,推开椅子站起来,朝他跑过去。
    “敬之,你也来这里吃饭?”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一出现,那些原本侃侃而谈的人都停下了,周围有几秒钟的安静,陌生的眼睛全都朝她看过。
    骆敬之的手正比划着什么,这时也突兀地停在半空,半晌才慢慢垂下去。
    眼前的人身材娇小,揪着他的袖子努力靠近也比他矮了大半头,何况他一脚还踩在楼梯上,更显得她小。面容稚气,神思简单,刚吃完东西,嘴上还糊着草莓酱,自己却浑然不觉。
    周围的气氛骤冷,难堪却一点点爬上他的面孔,他想甩开她,甚至装作不认识她,可偏偏办不到。
    她特征太明显,大家都知道是他的妻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艰涩地开口,只问出这么几个字。
    长安咧开笑,朝身后指了指:“我跟左时来吃饭,我请客的,要谢谢他……在巴黎救了我的人就是他!”
    她很兴奋,没头没脑地说着,不知道那段经历的人大概会以为她是异想天开地编故事。
    骆敬之朝她跑过来的那个方向看去,小方桌上只留残羹冷炙,服务员已经开始收拾碗盘,桌旁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抿紧了唇盯着她瞧,她又上前一步,踏上台阶,凑到他跟前来,友善地朝他身边的人笑:“你们是敬之的朋友吗?”看到齐妍,她又笑得更开怀,叫她:“妍姐。”
    气氛莫名尴尬起来,骆敬之整个人如绷紧的弦,好像碰一下就要断了。
    “你脸上沾了东西,擦干净。”
    他声音低沉极了,仿佛坠了千斤重的石块,要埋进地里去。
    长安茫然地伸手摸了摸,碰到红色的草莓酱,哎呀一声,嗫嚅道:“……不小心沾到了。”
    她手指也变得黏糊糊的,不知往哪里擦,有点不知所措,露出傻气的表情。
    站在骆敬之身旁的高薇从包里翻出湿巾递到她手里:“用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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