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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片一定要拍得够酷炫够惹眼。
　　是以，现场所有工作人员都严阵以待。
　　第一个镜头拍的是蒋延的全镜。黑夜里，“卡牌大师”头微微低着，单手扶着帽檐，只露了一个好看的下颚线条，整个人隐在黑暗里，杀戮前的宁静。
　　难度不高，几乎是一条过的。
　　但是接下来是都是战斗场面。虽然敌人都是后期特效给添加上去的游戏里的英雄，但是蒋延所有的战斗动作都是实打实的。小到细微的抽牌、丢牌时手上动作的特写大到战斗时的各种打斗场面，蒋延都需要亲力亲为。
　　零下好几度的室外温度，人呼出来的气体在面前形成厚厚的白雾，卡牌大师的COS服装在零下的温度面前简直寥胜于无。因为手冰的原因，蒋延手里三张扑克牌切牌的动作始终做不到预想的流畅，切牌又是特写的镜头，完全不能将就，于是蒋延只能拍了一半，再用热水袋把手给捂热了然后趁热抓紧把镜头给拍了。
　　一个切牌的动作，连续拍了五次。
　　镜头一结束，齐耀马上拿着羽绒服给蒋延裹上，大伙都凑到摄像机跟前忙着检查拍摄效果。蒋延伸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保温杯时，余光忽然看到人群的最外围那个穿着大红色毛呢外套的人儿，头上还带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耳边垂着两个红色的小球，整个人照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巴掌大的小脸。
　　但是，只一眼，蒋延便把人给认出来了。
　　只一眼，他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听旁边的武术指导给他讲接下来的动作。
　　冉佳宁是从辛玥口中打听到的内部消息，然后立马就来了这边。前边的拍摄，她一个镜头不落全都看了，这会儿正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蒋延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保温杯，仰头喝了一口，再拧上杯盖，顺手递回助理手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冉佳宁只盯着他因为吞咽而滚动的喉结，觉着性感得不像话。
　　《少女手札》的拍摄已经进入了正轨，基本上没她这个编剧什么事，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冉佳宁便成天往隔壁“王者”的拍摄现场跑，每次还十分巧合地刚好赶在蒋延的戏份拍摄前的几分钟。
　　这回她倒没有像前面几次一样，急哄哄地往蒋延身边凑，每次都是静静地站工作人员堆里看他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拍摄。偶尔他离场的时候，又恰好蒋延周边人少，她才会跑上来跟他套几句近乎，妄图混个脸熟。
　　冉佳宁这阵子来现场来得勤，每次来的时候还大包小包地给工作人员带了各种小吃、点心，她性格又活泼外向，于是没一阵便跟这边的工作人员打成一片，以致她每次来的时候，旁边几个工作人员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冉小姐，您又来了啊。”
　　蒋延对她的态度虽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但依旧是不咸不淡，偶尔她过来搭话的时候，还会无可奈何地对她说上一句：“冉小姐，你这功夫要用在其他地方，肯定能飞黄腾达。”
　　但是每每这时，冉佳宁便会咧着嘴，笑得尤其灿烂：“你是在暗示我要继续坚持吗？”
　　蒋延伸手触了触自己的鼻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跟她废话。
　　这样又过了几日，冉佳宁厚颜无耻地油盐不进，蒋延也拿她毫无办法，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冉佳宁的“每日一逛”，知道冉佳宁必定是打卡一般每天必定会踩着他拍摄的点来这边晃荡上几个小时。连蒋延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在拍摄前先往某个角落望一眼的习惯······而这一次，那个裹得厚实厚实的身影没在。


第35章　放飞自我
　　冉佳宁倒不是真的玩的什么欲情故纵的手段；　也不是临时出了什么事；　这一日；　没有晃荡到拍摄场地，只是单纯因为《少女手札》的投资商爸爸来了。
　　按理说，投资商这种跟冉佳宁不论是原著还是编辑的身份都不需要她来应酬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冉佳宁这会儿人还在拍摄基地呢。
　　冯导拉着冉佳宁给她挨个介绍过来的投资商爸爸们。本来应该是按着来人的身份从高往低介绍的，但是因为贺子璋一直在外头说着电话没进来，所以导演只给冉佳宁介绍了其他两个。
　　贺子璋终于打完电话进来的时候；　大伙已经入了座；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导演给他留的位子边坐了个姑娘；　在细一看；　只觉得眼熟得很。
　　才刚坐下；　冯导已经殷勤地起身给冉佳宁介绍来人；　“艾希；　这是我们这次项目最大的投资方，贺总。”
　　冉佳宁侧过脸；　对着来人一看，这不就是宁唯那发小吗，嗯哼，传说中的冉少？
　　“艾希。”贺子璋终于想起来，这不是网上最近炒得天翻地覆的“叶旌扬”的原著吗，跟蒋延“有一腿儿”的那个，我靠！
　　两个不算熟的熟人；　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贺子璋先反应过来。
　　“哈哈，我们认识的，之前在半鼬还一起吃过饭，没想到冉小姐就是传说中的艾希呢，真是眼拙眼拙。”
　　贺子璋虽然是个二世组，成天只顾着吃喝玩乐，但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从小受得教育摆在那的，怎么可能没有点实力。
　　这会儿，他面上一派公事公办的寒暄，程度拿捏得刚刚好，既不过分热络，也没让人觉着受了冷落，内里却雀跃得一塌糊涂，分分钟想把冉佳宁拉到角落里听她畅谈一番“叶旌扬和蒋延那些不得不说的事”以及，更私密一点儿的八卦？
　　可是碍于饭桌上人多口杂，贺子璋便只能把那一肚子的八卦因子生生给咽了回去。
　　余下的时间，贺子璋被冯到一路拖着畅谈对当今电影行业发展的看法以及对当前各种高价“流量担当”的吐槽。冯导越说越兴奋，冉佳宁在一旁也插不上话，便默默坐在一旁听着饭桌上的各方论谈，是不是陪上一两个笑脸，装着自己有在听的样子。
　　饭店里的服务员终于陆陆续续给她们上完了菜，纯正的东北菜，份量那叫一个足。冉佳宁看着桌上那大盆的小鸡炖蘑菇，还冒着热气儿，在这嘿冷嘿冷的时候，可以说是很感人了。
　　可才伸了筷子，夹回来一筷子蘑菇，冉佳宁还没来得及下口，就听到旁边的戏谑：“我们冉小姐才没无聊呢，最近成天往隔壁剧组跑。”
　　冉佳宁夹着蘑菇的手一抖，蘑菇从筷子里掉落，然后在她碗里晃悠了一下才终于停下。她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幸好没有掉桌面上，不然就丢人了。
　　刚说话的是辛玥，冉佳宁扭头瞅了她一眼。后者说话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筷子直往冉佳宁垂涎已久的那团鸡蛋花儿去，然后一筷子把那连在一起的蛋花全收入囊中，完了还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傲娇得······
　　隔壁剧组？贺子璋闻声想了一会儿，正纠结着自己最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说有哪部片子在这地儿拍的啊。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到蒋延那哥代言。
　　就说这俩人有猫腻吧！还狡辩！
　　冷不防被点了名，又被抢了心头好，冉佳宁的内心，此刻怕是用千万只草泥马奔过来形容还是往轻了说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表态，旁边的贺子璋已经率先坐不住了。扭过头直朝她挑眉，下巴翘起的那弧度，真不是一般欠扁。
　　一顿饭上上下下吃了俩个半小时。散场的时候，天降降要黑，贺子璋婉拒了冯导让他看已经录制好了的片花的邀请。冉佳宁还以为他赶着要回S市，这丫却在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懂的音量说道：“秉着人道主义精神，我觉着我等会应该顺道儿带你去隔壁剧组。”
　　呵，又不是不识路，谁要你带。
　　口嫌体正直，冉佳宁最后还是坐上了贺子璋的顺风车。
　　过去的时候，是贺子璋亲自开的车，然而哪怕是正开着车，专注前方的时候，贺子璋也没忘趁红灯的空档对着冉佳宁八卦：“你俩果然有一腿！瞒得够好的呀，我特么跟他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交情，要不是我脑子聪明，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都差点儿让你们给糊弄过去了。”“哎，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冉佳宁瞥了他一眼，接着下巴往上一抬，示意他前方已经是绿灯了，然后才奄奄巴巴地说道：“我倒是想跟他有一腿呢，他又不给我机会。”
　　那口气，那幽怨的模样。贺子璋赶忙从车上的纸巾盒里给她抽了两张纸巾，“别哭啊喂，我瞅着你挺顺眼，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在奋斗，fighting！”
　　然后真的开始一本正经地给冉佳宁上课：“你别看他一副冷冰冰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队服他这种人，就应该使上杀手锏——脸皮厚＋死缠烂打。”
　　冉佳宁闻言，伸手抚了抚脸，沉思：“还要再厚一点儿么？”
　　那就再厚一点儿吧！！！
　　······
　　来之前，贺子璋就已经跟蒋延打了招呼，让他原地厚着，好吃好喝地给准备着。
　　所以这会儿，已经完成了拍摄任务的蒋延，就真的在屋子里头等着贺子璋的大驾。贺子璋听了八卦，身心俱爽，走路生风，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隔着门板叫唤：“看看本大帅给你带来了谁？”
　　蒋延开门，抛了一袋红枣牛奶给他，热过了的。然后意外地见身后还多了一人，便扬了扬手里的红枣牛奶，问她要不要。
　　冉佳宁摇了摇头，红枣牛奶太甜了，她不太能接受。
　　贺子璋拆开包装，吸了一口，很是满足地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着老子爱喝这个。”
　　“你怎么又过来了？”
　　话是对着冉佳宁问的。
　　冉佳宁抬头，“呃”了一声，正斟酌着要怎么回答比较好，角落里忽然有人先接了话头：“来了还不好啊，你就是太矫情，白天拍摄的时候，人没来，你录着镜头呢，一休息就往那大树底下看，看了几回我可都数着的。”
　　齐耀此刻正窝在角落里玩手机游戏，头也没抬，整个人慵懒得很，语调也是漫不经心地，不好把握这话的可信度。
　　宁可信其有吧！
　　冉佳宁又看向蒋延，冲他眨眨眼：“我明天没什么事，一定来的，我有那个时间安排表。”
　　蒋延脸上闪现出一丝丝不自然，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齐耀的方向抛过去：“你能别那么多废话？”
　　后者游戏正进行到要紧关头，但是抱枕就朝自己脑门砸过来，不接不行，于是只得百般不愿地抽出一只手，快速地接过抱枕，然后丢回沙发上，眼睛依旧全程胶在手机屏幕上：“老爷子前些天还打电话教育你来着，要坚持正义，为了正义可以牺牲小我。所以，我就算冒着要被你扣工资的风险，我也要把实情给说出来。”
　　说完还又特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咱们干完这票，够我们一家老小一阵子温饱了，我也不急着还房贷，但是能不扣，咱还是不扣哈。”
　　蒋延：“你戏怎么这么多？明天哪场你上？”
　　齐耀忽然连着发出好几声“嗷嗷嗷”的鬼叫，冉佳宁探头过去看，“小气，你在干嘛？”
　　“小气”是冉佳宁学着蒋延叫的，传说是因为齐耀每次压着他接代言的时候，都用的那句套话：“你可怜可怜我一家老小，快没钱开锅了。”
　　“这队友真他妈菜，能不能用脑子玩游戏啊，ADC是能随随便便脸探草丛的吗？团灭啊，卧槽，这个煞笔，我们都快赢了的本来。”
　　“别理他，玩游戏呢，你离他远点，小心被传染。”贺子璋出声提醒。
　　但是冉佳宁还是凑过去看了。
　　可巧，还看到一个队友拿的蒋延那天COS的英雄———卡牌大师，连皮肤都是同一个。
　　冉佳宁超兴奋的：“蒋大，这个是你那天拍的英雄耶。”
　　话音刚落，齐耀又接了话：“巨傻逼，根本没卵用，线上打不过别人，跑图能力也一般，我就没遇上能带队友飞的卡牌。”
　　“但是很帅呀，养眼，而且切牌的姿势，就蒋大那天拍的，贼帅！”冉佳宁反驳。
　　“帅能当饭吃？”
　　冉佳宁点头，“如果蒋大跟我在一块儿，饿着肚子我也觉得很幸福。”
　　贺子璋：······
　　蒋延：······
　　齐耀：······你特么是在套路我。


第36章　闪了腰
　　冉佳宁说到做到；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　果然又准时跑来这边报到了。只不过来的时间有点儿早；　拍摄还没有开始。
　　按照惯例，这会儿，蒋延大概正在化妆间里头化妆吧。
　　冉佳宁抱着保温盒；　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去打扰他化妆好了。
　　拍摄现场有年轻的实习生，几个几个凑在一块儿玩游戏，冉佳宁闲着无事；　便跑过去瞧热闹。冉佳宁其实很早以前便听说过“王者”这个游戏；　那会儿她还在上大学；　班里的男生简直着了魔一般；　被这游戏迷得七荤八素。基本每天；　她都能听上一轮：“等会五黑啊”；　就连去食堂的路上都能听到男生们三三俩俩边走边聊着某某英雄打团要怎么开技能会比较好······
　　冉佳宁对这如火如荼的游戏；　免疫了几年，现在因为蒋延的缘故；　突然间就心生好奇，这么多人迷它迷得要死，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后便央了这几个实习生小姑娘带她。
　　入门倒是简单，下载，注册，新手教程······冉佳宁给自己取了一个名为“JDJD”的ID，然后胡乱玩了一下新手教程；　等级上去了以后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匹配，摩拳擦掌地准备大显身手，把对面杀个片甲不留。
　　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颜狗，冉佳宁选英雄的时候当然毫不犹豫地往颜值高系列选。她拿了一个妲己，调好召唤师技能后便兴致勃勃地等着进入游戏。
　　果然有时候梦想总是太过于丰满，而现实总是太过于骨干。冉佳宁这枚“菜狗”很快就被对手一顿乱锤，0…5…0，简直惨到不能再惨，然而，最惨绝人寰的不是被虐的事实，而是虐她的对手头上顶着的ID——“艾希大大新文啥时候更新”。
　　冉佳宁的新坑《五福临门》，挖坑挖了快两个月，在微信公众号里头更新了四章后便再无动静，现在公众号、微博里的评论，铺天盖地的都是“求更新。”
　　她已经很久没敢看评论了。
　　这催更大法23333，冉佳宁简直无言以对，只暗搓搓地在游戏结束后立马关了客户端，逃离了催更现场。
　　······
　　“王者”背后的大股东，也就是互联网巨头的总裁亲自过来探班。剧组里一阵轰动，不只是冉佳宁，连导演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boss这么有闲情逸致了，还来关心这对于公司都算不上芝麻大的拍摄工作了。
　　大boss来的时候，身边光助理就跟了三个，满头的银发在人群里特别扎眼。冉佳宁算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的人了，但是这级别的boss可是真的没见过。当下一紧张，就躲进了工作人员的人群里头，阿弥陀佛地求着大boss千万别注意到她这个编外人员。
　　大boss好像对这边的工作丝毫不上心，不过略略问了几句导演的进展，便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进了蒋延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辛耀纬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喝着蒋延亲自给他泡的茶。
　　许久才幽幽开口：“如今你心里是越来越没有我这老头儿了，我要是不来这，都要大半年见不着自己外孙的人。”
　　“哪能，我就是所有人都忘了，也不敢忘了您呐，就打算着拍完这个就去看您呢。”
　　“嗬～你这话怕是跟你们家蒋老头儿也说过很多次了吧！”
　　知外孙莫若姥爷！
　　蒋延这点措辞，辛老早听厌了。
　　本来他来这儿的目的也不是这个，所以也不恼，喝了一口茶后才悠闲说道：“蒋延，我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合适的就赶紧定下来，我一把年纪了，辛玥我指望不上，就指望你给我见见我曾外孙”
　　蒋延：……
　　“那小姑娘我瞅着挺不错，人挺机灵，长得也好，你就挑女朋友这点还挺随我，有眼光。起先我还真怕你给我在娱乐圈找个锥子脸给我当外孙媳妇，这下我心里终于踏实了。”
　　“您说的哪个小姑娘？”
　　“就在外头啊，头发长长，笑起来眼眸晶亮像发光的那个，我刚看她的时候，她还往人堆里躲呢，哈哈，我早把她研究透了，天天来这陪着你呢，别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
　　蒋延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老头儿指的是冉佳宁，感情老头儿是专程过来看外孙媳妇的……
　　蒋延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一帮年轻的实习生围着冉佳宁坐在垫子上。她手里正拿着一个“王者”的英雄公仔，一边翻来覆去地拿着把玩，一边眉飞色舞地跟那帮实习生夸夸其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那帮小姑娘惊叹连连······
　　远远见着蒋延过来，冉佳宁哧溜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挥舞着手里头憨憨的公仔，冲他打招呼：“蒋大蒋大，我在这儿呢，这里这里。”
　　蒋延只朝她那看了一眼，他又不是像冉佳宁说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