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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而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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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即便如此,我仍旧觉得这段时光是值得的。
  这个项目提成奖金几乎能与我十二个月的薪资持平。
  还有什么样子的工作,能给一个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年轻人这样的回报?
  庆功宴恰逢平安夜前夕,设在B城江边整座城市制高点的顶层旋转餐厅。
  盛世浮华一览无余。
  我一直都认为初入职场的上司很重要。
  团队的Leader是个ABC,籍贯台湾,斯坦福的硕士,毕业之后削尖了脑袋挤进那条同时通往天堂和坟墓的华尔街,供职于全世界顶级投行高盛集团,这两年工作渐渐转向亚太地区。还不到三十岁,已经做到了MD的位置。
  Devin做事严谨却又为人随和,虽然毫不张狂,却透着股与生俱来身在上位者的傲气。
  这也是少年得志之人共通的表现。
  Devin的普通话总是带着浓浓的台腔,尾音就会平添一种奇异的旖旎。他下午还在加班,到餐厅时候我们已经酒至半酣,先爽快自罚三杯,再开口就是感谢各位同僚的场面话。
  驭下之道,这半个洋鬼子倒是很得心应手。
  我心下有些放肆,面上就表现出来。
  Devin的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过来,笑着问:“Song,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说出来跟我们分享一下啦。”
  我连忙举杯掩饰:“Merry Christmas!”
  他也不计较,隔桌抬手示意,饮尽杯中红酒,又提一句祝酒词:“世界都将会是我们的!”
  Devin已经饮至微醺,这样卓尔不群的言论如果在平时,他会认为是有失分寸。
  纸醉金迷的夜晚。
  出来时天空在飘雪。
  我看到有几个男同事已经搂着在晚上Party上新认识的女朋友的腰坐上出租车的后排。
  似乎,只有纵情声色才能让疲倦缓解。
  而我却特别想回到酒店公寓的大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万丈高楼伟岸矗立在如白昼般的瓦蓝夜空,街对面新开的百货商场在平安夜彻夜营业,灯火通明。广场中间布置了一棵苍郁挺拔的巨大圣诞树,树梢已经悄悄被白雪覆盖,年轻男女们围在一起拍照留念。
  忽然觉得这座城市在夜里很美。
  我站在广场路边等车。
  我穿一件过膝的藏青色的羊毛大衣,包裹薄薄丝袜的双腿好像□□在寒风之中,我轻轻用脚尖踢了下地面缓解一下穿了十几个小时的细高跟鞋引起的小腿酸痛。
  Devin叫了代驾,那辆低调银灰色雷克萨斯经过我身边时,他笑容满面的摇下后排车窗招呼我:“Song,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跟他根本不是同一个方向。
  我迟疑片刻。
  后面广场通道缓缓驶进一辆黑色宾利。
  车灯亮了两下,从后排走下一个人。
  廖长宁穿了一件铅灰的羊毛短大衣,紫色格纹围巾随意系在胸口,肩头落了一层细碎的雪花,干净修峭的像是裹挟着夜色里风雪的寒意。
  我低头凑近车窗跟Devin打招呼:“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家里人过来接我了。”
  Devin下意识的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的眼神微凝,有一瞬间的迷惘,而后又有些恍然大悟似的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便离开了。
  我们并排坐在车厢后座。
  廖长宁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头。他又清瘦许多,侧脸线条棱角分明,容色如常,心情似乎不错,就连眉宇之间惯常带的三分清寒都减弱了。
  这样封闭的空间里,我心里涌起一种奇特的脆弱感,仿佛——
  他下一秒开口让我去随他浪迹天涯,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廖长宁开口笑了笑:“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家里人——”
  竟然听到了。
  我点点头,口气不无郁闷:“家里人却缺席了我的毕业典礼。”
  他无奈笑着说:“前阵子,确实是因为其他一些事情耽误了,我一直觉得抱歉。”
  我直接问:“不是因为我一意孤行进投行?”
  廖长宁面上一冷,平淡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平均每周工作七八十个小时,做这么辛苦。”他认真又加一句:“你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我固执强调:“但是事实证明我做的很好。”
  他对我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进行评价:“翘翘,你这样一往直前的干练,无畏得有些可爱。”
  我却没有半分窃喜。
  他依然是把我当成他的小女孩。
  我打开身边的手包,抽出一张□□,那是我去英国之前他让顾雁迟办理第一学年学费和生活费的VISA,之后也一直有定期转汇进来,每笔都不是大的夸张的数额,但足够让我在伦敦衣食无忧。
  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第一年的学费和各项杂费,我再也没有从那张卡里取用过一分钱。
  我递给廖长宁,抬头正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晰:“我在国外读书一直是半工半读,读研的最后一年,我跟了几个项目也赚了一些钱,再加上这次的奖金,已经按照这几年国内银行贷款的利率把你最开始帮我缴付的费用补齐——”
  他眉头紧皱,厉声打断我:“翘翘——”
  我夷然无惧,继续说:“你听我说完——我把这些钱还给你,并非是矫情的无病□□或者是想跟你划清界限。”
  他的目光里像是燃烧着火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沉默很久,反倒不想继续说下去。
  飞蛾扑火是一种本能,但是我已经不想再次两败俱伤。
  我长出一口气,按下手边座位上按钮打开前后排之间的隔板,吩咐司机:“请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车。”
  廖长宁握着我手腕削白细瘦指节蓦地紧了几分,还未开口就偏过头呛咳一声。
  我的口吻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我就住在前面悦华酒店公寓,谢谢你送我回来。”
  旗鼓相当,棋逢对手。
  我心里其实十分清楚,如果时至今日我依旧做不到,那么,见如不见。
  大雪不眠不休地下了整整一夜。
  一觉无梦。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点。起床后在楼下健身房的室内游泳池打了几个来回,顿觉神清气爽。我已经深刻体会到女人的生存之道在于怎样在当今男权社会里得到物质、感情以及尊重,也明白一副好皮相和修养的重要性。
  于是,从头发到指甲又重新收拾一遍才出门。
  到达苏文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时分。
  校园内平安夜的氛围已经很浓,广场上搭建好的文艺舞蹈晚会的台子正在调试灯光,将教学楼映衬的如碧玺般五彩缤纷。
  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年轻人从我身边走过。
  仿佛如同一场梦,我竟然会有隐约怅惘的情绪,就比如像“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诗句,以前觉得不美,但现在回味,又不同。
  这大约也是因为心境变化的关系。
  苏文还未下课。
  我在偌大阶梯教室后排选一僻静角落坐下来。
  看得出来,他很受欢迎——今天平安夜,就算按大课的人头来算这样的出勤率已经算是十分可观。走廊开着灯,亮如白昼,后门旁有经过的稀疏人流投向我探寻的目光。苏文终于注意到我,他手下正在翻教案的动作一顿,随即推了推脸上的金丝边眼镜,唇角露出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讲《证券投资学》。
  有活泼的学生起哄问他的股票每日能入多少金?
  苏文把目光投向我,笑着跟他的学生介绍:“老师刚好有一位投行工作的同学过来,大家欢迎她跟我们分享一下金融业的从业心得。”
  十七八岁的男生女生浑身都仿佛有用不尽的热情。
  他们一边鼓掌一边问:“苏老师,是你的女朋友吗?好漂亮!”
  苏文并没有直接否认。
  我只好站起来说:“其实,名利场上的刀光剑影,往往会让男人变得老奸巨猾,女人则会尖锐锋利,迷失本心。你们想要真正迈入社会,还得要努力充实学习生活,提高自己。”
  显然,他们并不是很关心这些过来人的套话。
  有一个高个子男生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高声问我:“既然美女姐姐你不是苏老师的女朋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我一愣。
  下课铃声响起,苏文连忙替我解围:“臭小子,敢调戏老师的朋友。”
  满堂哄笑。
  冬天的日短,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
  我跟苏文闲庭信步一般走在校园里,他的车子在东门的停车场,距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
  他跟我道歉:“刚才我不是故意让他们那样说,如果让你为难——”
  我连忙说:“我并未放在心上。”
  苏文点点头,说:“那就好。”
  他这么多年在我身边,一直都是如此,从来不愿意让我难堪一分一毫。
  苏文是那种传统男人,拥有很多让女人着迷的优点,细心体贴,尊重女性。走上讲台,那种风度翩翩的样子,虽然不美,但某种气质也迷人。
  他归国之后就在B城买了房子,学校的福利限价房,全款。
  地段不错,接近两百个平方,面积已经不算小。
  客厅里,电视屏幕正停在体育频道,正在转播一场NBA篮球比赛的赛事,场上是疯狂奔跑追逐过人投篮的高大球员,周围是热情洋溢的观众席。
  房间内,时不时地响起观众的呐喊和讲解员接近语无伦次地嚎叫,气氛热闹而喧哗。
  我安静坐在沙发上——
  厨房是开放式的美式装修,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正低头认真煮意大利面。旁边宽大的餐桌已经摆好的牛扒和沙拉配色漂亮的不太真实。
  全神贯注,细心妥帖。
  或许,这样烟火气息十足的生活才应该是我最终的归宿。
  我的心里是一片空白。
  

  ☆、殊途同归(1)

  圣诞节过后。
  我继续投入纷繁忙乱的工作。
  几乎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充斥各种Report、Meeting、Presentation、Email和连环追魂的Conference call,私人时间被撕扯的所剩无几。
  莫晓楠从南美热带雨林探险归来,跟我电话说遇到真命天子要结婚,正筹备婚礼。
  我低头看一下工作Pad上排的满满的日程表,还是毅然决然的关闭了电脑,拎着包往她指定的地方赶过去。
  我其实能理解廖长宁为什么不希望我在投行工作。
  女性在职场上的发展本就有诸多限制,更别提在这样一个高强度快节奏压力大的分分钟想让人走上天台去跳楼的行业。前段时间,我那个直到临产前一天才休假的女上司,她整个孕期几乎每次约产检都是在周末的加班项目讨论会上,周围所有的男同事甚至能清楚听到她的例假日和排卵期,毫无隐私可言。
  但是廖长宁性格沉静内敛,这两年愈发心思深沉,也从不肯将他的感情宣之于口。
  我已经受够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
  坐在B城新商贸中心的咖啡馆。
  晓楠剪了短发,染了酒红色,妩媚又不失利落,得意洋洋的跟我挥动右手无名指的钻戒,“姐姐我终于嫁出去了!”
  她本科毕业就出国游历,遇到现在的未婚夫是体育频道的主持人,算起来也没有太长时间。
  我笑她:“你刚毕业两年就结婚,何苦这么早就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她嗤之以鼻,颇有道理的反驳我:“你懂什么?这个世道啊,学得好不如嫁的好,再说,现在的好男人都滑不溜手,小姑娘像春天的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往外冒,真等到你人老珠黄,想要割肉平仓都没机会,理性的经济人要懂得及时止损。”
  我笑着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没有接话。
  她又掏出一张卡,说:“走,我要好好过过购物狂的瘾,我老公啊,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一切都有他呢。”
  我揶揄她:“哟,看这是要嫁入豪门的节奏。”
  她一仰头,一阵清朗笑声:“没错,我就是这么的豪门!”
  她是那么的快乐。
  她已经彻底走出那场年轻时候付出所有热情却一无所获的爱情。
  我却裹足不前。
  但是,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选择重新活一次,也并不希望改变以前一切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亦不会后悔,因为不值得。
  经历挫折和苦难,才会渐渐成长并且变得强大。
  晓楠喜欢丰盛而不受拘束的设计款式,她挑了两件裙子和一双新款的高跟鞋去了试衣间。
  我站在店里等她。
  因为暖气打得足,迎面而来都是轻软的暖风,熏得人懒洋洋的。
  上下两层的旗舰店,装修风格金碧辉煌,这个时段并没有多少顾客,显得空荡荡的,高质素的店员站得稍远,脸上都带着得体的笑容,并不亦步亦趋的像蜜蜂一样围着转。
  触目都是霓裳羽衣,我一列列逡巡,目光扫到一处,突然停下脚步——
  是文敏。
  她带一个私人购物助理,助理手上早已经拎了一溜的购物袋,俱都写着名店的Logo。这一会的时间,上万块的连衣裙,一买就是五个颜色,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挥霍奢侈。
  她一边低声安排身边的店员,一边仰头无意看过来一眼。
  狭路相逢。
  我静静站在原地。
  文敏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她一向是这样喜欢掌握主动权,她说:“好巧,一直听长宁说你回国,没想到在这里碰到。”
  开头就是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轻轻笑一下:“好久不见了。”
  她再接再厉:“喜欢什么就一起包起来,我代长宁送给你。”
  我低头沉默片刻,依旧笑着:“不用了。”
  她又加一句:“千万别跟我客气,长宁把你当亲妹妹一样。”
  我突然受不了,抬起头笑着说:“不如,我明天约他出来亲自买给我。”
  文敏脸上顿时一僵。
  旗开得胜,我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求而不得,我跟她谁都不会比谁好过几分。
  进入一月,春节便临近许多。
  我已经订了回浙北的机票,归国这大半年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爷爷,心里其实也并不好受。
  近乡情怯。
  Devin最近有个大单要签约,几乎是喜上眉梢,组里人人都知道他心情好。
  那天下午,我正趴在电脑跟前做原始数据输入,他走过来敲我的桌子:“Song,收拾一下,陪我出去一趟。”
  我抬起头,习惯性的反应问一句:“我需要准备什么资料?”
  Devin说:“不用了啦,你人跟着就好。”
  随行的还有另外一个组的两位男同事,刚从香港调过来,西装笔挺,俩人都提着笔记本,一会说英语一会说粤语,十足精英做派。
  远达集团总部的会议室,那栋熟悉的银灰色大厦。
  我心中已经明白Devin带上我的原因。
  接待我们的是顾雁迟。
  他向来礼数周全,跟Devin握手示好之后,却直接越过了另外两名同事,跟我亲昵行了贴面礼,笑道:“翘翘,又见面了。”
  那两个同事再看向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同。
  投行这个行业,背后资源很重要,想要平步青云一步登天除了本身素质过硬,再就是人脉了。我又何尝不能理解顾雁迟的用意何在。
  这次来签的是远达集团收购联众科工的案子的合同。
  李柔筠与廖氏的争产官司一共历时十八个月,最终以廖长安获得廖氏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而告终。在他服刑期满之前,属于他的股权由李柔筠暂时监管,而如今廖长安已经出狱,这个结果几乎能算得上是让她净身出户。
  联众科工是上市公司,幕后的掌权人是李柔筠已不是秘密。
  其市面上股票流通量大,这样的收购案也并不算操作困难。
  廖长宁这是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架势。
  我却根本不想参与到这个并购案中来。
  事实上,我不想再跟李柔筠或者与我身世有关的人有任何瓜葛。
  但是Devin却因为那天庆功Party后跟廖长宁的一面之缘非要给我一个便宜占,这不菲的项目提成加上年终奖,不是单凭我一个刚入行的新人应该得到的。
  他那样精乖的人物,也顺便卖了一个大人情给我的“家里人”——廖长宁。
  自作孽。
  简直头痛欲裂。
  签完合同已经接近下班时间,宾主尽欢,Devin当然要跟顾雁迟去吃晚饭应酬,我则被秘书直接带上了顶层的办公室。
  廖长宁正在那里。
  他在廖氏集团领的是执行董事的职位,但惯常办公还是在只有一个路口距离的远达光迅总部。
  这几年,廖正康已经半退,除了定期出席廖氏集团公司的股东会和董事会,这些年金融报纸网络上有他的采访新闻,多是在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但他个人持股比例仍然是廖氏股东层里面最高,似乎并没有外界传言那样放马南山的闲适。
  我在门口空间巨大的助理秘书位置那边等了一会才看见白少廷从里面出来。
  我偶尔听雁迟提起,他已经结婚。而且,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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