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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向暖北枝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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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妈妈曾一连几个月未曾浇水,反应过来后,惊讶地发现植物们还活着,它们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牵线吊着一口气,有那么一口气在,就不容易死,却也不大可能茁壮自在地活。
向妈妈望着这两株植物,就像望见了她自己——活成了牵线木偶、被那渺茫的念想操纵着的自己。
后来,家中来了警察姜叔,他一眼便看出这些植物缺乏肥力,原先的土壤早就被庞然虬结的根系压榨殆尽了。向妈妈起初小心地向他请教,没想到姜叔对植物颇有研究,能把养花这样的事讲得通俗明白。
再后来,姜叔带着花铲和肥料来了,他叮嘱向妈妈施肥的技巧,又说要让叶儿长得匀顺,就得时常转一转盆。向妈妈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双常年握枪的大手,看它们熟练地抓土、浇水、再压实,将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感一粒粒地,压实在她已然千疮百孔的心上。
——
“叔,妈妈怎么样了?”
“做红烧肉呢。”姜叔放下手中的活,笑着手指厨房。
娅枝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在餐厅小心地张望厨门内的景象,只见妈妈从冰箱取出一小盒佐料,转身放在桌案上,又拿起桌案上一碟食材,再转身向锅台走去,将碟中物倒进锅内的同时,左手指尖在头顶稍一摸索,便打开了抽油烟机。
娅枝看得出神,她至今没有学会像妈妈那样行云流水的烧菜,即便烂熟地背下了菜谱,实际操作时,她都会难以避免地手忙脚乱,狭小厨房空间里的水声、油声和呼呼的抽气声,无一不刺激着她微敏的神经。
看来妈妈已经情绪好转了,姜叔总是有办法是她平静,娅枝想。
饭桌上,谁也没有先提起昨天的事,倒是向妈妈一直在招呼他们吃肉。最后,还是姜叔先打开话题:“我刚才和你妈妈谈过了。”
姜叔接下来的话则出乎娅枝的意料:“结了这个案子,我就正式退休。”
“是,那个案子吗?”娅枝不敢相信。
“妈妈刚才也想清楚了,”向妈妈接过话道:“女儿已经长大了,做母亲的该顾自己的生活。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我活到了你姐姐的案子查明的那一天,也算是没有太对不起她。”
娅枝转向姜叔,她虽不明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能让妈妈的态度转变若此的,一定是极为重大的讯息,重大到足以让迷茫忧愁的女人抛却迷雾,坚定地走回现实中来。
杀人案的真相快要揭晓了,娅枝想。
虽然几天前,她和路菁还在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和杀害姐姐之人是否相同而争论,就在几周前,她才刚刚得知姐姐夭折的真相,就在几个月前,她才从姜叔口中无意地听闻“那件事”,开始对一切产生疑心……事情的变化未免太快了,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毫无进展地停滞了二十年,却突然自动地以二倍速播放起来!整件事,都令人难以置信。
但,也确实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是何等确凿的线索,让向来慎重的姜叔自信能够在退休前将案子了解,让向妈妈郑重地宣布放下过往,开启新的生活?
“我们召集了刑侦学方面的专家,重新对十六起杀人案的照片和证物进行分析,发现娅叶一案的确有蹊跷,从娅叶身上的刀口朝向等痕迹来看,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前十四起中的手法,而颈部伤口之下,隐蔽地藏着一道掐痕。不过,与娅叶同一天被杀害的另一位死者的状况,又和前十四位更相似。”
如此看来,“仇杀脱罪”说也不太可能成立,倒像是存在一位杀人狂的“帮手”或者“分身”,两个凶手在一天内同时出动,对相近地点的两个女孩下手。
娅枝觉得事情在不可控地变得愈来愈怪异,新信息涌来得太突兀,混杂着组合在一起,呈现出的情形令她无法想象——一直被认为死于连环杀人狂之手的姐姐,竟然另有死因,而“二号凶手”杀姐姐的同一天,连环杀人狂也出手杀了姐姐的朋友,自那以后,连环杀人狂竟然在L市销声匿迹了,带着他累累的罪孽……种种这些,难道皆巧合吗?
“事情离奇,但也有可能的突破口。”姜叔仿佛料想到了娅枝的想法,字斟句酌地道:“当年的法医,被指控多次收受巨额贿赂,在法庭上作伪证。而最近有线索表明,此人现身我市,抓捕的任务安排给了我们。”
法医离职的真实原因,是在七年之前一起官员被指控性侵少女的案件中,法医的一纸让受害者成了诬陷者,最终逼得少女受不住压力、自尽身亡。受到死者家属纠缠的法医辞职离开L市,下海经商去了,于是一起冤案不了了之。
也就是说,如果法医在娅叶案中同样作了伪证,那么路菁四岁时的证词就极有可能是真实的。假设法医受人指使,将娅叶的死亡时间篡改为下午两点,那么指使者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误以为娅叶是失踪后立即被杀死的。而根据路菁所目击的事实,至少在那一整个下午里,娅叶都还活着!
娅叶的脑海里一片纷乱——那段被隐瞒的时间里,姐姐究竟经历了什么?如果法医的确是这场阴谋里的伪证者,那么他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凶手二号”是否存在?这些角色,和连环杀人狂又有什么联系?
幸好,这团团萦萦的迷丝露出了它的线头,只要等姜叔他们将那罪孽深重的伪证者捉拿归案,一切真相就大白了。娅枝想,卢定涛是对的,相信警方与国家,比臆测和推波助澜有意义得多。
娅枝不懂警察抓捕嫌犯的艰难过程,也就天真地抱起了最乐观的想法。她想给路菁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最好的消息——不被相信的证言即将雪冤。
娅枝知道这件事对路菁的意义,它不仅关联着路菁童年时两个最好的朋友,还是牵绊了她许多年的心结,路菁一路闯荡,为的不就是变成受人信任的大人、补偿小时候那个被认为撒谎又偷懒的她吗?
手机屏幕上弹出的却是卢定涛的电话,他首先向她道歉:“对不起,娅枝。”
娅枝想问他这两天究竟去了哪里,未及她开口,卢定涛却邀约道:“有时间吗,想和你聊聊。”
第三十八章 玫瑰
发布时间:2018…09…16 00:00:05|字数:3053字
暮霞散绮,纷纷然碎遍了碧蓝天空,宽阔的河面也被细风剪得皱了,一片片的鳞面反射着鲜亮的红光。
娅枝从未见过这样绚烂的黄河之畔,她上一回经过此地,还是和陈恒一同走在滨河路上的时候,但那时已经是夜晚了,她记得当时凉意已生,壮美的河面因为失去了光而无可欣赏,只剩下水声和如洗的月光。
娅枝不知道卢定涛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当她自语着感叹家门口就有胜境,举起手机准备打开前置镜头再转身时,屏幕里出现的却并不是她,而是卢定涛带着笑意的脸。
“你对歪了。”卢定涛毫不容情地指出。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吓人。”娅枝没好气地问。
“刚刚。”卢定涛借着娅枝的镜头理理发型,这才又向她道歉:“昨天下午临时被通知去总部,今天才看到你的消息。实在对不起。”
娅枝将手机收起,她听到卢定涛毫不遮掩地说起那条消息,面颊隐约发起了烧,仿佛那遥天的红云随碧水飘来,顺着河堤攀上了她的耳根。她觉得卢定涛其人聪明归聪明,却实在不懂得稍作兜转。
“我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娅枝决定坦白:“反应过来时,已经撤不回了。”
末了,她心虚地低声补充一句:“我也没有办法。”
后来娅枝时常觉得,或许一切事世都有定数,得有得的缘由,失有失的缘分,撤不回,就有撤不回的无可奈何。
幸好,卢定涛并没有嘲笑她,但也没有给她一个痛快,而是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喜欢是相互的,你觉得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娅枝不假思索。她和他之间有打屁股的深仇,记仇是她童年立下的毒誓,是她必须贯彻到底的事业,她允许自己感激他、欣赏他,甚至崇拜他,但她就是不能喜欢他。
“那不就解决了。”卢定涛的口气简直像是学霸在嘲讽“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娅枝偏偏不信,卢定涛屑于探讨的问题会如此简单,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娅枝是了解卢定涛的,她甚至时常觉得,多亏了小时候的那个自己别扭像根麻花,才激发了卢定涛非要“捋顺”问题儿童的强迫症,她前半生最出色的成绩并非解决了什么难题,而是让自己成为难题。
这般想来,卢定涛的个性倒是和路菁更像些,不过人家路菁热衷的是驯悍,驯的对象是琴、是具体的事物,而卢定涛是拧麻花,拧得是她向娅枝这个活生生的人。
走了一会,卢定涛果然再度开口:“但爱可以不是相互的。”
“我……”娅枝本想像刚才一样脱口而出“我也不爱你”,让卢定涛的论述无从继续,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地吞咽了回去。虽是成年男女之间,娅枝仍觉得直白地表述爱与不爱,是十分别扭的事。
她便明晓了一点“喜欢”与“爱”的区别,喜欢是相对的,她可以每天追着卢定涛大喊“我不喜欢你”,而不用担心鼻子变长或者遭雷劈,因为再亲近的两个人也可能有互相不喜欢的时候。但她不可能问心无愧地喊出“我不爱你”,爱是太绝对的概念,一旦喊出来,就不仅仅是板上钉钉了,而是直接把板穿透,就算“爱”的状态改变了,也不能灵活地转移到“不爱”上去,最多切换成“爱过”。
“你有时候会不喜欢妈妈,但你不可能不爱她,不是吗?”卢定涛的一本正经让娅枝迷乱,他分明将话题抬上了“喜欢”与“爱”的高度,却又像是在单纯地跟她讲道理。娅枝觉得今天的卢定涛怪,他是故意要这么怪的,用自己的头脑兜着圈子,不肯让她看见真正的用意。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娅枝索性主动出击。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种可能性,我也可能在你不喜欢我的情况下,爱你。”
“这算是情话吗?”
“是对于那个问题的回答,”卢定涛一本正经的神情在娅枝说到“情话”二字时微微一变:“跟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关系。”
娅枝经历了几惊又几乍,在这般情景之下反倒镇定了,她想看看卢定涛还能作得出什么妖:“所以如果我认同,你我就算是交往了?”
“你我什么时候不在交往?”即便是在暧昧难辨的氛围里,卢定涛依旧保持着自身的表达频率。
“原来我还是没得选。”娅枝稍觉沮丧,原来她主不主动、答不答应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甚至,她不喜欢他、厌恶他都不要紧。她便确信了世上果真有这种吃力不讨好型人格,他扛着她沉云重石般的怨气,也要欺负得她不得不改掉毛病,不得不走出内向直面生活……他是信仰坚定的无神论者,自然不担心会因为她的千万咒骂而喷嚏连连。
他做这些事并非出于善意或怜悯,也并非出于像他的父亲救助学生那样的博爱,他只是想帮她罢了。在卢定涛的概念里,他不过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曾经,她不喜欢他,他却帮了她十年,从未放弃过。
现在,他宣布要爱她,自然也不用顾及她的态度。卢定涛的确有资格这样霸道地不管不顾,少年时他教训了她,也就从那时起彻底地将她置于首要位置,他会为了她的事放下手头的工作,会三天两头地往她家中跑。
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有了她,他的生活里才从没有过约会,没有过放纵与潇洒。他们的确无时无刻不在“交往”——他将所谓“自己的生活”给予了她,用一次又一次耗时且耗力的努力,助她突破自己,助她走出深渊变成更好的女孩。
他是谶言中的贵人,他当得起。
“有得选,”卢定涛安慰似的抚娅枝的肩:“现在你就可以选一选,买吗?”
娅枝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卖花老人,倘若不是被卢定涛及时拉住,她恐怕要撞上去了。滨河路上风鸟水月都齐备了,显然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这儿卖花者不少,遇见相偕的情侣便上前祝福,一夜也能卖出去几十枝。
娅枝初时有些沮丧,果然卢定涛要她做决定的,必然是芝麻大的小事,他从不会放弃打压嘲讽她的机会。但当她注意到老人手中的那一捧是鲜红的玫瑰时,下巴不受大脑控制地点了几点。
卢定涛用意不明地注视着娅枝的动作,最后才向老人道:“那就买四支吧。”
娅枝暗暗地来气,好家伙,原来他在数她点了几次头。
老人喜笑颜开,一边祝福着“百年好合”之类的话,一边拆分手中的花束,娅枝这才发现,那一团艳红虽看起来招眼,实际上统共也只有六支而已。凛冽寒冬里,桥头上树坑的土被冻撮了,裂得像老人那双干涸的手,娅枝很难想象这种小小营生,对那个败灶无烟的贫苦家庭能有什么济补。
“抱歉,请全部都给我吧。”卢定涛也看清了花的数目,双手将六支玫瑰拢在一起接过,转而递给娅枝,自己取出钱包付钱。
“看来你很喜欢这种花。”
“我是觉得老奶奶很幸苦。”娅枝依然不甘退让,手却不自觉地把花儿抱得更紧,生怕被他人抢了去似的。
娅枝将六支花插在一个空花瓶里,向妈妈看见女儿这珍惜爱护的举动,笑了笑便回房间了。娅枝望着那些鲜红的苞朵,每一个都鼓鼓囊囊得好似饱满的唇,若不是被裹在透明的塑料纸里,恐怕要顺着枝干淌下来了。
她想起小时候走在滨河路上,妈妈总是牵着她的手快步离开,尽管如此,小娅枝还是时常见到被卖花人拦住的情侣,便觉得卖花人的眼睛真是准,同行的男女未必是情侣,他们却总能拦下愿意买花的人。
后来娅枝长大了,她独自一人走那条路,步子便放慢了些。她依然觉得那些卖花人看得准,但凡被拦住的男女听了“百年好合”之类的说辞,都会难以抗拒地取上几支,抢着付钱的通常是男孩。
娅枝从未想象过自己被卖花人拦下的情景,独身者并不在那些人的客户范围内,他们的眼似乎只能看到相爱的人。
相爱的人?
娅枝想,这是她此生第一次被卖花人拦住,她其实是被玫瑰花拦下来的,玫瑰花会替人言语,它们要她点头、要她接过,她只有照做的份。
既然她和卢定涛被拦下了,那么,他们就算是在交往了吧。
作者李依咪对大家说:
老干部终于发糖了,古人云糖久必虐,虐后再甜,所以剧情还是得推进的。' ' 有没有虐自己而不虐读者的办法呢?还真有,那便是后面的部分我更快一点,观感上就不太苦了。' ' 当然,这只是个理论上的方案,能否实现取决于作者的懒值T^T
第三十九章 命
发布时间:2018…09…17 00:00:05|字数:3480字
银行的停车场面积有限,所以卢定涛通常泊车的位置是旁边的超市门口。
这天娅枝如往常一般拎包下了车,她一眼便注意到超市门口的卸货员,觉得那人的身形分外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来,直至那人熟练地将一箱维他柠檬茶放进门帘内,又转身走向货车时,娅枝才看清他的整张脸,认出面前的搬运工就是她见过一次的红发青年,阿三。
阿三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并不宽阔却足以遮掩红色的发丝。正值严冬,阿三穿着公司的红色的冲锋衣制服,自然显露不出身上的文身,也就散发不出丝毫的混混气息,在普通人们眼中,已然是平凡打工青年的模样。
阿三也看到了娅枝,他摘下磨得发灰的白手套走来,娅枝便笑了,她刚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身边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打招呼道:“阿三,换工作了?”
“你们认识?”娅枝讶异地看着刚刚锁好车、站到她身侧的卢定涛。
L市虽有一万三千平方公里,毕竟还是有限的地方,娅枝并不否认任何两个人碰巧相识的可能性,但阿三和卢定涛是太不一样的人了,金融精英和街头青年可能有简单的交集,但他们彼此有哪怕稍深的交情,都令人难以置信。
娅枝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卢定涛下车时说话的口气,是那样的随性且熟络。
阿三看见并肩出现的娅枝与卢定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卢定涛的反应则更快,他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三个人之间两两相互认识的情况,也就不必向谁介绍谁了,只简单地对娅枝解释道:“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在各处晃荡,接零活,总觉得不踏实。”阿三笑着回答卢定涛道:“现在我想明白了,还是靠一分力气换一分钱,来得稳当。”
“我倒是没觉得劳动之间有什么分别,”卢定涛非但不肯附和,反倒较真地质疑起来:“我猜你其实,是为了那个女孩吧?”
女孩?娅枝莫名其妙两个男人的对话,她猜想对话中的女孩是和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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