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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明月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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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心里却真的有些苦,抬手,扶额,看着钱伯,反问道,恪守本分?不逾礼!不招惹!
  我不由凄然一笑,你就这么相信我能恪守这本分?!
  钱伯说,是的。太太。因为,一个女人的心再狠,也舍不得让一个男人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灭顶之灾!另外,您进出随意,没人限制您的自由。
  我如一截木桩,戳在那里。
  钱伯走后,刘妈一直在外面候着。
  我抱着手,站在露台上,夕阳的光辉落满山坡,也落满了小院;院落里,花匠在修剪树木,穿着统一衣服的佣人们进出忙碌着。
  他本有我曾经羡慕的一切光鲜。
  如今却知,无论生在怎样的家庭里,都不全是福气。
  我有悲伤的魏家坪,他有满是被设计的程家大院。
  人生真是一个茶几啊,上面摆满了杯具。
  我低头,望下去,却见,他正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面容冷寂,手里,捧一杯热茶,袅袅热气,游走在他的唇边手间,眸光所及,仿佛是触手可及的温暖,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闪回了屋子里。
  咫尺之间,悲伤倾城。
  135我只是想忘了她。
  他站在窗边,手里握住一杯茶,热气袅袅,游走在鼻间唇边,闭上眼睛,似乎仍在巴黎那座旧宅里,那杯茶,是那个叫“阿多”的她,亲手为自己端来。
  她是他的心上红颜,是他一生牵念。
  如今,这森森大宅,她却成了他的弟媳!
  曾经,红口白牙、危襟正坐地嘲笑过凉生的几千几万次的逾礼与不伦!如今,却被自己遭遇!
  那个令他九死其犹未悔的人,那个让他从二十四岁便沉沦不能逃离的人,如今,却连动一下想她的念头,便是非分,便是禁忌。
  曾经他耻笑过凉生,禁忌若毒,却有人如饮甘醴;现如今,自己却成了自己最恶心的那种人。
  玻璃杯在他手中,生生捏碎!
  鲜血淋漓。
  钱至慌忙上前,说,大少爷,你没事吧?
  他低着头,望着扎满玻璃碴子的掌心,竟不觉得疼。他望着钱至焦急的模样,摇摇头,说,没事。
  窗纱被吹动,心底有个声音在低低地叹,我只是想忘了她。
  语气那么轻,悲喜听不见。
  136没关系,我会爬墙。
  我从露台上回到卧室,心下悲凉。
  钱伯说没人限制我的自由……我不禁想尝试着回到凉生的公寓,可刚一推开门,刘妈站在门外,一脸喜气盈盈,笑着,说,太太。
  这两个字真能叫得人心肌梗塞!
  刘妈在我身后紧紧跟着到了房门口,笑,说,太太这是要出门呐?
  我看了她一眼,说,需要跟你报备吗?
  她做惊讶状,说,太太说笑了,我这就让司机送您吧。
  我没管刘妈,一面懊悔着,一面飞快地下楼,没想到刚出门,身后就呼啦啦地跟着五六个人,一身黑西服,留着一样寸头。
  我走,他们也走。我跑,他们也跑。
  我停住步子,他们也停住步子。
  我回头,看着他们,他们就齐刷刷地望着天空。
  我快崩溃了,吼,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为首的男子,不卑不吭,说,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我说,我要出门!
  我的话音刚落,两辆车已经到了我眼前,停住;为首的男子上前,打开第二辆车的车门,说,太太,您请!
  其余的人已经迅速地进入第一辆车。
  我快抓狂了,冲他喊,我想自己出门!行不行!我一个人行不行!
  刘妈走上前来,一脸为难,说,太太,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您去哪里。是逛街。是聚会。我们得陪着,但不会影响到您的。我们保证!
  我说,这还叫不影响?!
  为首的男子说,太太,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我看着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刚要开口,我说算了,在我精神崩溃的边缘,我也记不住名字了,你就叫首儿吧!我说,首儿,逼疯我是不是也是你们的职责?
  首儿直接呆了,首先,他没想到自己会得到一个这么矬的名字,飞来横祸有没有?所以,首儿不说话。
  结局依然是——
  我走,他们也走。我跑,他们也跑。
  我停住步子,他们也停住步子。
  我回头,看着他们,他们就齐刷刷地望着天空。
  就这样,我同这一伙人一起折腾了一下午,最后,我妥协了。
  我不出门了总行吧?!我重新躺回了床上,挺尸,等天黑。
  期间,我想过去找程天佑,让他帮我离开这里,却又觉得不该这样,因为,这就是逾礼,这就是招惹。
  没关系,我会爬墙。
  137软禁。
  书房里,他似是很随意地问,说,三楼……折腾的动静好像挺大?
  钱至正在帮他收拾行李,头都没抬,说,哦,是三少奶奶。吵着闹着说是要离开这里的样子。
  他点点头,说,她不习惯这里。
  他说,她一直就这性子。话一出口,他又为自己这太过熟稔的口气觉得不合适,有些尴尬的微表情。
  钱至却并没觉察,依旧在埋头收拾东西,半晌,想起什么,说,刚才她在您门前徘徊了很久呢。
  他微微一愣,装作不在意,说,哦?
  钱至说,是想找您帮她离开这里吧。
  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那你去跟他们说说,让她离开就是。
  钱至起身,说,大少爷说得轻巧,到底是咱们程家的女眷。其实,也不是不让她离开,她出入自由,只不过保镖会跟着而已。
  他点点头,既然嫁给了他,也得习惯这样的生活。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说,别收拾了!
  钱至一愣,说,怎么了?不是说,要躲我那里清净清净吗?老爷子这样待您,也太狠心了!就算是现在程家风雨飘摇,他要拉拢三少爷,也不能让您朝朝暮暮地对着她啊,这不是成心地折磨您吗!不就是对沈小姐不够殷勤吗?身体都这样了谁还有心谈情说爱啊!
  话一出口,钱至就觉得失言,连忙道歉,大少爷,对不起……
  他没说话,原来打算离开这里,为的是彼此之间不尴尬。在刚刚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词——软禁。
  怕的是祖父接她到此,顾惜是假,软禁是真。更何况,二弟天恩,又是个寻事儿的主儿……唉……
  突然,院落里响起一阵猛烈的犬吠。
  他的手落在抽屉的枪上,对钱至说,去看看,什么事?!
  138她说要死,你们也这么看着不成?!
  我爬墙出逃的时候,内心是既悲壮又豪迈——悲壮的是自己的行为,豪迈的是自己的内心——
  老子可是会爬墙的人!高中时代逃课必备之技能!但凡上过高中的人,凡是对美好生活有所憧憬过的高中男女青年,长腿的,短腿的,就没有不会爬墙的!
  可一群狼犬扑上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人生不甚美妙了。
  我飞快地一跃,可是裤脚还是被一只昆明犬给撕裂了,跃下墙去,惊魂未定,我看着那条被撕裂的裤脚,冷汗直流,欲哭无泪,心想幸亏不是一条腿,否则,我现在就是一瘸子了!甭说挑三拣四地选少爷,就是要嫁何满厚那样类型的落后男中年,都没什么优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是逃出来了。
  就在我不知激动还是后怕的眼泪要流出来的那一刻,首儿出现了!
  一同出现的,还有四束雪白的车灯灯光!
  他飞快地走过来,说,太太!
  我看着他,眼泪就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止不住啊!世界坍塌了啊!爬墙都拯救不了的世界啊!
  我说,我就是想出个门儿啊!
  他说,是,太太。车早就给您备好了。您请上车!
  我一听,几乎快疯了,说,滚开!我想自己走!
  他说,是。太太。
  然后开始在地上滚……
  我一看这阵势,精神差点崩溃,直接撒腿就跑起来,沿着大马路,迅速地跑——然后我的身后,就是两辆晃晃悠悠的车,首儿已经“滚”上了车,他们一路跟着。
  这个夜晚,我体验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我一面跑一面哭,他们的车子就晃晃悠悠地跟在我的身后,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既不喧宾,又不夺主。
  让你出门!
  让你一个人走!
  让你做所有事!
  但是,你却毫无自由!
  那一夜,划破这深深的绝望的,是一道车灯。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迅速奔驰上来,滑到我眼前,刹车!
  我抬头,泪眼蒙眬,却见钱至从车上下来,他一下车,看到我,眼神里是又疼又恨的表情,一把将我塞进车里!
  首儿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忙上前。
  钱至转头,看着首儿,说,这算什么?!
  首儿说,是太太要自己走!我们也不敢不听!
  钱至冷笑,说,她说要死,你们也这么看着不成?!
  首儿不再说话。
  钱至说,你们听好了!无论你们现在的主子是谁!这程家的未来,只能是三个人的,那就是三位少爷的。自然也是三位少夫人的!
  首儿他们不说话。
  钱至上车,一脚油门之下,结束了我的逃亡之路。
  那一夜,我第一次从这个文质彬彬的钱助理身上,看到了传说中的“王霸之气”,我才明白,为什么,金陵会喜欢上他。
  有的时候,迷茫了,无助了,脆弱了,确实需要这么一双手!
  坚定,而不移。
  139就是寄人篱下,也得有自己的姿态。
  钱至将我送回住处,走到二楼时,他喊住我,太太。
  我回头,看着他,一身狼狈未脱。
  他眼神切切,说,刚才的事,是大少爷让我出面的。大少爷他现在就在房里,您是不是……
  我迟疑了一下,说,不了。
  他似是不甘,刚要开口,刘妈却从三楼迎了下来,一见我,吃惊地说,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钱至说,被狗咬了!
  刘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钱至说,刘妈!你可好好照顾三少奶奶,这院子里动静大的,连大少爷都不能好好休息!
  刘妈说,是。
  然后,她冲我笑,颇有讨好之意,说,太太,我这就进屋给您放洗澡水。
  说完,她就转身上楼。
  只不过,半天时间,这些佣人保镖,已然让我体会到人间百态。所以,这些年里,凉生在程家,过得该多么辛苦——
  我曾以为,这个世界上,体面和尊严永远是自己挣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程天恩泼我一杯茶时,我要奉还的原因,我不为我自己,我为那个将生活在程家的程天策,为了他将来的程太太!
  这里却告诉你,寄人篱下,谁在意你的姿态?我不仅为自己刚刚的幼稚和冲动自嘲一笑,爬墙?你还真当自己是高中女生么?
  突然,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惊魂未脱,都还没对钱至说一声谢谢。我回头,看着他,说,谢谢。
  然后,我转身上楼的时候,钱至再次喊住我,似乎是不甘心极了,说,太太,您就真的……
  我闭上双眼,不敢去看,也不想去听。
  半晌,我收拾好情绪,转身,看着他,说,想来令尊没有告诉你,何谓本分?你也是喊过我三少奶奶的人!
  钱至似乎是豁出去了,他说,三少奶奶,我知道什么是本分。您的本分是维护您的丈夫的体面。我的本分是让我的主子遭的罪受的苦不冤枉。
  钱至!钱至!
  王干娘在你身上重生了吗?!你拉得这一手好皮条你爹知道吗?!
  我看着他,竭力自持,说,替我谢谢大哥。今晚的事情,也让他费心了。我也再不会这么唐突了。
  钱至看着我,笑,说,他就在楼下!三少奶奶心若坦荡,心若本分,怎么就不敢下楼亲自道谢!
  我看着他,真有一种想问问他“你和你爹是不是都是神经病”的冲动,老子要人恪守本分,儿子却俳句之神一般要人知恩图报!
  我睨着眼睛,看着他,说,夜色太深,再坦荡的心也要蒙上黑暗。
  俳句我也会。
  他说,三少奶奶,您是不是不知道大少爷他的眼睛手术……
  我突然紧张,却又生生地克制住,站在原地,缓缓开口,努力地让口吻听起来像问一个关系平常的人,说,怎么?
  钱至看着我,那个明明脆弱却伪装坚强的我,那个甚至有些陌生的我,那个戴上了面具便以为天下无敌的我。
  他开口,轻轻的,三个字,是回敬——
  失败了。
  140太太,这就是您的心吗?
  我的心里有一个女子,她已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冲下楼去,破碎的裤脚,散乱的长发,拍打着房门,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抱着他号啕大哭。
  在那三个字后,从此,他是她一生的负疚,一生的所欠。
  她汹涌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胸前衣衫;他隐忍的眼泪,也落入了她的发间。
  可现实之中,那个女子,却愣在了楼梯上,寸步未移。
  钱至看着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说,这就是您的心吗?太太!
  他说,我每喊一次太太,多么希望喊的不是三少奶奶,而是我家大少爷的太太,他的程太太……我知道我这么说,是陷您和大少爷于不义,可是,这就是我的心。但纵然我有这样的心,也知道现在一切已无力回天,您嫁得了三少爷这样的如意郎君。所以,我并无他求,只求您作为一个故人,给他哪怕一句慰问也好。连这个,您都不肯给吗?太太,这就是您的心吗?!
  他说,您的心,它是铁石吗?!
  这个年轻人痛心疾首地看着我,却并不知道,让我寸步难行的,并不只是“三少奶奶”的本分,更重要的是他的老父亲,正垂手站在他的身后。
  悄无声息地,看着这一切。
  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141冷静就是泪往心里流。
  露台上,夜风已凉。
  刘妈特意给我披上一件开司米的披肩,她看了看刚被我喊来的钱伯,悄无声息地退回房内。
  我回头,直直盯着钱伯,一字一顿,手术成功了?!
  钱伯不卑不亢,回道,是的,手术成功了。
  我麻木地笑,手术成功了,他失明了!
  钱伯无比坦然,说,是的。
  那一刻我真想拎起钱伯的领子问他,眼睛看不见了怎么能叫手术成功了,你脑袋是被羊驼踩过吗!
  但是我不能,我只能拎着披肩,浑身发抖。
  钱伯说,太太,你比我想象的冷静。
  我转头,看着他,突然笑了,那么凄凉,什么是冷静,冷静就是泪往心里流!我说,就因为我没有连滚带爬地扑进他的房间吗?
  钱伯说,太太是个明白人,有些感情,就如同豢养在铁笼里的猛虎,一旦出笼,便会伤人。
  我看着他。
  钱伯说,太太,现在,您若真心关心大少爷,真心为了他好,就别再像今晚这样乱跑!安安心心地在程宅,做好您的三少奶奶,让他一世安生吧。
  他说,太太若没其他吩咐,我就告退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身,说,哦。太太以后和大少爷接触的时候,不若劝说一下大少爷,有时间多约一下沈小姐。
  他说,他们迟早是要结婚的。
  我一怔。
  六月天,孩儿的脸。
  天空突然有雨落下。
  142梦游。
  一叶叶。
  一声声。
  空阶滴到明。
  二楼的灯,彻夜未熄,是谁,在数三更雨,离情正苦。
  雨落夜半,她突然惊起,眼前,仿佛是他那双凝望着自己的眼,于是,整个人如同着了魔,失了魂,起身,从三楼走下。
  二楼,钱至开门的一瞬间,吃了一惊,他说,太太?!
  她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看着落地窗前,那个垂手背立的男子,梧桐雨下,夜不能眠。
  就这样,走过去。
  她举起手,在他的眼前,晃啊晃的。
  他却丝毫看不见。
  转头,“目光”漫过她的脸,轻声,淡淡倦倦,问钱至,这么晚了,谁?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顷刻间,泪流满面。
  143梦到。
  那一夜,我蜷缩在这冰冷的雨夜里,低声哭泣。
  钱包被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临别时凉生给我的那个信封拿出来,看了又看,抵在心口,刺痛如匕首;直到沉沉睡去。
  我梦到了凉生,梦到了戴高乐机场,梦到了他送我离开的那一天的天空,它万里无云;钱包掉到地上,里面的信封,装的是一张返程的机票。
  上海回巴黎。
  144她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巴黎。清晨。
  他从惊梦里醒来。
  他竟然梦见,自己走入了她的午夜梦境——
  那是戴高乐机场,天空,万里无云,像极了他送她离开的那一天的天气。
  她向着自己奔跑过来,可是跑啊跑,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靠近。
  于是,隔着那段痛苦的距离,她只能对着他哭泣,她说,凉生,怎么办?他的眼睛手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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