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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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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身衣服，定制西装，剪裁挺括。领带、腕表、皮鞋，就连裤子上的褶皱都是那么规整、一丝不苟，一如他挺拔颀长的身形。夏芷微微收了口气，将偷偷打量的视线收回，略略仰起脸，对视叶正清。
不知是不是因为叶正清挺拔了不少，记忆中很习惯仰头看他的角度，如今却有些费力，需要抬高下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好歹她还穿了双六厘米的高跟，难不成这几年个子不增反缩？不过现在，夏芷顾不了那么多，叶正清的目光那么平静，平静的有几分古怪，这感觉就像……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眉头也不带皱一下的，平静的像聊今天的天气一样：“夏芷？”
夏芷不敢怠慢，在他略微带着审视的目光中低垂下视线，眼里只看得到叶正清脚上那双锃亮的鞋面，“是。”
金哥暗地里使劲推夏芷后背，让多说几句话，夏芷本就不适合这种人多的场合，让她工作还行，陪酒扯淡简直就是遭罪，因此平常金哥也不爱她带出来抛头露面，搞不好给惹闹了人。见夏芷不来事，金哥只好自个儿上，笑道：“叶总见谅，夏芷不太会说话，一会儿让夏芷多陪你喝几杯。”
叶正清审视的目光在夏芷身上徘徊了一圈，缓缓的笑了笑，“请夏小姐一会儿坐我旁边——陪酒。”
夏小姐？
这三个字讽刺意味太甚。夏芷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眉毛。
“我……”夏芷当然不想，下意识要拒绝，金哥的手从旁边横出来，掐了把她手臂，好痛！夏芷疼的倒抽口气，赶紧缩回手揉了揉。
“夏小姐不乐意么？嗯？”叶正清微微低头，漆黑深亮的眼睛注视她。最后那个“嗯？”加重了语气，还是记忆中的声线和嗓音，然而不复温存。
“不敢不敢。”金哥赶紧笑着把人往桌边推去，姚导演见状，忙招呼大家坐下。
十多人满满当当一桌子，夏芷左手边是叶正清，右边是姚导演，她的保／护／伞金哥竟然被安排到对边去了，夏芷只好眼巴巴望着金哥，余光里，面前的高脚杯被一只修长的手执起，“夏小姐想喝什么酒？”熟悉的声音。
夏芷全身的毛孔都在发抖，她会喝什么酒啊，叶正清又不是不知道！
抬头，恰好撞进他墨色冰凉的眼眸。“喝什么？嗯？”他的手指有些不耐烦地轻叩玻璃杯。
这种情况下，夏芷竟然在想，她和叶正清几年没见了，五年还是六年？怎么会毫无印象？只知道叶正清今年三十岁，比她大五岁。应该是。
她迎向他的目光，忽视掉斜对面周敏的目光，眨眨眼睛，微微笑道：“我喝，白酒。”
叶正清眸光微敛。
众所周知，叶正清喜好红酒。按照国人的餐桌礼仪，自然不可能备下其他酒，一桌人等于都是叶正清的陪酒，聪明点的断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要除红酒以外别的酒。
因此，夏芷此话一出，众人暗暗替她抹了把汗，尤其是金哥，人是他带过来的，坏了事一并赔进去。餐桌上一圈人一瞬间静下来，金哥脑子转的飞快，想着怎么圆这个场，谁知叶正清神色平静地叫来酒保：“拿一瓶白酒过来。”
金哥心里纳闷，这非但不恼，还顺着夏芷是什么鬼？还有，夏芷会喝什么酒，还白酒呢！她脑子有坑吗？就有这么迫不及待的么？金哥再瞅瞅周敏，人正牌女友旁边坐着，一脸微笑慈祥地注视着叶总和夏芷，这表情好像……那边那两个才是一对……金哥摇摇头，越来越看不懂这些人了，还是看好夏芷，喝好酒，听说这酒是姚导从法国酒庄带来的，全球也就三瓶。
这几年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真实地感觉到和叶正清距离这么近，伸出手去就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袖。夏芷想起来傍晚在走廊上看到他的时候，隔的那么远，远到看不清面容，但他的呼吸他的身影，一闭上眼睛，仿佛就在身边，从未离去。
想到这里，夏芷真的闭了闭眼睛。
耳边熟悉的一声，“我来。”尔后，一滴冰凉的酒砸在手背上，夏芷睁开眼睛，面前的杯子已经盛满了白酒，叶正清亲自给她蘸满的。夏芷下意识侧目，不期然与叶正清对视，很快移开目光，放在那杯酒上。
酒桌上自然是喝酒的，菜倒是没有碰多少。大几杯下来，姚导演的眼睛红了，叶正清目光仍旧清明。夏芷难免也被灌了几杯，但她是小角色，如果她不主动站起来，没人想起她，更何况坐在叶正清身边，她只是个陪酒的。
不过，别人想不到她，整桌上除了叶正清之外，还有一个人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夏芷，那就是周敏。
论喝酒，周敏真的挺能喝的，一般人很难喝过她。
周敏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我敬夏小姐一杯。”微微笑，无懈可击的笑容。
夏芷下意识去看了眼叶正清，这不自觉的小动作落在对面金哥眼里，有时候人无意识的举动会出卖她的内心。
叶正清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看夏芷，压根不想管她的意思。
夏芷站起来，也是双手举杯，周敏杯口叩过来时略略低于夏芷的杯口，夏芷将杯口往下一压，周敏一手伸过来，抬高夏芷的杯口，笑了笑，夏芷被她这忽然的举措弄的一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杯子和杯子之间发出清悦的撞击声，周敏拿回杯子，一手举杯，另一手抬高遮在杯前一饮而尽。
夏芷心想，完了，这半杯下去，肯定会横着出去了，算了算了，喝醉了更省事，也不用再对着旁边这张大冰脸。这么一想，带着赴死的决心，一狠心一咬牙，准备干完这杯酒。手里的杯子被人抽走，抬头一看，叶正清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手里拿着夏芷的酒杯，对周敏说：“这杯我替她喝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这……叶总该不会真的对夏芷感兴趣吧？
随后，叶总开口了，“才喝了半杯不到脸都这么红了，一杯下去，恐怕要出人命。”
原来、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说，还是叶总考虑周到啊。
周敏的脸色差的很，半句话没有，赌气似的，一口气干尽了整杯酒。
叶正清喝完了，空杯子放在夏芷面前的桌子上。夏芷注意到，他刚刚落嘴的地方在她沾在杯口的口红印上。叶正清没有避开直接贴上去喝的，这算……间接接吻？
夏芷舔了舔嘴唇，忽然觉得有些热，脑袋也有些晕晕的，想出去透透气。她轻声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其实不说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吧。
这么想着，站起来离开座位，头重脚轻的感觉，本来就不会踩高跟，这么一下子，差点崴到脚。杨帆见状，抢在金哥前面跑过来扶住她，“姐姐，我扶你过去吧？”
夏芷摆了下手，想说没事，可脚已经不听使唤，软下去，跟着身体靠在杨帆身上滑下去。身体不受控制，脑袋却异常清晰，夏芷抓住杨帆的手臂，说了句“不好意思”。
“来来来，我来。”金哥适时出现，架起夏芷，埋怨，“不会喝酒你逞什么能？”
夏芷仿佛在云上飘，也根本听不懂金哥的话，仰着头对金哥“嘿嘿嘿”傻笑。
周敏眼见叶正清坐不住，站起来走过去，从金哥手里扶过夏芷，“我带她去洗把脸。”
金哥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便由着周敏带走了。
第27章
出了包厢走了一段路，夏芷清醒了一点； 抽开周敏的手； 撑着墙； 弯下身脱掉高跟鞋丢在旁边； 一下失去六厘米； 夏芷又回归了本来身高。
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动作熟练地含进嘴里，两手拢在嘴边点燃；
很快吞云吐雾了起来。瞧她这架势不像是刚学会抽烟的新人，反倒是游刃有余的老烟枪。抽烟的模样，和刚才包厢内的夏芷判若两人。
周敏看着她片刻，等到自己能够接受眼前这个人的变化后才慢慢开口问道：“幼清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夏芷醉眼微熏，眯眼想了一下，“那可就早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还在酒吧打工那会儿，谁教她的呢？小红还是别的什么客人，总之就是那时候学会的，后来跟了金哥；
金哥不喜欢女孩子抽烟，特别市侩，那就不在金哥面前抽。是不是男人都不喜欢抽烟的女人？叶正清呢？夏芷不由想，他大概也不会喜欢。
周敏见夏芷没有反应； 试图去夺她手里的烟； “好了，别抽了； 跟我去洗个脸，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怕你哥看到会生气？”
她不提叶正清还好，夏芷不知哪来的火气，喝醉酒的人力气很大，小小的身体里大大的能量，一甩甩开周敏的手，斜眼睨着她，冷冷笑了一下，却什么也没再说。醉眼迷离的眼睛有点儿魅，怪不得叶正清迷的七荤八素。
周敏不抢她的烟了，收回手放在身侧，想了想又说：“我今天没有要和你吵的意思，不管你当初为什么离开，你最对不起的人不该是叶伯伯叶伯母，还有你哥吗？”
说完，她看夏芷的脸。唇色发白，面色是酒醉后的红晕，抽着烟，表情淡漠，只胸口起伏的厉害。周敏这话戳中了夏芷。
“叶伯伯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这么一走，他差点一病不起，还有叶伯母，每天哭成泪人，你出车祸那年，十四岁，还记得吧，你在里面躺了三天，叶正清在外面眼睛都没合陪了你三天，你走之后，叶正清疯了一样全国各地找你，更别说叶伯伯为此半年多没理过他，他内心的煎熬你知道吗？叶家对你的恩情，你还的清吗？夏幼清，你未免有点太自私了！”
夏芷默默听着，烟圈从嘴里徐徐吐出，弥漫在周敏眼前，烟雾后面，夏芷的脸模糊不清，夏芷同样看不清周敏，但她的话烙印一样扎在心头。
不是没有后悔过的，出来以后第一年就后悔了，想回去，尤其是看到叶叔叔病重的报道，自责和内疚充满内心，她自觉没有脸再回去。她知道是她不对，整件事都是她的错，那时年少不懂事，一时的感情受挫就以为失去了全世界，时间过去那么久，很多事情也都看淡了，包括对叶正清的执着，她也想回去，却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经过这几年，夏芷想明白了，叶正清和谁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他喜欢谁，那也是他的自由，她再不是十八岁时候意气用事的夏幼清了。但是叶家对她的恩情，她是一辈子愧对了的。哪怕叶正清气她恨她，她没有怨言。
夏芷将烟熄了扔进垃圾桶，缭绕的烟雾和烟味中，她望着周敏，口气冷淡：“周敏姐，你以为当年我为什么会走？”她看着她，眸光幽幽转转。
周敏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迟疑，她是知道的，隐隐约约有预感。
“你早知道我只是寄住在叶家，迟早都要走的，”夏芷依旧用那样的语调，平静的叙述，望着周敏的目光里全是自嘲和冷讽，“现在你如愿了……你用什么立场对我说教？”她的语气越来越淡，到最后一句话，全无质问的语气，多的是无奈和认命。
夏芷仍记得，周敏有两个梦想：第一，做演员，她实现了，并且很成功，当今圈内一姐，风头一时无俩。第二，嫁给叶正清，差不多也快实现了，虽然叶正清对外称和周敏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别人不了解，夏芷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叶正清他……
正想着，夏芷注意到周敏的视线转向旁边，不由跟随她侧目。一看不得了，叶正清正朝着她们走过来，黑色皮鞋落在厚实的地毯上无声无息的。他的目光不是看着率先发现他的周敏身上，而是牢牢地锁住夏芷。
被这么盯着怪难受的，夏芷做贼心虚，默默垂下头去，假装踢了踢裙摆，真的有点长啊。这不低头还好，一低头才发现……哦，光着脚呢，袜子的图案是一对长耳朵兔，有点可爱啊，高跟鞋呢？夏芷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找鞋子。
结果……鞋子没找着，倒是叶正清的鞋子先出现在了眼前。就连呼吸都变的好近啊，夏芷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刚才在包厢不同，现在私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可以算算旧账了。
“正清，”周敏说，“你怎么来了？”意思是他过来，那边怎么办。
叶正清“嗯”了声，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周敏的话，又或许毫不关心那边的情况。
夏芷找到高跟鞋，踩进去，她脚小，安娜特意垫了两层厚鞋垫，又加了半码垫，才勉强能穿，不过走路还是很费力，本来就不是那么会踩高跟，如今又有点醉眼惺忪，迷迷瞪瞪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又糊涂，她扶着墙，含糊了一句：“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周敏看了眼叶正清，脸色不太好，热脸贴上冷屁股，真心有点心疼他。夏芷歪歪扭扭走了两步路，脚上一个绊子，踩到裙摆了，扶住墙才没有倒地，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低身撩起裙子扶着墙继续往前走。
周敏看了眼叶正清，“要不我先回去了，你……”话还没说完，便见叶正清脚步动起来，周敏也没再管了，走回包厢了。
手臂被人攥牢，夏芷吃痛地扭转头，眉心微蹙，见是叶正清，没了脾气，只软软地垂下视线，“哥……疼……”
就那么一瞬间，所有积蓄在心里的怒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怎么吹都鼓不起来了。叶正清看着她，“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哥？夏芷，”暗沉的眸光注视她，随时将她卷进去，“我却不想认你这个妹妹。”
夏芷张了张嘴。
“从你走的那天起到今天是第六年零四个月，”叶正清向前一大步，逼得夏芷背脊紧挨住墙面，不得不仰视他，叶正清低身，脸几乎要贴住她的脸，凝视着她，几乎要将夏芷窒息了。叶正清一字一句说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亲口对我说'对不起'三个字。”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眼泪从夏芷眼角滑下，她看见叶正清眼底很快划过一丝疼惜，太快太快了，让人怀疑是错觉。是错觉吧，夏芷想，他现在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心疼。
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飞快划过，堵在心里难受要命，可她不能说啊。她不能说出那句“哥，我爱你”啊，只能无声地落泪排解心中的委屈。
她以为叶正清会离开。
没有。
非但没有离开，他甚至不曾站直起来，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她，“夏幼清，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对不起三个字，我等着你回来亲口对我说。”他重复刚才的话，只不过这一次语气放软了，他叫她夏幼清，不是夏芷，他还说等她回来，一直。看着她微微叹息。还没等夏芷思维转过弯来，面前的阴影靠拢下来，是叶正清。
他低头吻去了她滑落到下巴的泪珠。
夏芷全身的血液往头上冲，嘴唇剧烈颤抖，不可思议看着叶正清，当那熟悉的气息扑鼻过来那一刻，夏芷站不住了，腿发软，她不明白叶正清这么做什么意思，不明白这个吻代表什么意思。他说不接受她的道歉，他说不想认她做妹妹，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腿软，身体靠墙滑下，叶正清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捉住她冰凉的手，她贴在叶正清的怀里，感觉暖意流遍全身。这时才看清叶正清微微发红的眼睛，过了这么长时间酒意才在体内发酵，慢慢染上眉梢眼角。
他或许只是喝醉了。
和她一样。
她抓着叶正清的手，在心里想。
身体忽然悬空，低头一看，叶正清打横抱起了她。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她听到他这么说道，口气不再硬邦邦，有点温柔，好像哥哥重新回到叶正清身体里。
你不是也醉了吗？夏幼清心里想着，她不知道有没有说出来，哥哥的怀抱太温暖太熟悉，困意袭上来，她有点瞌睡了。
第28章
金哥一直关注着门口，周敏进来； 和她出去的夏芷没有一起回来。他看看叶正清空着的座位； 几分钟前； 叶正清说他还有事先走了；
找了个会喝酒的陪在这儿； 正和桌面上那几个剧组的上演不醉不归的戏码。他复又联想到刚才餐桌上的一幕幕； 感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指不定叶正清真的对夏芷那丫头产生兴趣了，人可能现在已经被叶正清带走了。
金哥一个激灵； 差点要从座位上弹起来，好在按耐住了。
金哥坐立不安，夏芷是他旗下的签约摄影师，那丫头跟他那么多年什么秉性不知道，姿色是有那么点儿的，别看表面柔柔软软默不做响的，就是猫也有脾气的时候，抓起人来谁痛谁知道。况且那姑娘还有那么点不通世事，金哥第一怕夏芷吃亏；
第二又怕她惹恼了叶正清。金哥闭上眼睛，脑内剧场不自觉播放少儿不宜十八禁画面，被自己的脑补画面惊出一身冷汗出来，越想越良心不安；
姚导拉着他再痛快干掉三大杯； 金哥没闲功夫陪他，寻了个借口坐去周敏旁边的位上； 打听夏芷去哪儿了。
周敏没打马虎眼，现下这个情况，叶正清对夏幼清几个意思，饭桌上没喝醉的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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