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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你的手怎么了？”方意诚忽然惊呼。

　　　　他下意识抓着她的手仔细看，引来不少人侧目。

　　　　莫希月赶紧将手抽回来，看了眼手中的戒指，再轻声：“我没事。”

　　　　“莫盛芸弄的？”方意诚瞬间就猜到了，“可恶，她竟然……”

　　　　想起自己对莫盛芸说过，要她别对莫希月做太过分的事情就行，他所有的话又哽在喉口，说不出来。

　　　　毕竟，这是自己同意的啊！

　　　　又还有什么理由去骂莫盛芸呢？

　　　　他和莫盛芸，分明是同伙。

　　　　莫希月狐疑地看着方意诚，不明白他此刻愧疚的表情是为什么。

　　　　何铃紧跟在方意诚身边，身为他妻子的她，始终是被忽略的那个人。

　　　　她看了看方意诚，再看了看莫希月，这种生活，她真的过得太压抑了。

　　　　如果付出和痴心真的是有回报的，那她能不能直接跳跃到方意诚接受她的那天？

　　　　现在，真的太苦、太苦了。

　　　　可万一，没有被接受的那天呢？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下，好疼。

　　　　可她却还要假装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小希。”何铃沉声，“意诚一直都有在看法学书哦！基本上的要点我们都理清楚了，相信我们会胜诉的！”

　　　　“何铃……”

　　　　“肉麻的话就别说了！”何铃笑道，“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嘛！”

　　　　莫希月愕然。

　　　　她总感觉，何铃说的那声“朋友”格外重，像是在提醒什么。

　　　　“别担心。”方意诚这才出声，“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跟他离婚。”

　　　　“他已经同意了。”莫希月赶紧说，“你们不用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

　　　　“他会这么好心放过你？”方意诚俨然不相信，“小希，你该不会是又被骗了吧？”

　　　　“不会。”莫希月的口吻尽量轻松，“你看，他现在不是和莫盛芸两人相处得很好么？自然就会放弃我嘛！”

　　　　何铃看向齐夜，她很明显能看得出，齐夜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莫盛芸身上。

　　　　只有莫盛芸一个人笑得开心而已。

　　　　方意诚拧紧眉头，齐夜之前一直都不愿意放弃莫希月，现在突然同意，他只觉得肯定是别有用心。

　　　　“小希，他……”

　　　　“好了。”莫希月及时终止话题，“我自己有分寸。”

　　　　方意诚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看见莫希月那一脸决然的表情，他只能又将话吞下去。

　　　　他一定要去调查看看齐夜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有何铃在，莫希月和方意诚之间不至于太过尴尬。

　　　　而跟何铃说了会儿话，莫希月也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直到莫盛芸走来，将此刻的和谐气氛破坏。

　　　　“莫秘书。”莫盛芸语调冰冷地出声，“过来跟我认识几个人。”

　　　　莫希月点头，用眼神示意方意诚跟何铃不要跟来，然后，就跟在莫盛芸身边走。

　　　　“李总啊！”莫盛芸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这是我姐姐，也是我秘书啦！”

　　　　“芸儿，你们家的事情可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李总的眼神在莫希月身上来回一圈，带有深意的打量，“你可得注意点儿，名声很重要哦！”

　　　　“大家胡乱传来传去的，有些事情，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莫盛芸很无奈地出声，“不过，我姐姐和齐夜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了，我和齐夜现在可是正大光明的情侣！”

　　　　听着莫盛芸一本正经的话，莫希月窘得自己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三角恋可并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情啊！

　　　　哪怕莫盛芸是胜利的一方，也总有人会说出难听的话啊！

　　　　果然，莫盛芸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莫希月沉沉地叹息了声，跟着莫盛芸继续去认识那些人。

　　　　而莫盛芸打招呼的侧重点只有两个。

　　　　第一个，就是她现在独立掌管了一家公司，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提点她这个商场新人。

　　　　第二个，就是她和齐夜两人是情侣，齐夜和莫希月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了。

　　　　莫盛芸的话无疑是满足了在场人的一些八卦心思。

　　　　可是，大家却又多了更多疑惑。

　　　　而因为莫希月此刻处于输家的位子，难免有些人替她抱不平，觉得她受了委屈。

　　　　毕竟，她竟然被同一个男人甩了两次啊！

　　　　真是太惨了！

　　　　接受着那些同情的打量，莫希月低着头，不敢与他们对视。

　　　　只是，当齐夜走到他们身边来的时候，她的心脏却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噗通——”

　　　　“噗通——”

　　　　仿佛就要跳出来。

　　　　“差不多了吧？”齐夜开口就是冰冷，“我还有事，要回去了。”

　　　　“恩。”莫盛芸点头，“谢谢你，齐夜，今晚我很开心。”

　　　　齐夜冷淡地一句话都没说，深深地看了眼莫希月，然后，就准备离开。

　　　　“你要送我回家哦！”莫盛芸赶紧喊住齐夜，“我一个女孩子，会害怕啦！”

　　　　“好。”齐夜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莫盛芸满脸幸福，“莫希月，那你留在这儿继续和大家联络联络感情，毕竟，公司接下来可是需要大力发展，人熟好办事，知道吗？”

　　　　“齐少，你瞒得我们真苦！”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响起，“绕了一大圈，你竟然还是选择了莫家二小姐啊！”

　　　　“是。”齐夜冷淡地应了一声。

　　　　短短一个字，却让莫希月将头快要低到脖子里了。

　　　　她想了一整天，也一直都在想，齐夜肯定是为了她才对莫盛芸妥协的。

　　　　但是，她现在却没有自信了。　　就算他的初衷真是那样，等时间再久一点儿了，他……肯定也会移情别恋吧！

正文　第406章　爱她爱得好痛苦

　　　　“可你不觉得对这位大小姐太绝情了吗？”男人继续八卦地问。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莫希月却听见了。

　　　　她屏住呼吸，等着听齐夜的回答。

　　　　“是吗？”齐夜扬起音调，“人都要按照自己的心走，也没有人会一直不停地在原地等待吧？”

　　　　说完，齐夜转身就走。

　　　　听着齐夜的话，莫盛芸的脸上是完胜的笑。

　　　　她在莫希月耳边再轻轻加一句：“你看，齐夜的心，现在已经开始偏向我了。”

　　　　望着莫盛芸跟齐夜一块儿离开的身影，莫希月咬紧牙关，眼里印着的他们越来越远，一直到看不见，她还不停地看着。

　　　　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待。

　　　　呵！

　　　　她也没有让他等啊！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痛呢？

　　　　身边的人们止不住八卦的好奇，甚至还有几个人上前询问莫希月此时的心情。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像是在揭莫希月的伤疤。

　　　　她再也待不下去，提起脚步就跑走。

　　　　她才不需要同情！

　　　　就算齐夜真的和莫盛芸在一起，她也不会有任何不好过！

　　　　莫希月一路跑出宴会大厅，方意诚怎么追都追不上，还被陆战拦了下来。

　　　　“你说你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怎么总是去招惹另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呢？”陆战开口就是冷漠。

　　　　“要你管！”方意诚没有好的语气。

　　　　“你招惹别人，我当然不管。”陆战耸耸肩，“但是，你招惹的是我兄弟的妻子，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你！”

　　　　“蠢丫头不需要你任何方式的关心和帮助。”陆战敛下音量，语调里，溢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强悍，“她的选择也很明显，根本就不是你。别让你的固执让她变成一个第三者。”

　　　　话音落下，陆战再深深地看了眼何铃，不悦道：“管好你丈夫。”然后，就走了。

　　　　方意诚回眸，看了眼何铃，被陆战这么一搅和，他肯定是追不上莫希月了。

　　　　但此刻，何铃悲伤的表情却让他心烦意乱。

　　　　“你知道，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方意诚没有任何含糊地出声，“如果你接受不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准备抛下我了吗？”何铃怒声反问，“我是不是……连一点儿悲伤的表情都不能有？”

　　　　“何铃……”

　　　　“我们回家吧。”何铃哽咽着，“小希是不会有事的。”

　　　　方意诚皱紧眉头，他越来越觉得，当初娶何铃是件很错误的决定。

　　　　他们原本还需要举办婚礼，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何铃死活不肯。

　　　　他们只是领了个结婚证，连婚纱照都没有拍。

　　　　因为是何铃的决定，她爷爷也就没有再反对。

　　　　只是，方意诚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

　　　　双手插在裤兜，他迈步往前，每走一步，都觉得是走在刀刃上。

　　　　好疼。

　　　　与此同时，莫希月一直向前跑，泪水噙在眼眶，在没有人认识她的大街上，终于脆弱地掉落下来。

　　　　浑身好软，双腿好痛，可她还是一直往前跑。

　　　　她没有目的地。

　　　　只知道，好像这样一直跑，跑到虚弱、跑到昏厥，她的心里会稍微好受一点儿。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伤心？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双腿一软，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摔。

　　　　当她绝望的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吃屎时，一声惊呼响起：“月儿！”

　　　　同时，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快要倒地的她拉了起来。

　　　　脸颊触碰到一个温暖又宽厚的胸膛，她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噗通——”

　　　　“噗通——”

　　　　每一下，都让人沉稳又安心。

　　　　是……齐夜。

　　　　她泪如雨下，使出全部的力气将他推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以为这一切是幻觉。

　　　　“你……”她呆呆地发问，“你不是……”

　　　　不是送莫盛芸回家了吗？

　　　　“很难过吗？”齐夜皱紧眉头，黑眸里，溢着满满地心疼，“月儿，你真的相信我爱上莫盛芸了？”

　　　　不信。

　　　　可是，又觉得害怕和无助。

　　　　那种感觉让她好矛盾。

　　　　分明知道不可能，却又会不安地找各种理由去论证那个不可能的真实性。

　　　　逼得她快要发疯了。

　　　　“傻瓜。”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很淡很淡地笑弧，“我心里只有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

　　　　“月儿。”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再次拥入怀中，“莫盛芸跟我说，只要我跟她在一起就不会再针对你，虽然她的话可信度不高，但是，你不肯配合我，我只能选择配合她。”

　　　　“……”

　　　　“我在宴会上对你绝情，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而是……”顿了顿，他再继续出声：“而是，身边的人给你太大压力了。所有人都在问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　　“他们可以很快就原谅我，因为没有经历过你被顾安爵甩的痛苦。”他沉声，“可你不一样，就像是你说的，顾安爵当时凭什么能断定你不会寻死？后来的你，甚至不管我利用你做过什么，只希望我不要

　　　　是顾安爵就好。”

　　　　“……”

　　　　“周围人给你什么样的压力，你不用去管。”他的大掌轻轻安抚着她的背脊，“如果我变成一个渣男，大家就不会来左右你的思想，你就能得到清静。这，才是我跟莫盛芸在一起的真正目的。”

　　　　“呜呜呜——”莫希月痛哭出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顾安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为什么你要是他？为什么？”

　　　　“月儿。”他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是他。”她哭着摇头，“你不是不会骗我吗？”

　　　　“月儿……”

　　　　这样的他，让她该怎么办？

　　　　她甚至都不敢去思考他们的未来。

　　　　“齐夜。”她痛哭地跪坐在地上，“你只是齐夜，不要是顾安爵，好不好？”

　　　　齐夜抱着莫希月，张嘴，想说话，却又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就是顾安爵这件事，他，无力改变。

　　　　莫希月一直哭，齐夜只能一直抱着她。　　两人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沟通，可是，心却像是想通了，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正文　第407章　我答应你，会离开

　　　　终于，莫希月哭累了，从齐夜的怀中出来，眸光深深地看着他，她看着他的脸，依旧没办法将他和顾安爵联系在一起。

　　　　“放过我吧。”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似在请求，“别再干涉我的生活，我会让自己……过得好。”

　　　　“月儿！”

　　　　“永远都别再让我见到你。”她哭着出声，“好不好？”

　　　　听着莫希月的话，齐夜的心就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痛得鲜血淋漓的。

　　　　面对她这样的请求，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可是……他怎么舍得离开她呢？

　　　　“我求你。”她狼狈地落泪，“别再让我看见你，别再让我痛苦了，求求你。”

　　　　“月儿。”齐夜的声音格外低沉压抑，带着嘶哑，“我不会逼你，只是希望……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白叔和保镖，我都可以接受！”她疾声，做着最终的妥协，“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放心？”

　　　　齐夜抱着莫希月的手忽然就没有了任何力气，无力地垂在身子两侧。

　　　　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听着她的哭声，看着她的眼泪，他更是恨死了自己当时的选择。

　　　　分明她就在他眼前，可他却觉得，他们俩之间好像出现了一道很深很宽的裂缝，将他们阻隔在两个世界，永远都跨不过去。

　　　　“你真的……这么不想看见我吗？”齐夜低着头，“好，只要你住回别墅，让白叔和保镖守着你，我答应……再也不见你。”

　　　　“白叔，其实可以留在你身边。”莫希月的声音很轻很轻。

　　　　毕竟，他也需要人照顾。

　　　　“不用了。”齐夜慢慢起身，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莫希月，“全都……留给你。”

　　　　“……”

　　　　“我送你回家。”齐夜沉声，“等你把东西都搬回别墅之后，我，就离开。”

　　　　莫希月抬眸，却没有看见齐夜的脸。

　　　　他背过身去，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他的肩膀偶尔会耸动一下，显得很脆弱。

　　　　他……是在哭吗？

　　　　她也跟着起身，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上前一步之后，双腿却又像是被固定住，动都动不了。

　　　　如果这就是他们俩最终能够达成的一致，其实，也挺好的！

　　　　只是，为什么她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碎成了饺子馅似的？

　　　　“上来吧。”齐夜半蹲下，“我背你走。”

　　　　还不等她出声拒绝，他又补充一句：“月儿，这是最后一晚了。”

　　　　听言，她的眉头倏地一紧，才刚收好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上来！”他似在催促，也似在命令。

　　　　看着那个熟悉的背脊，莫希月上前两步，随即，就趴了上去。

　　　　好安心。

　　　　好温暖。

　　　　“又轻了。”他沉沉地叹息了声，“月儿，你真的该多吃点儿。”

　　　　她没有回话，只是待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

　　　　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啊！

　　　　这次之后，他就会彻底离开她的世界，再也不出现吗？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努力告诉自己，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月光下，齐夜背着莫希月一直往前走。

　　　　回家的路很远。

　　　　他却执意要这样背着她回家。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她，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能食言。

　　　　所以，就让他们眼下的最后一面相处得尽量久点儿吧！

　　　　哪怕，就这样走到世界末日都没有关系。

　　　　齐夜一直说话，莫希月却一句话都没有回。

　　　　从前，他们俩的相处模式，都是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偶尔回应她两声，最喜欢说她傻。

　　　　可现在，他们俩却像是调换了位子。

　　　　莫希月趴在齐夜的背上，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努力记住。

　　　　他的语气、他的每一次停顿、他的每一声叹息，她都很努力的在心里重复。

　　　　这个场景，她保证，自己会记很久、很久。

　　　　她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今晚的！

　　　　只是，再长的路也会有终点。

　　　　齐夜背着莫希月，半夜三更的时候，终于走到别墅。

　　　　他并没有带她回公寓。

　　　　如果是送她，他希望将她送到属于他们俩的家。

　　　　让她在这里好好待着，就当是……她爱的齐夜、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吧！

　　　　回到别墅的时候，莫希月已经趴在齐夜的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