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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气质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眉眼间有着少年的俊朗，可周身的气质却清俊冷冽。不管是黑眸微动时一闪而过的流光还是喝酒时喉结的滚动都让她心动不已。
　　蒋致一侧眸瞥了霍楚言一眼，他今晚手里就没离过酒杯，他语气轻飘飘的：“不是说不喝酒，说是杳杳不喜欢？”
　　霍楚言喝下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眼里微有不耐：“我心里烦，闷得慌。就这一晚，我心里有数，不会多喝。”
　　包厢里烟雾缭绕，霍楚言身上也沾了不少烟味，他和蒋致一说了一声之后就开门出去了，他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而那女人见霍楚言终于有了动静，便起身跟了出去，她红唇微勾。
　　霍楚言没走远，就靠在二楼的栏杆边，一只手玩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林杳的聊天界面，半小时前他发信息问她晚饭吃什么了，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回。
　　不过想来她应该是在家里呆着，霍楚言便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他随手将手机放回了裤兜里，神色冷淡地看着前方，廊内的玻璃窗是透明的，他能看到外面灯光闪烁的街景，底下人来人往。
　　这一刻霍楚言忽然就很想林杳，他想现在就听到林杳的声音。
　　就在他要去拿手机的时候身边忽然靠过来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成熟而饱满的躯体微微贴近他，女人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霍少爷，你在想谁？”
　　林杳是出来找洗手间的，她一转过弯看到的就是霍楚言随意地倚靠在廊边，漫不经心地侧头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他们距离不过咫尺。
　　那女人的脸上带着笑意，目光流转间媚意横生，举手投足都带着撩人的风情。
　　林杳顿住，随即她便听到了霍楚言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滚。”
　　眼看着他要侧身往这边走来，林杳立即转身紧贴着墙壁，她下意识地就是不想让霍楚言看到她，这时她又想起了在海岛上陆可萌说的话。
　　林杳有些苦恼地皱了皱小脸，她又悄悄地观察了一下来往的人的穿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整整齐齐的小西装和裙子，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
　　霍楚言会不会更喜欢那样的？
　　林杳满脸愁绪地走回了宋慕音的那件包厢，且自己走到了角落里坐下，小家伙正拿着话筒蹦蹦跳跳地在屏幕前唱歌。
　　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杳这里的情况。
　　林杳盯着面前五颜六色的酒看了一眼，迷人橙和梦幻紫交融在一起，最底下是一层浅浅的碧海蓝，冰块散发着丝丝的凉意。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这杯酒浅浅地抿了一口，这入口不像是上次霍楚言给她喝的那小瓶盖啤酒，这杯酒喝起来甜甜的，还有淡淡的果香。
　　林杳回味似的舔了舔唇，于是她就一口接一口地把这一杯酒喝完了，喝完之后林杳才觉得她的脑袋变得有些沉，顶上的光线也变得朦胧起来。
　　她靠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林杳胡乱地摸了两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之后她也没有看是谁就接起了电话，“喂？”
　　小姑娘的声音又娇又甜，还带着些许憨意。
　　电话那头的霍楚言也是一愣，但随即他就听到了除了林杳的意外的背景音，嘈杂而混乱，还有唱歌和摇骰子的声音。
　　霍楚言蹙了眉，“杳杳，你在哪里？”
　　林杳脑子晕乎乎的，她呆了一会儿才应道：“我在外面玩。霍楚言，你是不是喜欢刚刚那样的女人，她真好看。”
　　霍楚言眉头拧得更紧，他还站在廊内，只不过换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声音微沉：“你在明门？你在哪个包厢？”
　　林杳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她嘟囔着应：“我看见你了，你以前说我可以和你发脾气的，我现在告诉你，我生气了！”
　　“我生气了”四个字小姑娘说的掷地有声。
　　平日里霍楚言会轻笑着逗她两句。但这个时候却顾不上这些，他起身往廊间看去，既然她是在这里看到的，那她一定也在二楼，霍楚言顺着走廊往前走。
　　直到拐弯处，一直醉猫晃悠地撞到了他的身上，企图碰瓷。
　　林杳撞到硬邦邦的墙的时候还有点懵，她气鼓鼓地垂了墙壁一下，小声道：“我不理霍楚言了，我不找他，我回去了。”
　　说完她便想走，可这墙壁似乎把她黏住了一般，林杳怎么动都走不开。
　　霍楚言把小姑娘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双颊带着艳丽的桃红色，平日里那双澄澈的明眸也染上了雾蒙蒙的水汽，她仰着小脸看他。
　　细白的手指忽然戳了戳他的胸，她不解道：“怎么前面是墙，后面也是墙？”
　　霍楚言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唇边闻了一下，淡淡的甜酒香气里掺杂了烈酒，但比例不是很多，常人喝了不会醉成这样。
　　他一把将林杳抱起，直接抱着她上了电梯，顶层有他的套房。
　　霍楚言单手搂着林杳解了锁，反手就关上了门。将小姑娘放到沙发上坐好之后他才板起了脸，“谁准你喝酒了？喝酒了还乱跑，谁带你来的明门？”
　　林杳软软地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他，似乎是觉得他看起来眼熟，她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等摸到他的喉结的时候小姑娘顿时撅起了嘴。
　　她哼道：“你是霍楚言，我不理霍楚言，我要走了。”
　　嘴上说着要走，但她却像没了力气似的斜靠在沙发上。霍楚言叹了一口气，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坐好，他低声道：“杳杳看到那个女人了？”
　　林杳的小脑袋立即动了动，“嗯！杳杳看到了！”
　　霍楚言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让她能把重量放在自己的身上。他压低了声音和她解释：“是我不好，不该让她离我那么近，我后来让她走了。杳杳是不是还生气？”
　　林杳哼哼唧唧地说了半天，最后总结道：“杳杳还生气。”
　　霍楚言揉了揉她的发，充满耐心又温柔地问：“那杳杳怎样才能不生我的气？只要杳杳说出来，我都能做到。”
　　林杳努力地睁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又不住地往他怀里钻，小脑袋也黏黏糊糊地在颈侧乱蹭，她委屈巴巴道：“霍楚言，你哄哄我，哄哄我就不生气了。”
　　少女柔软的身体就在他掌中，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气传入他的鼻息之间，霍楚言从不知道她那么会撒娇。
　　等小姑娘柔软的唇无意间滑过他的喉间时，霍楚言的眸色微沉，他哑声在她耳边轻叹：“下一次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林杳听了立即咬了他一口，“我就喝，让你不哄我。”
　　霍楚言用手托住她的侧脸，嗓音喑哑：“杳杳为什么生气？”
　　林杳忽然安静了一瞬，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又悄悄地凑到霍楚言的耳边小声道：“我的胸没有那么大，你是不是不喜欢？”
　　霍楚言：“。。。。。。”
　　他现在回去把陆可萌掐死还来得及吗？
　　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霍楚言尽量让自己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可是越看他就觉得越是燥热，刚刚的酒劲也在此时上头。
　　霍楚言扣住了林杳的双手，低声在她的耳边道：“没有不喜欢，我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林杳忽然笑了一下，她嘟起嘴凑到霍楚言面前，甜腻又含糊的声音从她的喉间传来：“那你亲我。”
　　霍楚言呼吸微重。
　　他耐心地抱着小姑娘亲了一会儿，连深入都不太敢，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许是喝醉了，她没一会儿就开始发困，没再继续缠着他要亲亲。
　　霍楚言松了一口气，随即将她抱到了床上。
　　而这时，底下的宋慕音也终于发现自己的宝贝姐姐不见了，她尖叫一声就开始满走廊的找林杳，就在她准备下楼找时却被人喊住了。
　　“小丫头？”
　　响起的男声低沉。
　　宋慕音回头看去，蒋致一正站在她的身后，他这个时候也没有戴眼镜，湛蓝的眸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立在不远处。
　　宋慕音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心，她忙道：“致一哥，我姐姐不见了，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蒋致一微怔，林杳也在这里。他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就打电话给了霍楚言，等了一会儿那头才接起，“楚言，你和杳杳在一起？”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蒋致一看了宋慕音一眼，目光微凉。
　　宋慕音觉得背后一凉，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蒋致一挂了电话向宋慕音走去，他探手拍了拍这个小丫头的发顶，低声：“我送你回去，你姐姐喝醉了，已经睡下了。”
　　宋慕音：“。。。。。。。”
　　宋慕音一脸懊恼地跟在蒋致一身边慢吞吞地往外挪，她企图挣扎一下，一直说还有朋友在包厢里等她。蒋致一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要是让林叔叔知道你带你姐姐出来玩，她还喝醉了，你以后还能出来玩吗？”
　　宋慕音咬牙，行，她认栽。
　　作者有话要说：　　杳妹：哄不好了！


第一章　哄我89
　　十二月初，已开始入冬。宽大的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上树叶凋零，只余一些倔强的枯叶在冷风中挣扎，但它们终究逃不过四季轮回的自然规律。
　　路边满是落叶。
　　温暖的室内隔绝了窗外的寒意，紧闭的窗帘将不孔不入的光线遮挡在外，宽大床上的角落里隆起了小小的一团。
　　那一小团动了动之后又没了声息。
　　林杳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她眨了眨眼呆了一会儿才去摸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早上九点，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昨晚的画面逐渐闪现在她眼前，她在走廊内看到了霍楚言，然后她躲起来了，紧接着她回包厢喝了一杯甜甜的果酒。
　　可后面的记忆林杳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崭新柔软的睡衣，除了脑袋有点晕以为她没有任何不舒服，林杳试探着往床下走去，打开房门之后才发现这一间套房。
　　她跑到窗前看了一眼楼下的景色，发现自己还在明门。
　　霍楚言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光着脚扒在窗沿边往下张望的小姑娘，他随手将早餐放在桌上，几步就迈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林杳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她呆呆地问：“霍楚言，你怎么在这里？”
　　霍楚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抱着她往椅子上一放才不紧不慢道：“我昨天走在走廊里，一拐弯就有一只醉猫往我面前一倒，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将热牛奶倒在杯子里，推到林杳面前：“我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把小猫抱回来了。”
　　林杳：“。。。。。。”
　　林杳又把牛奶推回霍楚言面前，他已经在给她剥鸡蛋了，她小声嘀咕道：“你别乱说，明明是你不让我往外走。”
　　霍楚言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声音微冷：“林杳，谁准你喝酒的？”
　　林杳怕谁都不可能怕霍楚言，她接过鸡蛋就咬了一口，晃了晃两只白嫩的脚丫子，含糊不清道：“我想喝就喝，别人管不着。”
　　霍楚言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他又把牛奶推到了她面前，和小姑娘水亮的杏眸对视了一会儿之后，他妥协道：“甜奶。”
　　林杳这才捧起杯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喝了一口。
　　霍楚言陪着林杳把早饭吃完之后才抱着她回房换衣服，他在门外等她，试图和她讲道理：“杳杳，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很危险，而且你还小。”
　　里面的林杳悉悉索索地动了一会儿之后气鼓鼓地走出来，她顺带拿了一个枕头出来，然后用力地塞到霍楚言怀里，她不满道：“小小小小小，我就知道你喜欢大的！”
　　林杳瞪他：“音音说的没错，狗男人！”
　　霍楚言被软绵绵的枕头砸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刻搂住了气成河豚的小姑娘，他无奈地勾了勾她的下巴：“杳杳，我不是这个意思。”
　　偏偏小姑娘还在他怀里挣扎，不知道被她撞到了哪里，霍楚言闷哼一声，怀里的小姑身体一僵，随即她慢吞吞地探出头问道：“霍楚言，撞到你哪里了？”
　　霍楚言嘴角微抽，他抱住她不再让她乱动，他叹息着揉了揉她的黑发：“杳杳，不要急。那些你想要的，我以后都会给你。”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霍楚言的声音微哑，林杳在他怀里一脸懵懂看着他。
　　。。。
　　周一是卫祁和蒋致一要离开的日子，他们一整个S班要分批坐校车去机场，这一次卫祁和蒋致一选了国外的同一个学校。
　　林杳眼巴巴地看着卫祁上了车，卫祁上车之后就坐到后排打开了窗，小姑娘正仰头看他，她的眼里带着不舍：“哥哥，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致一哥也是。”
　　蒋致一温和地点了点头，而卫祁泪汪汪地和林杳对视，林杳也红了眼眶牵着他的手，旁边的宋慕音不耐道：“表哥，你差不多可以了。”
　　卫祁揉揉林杳的脑袋，叮嘱道：“哥哥不在你就和小丫头玩，晚上绝对不能让霍楚言进你的房门，记住了吗？”
　　林杳嗯嗯点头。
　　霍楚言：“。。。。。。”
　　送走卫祁和蒋致一之后林杳垂头丧气被霍楚言牵回教室上课了，一个上午她就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听得前面的江遥烟额角微跳。
　　林杳转头小声和霍楚言道：“霍楚言，我发现你们慢慢地都要离开了，小初走了，现在哥哥也走了，过完年。。你也要离开了。”
　　霍楚言垂眸看去，小姑娘眉目间都写着失落。
　　霍楚言有些心疼，他用指腹摸了摸小姑娘的后颈，他低声道：“阿祁期末就回来了，顾萤初。。她也会回来陪你。”
　　林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吗？”
　　霍楚言笑了一下，“真的。”
　　听霍楚言这样说林杳才高兴了一点，她拿出手机点开楚盛App开始看学校公布的第五项竞赛，她注意到论坛里已经飘满了关于第五项竞赛的帖子。
　　楚盛高三年级第一学年的第五项竞赛项目为：校园开放日。
　　校园开放日被定在12月26号，那一天是圣诞节，楚盛将从中午12：00开始对外开放，这一天每一个进来参观的人都能领一支玫瑰。
　　A班至F班每个班级都需要策划出一个活动来吸引参观者，最后的班级排名由每个班级所获得的玫瑰数量决定，截止时间为晚上十点。
　　圣诞节曾是林杳最喜欢的日子，每年的那一天林傅生都会飞来罗马陪她，只有那一天她是自由的。但卫清兮去世的那一年，林杳拒绝了林傅生。
　　那一天林杳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卫清兮和她曾经住的别墅里。每年的圣诞节卫清兮的乐团都没有演出，所以她都会在家里。
　　但是自林傅生和卫清兮离婚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就再也没有在一起过节了，这似乎是卫清兮和林傅生之间的默契，她从不提和他们一起去，林傅生也不会邀请她。
　　仿佛他们离婚之后便是陌路人了。
　　那是林杳第一次想卫清兮每晚呆在这空旷的别墅里会干些什么，她想她会喝得半醉，然后去琴房拉琴，直到精疲力竭。
　　这也是林杳第一次意识到，卫清兮比她还要孤独。从那以后林杳再也不期待圣诞节了，那一年她失去她的母亲。
　　霍楚言看到小姑娘沉默的看着手机的样子之后抓了她的手藏在掌心里，他轻轻地挠了挠她的掌心，“杳杳喜欢圣诞节吗？”
　　林杳摇摇头，声音很轻：“现在不喜欢了。”
　　霍楚言微怔，不等他问他就听到林杳轻缓的声音：“霍楚言，每年圣诞节的时候爸爸都会来陪我，那时候她总是一个人。你们都说妈妈对我不好，可是我对她也不好。”
　　她救不了卫清兮。
　　霍楚言蹙眉，他希望林杳能忘记卫清兮，但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他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将卫清兮遗忘，林杳不会。
　　他在此刻明白，林杳爱卫清兮，从没有变过。
　　他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杳杳，都过去了。”
　　林杳侧头看他，他的黑眸里显而易见的担心，她弯了弯唇：“我知道，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今晚要来开班级会议吗？”
　　霍楚言盯着她看了片刻，他抬手用指腹轻抚过她的眼角，说：“他们开，我们不来。”
　　林杳歪头：“我们为什么不来？”
　　霍楚言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口，“我带你出去玩。”
　　。。。
　　天色渐晚。
　　林杳没有想到霍楚言会带她来游乐园，她被他牵着下车的时候还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热闹的场面。
　　此时林杳还穿着校服，但是霍楚言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顶皇冠戴在她的脑袋上，林杳往上看了一眼，但是她看不到那顶皇冠的样子。
　　霍楚言固定好皇冠之后搂着小姑娘往游乐园里的城堡方向走去，林杳探手摸了摸发顶的皇冠，入手就是微凉的触感。
　　她摸到了几颗硕大的钻石。
　　司机跟在霍楚言和林杳的身后，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件浅杏色的羊毛大衣，等到了城堡之后，司机非常自觉的给霍楚言和林杳拍了合照。
　　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