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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菲也想撇清关系，只是他们跟星光虽然没有签合同，但是私下里的交接有聊天记录还有其他往来记录。要是直接否认怕星光甩锤出来，可是要是不否认就等于是默认了。
　　钱总那边相当不愉快，认为陆笙跟星光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原本想的就是给陆笙他们一个教训，毕竟年轻人太猖狂就需要多走点弯路不是。通常来说没人敢得罪英菲，就算这次不合作有不至于得罪他们这个大资本圈。
　　可是现在星光娱乐搞这一出，简直是跳起脚想要跟他们撕破脸了。
　　钱总在圈里混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愣头青的公司。
　　他跟周正南接触不多，但是对于这个人的印象还可以，年纪轻轻把恭公司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了不起。
　　现在看来还是个愣头青，为了个女艺人跟自己正面杠上，也不看看他们公司现在面临个什么状况。
　　星光娱乐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这在圈里不是秘密。
　　到底也算是娱乐圈里挺有名气的娱乐公司，盯上星光的不在少数。
　　钱总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人，现在更想着要把周正南那边赶尽杀绝。他给手下打了个电话，决定把现在的浑水搅得更浑些——
　　这个年代笑贫不笑娼，有时候动点小手段来获得大利益，只有傻子才不干。
　　
　　资本操控舆论。
　　网上给陆笙抱不平的声音很多，想撕英菲跟宋白柔的也很多，只是有人花钱撤了热搜，没过多久就有新的新闻跑到了上面。
　　大家骂过了也就那样，只能想着让陆笙再接点更好的剧打脸，毕竟实力在那里。
　　周正南最近好像很忙，陆笙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陆笙曾经问过周正南，就这么跟英菲闹掰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周正南很豪气跟陆笙说没事，万事他顶着，还说会帮她挑选新的剧本。
　　可是几天过去后，陆笙还是没有收到周正南的消息。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先接几部剧缓冲一下的时候，周正南来了电话。
　　“笙笙……”
　　那头的周正南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总？”陆笙小心叫了一声，试着开了口，“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的。”
　　周正南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让陆笙知道，但是现在牵扯到她好像不说也不太行：“笙笙，最近可能暂时接不到什么新戏给你了……”
　　“嗯？上次给的那个都市剧呢？”明明前两天还给了几个本子让自己选，怎么忽然就接不到戏了呢？
　　陆笙对于接不到戏本身没有多大感觉，只是她想知道为什么。
　　“咱们公司最近资金运作上面出了点小问题，我最近一直在忙这个。只是缺口有点大，暂时还补不上。至于之前递本子过来的公司忽然就把本子要回去了，他们说是有合适的人选了，但是……”周正南说到这里不免生气，“但是我知道是英菲那边搞的鬼。他们一边在搞我们公司，一边放出消息想封杀你……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撑得下去……”
　　陆笙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就去看自己的存款余额——
　　比起自己被封杀这种事情，她更担心周正南的公司运营问题。
　　陆笙不久之前刚买了房子，现在卡里还剩两百多万。
　　她不知道周正南嘴里的资金缺口有多大，她只是想着尽自己的努力帮助周正南。
　　陆笙去了银行，把自己账户上的钱全部转给了周正南。
　　钱刚一到账，周正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笙笙你是不是傻，谁让你给我打钱了？”
　　这还是周正南第一次对着自己说重话，陆笙理解他的心情，等他说完之后才说了句：“我只是想帮你……”
　　“我会想办法的。”周正南说完这句意识到自己有点凶，很快又放软了声线，“笙笙啊，你跟公司只是合作关系，没必要把自己的钱砸进来。你怎么不想想，万一有去无回怎么办？”
　　陆笙知道周正南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周总，对于我来说，这是你的公司也就算是我的半个家。我没什么亲人，你就像是个亲人一样一直在照顾我。亲人有事情，我肯定是想着帮你了。我希望公司好，也希望你好，别拒绝我好吗？”
　　陆笙语声温柔，带着点点诚挚。
　　周正南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小时候犯了错，只有奶奶会这么哄着他。
　　焦头烂额忙了这么久，周正南除了火大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可是现在听到陆笙安慰他，他的鼻子莫名其妙就酸了起来。
　　“笙笙……谢谢你！”
　　“不用客气的周总，我相信你的能力，咱们公司肯定不会有问题！”
　　陆笙挂了电话之后，才看到沈亦然发来的信息。
　　“想你。”
　　两个人也有三天没见面了，沈亦然难得有了空闲，自然是想着要见陆笙。
　　刚好陆笙脑子里面正乱着，也需要沈亦然来帮她分析。
　　陆笙就在星光附近的银行，沈亦然让她回自己公司等着，他马上就过来。
　　陆笙进了公司就想着上去看看周正南。
　　上次来的时候公司的气氛还是很祥和，陆笙这次过来才发现，公司里面的气氛很压抑。
　　而且之前见过的某个副总并不在公司。
　　周正南也不在。
　　沈亦然说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天黑的很早，两个人从星光大厦出来就想着要去哪里吃点东西。
　　陆笙心里很乱，拉着沈亦然的袖子问他：“咱们能单独走走吗？”
　　两个人都是艺人，随便走到哪里都可能被认出来。
　　但是看着陆笙的脸，沈亦然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他搜索了一下附近比较安静的地方，让小陈开车把他们送了过去。
　　人民路就在星光大厦后面，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可是就是这两条街隔绝出一片天地——
　　前面是繁华的CBD区，后面就是老城区。
　　小陈把人放到了人民路上，不敢离太远，开车跟在后面。
　　沈亦然拉着陆笙的手，察觉到她的情绪不是很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沈亦然，你说这个圈子有公平可言吗？”
　　沈亦然没想到陆笙会问出这种问题，仔细想了一下给了回答：“没有绝对的公平，不管哪个圈子都是这样的。”
　　说的也是。
　　陆笙耸肩：“你说以后我要是拍不了戏，赚不到那么多钱，你会嫌弃我吗？”
　　沈亦然不明所以，只是反问陆笙：“如果我以后赚不到钱，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陆笙立刻摇头，很城市给了回答，“你已经赚到很多钱了，就算不拍戏也不愁生计。”
　　沈亦然原本还以为陆笙会来给他来个煽情告白，结果没想到这人还是这么实在。
　　他把陆笙往自己怀里一拉，拦着她的肩膀就问她：“为什么忽然会想做这种假设？”
　　陆笙没想着要瞒沈亦然，他算是这个世界上跟自己最亲近的人了：“我好像是被英菲封杀了。也不是那种真的封杀，只是跟他们有合作的公司跟剧组都不找我演戏了。不知道是暂时这样，还是一直这样。心里有点烦躁，就忍不住想跟你说了……”
　　娱乐圈是个圈。
　　很少有人的权利大到只手遮天，但是如果有足够的资本又恰逢某些时机，想要断送一个艺人的前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观众并不长情，明星更新换代那么快，只要一段时间沉寂下去，很多人就真的再也爬不起来。
　　沈亦然不是没想到英菲会给陆笙使绊子，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下作的手段。
　　他不免皱了眉头问道陆笙：“你们公司就任由他们这么搞？周正南之前不是还很强硬吗？”
　　这个才是陆笙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周总他最近也是没办法……公司资金链断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是周总最近一直在忙这个事情……”
　　华国有句老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到”。
　　陆笙这边正跟沈亦然说着周正南呢，沈亦然忽然伸手指了前面的一个窝棚区——
　　“那个人是不是周正南？”
　　老街有很多移动小吃摊，说不定哪天就拆了，只是现在还是在旧城区那里摆着摊。
　　几个长炉摆在一起，上面煮着带串儿的麻辣烫——素菜一块，荤菜两块。加点面条加点粉，便宜，当饱。
　　热气氤氲冒着香味，远看有点像是蓬莱仙境，让人在冬日的寒风当中也能感受到一丝温暖。摊主找了个没城管的地儿支了窝棚，算是老城区小吃摊最后的倔强。
　　现在的小吃摊上没什么人，周正南背对着陆笙坐着撸串，旁边还摆着一瓶红星二锅头。


第107章　三亿
　　陆笙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周正南，正如周正南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们两个一样。
　　在陆笙的认知里，周正南是一个讲究的不能再讲究的男人。他连喝红酒都是要固定年份，吃的蔬菜都是空运来的，一直都过着自己难以想象的奢侈生活。
　　可是现在他却坐在麻辣烫摊旁边撸串，旁边配的不是82拉菲而是红星二锅头。
　　有那么一瞬间，陆笙甚至都怀疑周正南难不成也被人魂穿了？
　　陆笙跟沈亦然走上来的时候，周正南正拎起一串苦菊，还没往嘴里送。
　　看到陆笙之后，周正南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比着苦菊还要苦涩的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正南苦笑，先给了答案：“就是走到这里看到了，提前熟悉一下以后可能出现的生活……”
　　周正南说这话其实算是个玩笑也是个自我嘲讽。
　　要是以前，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在路边摊吃麻辣烫。可是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切皆有可能。
　　周正南从公司出来，漫无目的走到这里，看到两个为生计忙碌的老夫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想光顾他们生意。
　　凳子是塑料板凳，筷子是一次性筷子。食材当然不是空运的，都是老夫妻自己串起来的。
　　这里没有拉菲没有茅台，除了啤酒就是红星二锅头。
　　56度的酒下嘴，比着生活都辛辣。
　　周正南正一边拿着二锅头解忧呢，自我安慰也算是体验生活。还好没人看见，不然让人看到他一个大总裁，不把妹不组局出来吃麻辣烫喝二锅头，那可真的让人笑掉大牙。
　　Flag不能随便立，这不周正南刚庆幸完没被人认出来，陆笙跟沈亦然就过来了。
　　眼见陆笙拉开凳子坐下，沈亦然也跟着她入了座儿。
　　“你们这是要干嘛？”周正南有点惊疑，不免问道。
　　陆笙挽起袖子，学着周正南的样子从涮锅里面拿了串出来：“我们也没吃饭，刚好一起。”
　　“那不行！”　周正南说着话就要起来拉陆笙，“走走走，换个地方我请你们吃。”
　　“不用了麻烦了。”沈亦然也跟样学样，拿了苦菊吃了起来。
　　人家两个姿态坦然，周正南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个人并称一排，在这个冬末撸着麻辣烫串串
　　因为没什么客人，两个老板也没往前凑，只是偶尔过来加个汤。
　　窝棚上面亮的是白炽灯，涮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给人感觉就是一种浓浓烟火气。
　　三个人吃了一会儿，陆笙最先开口问道周正南：“钱凑齐了吗？”
　　周正南喝了酒，脸颊魏红摇摇头：“算上你给的两百万，还有三亿的缺口。”
　　三亿？！
　　陆笙对于钱不是特别敏感，但是对于这些计数三位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对她来说，万都是很大的单位了，这个亿简直是个非常遥远的距离。
　　周正南苦笑：“要是平时这三个亿还真算不上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啊……”
　　旁边的沈亦然开口问了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缺口？”
　　周正南看了沈亦然一眼，大概是心里憋得厉害，忍不住吐槽起来：“我爸坑我……”
　　周正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一口闷了下去，开始讲述自己的家里的狗血事——
　　他说是被爹坑了，倒不是说事情真是爹干的。
　　周正南的爸爸年轻的时候能作又花心。
　　本来如果只是单纯出去玩玩也没事，可他偏偏留了种在外面。
　　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的时候，周正南的爸爸正跟他打保证书说是以后不出去乱搞男女关系了。
　　这女的一来，周正南他妈想也不想就离婚，半点没犹豫。
　　即便是没有老婆，周正南他爸也不可能让这么个没出身的解语花进门。直接给安排在了外面，偶尔过去趟。
　　时间一天天过去，女人给周正南的老爸生了个儿子，只比周正南小一岁。
　　周正南的妈妈是彻底不想要这个家，连同周正南也不想理。
　　周正南一直跟着奶奶住，被奶奶养大。
　　后来周正南的爸爸跟妈妈兜兜转转又复了婚，可是还是见天吵架。周正南长得想他爸，他妈每次生气都会说要是他长大以后也这样就掐死他。
　　但是他妈没等到他长大就没忍住，又跟他爸离了婚。最后直接出国寻找自己的第二春了。
　　周正南就像个小白菜一样心酸长大了，没怎么学好，也算不上太坏。
　　星光娱乐算是家族产业，不然他老爸哪里来的那么多漂亮妞儿泡。
　　周正南有继承权，解语花的儿子也有。
　　他表现的非常低调，周爸把他塞进公司给了股份。
　　这货跟他妈妈一样不声不响干大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上了赌博。欠的窟窿越来越大，最后铤而走险做了账，搞了几个假项目挪了四个亿出了国。
　　周正南第一时间要报警，可是他爸不让，说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又说这孩子坑爹，跟他性格不一样。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正南找人去了解语花儿子那里找了头发，又拿着他老爹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
　　别说，还真不是他儿子。
　　平白给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临了还被搞了四亿出去，周正南老爸一下子就气进了医院。
　　周正南也想往病床上一躺，啥事都不用操心。
　　可是他不行，他得去凑钱。
　　那是四个亿，不是四块钱，哪有那么容易凑出来。
　　银行那边不给贷，说是最近有限制条件。找人借人家又不愿意，吃吃喝喝的时候是朋友，借钱这种事儿嘛——免谈。
　　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有些不长眼的坏家伙还在买进星光的股票再集中抛售。周正南既要筹钱填上缺口，又要努力保证股价不跌，这些日子操碎了心，加起来没睡多长时间。
　　陆笙对于周家的事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狗血。
　　周正南喝了点酒，说话也随便了一些：“我家的事儿狗血吧？那些网络小说都没有敢这么写的。要有时候我都想，要是我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小娇妻啊小情人啥的也挺好，甭管遇到啥风浪，总裁永远第一线……”
　　周正南是真喝多了，说着话还咯咯笑。
　　沈亦然放下串串，对着周正南扬扬下巴：“三亿够吗？”
　　“哈？”
　　“我的意思是有了三亿你就能度过这个难关是吗？”
　　周正南点头：“别说三亿，给我两亿……不，一亿！只要多给我留点空间，我就有办法撑过去！”
　　沈亦然点点头：“行，我借你。”
　　周正南跟陆笙同时看向沈亦然，两个人都是状况外。
　　“这是三亿，不是三万！”周正南皱着眉头看向沈亦然，根本就不信。
　　沈亦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干脆道：“我回去说一下，最晚后天到账可以吗？”
　　周正南挠头：“你真能拿出来三亿？”
　　“可以。”沈亦然不含糊。
　　“行！”周正南举起手里的二锅要跟沈亦然干杯，“沈亦然，我记着你了！”
　　要走的时候，三个人抢着买单。
　　“你们是来找我的，当然是我买单！”周正南摸摸身上，没有钱包。
　　沈亦然就笑，回头问道老板能不能用支付宝或者微信支付。
　　老夫妻局促搓着手，说没有那么先进的东西。
　　三个人谁也没带钱，摊主说可以下次给。三个人都说不行，都说自己想办法。
　　最后沈亦然给小陈打了电话，让他过来给买了单。
　　晚上刚到家，陆笙就接到了周正南的电话：“奶奶你没事吧？”
　　这是还没醒酒呢。
　　陆笙又心疼又好笑，问道周正南：“什么有事没事？”
　　周正南在那边打了个酒嗝，神秘兮兮小声道：“我回来都拉了四次了……肚子疼，我应该听你话，不该乱吃路边摊的呜呜呜……”
　　周正南在那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陆笙都说附和答应着，权当是在哄孩子。
　　周正南说着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沈亦然，于是又跟陆笙说了起来：“奶奶你知道吗？我爷爷说要给我三亿零花钱！”
　　“那不是你爷爷，也不是零花钱。”陆笙哭笑不得，还在努力强调着。
　　不是爷爷……
　　周正南脑子转不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