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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策变迁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议论，说江远家里好，肯定会离开这个穷乡僻壤回到城里。
　　到了回城的那天，白若宁一直蹲在宿舍。
　　别人都去欢送同伴离开，只有她不敢去。
　　可是如果不去，以后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白若宁这么想着，忽然发疯一样跑了出去。
　　她穿过田野，趟过小溪，最后来到新修的那条那路上。
　　汽车已经走远，大家都转身要回去。
　　已经走了啊……
　　白若宁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忽然她就后悔了，早知道这么喜欢的话，还不如说出来。
　　反正以后都见不到了，为什么不能勇敢说出来呢？
　　天空里面飘了雪，白若宁眼里含了泪。
　　“你在找我？”身后的声音白若宁再熟悉不过，她猛地回过头来，果然就看见了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你不是回城里了吗？”眼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白若宁手忙脚乱抹了一把泪。
　　“谁说我回城了？”
　　“大家都说，闫妍还说你们俩回去就要订婚了。”白若宁越想越委屈，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你不是要回去结婚啊，干嘛还不走。”
　　路上人眼稀少，风卷着雪花在两人之间飞扬。
　　天地之间模糊一面，唯有对面的人那么真切。
　　江远大步走上来，拉着白若宁往林间走。
　　那里有间小木屋，现在没人住，但是能挡风也能挡雪。
　　木屋里面堆着柴，江远让白若宁在里面等着，自己出去生了火。
　　雪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暗，木屋里面却是暖和了不少。
　　白若宁坐在炕边，心里有些杂乱。
　　江远进来关上门，走到了他跟前。见她还在哭，忍不住伸手帮她擦了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走吗？”
　　“你为什么不走，家里不是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吗？
　　“我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被人说靠家里，其实我也不喜欢……”
　　江远温声跟白若宁说着他的计划，说他想要去战场，挣个军功就回来娶她。
　　白若宁不免心慌，战场无情，那可是拿命去拼的事情。
　　江远捏了一把她的脸，微微笑道：“我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个名堂。阿宁，等我回来你就嫁我，到时候咱俩生一堆娃。”
　　白若宁红了脸，伸手去推他：“我才不跟你生娃呢。”
　　江远立刻装生气：“不管，你是我的。真的，阿宁你等我，等我回来不准拒绝我……”说到这里，江远的声音忽然又低了下来，“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你就别等我了。到时候找个对你好的嫁了，忘了我吧……”
　　“我才不要！”白若宁扑进江远怀里，语声当中带着恳求，“我就赖上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咱们结婚生孩子，我会一直等你的！”
　　怀里的身体香香软软，怀里的姑娘唇瓣嫣红。
　　江远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忍不住就低头含住了她的嘴巴。两人抱作一处，江远顺势将人推倒在炕上，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白若宁的衣服被解了开了，冷风跟着大手往她身上去，让人不自觉的就打了个战栗。
　　她下意识就握住了那只手，微微有些抗拒。
　　“对不起对不起……”江远如梦初醒，停下了动作。
　　眼看他要走，想到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白若宁的心下一热就扯住了他的衣襟两侧，把人往自己身上拉。
　　“阿宁你……”
　　“远哥别走……你给我吧……”
　　江远把人压在底下，最后问了一遍：“你想好了吗？”
　　白若宁点点头：“我想好了，我不后悔……”
　　江远眸色深了深，再也没有留情面。
　　身体在海上浮沉，痛也是欢喜的。
　　白若宁搂着身上的那个人，睁眼看着窗外，木头窗棂晃啊晃，四周都是白茫茫。
　　镜头转向外面，天空飘着学，木屋只在天地间。
　　风声当中偶尔夹杂着女人的嘤咛声，转瞬即逝，听不真切……
　　“卡！”导演一发话，沈亦然立刻从陆笙身上爬了起来，扯过衣服盖在她身上。
　　片场早就清了场，陆笙穿着短裤内搭，露的其实也不多。
　　早在开拍之前，导演就给两个人做了思想工作。
　　这场戏算整个电影里的小高潮，也是白若宁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涉及到这种戏码，演员之间沟通是必要的。
　　导演原本都做好了重来几次的准备，却没想到沈亦然跟陆笙配合的十分默契。
　　所有场景都是一条过，效率高的吓人。
　　没有人知道，早在开拍之前，沈亦然就已经找了陆笙说模拟一下场景跟情感。
　　陆笙虽然已经有了经验，可是脸皮依旧薄的很。
　　这种情绪是陆笙的，不是白若宁该有的。
　　两个人来了几次，陆笙都忍不住去推沈亦然。
　　等到顺到第三次的时候，沈亦然忍不住握住了陆笙的手：“记住，我是江远。”
　　是了，这是白若宁喜欢的江远。
　　是让她心甘情愿将自己献祭出去的那个少年。
　　慢慢的，陆笙就找到了那个感情。
　　也因此，开拍的时候不至于因为这种戏码卡住，重来几遍……
　　陆笙穿好衣服出来，一眼就看见等在外面的沈亦然。
　　对方拿着围巾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帮陆笙包裹了个严实。
　　陆笙抬眼望着沈亦然，对方头上落了雪，眼里带着盈盈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陆笙有点恍惚——
　　她分不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江远，还是自己熟悉的沈亦然……


第30章　沈亦然杀青
　　随着剧情的推进，沈亦然的戏份杀青了。
　　江远的存在止于奔赴战场前，后面的一切都是白若宁自己的故事了。
　　沈亦然杀青这天晚上，导演决定小聚一下欢送沈亦然。
　　与其说是欢送会，倒不如说是下馆子更为贴切。乡镇酒店少，能找到可以容纳整个剧组聚餐的饭馆也是不容易。
　　导演自掏腰包包下了这家小店，吩咐服务员上酒。
　　“小沈啊，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愿意跟我合作这部戏。”沈亦然出道五年，片酬早已跻身天价。
　　宁御找到沈亦然的时候原本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凭沈亦然现在的号召力，随随便便接个商业片就比自己的预算多得多。
　　可是宁御没想到，沈亦然看过剧本之后居然同意接了这部戏。
　　沈亦然出道的戏是跟宁御合作的，这次他是自降片酬接了这部戏。
　　现在戏拍完了，宁御对沈亦然的好感更是到了一个高度。
　　导演给敬酒，沈亦然自然是要喝的。
　　在坐的每个都起身，挨个敬了沈亦然，庆祝他杀青。
　　陆笙坐在沈亦然旁边，见大家挨个敬酒轮了一圈到了她这里，也不做作，端起酒杯敬了沈亦然：“合作愉快，恭喜杀青。”
　　杀青意味着要先离开，离开就意味着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
　　一想到这个，沈亦然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捡了块石头，好不容易要捂热了，自己却不得不先撒手。
　　尽管如此，沈亦然还是不忘找服务员要杯子，想给陆笙把酒换了。
　　这次大家喝的都是酒，当地牌子，度数不大却香醇。
　　陆笙摆摆手，示意没什么：“我就喝一点，不会醉的。”
　　沈亦然看着陆笙挑挑眉，最后还是由着她去了。
　　反正自己在这儿看着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次聚餐主角就是沈亦然，众人的话题自然也是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陆笙偏头看着沈亦然，只觉得别人面前的他与同自己独处时候的他很不一样。
　　想想也是，能在娱乐圈里走这么远，光有演技是步行的。
　　陆笙才知道，那个在自己面前偶尔会脸红的大男孩在外原来也可以这样游刃有余。
　　酒是甜米酒，入口香甜又不辛辣，像是果汁一样。
　　陆笙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得就喝了半瓶。
　　等到沈亦然发现的时候，陆笙整个脸都变得粉嫩了起来，眼神也有点涣散。
　　“别喝了。”沈亦然从陆笙手里抽出酒杯。
　　陆笙不说话，只是托腮静静看着沈亦然微笑。
　　陆笙没什么动作，别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边。
　　唯独沈亦然知道，她这是又把自己给灌醉了。
　　明天还有拍摄，聚餐自然不会持续到很晚。
　　散场的时候，大家互相提醒各自带好东西，把自己包裹严实出了门。
　　陆笙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脚步有点虚浮。
　　沈亦然伸手扶了她一把，面上不动声色，在外人眼里也不是多亲近。
　　陆笙上了车，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窗外。
　　米酒都是后劲大，陆笙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困了。她的脑袋点啊点，最后还是闭上了眼。
　　沈亦然看着她在撞玻璃，忍不住伸手帮她当了下。
　　陆笙脑袋碰到沈亦然的手就往旁边走了下，跟着滑落靠在了沈亦然的肩头。
　　沈亦然微微调整了坐姿，好让陆笙靠的更舒服些。
　　坐在副驾上的曾曼琪不经意瞥了眼后视镜，眼里闪过一丝讶然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回到住处时，曾曼琪先下了车，沈亦然则是喊醒了陆笙。
　　陆笙睁开眼，刚好对上沈亦然的视线。
　　她反应了一会儿就问他：“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民宿外面，走吧，咱们先下车。”
　　“嗯。”陆笙睡了一觉，酒是醒的差不多了，只是脑袋还有点沉。
　　临道再见的时候，陆笙叫住了沈亦然：“你明天就走吗？”
　　沈亦然点头：“是的。”
　　“哦哦，好快啊。”陆笙嘀咕了一句，两人互道了再见但是谁也没有先转身。
　　外面的天很冷很冷，陆笙忍不住问道沈亦然：“不是说了再见了吗，怎么还不走？”
　　沈亦然就笑：“你不是也没进去。”
　　外面人来人往，间或有人往这边看。陆笙想想觉得不太好，对着沈亦然挥挥手：“那我就先进去了，你也回房间吧。”
　　陆笙说完这句话转身进了房间，沈亦然看了她一会儿也转身离开。
　　洗漱之后陆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人家都要走了，大家都祝好了，只有自己好像没有表示什么，是不是有点绝情？
　　陆笙越想越觉得不太好，破天荒的于深夜摸出手机给沈亦然发了短信：“睡了吗？”
　　那头很快来了回复：“还没，怎么了？”
　　陆笙组织了半天语言，敲着屏幕发了过去：“没什么，就是想到你明天走了，想祝声好来着。”
　　“祝好不是应该当面说才有诚意吗？”
　　“聚餐的时候人太多，想说也没说上话呀。”
　　沈亦然捧着手机忍不住笑，当下给陆笙回了信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当面告别的机会。”
　　陆笙不明所以：“嗯？”
　　沈亦然爬起来穿了衣服，将信息发送了过去：“笙笙，要不我们溜出来偷偷见个面吧。”


第31章　我真的特开心
　　我们偷偷见面吧……
　　陆笙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不受控的乱了两拍。
　　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哪个傻子会愿意大半夜出去啊。
　　陆笙一面腹诽一面给他回信息：“在哪见？”
　　五分钟之后，两个把自己包过程球一样的人在大院里面集合了。
　　外面还在飘着小雪，沈亦然比陆笙出来的早，肩上、头上落了一层。
　　陆笙伸手就去给沈亦然拍雪：“下雪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
　　沈亦然听着陆笙的数落，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呢。”
　　陆笙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清清嗓子来了句：“说好了要当面告别不是？”
　　“是是是。”沈亦然的眼睛完成新月，看向陆笙的眼神越发温柔。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不远处传来别人的咳嗽声以及脚步声。
　　这大半夜的，要是被别人看见很容易误会的。
　　陆笙想也不想，拉着沈亦然就开溜。
　　说来也是奇怪，都已经这个点儿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不睡觉。
　　都说了是偷偷见面了，自然是要避开别人的。
　　两个人东躲西藏，最后来到了厕所附近。
　　冰天雪地没人出来，厕所外面反倒是个清静地儿。
　　约会约到到了厕所门口，这也真算是独一份儿了。
　　可是沈亦然心里欢喜，总觉得从陆笙答应出来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沈亦然正想着什么呢，陆笙忽然有了动作。
　　“出来不知道戴个帽子围巾什么的吗？”
　　陆笙怕冷，围巾买的很长很长。眼见沈亦然露着一块脖子，看着就觉得心疼。
　　她解开围巾分了一段给沈亦然，帮他围的时候还不忘数落他一下：“别以为年轻就不注意，保暖防寒这种事情不分年纪的……”
　　此时此刻，天空飘着雪。
　　沈亦然个子高，陆笙为了帮他戴围巾，不得不踮起脚尖。
　　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沈亦然忍不住，一直在看她。
　　陆笙说话的口吻轻轻柔柔，眼睛亮亮的。大概是因为酒气还没散，眸子里面雾蒙蒙，看着就招人。
　　因为皮肤好，素颜更显清纯。
　　嫣红色的嘴巴娇娇嫩嫩，让人看着就想亲一口。
　　沈亦然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陆笙踮着脚，身体本来就前倾，冷不防被人搂住腰，立刻就跟那人贴在了一起。
　　鼻息相近时，唇间是温柔的试探。
　　那人试着挑开她的贝齿时，陆笙脑子轰的就炸了。
　　“乖，闭眼。”酒精的作用还没散去，陆笙下意识就选择了顺从。
　　起先只是被动承受，后来就本能的给予对方回应。
　　对于接吻这件事，两个人都是新手。
　　偏偏两个人都聪明，一点点尝试，一点点开拓学习，慢慢也就尝到了滋味儿。
　　大雪洋洋洒洒飘洒下来，偶尔有雪花落在两个人嘴唇间，冰冰凉凉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再热一点。
　　跟喜欢的人接吻，是一种欢喜又眩晕的感觉。
　　心脏砰砰跳动着，整个感官都是无限敏感的，所有的感觉都在放大。陆笙只觉得身体酥软的不行，下意识就抓住了对方的衣襟，免得自己支撑不住。
　　“不行，等下，我有点晕。”
　　陆笙偏过头，大口喘着气。
　　因为太紧张，连呼吸都给忘记了。
　　沈亦然擦擦她的嘴角，忍不住就笑。
　　陆笙伸手推了他一把：“好了，我该回去了。”
　　沈亦然不松手，委屈巴巴看着她：“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两人隔得很近，沈亦然每说一句，陆笙都觉得脖颈间痒痒的。
　　她抬头看着沈亦然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沈亦然才会是这种可爱模样。
　　雪坐在沈亦然头发上，薄白的一层。
　　陆笙抬起手，帮着他拭去雪花：“怎么就不知道戴帽子呢？”
　　沈亦然松开了搂着陆笙腰的手，顺势握住她的手。陆笙没有戴手套，两只小手又凉又泛红，沈亦然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搓了两下：“你怎么就不知道戴手套呢。”
　　得，这还有样学样跟着教育起她来了。
　　陆笙说不出自己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是欢喜的，也是不安的。
　　明明想好保持距离，可是又不控制不住在靠近。
　　算了，就当自己是真的醉了好了。
　　“笙笙，怎么办，我不想走了。”　沈亦然抱着陆笙，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可怜兮兮的说着话，“你对我冷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准备接受我了，我却要暂时跟你分开一段时间了。”
　　“等下，谁说接受你了？”陆笙忍不住就反驳。
　　沈亦然站直了身子看着她，忽然从上去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巴：“都已经被你盖章了，休想赖账。”
　　陆笙有些苦笑不得，她看着沈亦然深情的眉眼，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沈亦然你特别好，但是我其实不适合你啊。”
　　“适不适合只有试过才知道，”沈亦然抬手覆在陆笙手上，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脸说道，“我们已经试过了，特别合适不是吗？”
　　“流氓。”陆笙皱眉嘀咕了一句。
　　沈亦然笑的很灿烂：“怎么办，我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正经不起来呢。”
　　陆笙被他逗笑，想到什么又叹口气：“喜欢这种东西吧，来得快去的也快，我不想我们两个到时候也那样子。”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长久？”
　　“我试过的。”某些记忆实在是太久远了，陆笙对于那个人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但是某些伤害真的能刻在心上一辈子。
　　陆笙的视线看在某处，好像是透过那里看向更远的地方。
　　沈亦然忽然想到林冲说的话，女孩子不能轻易接受感情很可能是受过情伤。
　　想到陆笙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沈亦然下意识就觉得她吃过很多苦。
　　陆笙试图想要给沈亦然讲述人会变的时候，沈亦然却是一把拥住了她，抱得很紧很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