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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老大也招呼着小弟赶紧走，再不走，也要完。
　　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他身上的事也经不起查。大飞这小子，他有些拿不准，进去了，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还是先走为上。
　　一行人直奔火车站。
　　现在的刑侦手段和通讯手段都非常落后，他们这边犯了事，也敢大摇大摆去火车站坐火车，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
　　老大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就没在火车站出过事。
　　但是必要的伪装还是有的，一行人化整为零，一个两个一起，乔装打扮了一下，装作正经旅客去了火车站。
　　这要是20几个人呼呼啦啦，一脸惊魂不定地冲到火车站，就太瞧不起警察的智商了。
　　然而不凑巧，火车站里竟然没有车，最近的一班车也在半夜12点，去边疆的。
　　“老大，怎么办？”一个小弟问道。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大飞一旦被抓，把他们供出来，警察立刻就会来火车站找。大飞可是自己人，知道自己人的习性。
　　这么干等到12点，让人连窝端了？
　　老大沉吟了一下：“跟我走！”一行人顺着铁路，朝下一站走去。他已经打听好了这班车的下一站，12点之前，他们应该能走到。在那里等车，安全一些。
　　边疆？他还没去过，去看看也不错。
　　“老大，还有三个出活的人没回来呢。”
　　“不等了，缘聚缘散，随缘吧！”
　　……
　　封华追着大飞而去，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也没在意，有人追来太正常了，不过只有两个脚步声倒是有些意外。
　　但是她也没有放开精神力去查看，这些都是小事情。
　　大飞倒是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第一眼看见一个小孩在追他，诧异了一下，第二眼看到两个当兵的也在追他，一下子把眼瞪得老大，然后疯一般地往前跑，拼了命了。
　　这速度，要是一般人，肯定被他甩开了。可惜，后面三个都不是。
　　封华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等到大飞跑到人少的地方再动手。
　　大飞也很配合，一直往黄河边跑着。封华估计，他可能是想跳河逃跑。
　　转眼间，黄河已经在望。
　　兰州的黄河水比较特殊，春末，夏秋，雨水多的季节，黄河水是黄色的，到了雨水少的季节，就变成青色的。
　　封华以前以为黄河水是经过黄土高原才变黄的，然而它们在往西100公里外的青海“狐跳峡大桥”那里，就开始变黄了。
　　大飞实在跑不动了，十几米外就是黄河，然而身后的人依然紧紧跟着，他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水，如果会，那他估计是逃不过了。
　　想到后面是一个小孩加两个军人的组合，大飞咬着牙，猛地转头，朝封华扑了过去。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封华跟他的距离只有10米，两人速度又快，所以两秒之后，两人就相遇了。
　　大飞一把抓过封华，一只胳膊死死地嘞着她的脖子，把她夹在怀里。
　　封华本来可以躲开的，但是当她转过身，发现后面追着的人是方远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有那么几秒脑子是空白的，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方远怎么会在这里？
　　方远本来有些不确定的，感觉自己想多了，特别是这一路飞奔下来，他更觉得前面的人不可能是封华。
　　小丫头的身体哪有这么好？当初被马大炮掐一下，就要晕倒的样子。现在这速度，连他都追不上。
　　再说，这小男孩比小丫头高多了，将近十厘米。
　　但是当封华转过身来，特别是那一双盈盈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时候，方远的心咯噔一下，这真是那个小丫头。
　　我的天！她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接着，方远就睚眦俱裂。
　　大飞掏出一把刀，抵在了封华的脖子上。
　　“不要过来。”大飞喘着粗气喊道：“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方远立刻停下来，不敢踏前一步，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刀。
　　“你先把刀放下。”方远放缓语气，盯着他：“有话好说。”
　　“退后！退后！”大飞却崩溃般地大喊道。手指颤抖，刀锋划在封华细嫩的脖子上，一条血线蜿蜒而下。
　　方远的眼神一暗，感觉心脏都要炸了！他死死地盯着大飞，一字一顿道：“把刀放下，我让你走，不然……”你就死！
　　方远极力控制着自己，没让最后一句说出口，他怕激怒了这人。
　　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完全表达了这个意思。
　　大飞并没有怒，而是被吓住了。那种即将控制不住，马上就要爆发的杀气，太可怕了。
　　他觉得这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你说放我走？”
　　“放你走。”
　　封华突然笑了，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方远哥哥的样子，真是太帅了！特别是这种为她担心，为她恐惧的眼神，真是……死而无憾了！
　　但是，不行哦~


第119章　心疼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她这辈子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跟方远一起。
　　这个大飞小飞的，也没本事让她英年早逝。
　　封华抬起手，一把按在他的内外关穴上，大飞只觉得手腕一麻，整个手臂就失去了知觉，手里的刀一下子就被怀里的小孩夺走了。
　　……
　　方远眼睛一亮，嗖地一下冲了过来，一把拉过封华，顺便一脚把大飞踹倒。
　　“打！”方远大喊一声，在他身后冲过来的苏哲默契地冲上前，骑在大飞身上就是左右开弓。
　　方远攥着封华，一把把她按在怀里。吓死他了。
　　封华感觉到了方远的颤抖，伸手抱住了他。
　　“小……熊孩子！你怎么在这？”方远想叫小丫头，但是突然想到封华现在的装扮，硬生生地改了口。
　　说完，抬起手来想给这小丫头一巴掌教训一下，可是手举起半天，愣是没落下来。怀里的小丫头，软软的、小小的，打哪里，都舍不得。
　　“哎。”方远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改为揉揉她毛茸茸的短发。
　　“怎么剪头发了？”方远小声问道。
　　封华在他怀里蹭了蹭，蹭掉眼泪，闷声道：“人家是熊孩子嘛。”
　　“……”方远笑了，怀里的小丫头这样生动，活泼，可爱，真实地存在着。他这才感觉自己缓过劲来了：“别打岔，说，怎么到这来了？”
　　“去给蔡奶奶的大儿子扫墓。”封华言简意赅道。
　　方远却皱皱眉，让这么点的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去给一个陌生人扫墓？蔡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方远突然有些生气，真是，谁都靠不住。
　　敏感地发现了方远的不满，看看不远处正在努力揍人的苏哲，封华选择一会单独给方远解释。
　　“哥哥，你怎么来这了？”封华又在他怀里蹭了蹭，确定脸上没有眼泪鼻涕了，才抬起头来问道。
　　方远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再看看自己衣服上的深色痕迹，好笑地弹了她一下。
　　封华白嫩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小红印。
　　方远赶紧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着：“我没用力啊……对不起对不！疼不疼？”突然又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方远眼里又是一暗。紧紧地抿着唇，低下头，仔细查看这伤口，还好，很浅，只是蹭破了一点皮，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方远的脸，看着他满脸的懊恼心疼，封华一下子红了脸。她赶紧低下头，装作揉脑袋地喊了几声疼死了，挡住自己通红的脸。
　　现在就让方远发现她的心思，有点早。
　　“两位，一会儿再叙旧。”苏哲已经站了起来：“地上这个怎么处理啊？”
　　大飞已经奄奄一息了。
　　“送公安局。”封华揉着额头说道。
　　“哦。”方远和苏哲都没什么异议，毕竟是敢持刀劫持人质的凶徒。
　　“不过，他为什么抓你啊？不对，你为什么追他啊？或者，他到底什么人啊？”苏哲问道。
　　方远也看着封华，等她解释。看她还在揉额头，抬起手来帮她揉了揉。他真的没用力啊……女孩子就是娇嫩，碰不得。
　　方远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地揉在她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缕温柔。
　　封华刚刚降温的脸又热了！赶紧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问道：“你俩没听见？”
　　“没有。”两人都摇了摇头。
　　他俩在树上，但是那两棵树离院子有些距离，他俩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况，但是说话声听得并不真切。马哥那句杀人的推测声音又不大，他们一个字都没听清。
　　也是因为太远，跟封华还隔着一个院子，不然她早就发现他俩了。
　　“这人，之前在葛村杀了一个人。”封华说道。
　　“什么？”苏哲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少年，年纪应该不大，成没成年都不知道呢，就已经杀人了？
　　“误杀吧，听说是一不小心。”封华说了句公道话。但是误杀也是杀，还是交给公安局处理吧。
　　苏哲也没再问什么，解开大飞的腰带，把他的手反绑在背后，压着走了。
　　一路上，封华给他俩说了一些这几天她听到的情况，让他们送人进去的时候也知道怎么说。
　　至于公安局，她就不进去了，也跟方远说了，不希望这件事里有她的影子。
　　方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刚才还想交代小丫头不要随便说出去呢。这大飞是个团伙中的一员，今天可以说是栽在封华手里。
　　小丫头要是虚荣一下，挣个功，万一被团伙的其他人知道了，打击报复怎么办？
　　方远看着封华，眼里是不容错识的赞赏。
　　封华没有害羞，反而回了个灿烂的笑脸。
　　这可把一旁的苏哲好奇坏了，两人之间默契暗涌，一看就是认识的，他之前还留心听了两人的谈话，这小孩还叫了方远哥哥。
　　方远这弟弟可不一般啊，这穿着，这打扮，这气质，之前那奔跑的速度，那一手功夫，一看就是练过的！
　　方远还说自己祖上八辈贫农，不实在啊！
　　大飞一路沉默着，看样是心如死灰了，只是在公安局门口回头，想看一眼封华。
　　方远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把他打了个趔趄，要不是苏哲一直拉着他，肯定躺地上了。
　　“看什么看！赶紧走！”方远喝道。想到之前的生死危机，想到封华脖子上的鲜血，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要不是要留着他走路的力气，苏哲收拾他之后他还得亲自收拾一遍！
　　现在又想回头看小丫头？干什么？怀恨在心吗？
　　“你先带他进去。”方远留了下来，之前有这大飞在，他有些问题不能当着他的面问，现在必须问了。
　　等苏哲带着大飞进去，方远立刻问道：“你住哪？”
　　“……”向来谎话张口就来的封华竟然卡壳了。
　　说实话：住荒郊野外。这几天为了找大飞，也为了锻炼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她都是露宿的。
　　说假话：住旅店。方远要是跟她回旅店怎么办？一下就露馅。
　　方远已经开始皱眉。
　　封华只好实话实说，除了万不得已，她不想对方远说假话。
　　“嘿嘿，天为被，地为席呗。”封华笑道：“就是这么潇洒！”
　　方远皱眉看着她，一点都笑不出来，有些心疼。


第120章　缘分
　　“吃饭了吗？”方远又问道。
　　“吃了，三餐不落的！”封华弯起眼睛笑着道：“哥哥，我不住店是因为旅店有些复杂，还不如我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呢，你放心，我没受苦。”
　　现在的旅店多是三人间，五人间，最多的就是大通铺，单间很少。买不到单间，让她一个女孩子跟一群大老爷们同住，真是……还不如自己出来呢。
　　方远想到这里，眉头还是紧皱，出来也危险啊。
　　“好了哥哥！你快进去吧，我就在门外等你，哪里都不去。”封华保证道。
　　“等着，我马上出来。”方远说完，不放心地看了眼封华才转身进去了。
　　封华本来以为要等很久，但是没想到真的是很快，两人就出来了，身后还跟了许多警察。
　　原来刚一进屋，大飞就什么都交代了，着重交代了一下他的团伙和老大。
　　一行人分作两批，苏哲带着几个人去了那个旅店，方远带着封华，来到了火车站。他们三个人都是见过老大和他的小弟的，警察需要他们帮忙认认人。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无功而返。
　　警察的头头再三感谢了苏哲和方远之后，带人离开了。
　　三人在候车室里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说吧。”苏哲终于倒出空来，看着两人好奇道：“你俩什么关系？”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抢先道：“我们是一个村的，同乡。”
　　“只是同乡？我听你叫他哥哥呢。”
　　“那我不叫他哥哥，难道要叫姐姐吗？”
　　这话把苏哲噎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远在一旁看着封华，眼里全是笑。
　　“哎！你这小孩……”苏哲扭头看着方远：“怎么跟你一个德行？说话噎死人。你们村的人说话都是这个风格吗？”
　　方远没吱声，伸手揉了揉封华的短发。
　　“哥哥，你们要去哪啊？”封华问道。
　　“我们被分到了xx军区，今天晚上12点的车。”想到马上就要分离，这小丫头又是一个人，方远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你要去哪？”方远问道。
　　“……我也要去xx军区。”封华不可置信地惊喜道：“今天晚上12点的车！”蔡奶奶的大儿子就牺牲在那里，据说也葬在当地的烈士陵园。
　　方远也惊喜了，反复确定了两遍才笑了。这样真是太好了，一路能亲自照应，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哎呀！这真是缘分啊！”苏哲也在一旁惊呼道。这也太巧了，同村的两个人，一个从南来，一个从北来，竟然在中部遇到了，还要一起向西去。
　　想想他都觉得命运的神奇。
　　“来来来，为这神奇的一刻拍个照，留作纪念！”苏哲从包里拿出照相机，突然一顿，哀嚎一声：“啊！我的黄河！”
　　两人说好了去看黄河的，结果什么也没看成。望望外面，天已经黑了，现在去什么也看不见了。
　　“嚎什么，你不是看见黄河了吗？”方远说道。
　　“什么？哪呢？我什么时候看见的？”苏哲一脸茫然。
　　“就你打人的时候，边上就是黄河。”封华说道。
　　“……”苏哲不可置信道：“就那条脏兮兮的小河沟？”
　　封华点点头，又摇摇头：“人家不是小河沟啊，大黄河呢，就是，现在水少，你看到的也不是主河道，就是个支流、分岔。”
　　苏哲心里好受了点。
　　“不管了，拍照拍照！”苏哲拿出照相机，要给方远和封华拍照，结果摆弄了半天只能放弃了。
　　现在外面已经黑天，候车室里的灯光又灰蒙蒙的，虽然有闪光灯，但是他知道照出来的肯定没法看。
　　他有点强迫症。
　　“明天白天再照吧？”
　　方远无所谓，封华也一天两天的，只是双眼晶亮地看着他的照相机，有照相机就有胶卷啊！
　　她这几天忙着找大飞，把胶卷的事情都忘记了，要不是现在看见，没准等到边疆了才能想起来。到那里，更不好找这种东西了。
　　“咳，我叫封华，你叫什么名字？”封华问道。
　　光顾着聊天了，还没有正式介绍呢。
　　“哦，我叫苏哲。”苏哲说完还跟封华握了个手。
　　方远盯着他俩相握的手看了两秒，还好两只手马上分开。
　　装作男孩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住宿，比如交际，比如上厕所……方远皱眉想着。
　　“苏大哥，你这胶卷在哪买的啊？”封华接着就问到了正题。
　　“这些胶卷啊，我从家里带来的。”看吧，就说这小孩不一般，不但认识照相机，还知道胶卷！真正的农村人是连照相机都不会认识的。
　　封华眼馋地看了两眼，没有再说什么。现在就提买，太尴尬了，还是等熟了之后再说吧。
　　“你的行李呢？”方远突然问道。从见面道现在，封华就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挎包，看着也干瘪瘪的，没装什么东西。
　　“哦，寄存着呢，你不说我都忘了！”她的行李是真的在火车站寄存着呢。一大筐的行李总是忽隐忽现的，多少也是个破绽，所以她把行李拿出来之后就没有再收回去，不方便带着的时候就存在火车站，相对安全一些。
　　行李里也没什么东西，就是被褥，衣服和少量的吃的。
　　方远跟她来到寄存处，帮她拎回了行李，不沉，只有20来斤，但是看着封华的小胳膊小腿，他还是觉得不得劲。
　　“蔡奶奶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边疆给她儿子扫墓呢？”一开始他以为只是来这里扫墓，原来是去边疆，那还有几千里路！
　　封华看着他，实话实说道：“其实，我就是想出来锻炼锻炼。”
　　“嗯？”方远疑惑道：“锻炼什么？”
　　“……顺便，看看风景。”
　　方远的眼神一下子就锐利了起来。
　　她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