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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这个村子，有点意思
　　听到她呼救，方远只好冷声问道：“有什么事，你说吧。”他穿着这身军装，对于老百姓的呼救，就不能置之不理。
　　“我，我家里人要把我卖了，卖给一个50多岁的鳏夫，据说那人前面俩老婆都被他打死了！我不想嫁！求求你救救我吧！”白小丹哭诉道。
　　方远看着她虽然不新，但也干净整洁，没有补丁的衣服，又看看她帽子底下露出的红头绳，出声问道：“卖了多少钱？那个男人叫什么？家住哪里？有几口人？前面两个老婆都是什么时候死的？”
　　白小丹顿了一下，才低着头道：“卖了300块钱，那男人叫，叫赵得财，家住韩家庄，家里……就他自己，第一个老婆30年前死的，第二个老婆10年前死的。”
　　方远嘲讽地笑了一下，他基本可以断定白小丹在撒谎了。不过也算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在他的目光下撒谎。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方远的声音，从白小丹头顶传来。
　　白小丹惊喜地抬头，他这是信了？太好了！
　　“你，你能不能娶我？”白小丹激动欢喜道：“嫁给你，我们家人肯定也愿意，彩礼钱都不能要！也不怕那个……赵得财来找麻烦！”
　　她现编的名字，差点忘了。也确实难为她，小小年纪就敢撒这么大谎，如果刚才那些问题，她能含糊其辞，碰上个实心眼的人，没准真被她蒙过去了。
　　“不能。”方远面无表情：“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县妇联举告，你父母和那个男人买卖婚姻，迫害妇女，让人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样你就不用嫁人了，而且可以以绝后患，以后都没有人敢强迫你嫁人。”
　　白小丹惊恐地看着他，把她的父母抓走？那怎么行！而且她说得都是假的，一说就得露馅，到时候方远怎么看她？
　　“不行不行不行！”白小丹连连摇头：“我，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我不能去告他们，不能让他们被抓走，那是大不孝，我，我宁愿受委屈也不能告他们。”
　　方远看着她勾起嘴角，这时候了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够可以的，长大之后，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你找别人娶你去吧。”方远说完不再停留，回家了。
　　白小丹也没再叫住他，叫住之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爱慕也说了，苦肉计也演了，方远油盐不进，她还有什么办法？
　　冷风狠狠地吹在脸上，白小丹又是雪又是泪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也让她清醒过来，哭着跑了。
　　“哥，你怎么她了？”方芳趴在窗户上，兴奋地问道方远，其他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方家人刚才都在吃饭，白小丹遇见方远的地方离方家也不远，从屋里就能看见。从白小丹拦住方远开始，他们全家人就全程围观。
　　“她说她家要把她卖给一个老头，让我救她。”方远道。他总不能说白小丹是来找他告白的，那样不妥。
　　“啊？”听到这个消息，方芳突然有些同情。这么惨啊……
　　方健却问道：“她让你怎么救她？”
　　方远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方健笑笑也没再问。
　　“能怎么救？当然是让三哥去找她家人谈话了！”方强说道：“三哥现在是人民解放军，就代表着党代表着组织代表着正义！我估计她这个事，他们村是不管的，所以她才找到三哥出面。”
　　方强脑补道，这是最正常最合理的解释。
　　此时的买卖婚姻，基本没人管。不像封华那样，专门找到管这事的组织，怼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是没人管的，大队也不管。
　　方家人都认同他的看法，只有方健看着方远笑。
　　方远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方健笑着塞进嘴里：“好，我吃饭，不说话。”
　　……
　　此时，村外开进来一辆小车，停在第一户人家门口，司机下来问了路，就直接开到了梁青山家。
　　刘秘书下了车，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竟然是肉香！这大队长家条件不错啊。”
　　司机却道：“我刚才问路那家人，条件也不错，家里竟然也在吃肉呢。”
　　“是吗？”刘秘书惊讶了，望望这眼前小小的村子，有些沉思。
　　司机有吸吸鼻子：“隔壁这家在炖鸡哎？”
　　这时一阵风飘过，刘秘书也闻道了一股鸡肉味，不同于大队长家的猪肉味。
　　“这个小村子，有意思了。”刘秘书推推眼镜，笑着说道。
　　梁青山从屋里走了出来，门口这小车停下没走的意思，他自然要出来看看。
　　刘秘书端着架子，报了家门。
　　梁青山没听懂……他这个级别的村官，刘秘书所在的单位已经距离他太远了。
　　“快请进快请进。”梁青山热情地把人迎了进去，不懂归不懂，但是光凭门前这辆小车，就足以说明对方的牛逼。
　　梁家人也在吃午饭，梁青山出来晚了，是在让家人收拾东西，把屋里值钱的打眼的都收拾起来，还有桌子上那一盆红烧肉也端走，只留下个酸菜白肉和其他素菜。
　　但是酸菜白肉里的肉也是不少的，素菜里更是有一大盆的炒鸡蛋，让刘秘书和司机吃得都很满意。
　　吃完饭，刘秘书大方地按照标准递过粮票和钱，算他们的伙食费。
　　梁青山千恩万谢地接了，心里却心疼死，那么多肉和蛋，都进了这俩人嘴了。
　　刘秘书喝了口白开水，才说道来意：“你们村有个叫封华的小姑娘？”
　　梁青山心头一跳，问道：“哪个封？哪个华？多大年纪？父母叫什么？”
　　刘秘书愣了一下：“封…华，多大年纪，和父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这是故家屯大队吧？那就肯定是你们大队的人。”
　　这回答含糊，让梁青山心里惴惴，不过这个事不好撒谎，出去一打听就能打听道。
　　“我们村是有个叫封华的小姑娘，您找她有什么事？”
　　“她家什么成分？”刘秘书直接问道。
　　“贫下中农。”梁青山道。
　　“我看看你们的记录。”谨慎的刘秘书道。
　　大队都有一个公共的户口本，记录着所有村民的信息。
　　梁青山磨磨蹭蹭地带着人去了大队办公室，这个事，他分不开身，没办法通知封华啊。


第624章　不踏实
　　刘秘书看到了封华的户口，果然是贫下中农，放心了。不过他的视线一转，看到了封华的年纪，才13？不，过几天就14了，但还是好小。
　　金大公子竟然看上个小娃娃？
　　不过爱啥啥吧，他只是负责来了解家庭情况的，又不是来相看的，大公子已经相中了，他就不多事了。反正又不是他儿子，爱娶谁娶谁。
　　刘秘书拿出笔记本，把封大贵一家子的信息都抄了下来。他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梁青山一看，没单独抄封华，那这是封大贵的事？还是刘小丽的事？
　　“你是来了解刘小丽的情况的？”梁青山试探道。
　　刘秘书心里一顿，这家女主人还有什么事情吗？他端着脸，沉声道：“把她的事情给我说说。”
　　梁青山从他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他这个官和人家那个官是没法比的，练出来的技能自然也就不一样。
　　梁青山只好把刘小丽的情况如实说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刘小丽这30多年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民，唯一不普通的，就是生的女孩子比较多。
　　不过最后，梁青山把刘小丽寻亲几乎成功，将要有个大官亲爹的事情也说了。
　　他也是想震慑一下对方，万一对方来意不善，看在刘小丽亲爹的份上，也得掂量掂量。
　　刘秘书听到这里非常意外，深沉也顾不得装了：“这是真的？电报在哪？拿来我看看！”
　　“在她家呢，我这就去拿。”梁青山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找封华去了。
　　这会儿封华没有乱走，梁青山顺利在蔡老太太家找到了她。
　　“外面来了一辆小车和一个看着挺厉害的什么秘书，来打听你情况！”梁青山跑得气喘吁吁，也有些紧张，说话都带着颤。
　　封华精神力一扫，就发现了他说的人，不过她也不认识。
　　“他们都打听了什么了？”封华也沉声问道，是她哪里出了差错吗？
　　“就问了你家庭成分，又抄了你家户口，我还说了你妈的事，也不知道对不对……”梁青山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那些合不合适。
　　“没事。”封华安慰道：“你现在只需要管住自己，别把我们那些‘买卖’暴露出去就行。还有，跟着他，以防其他村民说漏嘴。其他的，我们村都清清白白的，不怕查。”
　　“现在不是我们村的事啊，好像是来查你的！”梁青山急道。
　　“我更是清清白白，不怕查。”封华看着他笑道。
　　梁青山……你清清白白，那那些兔子啊猪牛羊啊，都是从哪来的？还有那些鱼，还是你撺掇我去卖的呢，我们村，就属你最不清白。
　　“谢谢大叔的关心，不过现在你应该做的是管好你自己，我这不用担心。”封华说道：“还有，不要暴露我住在蔡家，如果他问起，就说我住在绣园。”
　　梁青山点点头，定定神，拿着电报赶紧回去了。
　　刘秘书看了看电报，仔细地揣进兜里：“这个我要拿回去研究研究，你再跟我说说刘小丽当初被拐的事。”
　　梁青山心道，又不是你爹，你研究什么。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把刘小丽的故事讲了一遍。
　　司机听得津津有味，刘秘书拿着小本子在一旁记得认真。
　　梁青山虽然忐忑，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完了。
　　刘秘书合上本子出了大队院子，走在村中唯一的主路上。
　　此时离新年越来越近，家家又吃得饱吃得好，大人孩子都有心思玩了，路上不时有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疯跑而过。路过几户人家，偶尔地就会听见屋里传来大笑声，不是糊了，就是炸了。显然是在看牌，或者玩扑克。
　　有几户吃饭晚的人家，更是飘出了肉香。
　　“你们村日子不错啊。”刘秘书看着梁青山，笑着夸赞。
　　梁青山谦虚地笑笑，把养兔场拿了出来。心里暗呼庆幸，还好封华把这兔子过了明路了，不然他们村今天就得完！
　　听梁青山讲了一下养兔场的经营模式和规模，刘秘书沉思着，没吱声。
　　三人从东走到西，刘秘书果然拐进了几户人家，打听刘小丽一家的情况。他不是偏听偏信的人~
　　一切果然如梁青山所说，这样他就放心了。刘秘书和司机又回了梁青山家，痛快地坐车走了。
　　“开快点，直接回金家。”刘秘书上了车就一改在外面的从容，急声吩咐司机。
　　梁青山望着汽车消失，松口气，但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些人到底来干啥的？
　　封华全程看着，一开始也有些拿不准，这些人是针对她而来，还是针对刘小丽，直到最后那一句金家，才让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烂桃花。
　　那就没事了，只要不是大小姐方华暴露了就好。
　　梁青山又来，被封华三两句打发走了。在她眼里，金名不足为惧，没什么好说的。
　　他还能上门抢亲不成？他要是敢抢，她就敢打。
　　……
　　白小丹失魂落魄地回到表姨家，看她那个惨样，王素娟还以为她被方家人欺负了呢，撸起袖子就要去找他们理论。
　　白小丹拉住了她，又在王素娟的追问下，支支吾吾说了点儿。
　　就这一点儿就够王素娟明白她的心思。
　　“原来你也是为方远来的啊！”王素娟恍然大悟，看着白小丹笑，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小。
　　“小姨！你还笑！”白小丹委屈道。
　　“好好好，小姨不笑了，不笑了。”王素娟生了五个儿子，一辈子腰板挺得溜直，但是因为没有闺女，所以格外稀罕闺女。白小丹又会说话嘴又甜，长得也不招人嫌，一大堆外甥侄女里，她最得王素娟喜欢。
　　“你见着方远了？跟他说了什么？他是怎么说的？”王素娟问道，希望从事情经过里找到什么转机。
　　白小丹哪敢说真实情况，丢死个人了：“他就是拒绝了，说不喜欢我。”说完又趴在枕头上开始哭，每每想起这句扎心的话，她就恨不得哭死。
　　“行了行了，快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王素娟哄道：“走，小姨带你买花布做新衣服去！都是省城的时兴布料，买来给我小丹做身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再带你去方家，让方远好好看看。”


第625章　哪里不对？
　　白小丹哭声一顿。
　　“方远一个男孩子，又不是那轻浮的，咋好意思直接说喜欢你呢？”王素娟哄道：“再说他都不认识你，你就冲到他面前说喜欢，是谁也不敢应啊。”
　　对于白小丹干的这个事，王素娟心里也觉得不对：“求亲还是要两家家长坐在一起好好谈，你们小年轻自己说，可不算数。有时候更是适得其反，激怒了未来婆婆，觉得你不是个正经人，勾引她儿子，非把亲事搅和黄了不可。哪怕是进了门，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王素娟趁机教育她。
　　这些话白小丹第一次听说，心里受教，特别是那一句方远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好意思回应更让她心花怒放，赶紧一脸感激地谢谢小姨。
　　娘俩亲亲热热了一会，白小丹洗过脸，吃过饭，王素娟又亲自带着她去了马大炮家，买东西。
　　马大炮家屋里已经大变样，摆了两个货架，货架上满满的东西，来人可以摸可以看可以闻，0距离接触，有些后世小超市的意思了。
　　这可比供销社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得劲多了，大家还都喜欢往他家跑了。
　　马大炮的人也变了，一改之前的嚣张嘚瑟，谦虚了起来，还会溜须拍马说好话了呢！一下子招人喜欢了好多。
　　这些都是出去做买卖练得，外面人可不惯着他，他那烈士遗孤，拿出去也不好使。
　　最关键的是，他身体不好了，谁都打不过，不敢嘚瑟了。
　　王素娟带着白小丹进来，马大炮眼睛就是一亮，这小姑娘长得漂亮。
　　当然不能跟那谁比……那谁已经成为了他心里的白月光，挂在天上了。
　　“明媒正娶”他已经试过了，失败了。“阴谋诡计”以他现在的体格，也有心无力……只好远远地看着了。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有点意思，挺白，眼睛也水灵，骨架也娇小，小小年纪就有女人味，不像好多农村的女孩子，不管是劳动干活，还是穿着打扮，还是先天模样，比爷们还爷们，他看了就没兴趣。
　　他想娶个媳妇，不想娶个爷们儿。
　　马大炮的打量让白小丹既害羞又得意，在方远那里被打击的信心，又回来了。
　　王素娟却不喜欢他的贼眉鼠眼，匆匆选了几样东西付了钱，就出了马家。
　　马大炮殷勤地送出院子。
　　走出好远，王素娟回头，竟然发现他还没回去，正站在院门口往这边望呢。
　　白小丹隐晦地弯了下嘴角。王素娟没看见，她正回头朝马大炮啐了一口。
　　“臭不要脸的玩意，一开始想祸祸封美华，后来要求娶封荣华，最后又看上封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他当初对封华干的那件缺德事，人家能嫁给他？”王素娟骂道：“不对，就是没有那件缺德事，封华也看不上他。”
　　白小丹的眼睛都要亮成灯泡了，心也砰砰地跳：“小姨！到底什么缺德事啊？那封华和马大炮还有一腿吗？你快给我讲讲！”
　　王素娟转头看着她：“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呢？什么有一腿没一腿的，以后不许说。”
　　“好好好，我不说！”白小丹摇着王素娟的胳膊催道：“你快跟我说说，马大炮对封华干地缺德事！”
　　哎呀，哎呀，哎呀！没想到那封华跟这种老男人还有牵扯？真是太好了！方远肯定不知道！
　　王素娟只当她好奇，就跟她讲起了封华当初被马大炮按在草甸子里想掐死的事，和后来对封家三姐妹求亲的一系列事。
　　先是看上封美华，想来个生米熟饭，后是看上封荣华，正谈彩礼呢又临时变卦，改成封华，更是出了当时惊人的高价，100块彩礼！
　　那彩礼也是一波三折，丢了没没了丢的，现在马家招人待见了，马老太太大谈特谈她那几十块钱变冥币的事，这事现在估计都传出百里外了。
　　白小丹只是安静的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但是眼睛一直亮得惊人。
　　小姨说得事情她全信，除了一件：马大炮当初把封华拉到草甸子里，怎么可能是想着掐死吃肉呢！
　　封华那么漂亮……虽然两次见面，封华都被围巾遮住脸，但是她那双最迷人的眼睛却露了出来。
　　白小丹一直不想承认，光凭那双眼睛，她就知道封华比她好看……
　　这么好看的封华，马大炮又是肯出100块彩礼，那他把人拉到草甸子里，怎么可能是要掐死她吃肉呢？恐怕吃得是另一种肉吧？
　　白小丹兴奋地捂着脸傻笑，连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
　　“你这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