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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靠女儿发家致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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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三尺长的荆条给血染得通红通红。
后来,她偶尔会被抽上一二回。大多数是几个丫头给当家的抽,看得多了,她内心渐渐麻木,谁让她们出生就是个丫头,这就是丫头的命!
然而这个偏方并没有给陈家带来个儿子,她生下的仍然是个丫头。可婆婆和当家的人跟着魔似的,抽打几个丫头更凶了,因为婆婆说当家的之前抽的轻了,给了那些投胎的女娃一线希望。
若说起先还迁怒几个丫头不能让她生儿子,后来一连串的女娃出世,她认命了。她就这命,没有生儿子的命。于是她做着家里最累的活从来不说累,因为她怕一旦说累,会给陈家休弃。一个不会生儿子女人,谁会要?
渐渐地,她心中只有干活这件事,干活才能让她忘记她不能生儿子这件事。她卑微,麻木地活着,因为她没有勇气去死。
她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过一辈子,直到有一天,她栽倒在地里,然后死去。然而有一天,她修水坝回来,她的三美告诉她有儿子,她的儿子金宝给朱秀月那遭瘟的给换到朱家去了,就是朱家那个粪蛋。她不敢相信,她使劲地抓住三美的手,“三美,这是真的?真的?”
“是真的。娘,我们有弟弟了。”
“他在哪里?”她手仍然紧紧地抓住三美,生怕一松手,儿子就消失了。
“金宝在村子里玩呢。”
“金宝!”她嗷呜一声,立马冲出去,她要找她的儿子,她要紧紧地抱住他。
当实实在在地抱着儿子时,她禁不住热泪盈眶,她终于有儿子,她能挺起腰杆做人了。当然她也饶不了那个让他们母子分离,折磨他们一家子的老妖婆。可是她死了,她怎么能死了?她还没有狠狠地唾骂打她一顿,她怎么可以去死?
愤怒之极,她挑出一担粪,泼到老妖婆坟上,“老妖婆,你咀咒你生生死死入畜生道,永世不能超生!”痛快地骂了一顿,她马不停蹄去朱家,朝朱家的院门院墙泼上粪,边泼边骂,“丧尽天良的东西,换别人的儿子去折磨!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家子都是畜生!”
找到儿子,当家的也变了样,不再打人。她以为这是最好的日子。
没想到,当家的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助她娘家的兄弟。等她回娘家时,父母兄弟嫂子弟妹老远都迎了出来,村子里的人也找她说话,连村长都对她表示感激。她想放声大哭,因为跛脚,她在村子里向来给看不起,不想如今却成了村子里的骄傲。然而还有惊喜,当家的竟然让她去供销社上班,她是一个吃国家饭碗的人了,成为整个村子羡慕的对象,看着那些羡慕的眼神,她的背越发的挺直,头昂的高高的,原来她的人生还可以这样,让别人羡慕的存在!
她感谢当家的,打心眼里感激他,至于之前的事,都是朱秀月那个死老太婆的错。
或许一个人开始走好运后,就会好运连连。几个女儿先后嫁得不错后,三美嫁人后去亲家那里玩一趟,竟然给他们陈家带来天大的惊喜。
原来当家的是有钱人家的老爷,而她是太太。即便她在供销社工作多年,自信满满,仍没法习惯一个黑皮肤的人对着她喊她太太。她经常在半夜在软软的如同天上的云朵一般的床垫上醒来,问当家的,“我是不是在做梦?”
当家的总是不耐烦地道:“对,你在做梦,赶紧睡。”
然而第二天,睁开眼,她仍然在这个漂亮的屋子里,窗外繁花似锦。
第82章 番外二
大美是个老实的孩子; 即便被荆条抽出一条条血愣子; 也不吭声。如果抽打她; 能让娘生下一个弟弟,她是愿意的,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来一个弟弟。木讷的爹,寡言的娘,凶恶的奶,这一切罪恶的根源是她们家没有一个男娃来继承家里的香火,所以她愿意。每次娘怀上娃娃; 她总要向月亮祈祷; 求嫦娥娘娘赐给家里一个男娃,然而娘生下的仍然是和她同样的女娃娃。每个妹妹出生时; 就是她们挨打时; 这个时候,不用奶说; 爹就会抽出一根荆条狠狠地抽打她们,把失望和怒火发泄到她们的身上。
她愿意承受这一切,只是每次看到瘦弱的二丫小小的三丫,她不忍心那长长的荆条打在她们身上; 那挨打的痛由她一个人来承受就好了。她把两个妹妹拢在怀里,她要替两个妹妹挨打,然而并不能够,奶说抽她一个人不够,要抽陈家所有的丫头才能杜绝女娃来投胎; 她小小的身子保护不了妹妹们。后来她就拼命地干活,让奶让爹高兴点,不会抽打她们,但事实总与愿违,不管她多么努力地干活,奶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她不高兴时看爹抽打她们,她就乐得很,饭都能多吃两碗。
她有些气馁,也不知道奶和爹什么时候会高兴。还是二丫聪明,偷偷告诉她。每个月爹拿钱给奶的时候,奶是最高兴的。那时奶会不住地夸爹孝顺,爹木讷的脸上也会露出笑,对她们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天,她们也能吃点干的。
于是,她知道奶喜欢钱,只要她能挣到钱每天给奶,奶准能每天高兴。奶一高兴,爹准能高兴。可惜她不知道怎么挣钱,她只知道每到年底,生产队会按工分分钱。那钱里面她虽有出力,可却只是占很小的一部分,不能算是她赚的钱。
那时小小的她,总盼望着快快长大,长大后就能像娘那样跟男人挣一样的工分,年底多分到的钱算有她挣来的,那样,奶会高兴,爹也会高兴,就会不打妹妹们了吧。
小小的她也知道长大需要吃好多好多的饭,然而每天她的碗里都是清汤寡水,睡到半夜总是饿醒。后来有一天晚上,二丫偷偷递给她一个小小的饭团,“大姐,你吃。”
她吓傻子,捏着饭团口水直流也没有放入嘴里,而动手打了二丫一下,“你不学好,偷东西。”
打完,她就后悔了,二丫身子弱不经打,然而为了让她改掉这个毛病,她板着脸道:“二丫,以后不准偷东西!”
月光下二丫的瞳孔大又圆,她小脸绷的紧紧的,“这是我们家的东西,才不是偷!大姐,你饿,我饿,三妹饿。”
她身旁的三丫嘴里吸着手指,含含糊糊地道:“我饿。”
她能挨饿,可二丫三丫还小,挨不得饿。她默默地拿出小饭团分成三份,给了二丫一份,再喂给三丫一份,最后她才吃下自己那份。
嘴里嚼着米饭特有的香味,她道:“以后你别偷,我去。”
二丫摇头,“不是偷,是拿,姐你老实,拿不到的。”
想到自己的无能,她有些无措恐慌不安。
二丫道:“姐,你去做饭。”
第二天,她以长大了为由代替娘开始给全家人做饭。朱秀月不放心,每次都盯着她做饭,生怕自己的好饭好菜让几个丫头给偷吃了。她的计划没有得逞,饿了几天肚子后。她学会了在割足猪草,带着两个妹妹去离家十里外的山里找吃的。然而并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吃的混饱肚子。
于是,二丫垫着小板凳做饭烧菜。二丫做饭有天赋,有一次做的鸡汤汤让朱秀月吃的停不下嘴,指名让二丫不用去割猪草,只在家里做饭做家务。
也不知道二丫怎么做的,每个月她总能从朱秀月那份好饭好菜里抠点出来让大家解解馋,有时候能抠出点油趁朱秀月在朱家吃饭时,给几个姐妹做碗鸟蛋汤。
后来,她大了,要下地挣工分,去山上找野果子,掏鸟蛋的活就给了三丫。三丫胆子大,能钻进山里面,经常找出好东西给大家,偶尔还会有捉到一只野兔子,她们就在外面烤了吃,等嘴里的肉味散了干净才回来。
就这样她们渐渐地长大,开始明白村子里的婶子们说的嫁人。等再挨了打挨了饿,她就安慰几个妹妹,等嫁人就好了,嫁了人就能吃饱肚子,嫁了人奶和爹也不能再打她们。
就在她们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嫁人来得猝不及防。那天,她们焦心着爹的伤,她们害怕爹再不会醒来,即便爹对她们不好。只要爹在,她们就不会沦为朱家的丫头,由朱家生杀予夺。
就在那天,奶带回一个瘸腿的年过三十的男人,那人的目光向蛇一样爬满她的全身,让她惧怕不已,然而想到昏睡在床的爹,她忍着惧意愿意拿自己换聘礼钱给爹去医院看病。可二丫却闯进来,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多么的恶毒,更让她害怕的是那个男人竟然看上她的二丫,愿意出大价钱娶二丫,而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一刻,她浑身的血液停止了流动,四肢冰凉如铁,似乎闻到死亡的味道。
就在那一刻,那个常常抽打她们的男人出现了,像满天神佛般说出一个不字。
从那一刻开始,她愿意放下所有过往,愿意用生命来孝顺这个爹!
也是从那天开始,爹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抽打她们,让她们上桌吃饭,带她们下馆子,带她们看医生调理身体,给她们买衣服,买棉子,让她们住的舒服。
许多时候,她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会一觉醒来,生活又恢复原装。
但是很快,事实证明这不是她在做梦。原来朱秀月并不是她的亲奶奶,所有一切痛苦和不幸都是这个女人在作恶。苍天有眼啊,坏人有恶报,朱秀月给枪毙了。
现实却告诉她这个坏女人还活着,活着想卖掉她和二丫。好在她们的爹再不是原来那个爹,爹带人来救她们,在之前,她们却被有过一面之缘的古建军相救。
更神奇的是二丫竟然和古建军订了亲,虽然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但她们家和古家,二丫和古建军犹如天堑之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害怕二丫在那样的富贵家里受欺负,受折磨。可是爹愿意极了,二丫也拍着胸膛保证自己不会受欺负。
两人订亲没有多久,古建军就离开参军去了。她以为两人的婚事算完了,她开始就着在供销社上班的便利,悄悄为二丫打听合适的对象。还没有等她挑选好人,二丫也跟着去了部队,成了县里唯二的女兵,文艺兵。
她惊呆了,同时也相信古建军的诚意,没有古建军的帮忙,二丫不可能拿到当文艺兵的资格。她放心地送二丫走,仍不忘叮嘱她受了欺负就回来。
在她的忐忑不安中,她遇见了梁重,一个奇怪的知青,一个专往烂泥潭走的知青。因她救过他一回,两人渐渐来往多起来。可爹却不喜欢她们跟知青来往,说知青不是好人,但梁重明明不是坏人。她糊涂了,在梁重的恳求下,背着爹悄悄地教他如何种地,如何选种。
她以为她是在帮忙梁知青融入农村生活,没想到有一天梁重却告诉她想跟她处对象,她有一瞬的慌张。在几个妹妹的教导下,她会看书写字,但她依然觉得她跟高中生的梁重是不相配的。她是农家姑娘,而梁重是城里人,爹还是大学教授,虽然现在在劳改,仍不能改变他出身书香之家的事实。
她自卑地道:“我配不上你。”
“不,是我配不上你。你家是贫下中农,我爹是臭老九,我是臭老九的崽子,成份不好。”
或许他的瞳仁太幽深,或许他的神情太忧伤,她居然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
两人悄悄地在一起,比往日多了些亲密动作,比如背着人,拉拉手,抠抠手心。他从城里买回的零食总会偷偷塞她口袋里,等她发现时,则会带到地里,找个时间两人分着吃。
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地是那么青,眼前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么美好。
可惜爹发现了,不让他们在一起。那怕梁重如何保证,如何指天发誓,爹都不肯答应。她心灰意冷,又做不出绝食的行径违背爹的意愿。后来她选择要爹,爹却答应了他们两人的婚事。
幸福突然降临,来得猝不及防,她难得高兴地抱住梁重,梁重则抱着她转圈,一圈又一圈,就像他送给她的戒指,一个圈圈。
婚后的日子是幸福又甜蜜,除了爹有时候会唠叨梁重好好一个知识分子爱种田。
后来,爹的亲人找来,她荣升为大家小姐,身价十万。
梁重抱着她问:“还愿意跟着我一起种地吗?”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
“对不起,让你陪我种地这么多年。”
“为什么对不起?我愿意!”就像那天答应和你对对象,无论你是种地还是工作,我都陪伴你,风雨同舟,共见彩虹,不离不弃。
后来,梁重专注于质量方面,试了各种方式,最终他们新技术种出的稻谷很香很好吃。慢慢地他们承包了大片的田地,请人种田,再后来开公司出口粮食,成立稻种研究所,由研究稻种到其他的作物。渐渐地,公司越来越大,钱越来越多。
但只要有空闲,他们依然会下地种田,种下研究所最新的作物。
每次下地种田,他们好像回到初识的那年,就像时光从来没有流逝。
看着院子里的最新稻子,叶子青青,她好像回到那年,回初识他的那年
第83章 番外三
二美常常在思考奶奶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奶重男轻女; 这点毋庸置疑。可爹明明是她的独一根; 也没有见她对爹多好。就拿隔壁的牛老太太相比; 因牛二柱的媳妇只生了几个闺女,牛二柱又护着媳妇的闺女,牛老太太那是对牛二柱讨厌极了,可就算这样,她也让牛二柱上桌跟他们吃一样的。
相比起来,奶对爹可差多了。桌上从来是两样饭,奶是大白米饭; 爹是黑不溜秋的陈米饭; 有时里面还掺了谷糠。爹不是她唯一的儿子吗?不是说爹是陈家唯一的根吗?
想到村子里的牛蛋子,他后娘就是这样对他。于是; 二美简单粗暴地得出一个结论:奶是爹的后娘!
她这神来一笔; 震得大丫里外焦嫩,头绪还没有理出个一二三来;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她晕了,九爷一看,灌下一碗米汤,说身体差; 又营养不良,给饿着了。
破天荒,朱秀月打开柜橱,拿出麦乳精兑了一碗给她,又给她吃蛋羹; 这样连着吃几天,见她脸上长了点肉,立马断了这些东西,一脚把她踢回大丫锅里,跟着大丫一起吃,只不过如今每顿给的米多了些,起码稠些而不是清汤寡水。
朱秀月出人意料之举,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到底是朱秀月舍了东西出来,她心里还以为朱秀月念着那点祖孙情份。可是每次她给朱秀月洗脚,给她梳头,朱秀月眼睛里的光亮得吓人。
再后来,她大一些,听到村子里的人闲聊的话,她才明白原来朱秀月把她们当成队上的猪等着养大了好换聘礼钱。可队上的猪好歹吃活不愁也不用挨打受骂,比她们强上百倍,真真是人不如猪。
人不如猪的二美打算向猪靠拢,猪生成了小小年纪的她的人生奋斗目标。
那怕她再伶俐,每顿能抠出来的饭菜有限,大部分时间还抠不着,猪生遥遥无期。
渐渐地她长大了,该死的朱秀月也死的透透的了。
穿着布拉吉,黑色小皮鞋,两条黑黑的辫子在胸前荡啊荡啊。她知道她长得好看,村里的小伙们都爱瞅着她看,还有人上门提亲,都让爹给拒了。
爹让她们姐妹几个去上学,去跟马老太太学本事。大概因为爹无意帮了马老太太一把吧,马老太太教她们几个特别用心。礼仪,行坐的姿势,绣花,厨艺很多很多的东西。她不明白在读书外为什么还要学这些东西,但不防碍她学习,技多不压身。
后来她遇见古建军——一个特别帅气斯文的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充当了一回他的女朋友。那时,她的心跳得特别厉害,好似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爹知道这事后,就给他们俩订了亲,她以为他要反对,他没有反对,反而是爹告诉她这婚事不牢靠,让她多个心眼。果然订亲不到一年,古建军参军去了。
这一别也许好几年,也许再不相见。或许就像爹说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会珍惜。
后来不知道爹跟叶叔说了什么,次年,她成了文艺兵,去了古建军所在的部队。
她找到古建军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分手吧。”说完,她两条辫子一甩,转身而去。
打那天以后,她见着古建军就像见着其他普通的士兵一般,客套疏远。
她身段好,长得又漂亮,舞姿优美,在舞台上像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很快吸引大家的注意,成为军区里的一枝花。她走到那里,那里就是焦点。然而她并没有一丝骄傲,依然和往日一般。上级和那些军属们都夸她不骄不傲又温柔,争着给她介绍对象。
她羞涩地婉拒,说自己还小,需要好好学习,更进一步。
那些年青人依然找着各种借口往她身边凑,跟她说几句话为荣。有一天,古建军也成了其中之一。
她翘了翘嘴角,像打发其他人那般打发了他。多年后,她还记得那天,他帅气的脸上满满的惊讶,错愕,以及不置信。
最后他还是走了,默默地走了。她心提了起来,怕他再也不来,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一点。可没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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