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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爱,旧了时光-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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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Elijah说,何可人之所以犹豫了,是被他的说辞吓住了。她想活着,且这欲望很强烈。如今,他不得不再用这老办法。
    只是,却也是实话。
    果不其然,怀里的女子身形僵住,好一会,才抬起头,吻他。她没有回答他,却在这后,也没有再提去找回记忆这一说法。
    第二天,因为要去选戒指,何可人关了闹钟,一觉睡到自然醒。等醒来时,她眯着眼睛,一只手摸索着从枕头下找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
    这一眼,差点让她吓住。
    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身边,自然是空空如也。等回过神来,她反倒是淡定了,反正已经这么迟了。她将被子网上扯了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有闭眼小憩了一会。
    何可人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不高的脚步声,规律的很。然后有人在床边坐下来,轻声唤她,“该起了。”
    迟宇新喊了好几声。
    她才慢慢睁了眼,看见迟宇新,她张开双臂。迟宇新弯了唇角,俯下身。何可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环着她的腰,抱着她坐起来。
    她懒散的很,歪着脸,靠在迟宇新的身上,懒洋洋的,完全不肯动的架势。迟宇新无奈,将她拦腰抱起,走到洗手间里,将她放下来,“洗过下楼吃饭。”
    梅姨从乡里探亲回来了,带了好些家禽和蔬菜,念叨着说是自家种的,比外面买的要好。中午自然是烧了好些菜。
    何可人圾着拖鞋,睡眼惺忪的下了楼。
    迟宇新早已经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吃着饭,见到她,不忘说,“你这觉,睡得可有些长。”
    “是真的困呀。”何可人白了他一眼,在餐桌前坐下来。
    “你这几日哪一天不困?”迟宇新冷冷吐槽。
    何可人这些天因为白天忙得紧,偶尔还要将工作带回来做,太过累了,所以早晨的时候总是起不来。
    梅姨听这对话,倒是欣喜起来,“难不成是有了?”
    何可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连连摆手,“没有可能的。”
    梅姨明白过来,一脸担忧,一边将汤端上桌子,一边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也到要个孩子的时候了。宇新不急,宇荣也不急,倒是要将我们这些老的急坏了。”
    “这个,顺其自然吧。”何可人低眉笑了笑。和迟宇新有个孩子,这一刻,她想了想,竟觉得,倒也不赖。
    迟宇新的目光一寸寸暗了下去,眼里一丝暖意也没了。
    当初,何可人流产之后,因为面对这双重打击近乎情绪崩溃,他不忍告诉她,日后,她再也不会有为人母的机会。现在,也再没了能开口说这话的机会。
    这事实,太过残忍。
    残忍到,他连开口,都做不到。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是知道她不会再有孩子,他也还是做好了保护措施。为的,不过是怕她知道。
    下午去挑婚戒。两个人去了好几家店,何可人也没看到中意的。何可人正考虑自己是不是审美异常的时候,一眼瞥见了一对对戒,素雅极简的设计。她指着那戒指,望着身边的迟宇新。
    “太素了吧……”迟宇新说了这么一句。
    “可我喜欢。”她哪里听得进去。
    迟宇新也就听了她的,再没一句意义。
    两个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碰见迟安然和朋友一起。见着两个人,迟安然当即僵在那里,她看了看何可人与迟宇新紧握着的手,又看了看这店,原本就不明朗地面容,阴霾更盛。
    “三哥……”迟安然低低的喊,怯怯的语调和卑微的神情。
    就连何可人看着,都觉得心酸。
    迟宇新“嗯”了一声,语调平平,“在逛街?”
    “是呢。”迟安然的声音益发低了下去。
    “那好好玩。我们先走。”迟宇新牵着何可人的手便走。何可人擦着迟安然的肩膀走过时,清楚地看见迟安然眼里的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直到迟宇新已经走了,迟安然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站在那里。与迟安然同行的朋友一脸不明所以,轻轻推了推迟安然,“怎么了?”
    “没什么。”迟安然努力地想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可一开口,就破了功。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她赶紧伸手去揩,可越擦越多。
    即便是到现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好受一点了。可是看到他,一切努力也就白费了。
    她做不到微笑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更做不到祝福。
    “男人都是这么喜新厌旧么?”何可人坐在车上,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你觉得你还是新人?”迟宇新没回答,倒是针对她的用词做起了文章。
    “我记得,即将结婚的男女,就是新人。难道你和我用的词典不一样?”
    迟宇新瞥了她一眼,倒也不生气,一副泰然的模样。
    “那我得在你身边待多长时间才能站在她现在的位置?”何可人方才看着迟安然,竟有些心悸。一旦拥有,便害怕失去,便想要永恒。她以为自己没了那些不必要的执念,却也不过是她以为罢了。
    这话一出,迟宇新认真打量了她几眼,才认真开口,“你同她,并不一样。”
    并非玩笑的意思。
    严肃而认真。
    “我不觉得哪里不一样。”
    这话,是由衷的想法。迟宇新当初是怎么宠着迟安然的,有目共睹。凡是见证过那些时日的,不会有人认为迟宇新对迟安然没有动过真情。
    可她呢?迟宇新给过她安慰,给过她保护,给过她拯救,但是,那些给过迟安然的溺爱,却没有给过她。
    迟宇新猛地踩住刹车。
    何可人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栽去。边尧说马耻。
    身边,迟宇新咬紧了牙齿,“你真是没心没肺。”
    这几个字,几乎是迟宇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眉心因为气愤而拧着,眼睛里是她看不明白的情绪。那里面,竟有着失望?……
    何可人完全没敢动自己是怎么惹怒了迟宇新,但显然迟宇新时切切实实的生气了。下午,迟宇新将她送回来后,连门都没进,掉转了车头就走了。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尾气中,迟宇新的车绝尘而去,连一丝逗留也无。16605582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没必要回公司,何可人便抱着电脑和图纸进了书房,专心致志地对自己的设计稿做最后的润色。
    晚饭,迟宇新也没回来吃。她一个人吃完后也没事可做,又回了书房工作。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钟,她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她站起身,做了简单的舒展动作,才去洗漱。
    何可人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迟宇新没回来。她仔仔细细想了一遍,也没想到自己的哪一句话惹怒了迟宇新。
    没心没肺么?
    她越想越焦躁,将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
    迟宇新晚上是在迟家老宅吃的饭,顺便通知了家里人自己与何可人已经领证,婚礼定在1月20号。
    虽说都已经知晓他铁了心,也就都没再说什么。只是那副不赞同也都是显而易见的挂在脸上,连隐藏也无。他呆的心里烦,刚好接到周季尧电话喊喝酒,他也就借着这借口趁早走了。
    这回,迟安然倒是除了他来时喊了声三哥,也就什么都没再说。迟宇新想着白日里何可人那些个话,心里就一肚子的火。
    迟宇新来到周季尧说得地方时,才发现沈君和顾锦言也在。顾锦言见着迟宇新自然也是一愣,随后便恢复了温文笑意。
    几个人有一口没一口喝着,多半是迟宇新和周季尧说话,沈君和顾锦言两个说笑。
    后来,沈君渐渐喝得多了,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她举起手中的杯子,“迟三少,我敬你一杯。”她伸手拍了拍顾锦言的肩膀,“我有一句话,一定要说。”17FRY。
    迟宇新没说话,好整以暇,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像我这样不能为了爱人抛弃其他不能够守住爱人的人,是不是就不配去爱呢?”
    对面,周季尧看着她,轻轻笑出声来。
    沈君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灼灼看着迟宇新。
    迟宇新举起酒杯,饮了一口,才开口,“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敢兴趣,也没心力去评判别人的事。”他淡淡扫了一眼顾锦言的脸,“但,如果谁想要伤害我在意之人,即便是神,我也会杀给世人看。”
    这话里,是坚决和凛冽的杀意。
    沈君怔了怔,仰起头,将杯中的酒全喝了。
    顾锦言只觉得那话跟剑一样刺着自己。
    他为何可人做过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两人度过了童年少年,然后他离开了她。他没有办法为了何可人抛弃其他,也没有办法守住何可人。不管他是否配去爱,他都没能保护她。
    周季尧想起很多年前,他跟父亲闹翻,来到这清河城,手底下带着一群小混混。那时候何光耀离婚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迟宇新却让他派了手底下的小弟终日暗中守着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落下过。
    有时候迟宇新放学早,自个也会看着点。
    有天放学,有开面包车的男人绑架了何可人。恰逢迟宇新出校门看见了,夺了暗中守着的小弟的机车,骑车便跟了上去。
    那时候,连他也被迟宇新当时的表情吓到了。那样阴郁的决绝的面容,那喷薄而出的杀意让人望而却步。
    其实也不过是为了那么一个人。
    顾锦言举起杯,亦对迟宇新说,“作为可人的哥哥,我也跟你说声,谢谢。可人能遇见你,是她的幸。”
    他完全不能够想象,若是没有迟宇新,他的可可,这十年,要如何捱得过去。
    至少还有个人陪在她身边。
    如今有些事情想开了,那些不甘,多少也浅淡了些。
    迟宇新脸上一派清明,“不用谢。”
    觥筹交错之间,两双眸子相对,一双悲伤,一双幽深笃绝。
    迟宇新回到家,屋子里只有壁灯开着,一片安静。他洗澡后,轻声尚了床。何可人并没睡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睁开了,在静谧的灯光中静静看着自己。
    他搂紧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身上还有浓郁的酒气,她也并不讨厌。由着他拥着自己。她细细的手指拽着他的胳膊。
    黑暗中,迟宇新低低开口,“你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的命。”
    算是,对她白天那一句的回应吧?
    何可人在黑暗中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紧紧拽着他,一句话,都没能够说出来。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11)
     更新时间:2013…8…11 8:43:06 本章字数:6789

    迟宇新已经定下了与何可人的婚期,连商量都没有,只是冷静地通知了家里。瞙苤璨午虽说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去讨论这事,但这无异于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
    迟母百般思量,还是选择了某天早晨去了迟宇新的宅邸。
    迟宇新早上有事,走得早,何可人穿着居家服,正吃着早饭。
    梅姨去开门,见着她,恭敬地喊了声,“太太,您来了?”
    何可人始料不及,愣了片刻,然后从容地吃完最后一片面包,将被子里余下的豆浆喝完,她才悠然地站起来,“伯母。”
    迟母这些日子因为心思不顺,脸色比之前也难看了不少,眼里满是倦意。她点了点头,吩咐梅姨泡壶茶来,便径自在沙发边上坐下。
    何可人拢了拢衣袖,慢慢走过去,在迟母一米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音乐频道。电视里正放着欧美经典电影里的配乐,旁白的声音醇厚而富有感染力。
    她坐着这些的时候,面容清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迟母没说话,她也不先说,只静静看着电视。
    终于,迟母打破了这沉默,“你和宇新领过证了?”
    “嗯。”她点了点头,低声应着。迟母的态度,倒不像是多么强硬,毕竟事已至此。迟家现在的意思,估摸着也就是趁请柬还没发出去,看能不能劝退了自己吧?
    何可人想了想,转过脸,盛着水的眸子盈盈望向迟母,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您上次让我离开迟宇新,我知道您是为了他好,我也离开了。后来的事情,您也知道了。他决定了的事情,我做不得主。我和他到底该怎么走下去,决定权从来都在他,不在我。”
    说这话时,梅姨已将茶水端上了茶几。她知道迟母在这关节来的意思,听着可人的话,梅姨犹豫了片刻,终究是什么都没说,退了下去。
    迟母看了何可人一会,移开目光,端起茶杯,浅酌着。何可人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若是劝退找她是没用的,只能找迟宇新。迟母心里也明白这道理,可宇新那执拗顽固的脾气,哪是她能说服的了的?
    上次何可人也是听了她的劝退,离开了,可后来,迟宇新差点连命都赔上了不说,最后还是将何可人找了回来。
    这个儿子,她真是半点主都做不得。
    想到这,迟母低低叹了口气,转了风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迟伯伯现在年纪大了,经不住打击,你呀,帮着我劝劝宇新,这婚礼咱们延后再办。”
    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梅姨小跑着去接了电话,低低说了几句,她微微抬高音量,“是三少爷的电话,说是有话要跟吃太太说。”
    迟母蹙眉,走过去。
    电话那边,迟宇新也不等迟母说什么,静静开口,“忘了跟您说了,我没签婚前协议,没做财产公证。若是离婚,她可以分去我一半的资产。”
    迟母低低地惊呼出声,压着声音骂,“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一点后路也不留,就是防着妈是吗?”
    “她必须在我身边。即便是死,他日葬在我身边的也只能是她。”从话筒里传出的迟宇新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却带着恳求的意思,“您能选择不祝福,但是别再给她压力。”
    迟宇新何时恳求过自己呢?自己想想似乎还真是没有。这孩子自小便是少年老成,所有事情都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也一直做得很好。
    迟母听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迟宇新也没等她给予答复,又说,“请柬就会发出去了。您也别再叫她两边为难了。您跟可人说声,一会直接去选照片。”
    挂了电话,迟母看着一旁站着的梅姨,叹了口气,“你跟他说我来了作甚么呢……”
    “太太,我这么多年看着他们的一路过来,也算是懂。劝少爷回头这话,我也没少说,可哪一次不被驳了回去。我说句话,您也别往心里去,依我看,这两个人,倒是三少爷在意何小姐多一些。”梅姨终是将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
    迟母站在那,没动。梅姨这些话,她也想过也明白。可是,何可人这名声在清河城里早已经坏了,再摊上那么个家庭,心里总是介怀的。老爷子也是脾气扭,这么多年也没松口,她也没法子。
    迟母思虑了一番,走过去,脸色比方才要好了些。她看着何可人的脸,这姑娘长得自然是没话说,就这么静静坐在这,也是一副好画。
    “这婚事,我是十万个不愿意。但是宇新已经铁了心,你们也已经领了证,我再说不同意也是无用功。他爸爸脾气差,宇新也是随了父亲,执拗固执。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就早日怀个孩子,生个一儿半女的。老爷子见着儿孙,终归也是欢喜的。”迟母这回,态度倒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迟家到现在也没个孙儿。迟宇荣和林希是联姻,连个人最初都心有抵触,这几年关系才缓和了些,自然也没个孩子。迟宇新虽说与何可人在一起也十年了,却也没个动静。迟母这个做长辈的,自是心急。老爷子不说,但终归也还是在意的。
    她这话,已算是最大程度的妥协了。
    何可人心里明白,想必是方才迟宇新的电话起了作用。她微笑着,一脸温良的点头应下,“我知道了。谢谢伯母成全。”
    迟母看着她,点了点头,长长地呼气,“宇新让你去选照片。你去吧。我再坐会,和梅姨说会话。”
    何可人开车出门后,想了想,还是给迟宇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去的路上了。电话里,迟宇新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问,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我在店里等你。”
    照片得有一部分装订成册。一部分挂在婚房里。还有一部分用在婚礼上。何可人坐在电脑前,看着那几百张,眼睛都看花了。
    好半天,她重重往后靠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结婚真是麻烦呀。”
    旁边的小助手在一旁捂着嘴笑,“迟夫人,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着的事。你怎么还嫌麻烦呢。”
    迟夫人。
    这个称号,让何可人愣了好半天。如今,她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在他身边,无论世人如何看待她怎么等着她被抛弃,他还是许以她未来和他身边唯一的位置。
    何可人转过脸,身边,迟宇新的面目温柔,唇边是浅浅的笑意。四目相对,令人俱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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