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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紧张啊！”
　　“憋说了，我一定比你更紧张！”
　　“啊……我想上厕所！”
　　“刚刚看乾神点评的几组表演，我觉得乾神好严格啊？”
　　“还以为乾神擅长的领域是演戏拍戏，没想到对唱跳都这么懂，失误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一想到等会儿被乾神那双眼睛看着，我就更紧张了！”
　　“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又帅又A，我真的不行了，腿软……”
　　“腿软加一……”
　　“腿软加10086……”
　　“动一动，热个身……”“对对，要热身。”有的女孩已经站起来活动手脚，有的连侧空翻都耍上了。
　　宋宴汐安静的坐在一角，没说话，松垮垮垂下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周围几个女孩都不认识她，只觉得她是一个文静内向不爱说话的女孩。
　　“32号学员，宋宴汐，准备。”
　　宋宴汐站起身。
　　几个女孩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其中一个看到她侧脸的女孩低呼出声，“好漂亮！”
　　录制大厅，陆乾看着眼前这张资料表，手里的笔压在那个名字旁，目光定格良久。
　　如果不是资料表上有她的照片，他会以为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消失四年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竟然是参加一场选秀。
　　宋宴汐走上舞台，弯腰鞠躬，“各位导师好，我叫宋宴汐。”
　　陆乾眼神幽深，手里的笔一下一下的落在纸面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眼皮，看向舞台中央。
　　宋宴汐低眉敛目，红色斗篷披在身上，帽子耷拉着，遮住了脸，只能看到清丽的下颌线条。
　　全场目光都集中在她腿上，斗篷只遮到大腿，往下那双纤细笔直的长腿，实在太惹眼了。
　　“我天！好漂亮的腿啊！”
　　“又细又直又白，还长！羡慕死了！”
　　“这腿，AAA！我给A！”
　　“我是腿控，呜呜呜好喜欢！”
　　台前幕后的女孩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
　　陆乾的目光落在宋宴汐脸上，她垂着眼，大半张脸隐在暗处，安静的仿佛把自己藏起来。
　　这样的她，适合登上这个舞台吗？
　　她为什么要走上这个舞台？缺钱了？想红？
　　周晋宇微笑道：“宋宴汐，期待你的表演。”
　　灯光熄灭，音乐响起。
　　伴着带有科幻感的前奏，宋宴汐伸出斗篷里的双手，如机器人般缓慢舞动。
　　前奏变调，宋宴汐顿住，解开斗篷系带，抛开。
　　那一瞬间，光线乍然亮起，她犹如在万千璀璨中新生，妆容艳丽妩媚，银色小礼服裙包裹着婀娜的身段，长发波浪般垂在一侧。
　　隐藏在斗篷中的神秘女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艳丽张扬的女王。
　　场内响起女孩们的尖叫声。
　　宋宴汐踩着高跟鞋，伴着音乐唱跳，妆容惊艳，舞步炸裂。
　　“他眼神湛蓝像从爱琴海边刚归来
　　上半身像诗人下半身像流浪汉
　　你爱他神祕爱他危险YEAH~~”
　　极有节奏感的表演，令后面观看的女孩们都站起来了，随着音乐扭动身体。
　　宋宴汐面向导师席时，目光正与陆乾撞上，她不避不让，看着他唱，“他爱你随和，爱你方便，YEAH~敢怒不敢言~”
　　那眼神，是觉醒，是张扬，是不屑，是挑衅。
　　一句唱完，她随着舞蹈动作转过身，更是将女王的高高在上和不屑一顾演绎到极致。
　　“Wake　up你是大艺术家，你真心创作的爱无价，Wake　up别再做慈善家，你其实没有那么爱他……”
　　陆乾微微偏过头，目光紧锁宋宴汐，眼神幽深，带了探究。
　　他习惯性的去摸烟，摸了个空才发现参加节目没带烟。
　　舞台上的宋宴汐，知道自己下意识想回避陆乾，但她命令自己打败本能。
　　只有面对，才能冲出去，只有面对，才能走的更远。
　　不仅要面对，还要把自己日以继夜训练的最高水准在这个舞台展现出来。
　　她的目光在镜头前游走自如，“大艺术家要有属于自己的感性，爱过就要拥有勇敢放手的淡定，大艺术家会让爱情再文艺复兴……”
　　“啊啊啊啊啊啊！”
　　“好飒！好美！”
　　“这也太炸了！”
　　女孩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陆乾：“……”
　　离婚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她骨子里有种不动声色的爆发力。
　　一首歌结束，宋宴汐站定在舞台中，微微喘气。
　　场下是热烈的鼓掌声，几个导师都在鼓掌，陆乾没动，放在台面上的手懒散的转动着手里的笔，表情不辨喜怒。
　　“这舞台表现力，绝了！肯定是A！”
　　“我觉得她是今天的第一个A……”
　　“这还不能拿A，我得绝望了……”
　　“这都不是A，我直播吃手机！”
　　导师席后方的女孩们，兴奋的加入了评级讨论。
　　周晋宇鼓着掌道：“很棒！真的很棒！”
　　黎心语跟着夸奖：“后生可畏，很厉害。”
　　苏筱带了一丝讶异的表情，笑着说：“宴汐，我没想到会在这个舞台上看见你。”
　　他旁边的傅弈阳问：“你们认识？”
　　周晋宇接茬：“你们公司的小师妹吗？”
　　苏筱摇头，“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
　　苏筱作为时下高人气小花，年龄和履历都不是秘密，科班生毕业，出道六年，今年27了。
　　场内场外顿时一片哗然。
　　“看不出来啊，她都27了？看起来很年轻啊，感觉跟我们差不多。”
　　“那她毕业有几年了，这几年在干嘛……”
　　“看她成熟的台风，已经出过道了吧？”
　　“难怪表演这么好，我们还嫩着呢……”
　　如果不是碍于没有手机，八卦的女孩们恨不得立刻百度宋宴汐的资料，看看究竟是什么来头。
　　苏筱看着宋宴汐，评价道：“台风很稳，不过没有给我更多惊喜，作为一个已经出道多年的选手来说，你的表演还可以再加强。”
　　宋宴汐颔首：“谢谢导师。”
　　苏筱这一说，把几位导师的思路带到另一个方向去了，并不以之前舞台上的那些人来衡量，而是放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以更高的水准来要求。
　　傅弈阳说：“你的舞蹈比你的歌声更加分。”
　　黎心语：“有几个拍子没跟上，气不稳。”
　　几位导师在点评过后，把目光移向坐在正中间的陆乾。
　　陆乾没表态，淡道：“打分吧。”
　　每一位选手上台表演，几位导师分别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评级，由大导师汇总意见，得出一个最合理的等级，且由大导师宣布。
　　几位导师写下评级，递给陆乾。
　　——周晋宇评级A，傅弈阳评级B，黎心语评级A，苏筱评级B
　　陆乾看向舞台上安静站立的宋宴汐，此时的她，与唱跳时的妖艳张扬完全不同，安安静静的，含蓄内敛，就像以前那个默默待在家里等着他回家的小女孩。
　　陆乾开口：“宋宴汐。”
　　宋宴汐抬眼看着他。
　　与此同时，全场屏息以待结果揭晓。
　　陆乾顿了下，说：“你觉得你的级别是什么？”
　　宋宴汐被高高悬起的心情，猝不及防的放下，有点失重感。
　　陆乾仿佛很满意看到她表情管理失控的那几秒，嘴角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
　　宋宴汐说：“A。”
　　后方的女孩们纷纷瞪大眼，倒吸一口气。
　　“哇，她好勇敢！好自信！”
　　“就一个A，气场全出来了。强！”
　　“佩服佩服……”
　　“是我我不敢这么说……”
　　万一不是A太打脸了，不是给人看笑话吗？
　　陆乾问：“为什么？你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大家都看着宋宴汐，好奇她的回答。
　　宋宴汐说：“我知道自己存在一定问题。但是，我站在这个舞台，首先要有拿A的勇气。”
　　周晋宇朝她竖起大拇指。
　　后面的女孩不约而同的给她鼓起掌来。
　　陆乾说：“好，我来宣布成绩。”
　　场内一瞬间安静了。
　　包括其他导师都非常好奇的等待着，现在是两个A两个B，最终决定权就在陆乾手上，他会给出什么结果？


第5章　
　　宋宴汐站在舞台灯光下，看着导师席上的陆乾。
　　她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平静的等待，仿佛有一种必胜的信念，又仿佛对结果不那么在意。
　　陆乾与她目光相接，有那么几秒的沉默。
　　因为他发现，以前从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她，没发现她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
　　陆乾拿起麦克风，缓缓开口，“宋宴汐，你的最后评级为——A。”
　　场内一片哗然。
　　“哇——”
　　“好棒！”
　　“我就说吧，果然是A！”
　　“真棒！”
　　“这个A我是服气的！”
　　……
　　宋宴汐对着导师席鞠躬，“谢谢。”
　　抬起头时，恰好与陆乾目光对上，陆乾说：“这是到现在为止，最精彩的一场表演。”
　　宋宴汐再次弯下腰，“谢谢。”
　　眼底有了湿意，她迅速憋回去，稳了稳情绪，方才直起身。
　　她已经做好了拿B的心理准备，在宣布结果之前，她以为无论是什么成绩都能淡定迎接。谁料，因为这个A和一句夸奖，心情骤然波动，难以自己。
　　但因为面对的是陆乾，她不想失态，有种小小的微妙的跟自己较劲的心情。
　　陆乾的这句夸奖，令场内更是掌声雷动。
　　宋宴汐在掌声中缓步下台。工作人员在她的名牌上贴上A。
　　已经比赛完的女孩子，就坐在现场，导师后方那些依次往上的观看席。
　　有人主动跟宋宴汐打招呼，“小姐姐，坐这里！坐这里！”
　　宋宴汐对她有印象，最开始几位出场的，及耳发齐刘海，睫毛长长的，跟芭比娃娃一样精致。
　　宋宴汐坐到她身边，颔首道：“齐璇，你好。”
　　“哇，你知道我名字啊？”女孩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宋宴汐笑，“你身上不是贴着么？”
　　齐璇低头看一眼名牌，恍惚大悟，后知后觉的尬笑，“噢噢，是噢……”
　　“你唱《Everytime》，唱得很好。”
　　“哇！”女孩这次是真的双眼一亮，“你还记得我表演的什么！”随即又羞涩一笑，“我就只会唱歌，跳舞很差。”
　　“没关系，多练习就好了。”宋宴汐鼓励道。
　　“嗯。不然这么明显的短板，活不过第二期！”
　　齐璇很喜欢宋宴汐释放的那种感觉，言语之间充满了温暖。
　　又过了几场不温不火的表演，当下一个即将出场的组合被预告时，场内响起了一阵骚动。
　　华天娱乐旗下组合HEYGIRL，一个已经出道的女子组合，发过专辑也演过电视剧，拥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哇，我知道她们，微博三百万粉丝！”
　　“终于来了，一直等着看她们表演……”
　　“现场感受坐拥三百万粉丝的小姐姐们的魅力。”
　　“这么厉害的都来了，我完了，趁早收拾收拾走人吧……”
　　齐璇用一副要死了的表情看着宋宴汐说：“大家都是装备满级的大佬，就我是新手村出来的，还断了一条胳膊，我太难了。”
　　宋宴汐被她逗笑，“你很棒啦，天籁之音。”
　　五个女孩站在舞台中央，做完自我介绍后开始她们的表演。
　　她们选的是之前发过的单曲《醉清秋》，中国风与hip…hop结合，富有古韵又充满活力。
　　一曲结束，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五个女孩子站成一排，接受导师的评级。
　　周晋宇问道：“你们为什么来到这个舞台？”
　　HEYGIRL的队长王晓璐说：“给自己清零，来这里学习成长。”
　　其他几个女孩纷纷点头。
　　黎心语道：“王晓璐唱跳基本功很扎实，表情管理也OK。”
　　苏筱拍着掌道：“表演很棒。”
　　在一片赞美声中，陆乾拿起麦克风道：“他们都做好人，那只有我做坏人了。”
　　被陆乾注视着，几个女孩子心里怦怦直跳，又惴惴不安。
　　男人的那双眉眼，似利剑出鞘的那一抹寒光，清冽潋滟，自带锋芒，让人又爱又惧。
　　“Vocal中间有几个音没唱出来，RAP没有爆发力。舞曲应该有一个重点，就是高…潮部分，但我在你们的舞蹈里没看到。”陆乾表情淡淡的，不怒自威，在他说话的间隙，全场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我认为你们应该拿出更好的表演来。”
　　直到他说完，几个女孩都红了眼眶。
　　队长王晓璐对着导师席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导师。”
　　宋宴汐坐在后方高处，能清楚看到陆乾的背影。脖颈修长，后颈弧线流畅，肩背宽阔，柔软的黑色短发削弱了他身上的那种凛冽感。但距离感仍在，就是即使你们俩离得再近，可能你就站在他身后，伸手可及的地方，也是咫尺天涯。
　　在三年的婚姻关系里，宋宴汐无数次体会过那种距离感。
　　她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但几乎能想象，他不苟言笑时带有威压的模样。
　　齐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乾神好严格呀！”
　　宋宴汐点头。
　　齐璇像是想到什么，又道：“你是唯一一个被他表扬的人。”
　　宋宴汐：“……”
　　齐璇朝宋宴汐竖起大拇指：“厉害！”
　　宋宴汐找回自己的语言，“还有很多人没登场呢。”
　　录制一直持续到傍晚，暂停下来，给大家吃晚饭的时间。
　　导师们去专门的会议室一起吃饭。学员们由节目组统一分发盒饭，大家在后台休息厅随便找位置坐下吃。女孩们三五成群，一边闲聊一边吃饭。
　　“天哪！你吃那么多呀！”大厅一角，罗茜茜看着宋宴汐的饭盒，惊讶的低叫出声。
　　齐璇往她饭盒里一看，也是目瞪口呆。
　　节目组配置的盒饭，可以说很丰盛，四两饭加上三荤两素，还有一碗汤。
　　其他人说是吃饭，其实碗里的东西，除了素菜被挑出来吃了，其他基本上没怎么动。但宋宴汐不同，她饭菜吃的很均匀，几乎都吃了一半。
　　宋宴汐消化完嘴里的食物，开口道：“我才吃一半，不多呀。”
　　“还不多，你看看我！”罗茜茜指着自己的饭盒，又指向齐璇的，“再看看她。”
　　宋宴汐：“……”
　　她默默参观完之后，忍不住道：“你们也对自己太严格了吧？等会儿估计还得录几个小时，不轻松。”
　　“知道不轻松，所以我们吃了青菜啊！不然哪能吃晚餐？晚餐是万恶之源！”
　　齐璇点头，应声：“马无夜草不肥。”
　　罗茜茜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就算看着瘦，上镜也会胖的，为了更好的观众缘，要瘦瘦瘦，瘦成一道闪电！”
　　齐璇连连点头。
　　两人目光炯炯看着宋宴汐的饭，宋宴汐知道她们的好意，笑了笑，说：“好，我不吃了。”
　　两人为她的回头是岸颇感欣慰。
　　吃完晚餐后，宋宴汐去洗手间，一路走出休息厅，看到大家基本上都没怎么吃。
　　她知道，这就是要做偶像的自控力。任何光鲜亮丽，背后都要付出异于常人的努力。
　　宋宴汐由女洗手间出来，站在公共盥洗台前，将水打湿，挤压出一坨泡沫，在手里轻轻搓揉。
　　在淡淡的茉莉香气中洗完手，她拿出一只口红补妆。
　　旁边响起水声，宋宴汐眼皮子一撩，看到了跟她隔着一个位置的陆乾。
　　她收回目光，对着镜子继续描摹自己的唇形，仿佛旁边那个人不存在，或者对她来说形如空气。
　　陆乾的目光扫过宋宴汐，落在那双愈发红润饱满的唇上。
　　她就像个目中无人的女王，自顾自的打扮自己，取悦自己。
　　这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傲慢，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性感。
　　宋宴汐画好后，将口红盖上，收起来，方才转过身看向陆乾，有礼有节的打了一身招呼，“陆导，你好。”
　　陆乾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目光压下来，带着淡淡的审视，没什么表情道：“你看起来也很好。”说完，将擦手的纸巾扔进一旁的废纸桶里，款步离去。
　　晚饭过后，大家回到录制大厅，继续评级比赛。
　　已经表演完的人是浑身轻松，只需观演，还没表演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紧张。
　　节目组特地安排了一批压轴好戏，晚上接二连三的涌现评级为A的优秀学员。
　　可是A组有名额限制，只能20人。
　　当第21个出色表现的学员，站在舞台上时，场面出现了分歧。
　　周晋宇抓狂的抱头，“怎么办？名额满了！”
　　黎心语：“这种先来后到的机制，对后面比赛的学员有点不公平。”
　　苏筱道：“那就PK吧。”
　　许静研的目光往后面那一大片女孩看去，名牌上贴了A的女孩们一个个的避之不及，“不要选我。”“拜托，不要选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她的目光落在宋宴汐身上，说：“我选宋宴汐。”
　　顿时，女孩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宋宴汐身上。
　　宋宴汐站起